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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一下,方至言就说:“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有换过。我一直想你给我打电话,或者就是发个短信也是好的。”
我笑:“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会的。你妈肯定也知道你会的,所以她才先下手为强了。那时候她找我出来,我都觉得她挺神奇。”
说实话,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被她给惊到了。她不仅是了解自己的孩子,连我她都知道动向。
她叫我去一个茶餐厅,进了包间儿,然后就开始直奔主题,压根儿就没有了上一次的稍微铺垫。我知道她急了。对于我和方至言已经分开的事实,她一定是知道的。只是她怕我又跑回去跟方至言旧情复燃。只要我知道方至言跟顾芮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我就一定会舍不得方至言,一定会继续和他在一块儿。
所以她第一句话就是:“杨瑾,方至言和顾芮你就不要想了。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还没有确定,但是你得明白,你和他,肯定不可能。我知道你们俩已经分开了,只是我想,你肯定还有想法的,是吧?”
我没说话,她就自个儿接着说了。
如果她不说,我真的不会知道,原来她有这么多了解我的信息。
怎么说呢。我一直没有妈妈。至少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对她是没有印象的。我爸爸带着我住在最破的城区,跟别人几乎是隔绝着的,我小时候连个可以一块玩儿的小朋友都没有。所以我一直以为,小孩儿是没有妈妈的。直到后来上学了,才知道原来还有“妈妈”这么一说。
对于这个,我那只知道打着一份小工混日子的爹说,他是我的爸也是我的妈。小孩儿没有妈一样能活得下去。
我一直不愿意搭理他。从小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他从没有给过我真正的父亲能给的东西。我不需要他赚多少钱,给我吃多好的住多好的,我只希望他像个爸爸。可是他连这个都没法做到。小的时候没那么懂事,只知道爸爸总是不愿意理我的,到后来,渐渐地明白了很多事儿了,就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永远只是混混日子,喝喝酒,不管我吃什么,做什么。所以后来,我就一直不愿意回家。从初中开始,我就尽可能地住校。在我心里,能不回家见到他就好。
所以对这种家庭状况,我才那么理解小巴不愿意说起他的父亲。
“方至言,从前我不跟你提起我家里的事儿,就是因为我怕说到这些,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真正的显现出来了。我就真的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
我顿了一下,觉得口干舌燥。
“她就只是为了这个不让你来找我?”
方至言看着我,眼睛里都有些冒火了。
我笑。
“你应该多跟你妈妈聊聊天。方至言,你不了解你妈妈。你妈妈不只是说这些。她知道的,比你预料的多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抓狂。。我忘了天安门是被河蟹的。。看到一个框框的时候把我吓坏了。。
Chapter 29
我想,方至言毕竟还是他妈生出来的,他没她厉害。
她对我说:“杨瑾,你自己是不是在逃避,我不清楚。但是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当时我的手心马上就出汗了。
我当然知道我妈妈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即便是我爸一直把我们俩的生活隔绝在其他人的生活之外,我还是会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东西。
比如我妈妈当过小姐。
当初她嫁给我爸的时候,就是很无奈的。家里的原因,搞得她阴差阳错地嫁过来,就开始吃苦。日子过得她受不了了,就只好自己出去找事儿做。对于女人来说,能赚钱,最快的方法无非就是那种。所以她很没有悬念地做了。我爸把这事儿当做心头一大病,可是他没本事,只是觉得这样丢他的脸而已。我妈不愿意搭理他,所以渐渐地他就任她,不管她了。
她那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怀我的时候。知道怀孕以后她就没有再出去了,安心地待在家里。关于这个,她还是很光明正大地告诉我爸,说孩子绝对是他的,因为她“工作”的时候都是采取了措施的。
对此我爸不并不在意。
所以说,我的出生就已经叫人无所谓了。
但是问题还不只在这上面。
因为我妈干过的“职业”,她身体就不好,各种各样的病一身都是。生我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到了临界点,承受不住了,崩溃了,一下子没缓过劲儿来,直接就死了。
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妈妈这回事儿。
后来我就一直想,她死了,某种程度上是好事儿。至少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解脱。她不需要再为了一个不像家的家来逼着她自己去干那些事儿。
只是她一直都是我从来都不会提的人。她和我爸,我们家,就一直都在我不会提起的范围内。连赵伊伊,我都没有说起过。
或许我潜意识里一直这么认为——我不说起,这些事儿就不会老是围绕着我,慢慢地,久而久之地,他们就都会远离我了。
现在看来,到底还是我太天真。
这种事儿,怎么可能我不去理,就跟我无关呢。它永远都在那儿,只要随便一个人提起来,哪怕只是提起一点点儿,我就会全部想起来,就像突然涨起的潮水一样,啪的一下就打在脸上了。
我只是没有料到方至言他妈会这么深入地去了解我的事儿,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某些我都记不得的细节,她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但是我还是反驳了她的。
我说:“那些是我上辈的事儿,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她看着我,没有什么表情地说:“杨小姐,你没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吗?如果你真的跟至言在一起了,甚至于你们结婚了,你能保证别人不会想你家里的事儿吗?不是你不说,不告诉别人,别人就永远不会知道的。你从没有说过,我还是知道了。我能知道,为什么别人不会知道?到时候,你能想象别人会怎么看至言吗?请原谅我的措辞——你怎么能保证,别人不会说‘小姐的女儿靠不住’吗?我们也许知道你不会怎么样,可是别人的心思我们永远无法掌握。人言可畏,到时候你叫至言在别人那些话里怎么受得了?我相信至言现在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你能保证他心里不会有别的想法吗?他心里就不会多想吗?”
我那时候还是有勇气,我还是打断了她:“您就这么不相信您的儿子?”
她抿了抿嘴:“我当然相信我的儿子。我就是相信他,即使知道了什么,心里想什么,他也绝对不会说出来,他不会想你难过。所以,你就要这么让他为了你心里难受?”
我不得不说,她的说话技巧实在是棒。我那会儿已经很承受不住了。
我是没有想过别人的看法。因为我真的没敢想我和方至言会怎么样。我只是单纯地想跟他在一起,我从来不想因为别的东西在中间搅来搅去。
方至言他妈一直等着我表示态度。可是我是真的,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因为顾芮怀孕,我就已经跟方至言分开了,现在她跟我说起这些,叫我现在后悔的,想回头的心都要被掐灭了。
或许是因为看见我一直没有说话,方至言他妈觉得我依然不死心,依然在犹豫,就继续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我跟前,坐正了,看着我。
我没有伸手去拿那张纸,而是看着她:“这是什么?”
她还是面无表情:“这是医院的检查单。或许你不知道,我对比表示抱歉——你去医院检查的事儿,我知道。我那会儿对你注意得很紧。那时候你去医院也是不想至言知道不是。后来你那个法国朋友把你送医院去,我就估摸着孩子估计是没有了。你或许不知道,那孩子,可能终究就不是你的。——我原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身体状况。毕竟至言对你这么上心,我也要多做一手准备。所以那时候,我就叫熟知的医生给你做了全面点儿的检查。当时你昏迷着,你那朋友在外头,所以你们都不知道医生做了别的检查。我也只是听医生说你身体有些问题,所以才那样,没经过你的同意,我道歉。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很有必要。”
我几乎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看着那张纸的时候,我感觉整个头都要炸开了。
我从不知道,也没有想到,我那从没有见过面的妈妈还给我留了这么一份礼物。
她之前身体被摧残成那样儿,居然还是有因可循的。足以解释的遗传病。所以生我的时候就坚持不下去了。
简单地说,她的遗传病完美地遗传给我了。我几乎不能考虑生小孩儿,即使是怀上了,生的时候也是一大难关,最大的可能就是死胎,自己也会受到生命威胁。我妈那时候把我生下来了,是我的幸运。至于我以后还能不能那么幸运,就太是个未知数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她坐在对面儿看着我:“杨瑾,如果你真的想,你就不考虑一下,两个人,即便是有深厚的感情,如果结婚了,却没有办法生孩子,那他们组合的能叫一个家吗?如果你不能给至言生一个孩子,给他带来点儿希望,你还能指望你们的生活有多幸福吗?你想想看,像至言现在的情况,他这么成功,他能不想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他吗?”
我承认我被她的排比句给压倒了。
这是她丢过来的,最厉害的武器。
“我知道这么说别人会觉得我假,可是我真的觉得,我是理解你妈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让我的儿子去跟这么一个女人结婚。方至言,在这点上,你妈没有叫我觉着不能忍受。我想,一个女人,要是连给自己丈夫生孩子的能力都没有,那她跟他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完了的。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没法想得那么轻松。而且现在我有的,还不止这一个问题。我的确也会觉得,我们俩在一块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太多太多了。你不会理会,可是我会觉得受不了。你还记得那时候我拖着你陪我看《金粉世家》吗?清秋和燕西在一块儿,那时候他们多好,可是最后还是分开了。他们俩还有孩子呢。方至言,我真的没法这么自私。”
我知道,我还是很自私的。如果我不自私,我就不会把这些全都告诉他。我不说,他就不会觉得太难过,说不定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不会再这么难以释怀。可是我说出来,他就会明白一切的原因,只会愧疚,只会更加没法看开。我对自己保证过的,我到底还是没能做到。是我的错。
方至言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眼睛里的神色,我都不敢去看。
“你妈对我说,她不应该强求我去哪儿,或者离你多远,只是我自己应该掂量着,应不应该走开点儿。留在这儿,就不能保证不会再看见你,不会心里没法看开。我知道这个道理,我知道要是我走远点儿,就不会见了你伤心难过。”
我抬起头,看着前边儿。
方至言接着我的话:“可是你没还在这儿。”
我笑:“是啊,我不想走。”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下去,脸上还在笑,眼泪已经要出来了。
说出去我自个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