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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上的人,要饮宴应酬,要讨好上峰,每个月的银钱也就勉强够用而已。”
紫靥皱了皱眉,绯妆已经瘪了嘴了:“这么说来,咱们自己买些东西也不成了?”
“除非你们想让我还没进宫,爹爹就被御史台弹劾丢官。”我笑眯眯地说,“否则,最好把刚才扔出去的东西,都一件一件地捡回来。”
绯妆咬牙切齿道:“您是故意的!刚才都不阻止我们!”
我假装板起脸,瞥了她与紫靥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一直都在阻止你们,叫你们住手,是你们自己无视我。”转过身,绕到院子里,看了那一堆近乎小山的东西,啧,摆在屋子里都小小的,怎么丢出来这么多?“看在你们这么劳累的份上,今天我就不午睡了。你们把东西快点摆回去。不午睡还行,晚上总是要睡觉的。”
踱步到外面天井,继续研究井水的温度,隐约听见绯妆的声音:“太狡猾了!少主什么时候有午睡的习惯啊?!”
晚上照例是她们交替守夜,轮到绯妆休息,紫靥端着刚烧的水进来,伺候洗漱。
借着昏黄的烛火,我看着紫靥替我洗脚。她突然说:“少主是责怪我们不该跟来殷大人家中,是么?”
她们虽然奉命照顾我的起居衣食,名义上是我的侍女,实际上,我说的话她们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听:刚好和她们意见相同时。绯妆是姑姑亲自调拨到我身边的,紫靥则是叶叔叔的亲传弟子,身份都不是普通侍女可以比拟的。我还没有到十五及笄之龄,她们待我都自认为有一种教养少主的矜持在里面。
“就算你们跟来了,我也不可能带你们进宫去。”我简单地说明自己的想法。
紫靥将我的脚放在膝盖上的毛巾里,轻轻擦拭干净之后,掐着穴位揉了起来。她低着头,轻声说:“临行时,宫主先召见了我和绯妆。要把我们都安排进宫中,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怕有遗患,何况,进去了,也到不了少主身边伺候。因此离开时宫主就叮嘱了,一旦将少主送往上京,就要奴婢和绯妆立即返程。”
“那你们就该早些回去。”我干脆地说。
紫靥突然抬头看着我,眼眶红红的:“您自幼娇生惯养,没人敢给您委屈受的。如今却要和那么多女人一起,生死祸福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她精致美丽的瓜子脸滚落一滴清泪,又勉强忍住,低头说,“二十五才入宫呢。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我和绯妆一定让您过得舒舒坦坦的。”
“皇宫哪儿有那么可怕啊,紫靥,你担心太过了。”我撇了撇嘴,望向窗外淡淡的月。
什么生死祸福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分明是那个男人的生死祸福都寄托在我身上。哼。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五章 上京诗会
第一卷缱绻衣声第五章上京诗会绯妆说,我是个怪胎。
如果说,一定要像个白痴一样在街上四处乱逛,像个肥羊一样四处乱买东西,像个花痴一样对着满街男人流口水才不算怪胎的话,那我宁愿还是当个怪胎算了。上京的集市有什么好逛的啊,卖的东西也不见得比雾山底下的小镇子多了……咳,好吧,坦白点说,确实多一点。可是,那也不足以让我放弃练剑的时间,满大街溜达。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我就像个最最规矩的小家碧玉一样,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嗯,你说大家闺秀?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比较忙。上京的饮宴诗会花会一场接着一场,但凡比较有身份的闺秀小姐,都是曲水流觞、簪花赋诗的常客,时不时写点诗词小令啥的,引得上京的世家公子狂热追捧,一旦成了名,嫁娶的对象身份那是噌噌噌地往上冒……当然,这个也是妾室庶女出头的大好平台。
近十年来,最出名的一个鲤鱼跃龙门的闺秀,就是广溪南家一个庶出的女儿。
这个广溪南家,就是左相南太平的那个南家。南家究竟有多拽呢?从三百年前,南家先祖南闻生官拜大司马开始,这个家族诞生的丞相就有十三个,督省以上的官员得用百数来计算,大文豪不好意思只有一个,画画能被评个永平四大家,彦京七贤等等的,也就那么七八个,称得上书法家的也就父子两人,基本上南家人都能写两句打油诗,几百年了还被人念叨的诗人吧,也不多,三四个而已。
就是这么一个在前朝连皇室都看不起的大门阀,尽管时至今日,家族势力已经不像百年前那么夸张了,毕竟还是经常嫁个女儿当当皇后之类的大家族。南家的女儿即使是庶出,那也比普通人家的嫡女高贵得多。
只是那位跃龙门的南鲤鱼小姐,实际上是南家旁支的旁支的旁支的旁支的……庶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小在左相府里长大,勉强算了个没什么人看得上的小姐。这位南鲤鱼小姐从小跟着左相的千金读书消遣,品性眼光都是很有范儿的。几场诗会下来,作诗尽管是儿女情多,风云气少,可是,也没人真正和女子计较你这诗词气象不阔不是?偶然得了几个妙句,立即就被捧成了上京第一才女。恰好就碰上云南王入京,一眼相中了这位才女小姐,管她庶女不庶女,奏明了当时的皇帝,直接就聘回云南当正妃去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鲤鱼小姐,她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现在知道为什么上京的闺秀们,嗯,应该说,上京能写点诗文的闺秀们,为什么那么忙碌了吧?频繁的出席各种诗会,未必就是要在那与会的世家公子、寒门儒生中寻找归宿,而是要把自己的“才名”迅速地散播出去。一旦成为了才女,是否是嫡出的身份不重要,是否长得漂亮的脸蛋不重要,只要有才,就能嫁个有权有势的金龟婿。
至于像我这样爹爹只有每月十二两银子的小家碧玉,饮宴诗会就想都不必想了。上京待字闺中的女子出门,不像我们江湖儿女那样简单,但凡出门,不是坐轿,就得乘车。轿夫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养得起的,马车亦然。哪怕是去租借一天,费用也很可观。
当然,我也不想去。莫说我肚子里实在没多少墨水,就是有,我也舍不得把时间花费在无聊地饮宴斗诗上。有那功夫,我带着剑多摆弄两趟心里也舒坦呢?倒是绯妆经常拉着紫靥去街上晃荡,每每买回一些三岁小童才欣赏得了的东西,看得李婶大呼败家。
“姑娘,您真的不去呀?”绯妆手里拎着杏黄色的帖子,眨巴着眼睛问我。
我都懒得理她,趴在窗前玩那盆子放在火炕边上的锦鲤。没想到她居然也蹬了靴子爬上来,将那帖子在我跟前晃啊晃啊晃,边晃边说:“是董国丈家三孙小姐发的帖子。请的都是即将入宫遴选的官家小姐。您不去看看呀?”
我转身歪在大堆软枕里,笑道:“我是乡下养大的丫头。不懂规矩,有什么奇怪?”
绯妆明显露出看好戏的神情,费力地想:“不知道南棠会不会去?”
“南七小姐就是个炮仗,不点都着。”难得紫靥也开口了,说的还都是坏话,“董丽君不给她帖子也还罢了,给了,她一定得去。不单要去,只怕还要在诗会上给董丽君难看。——真正要说心机、学识,董丽君比南棠可差远了。”
董丽君顶多就是个三十年富贵养出来的小姐,南棠可是三百年诗书传家的大门阀滋养出来的彪悍人物。倘若不是董国丈当年有拥立之功,董太后与先帝又是患难夫妻,如今稳稳坐着东宫之位的,恐怕就是西边的南太后了。——我这几天在小院子里也不都是在偷闲,皇帝的后宫映射着整个天下,想要在后宫生存下去,搞明白对手是谁,很重要。
绯妆突然扔掉帖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我们偷偷潜进诗会去看看,怎么样?”
“不要。”我很干脆地反对。
“去嘛去嘛,偷偷看,又不要你作诗。”
“不要不要。”
“哎呀,少主,去看看吧。你也想看看董丽君和南棠怎么掐架,对吧?”
“我才不想看。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去嘛,去嘛。人家好想去……”
“不要。”
“少主……”
……
绯妆磨了半天,我丝毫不为所动。开什么玩笑,诗会就够无聊了,还要我去看女人争风吃醋的诗会。这不都还没进宫呢,在外面倒先掐上了。山下的女人还真够无聊的。与其去看那些女人的丑恶嘴脸,我还不如在家睡觉。
就在绯妆马上就要失望放弃的时候,紫靥突然说:“听说,天下诗文占一分,武艺占三分的青公子,是董国丈的外孙。”
诗文占一分,武艺占三分。这人好大的口气。
我和绯妆都怔怔地看着紫靥,她又慢吞吞地说道:“听说,董国丈腊月大寿。现在青公子就住在董国丈府的小山别院里。”
绯妆立马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帖子,看了一眼,无比激动地吼道:“小山别院小山别院是小山别院。姑娘,我们去看青公子吧。”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真无聊。我仰头倒在被窝里,闭上眼睛。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六章 敢问路在何方
第一卷缱绻衣声第六章敢问路在何方龙辰十八年冬月十九,癸未年甲子月己未日。
宜:安床,祭祀,祈福,求嗣,冠笄,伐木,架马。
忌:饮宴,出游,看男人。
……
“少主,我觉得应该是那个方向!前面有竹林子的地方。”
“我认为是西边有阁楼的地方。那边似乎有个小山。小山别院肯定在那里。”
我无语地蹲在董国丈府的某个假山下面,用两枝基本上挡不住什么视线的梅花遮住脑门,看着绯妆和紫靥在奇石假山上上蹿下跳,争吵着小山别院的正确方向。这天的天气其实不错,日头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云也很少,天朗气清。前提是,如果我们不迷路的话,那就一切都好了。
其实,在决定到小山别院见见那位青公子之前,紫靥就先跑到董国丈府逛了一圈,踩了盘子。在我一丝不苟的准备坚持下,她甚至还画了一副颇为风雅的董国丈府奇石分布图。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们才悄悄打发了李婶,踏上了饮宴出游看男人的旅途。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翻进国丈府的院墙,走了两个院子,遭遇守卫之后。
如果,我是说,如果只有我和紫靥两个人,那么,我们绝对不会被守卫追得四处逃窜,也绝对不可能陷入慌不择路、胡乱冲撞最后终于甩脱了守卫,却也彻底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的尴尬境地。
改蹲为坐,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剥梅枝上的花朵。
上面绯妆和紫靥还在争吵。
剥啊剥剥啊剥啊剥,很快两根树枝就光溜溜的了。我掂了掂分量,觉得还不错。
假山前面是一片小小的空地,应该是用来摆盆景的,冬天都撤进了屋里,这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我手持光秃秃的梅枝,跃下假山,随手挽了两个剑花。嗯,不错不错,空气不错,景色也不错,董老头挺会享受的。深深吸了口气,灵台一片空灵,开始舞剑。
好久没在这么好的环境里练剑了,筋骨很快就舒展开,草木的灵气仿佛都在剑尖跃动。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