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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在你们面前骄傲一点,若然处处都要我隐忍,处处都要我避讳,你是要把我活活憋死吗?”
这会两人并肩走着,舒适的秋风拂过脸面,夹着淡淡的草香,唐雪松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晓得舒兰身上压着极重的担子,可正因为她身上担子重,他才怕她在担不住的时候会失了分寸,平白叫外人看笑话,所以他必须看着她,替舒老将军看着她,也是替舒战看着她。
彼时,全然不晓得唐雪松心思的舒兰拿斜眼睨他,冷冰冰的却又带着一些服软的味道,“不生气了?”
唐雪松亦是松口道:“要是生你的气,恐怕我早就被你气死了。”
舒兰笑得很是高兴,伸了个懒腰,“那你去替我把郝远叫过来。”
“做什么?”
舒兰咧着嘴,“我心情好,想寻他开心开心。”
同样静谧的屋子,这次舒兰换了一个同郝远相处的法子,只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头看他。彼时郝远已被她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再是厚脸皮的一张绝色面孔也委实有些憋不住了。
实则这会舒兰换了一身男子的竹叶青衫,虽不如男子般高束着发冠,可一身的青嫩到底给她添了几分柔和,尤其额前的发丝还沾着几滴露珠,想来是之前洗脸时粗粗一抹未擦干净的,瞥眼看到这里,郝远转过头,心想这可真是个粗心的女人。
偏偏,这个粗心的女子却有着好看的资本。
就像舒兰夸奖自己的兄长们个个生得丰神俊貌,诚然她自己也继承了舒门的血统,只是犀利的男装减少了她身为女子的清丽,而自小养成的男子做派更是要大多人难以接受。可是终有人会记得,她是个女子,就像他,他看她的目光便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
所以她看着他的目光,与他来说,也同样是一个女人望着男人的眼神。
“你别这样盯着我看。”
舒兰仍旧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偏着头,噙着笑,“你本就是我的花瓶,可你这个花瓶又不能拿来插花,眼下除了供我观赏以外,这一副好皮相还能有什么其他用处?”
郝远听了,面颊竟是有些微红,撅着嘴别扭着,“反正你不能这样盯着我看。”
啧啧,舒兰咂嘴,这人不止长得好看,加上这小孩子的脾性,真是通吃了男女的心肠,而且他还极会演戏,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舒兰觉得自己最是欠缺的便是这种本事,人前人后两种模样,可不是光光厚脸皮就能办到的,想到这里,舒兰倒是对他有些钦佩起来,故意往前凑了凑,瞧得郝远很不自在。
“你再看,我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舒兰略略偏头,落下的几缕发丝勾在眼角处,实则就是舒兰自己都不晓得,她眯起眼睛打量人的习惯里,要比平日的硬派作风多添了几分妩媚。郝远鼓着腮帮子转过头,越发不肯看她,可是又不是真不想理她,腹诽了片刻,还是冒出句话来。
“你不害臊!”
“这话我听过了。”舒兰笑出声来。
许是舒兰的笑声太过清脆,听得郝远觉得自己委实有些屈居人下,虽说他是她的亲兵,可到底也是一个男人,那个唐雪松在她面前就断然不是事事顺从的样子,郝远觉得自己也不能再如此下去,于是敛了面色,沉声说道:“虽然你是迦国大将军,可你也是名女子,就算不是举止端庄、笑不露齿的女人,你、你也该有些女人的样子,说到底你就是个女人,不好什么都学做男人的样子。”
“嗯~”舒兰故意拖起长长的尾音,微笑的眼神愈发眯紧了起来,瞧着他俊逸的一张脸,“那男人是什么样子?你这样的吗?”
舒兰坐正了身子,两手十指交叉在胸前,略略眯起的眼睛里寒光乍现,只见十指弯曲,发出一击好似骨头碎裂的声响,她轻笑着站起来。
“你说你是太虚门长老的关门弟子,本将军倒是很想讨教讨教。”
“你来真的?”郝远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舒兰弯弯的眼角透着警示,“我和你说过,在这里,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服从我说的话。”
郝远皱着眉头,想了想,坚强应道:“那好,既然是比武切磋,也该有个彩头吧。”
“彩头?可以,你想要什么?”
不想自己提出要求的郝远这会却是低头纠结了许久,才道:“我要是赢了,你以后不许再这样看男人,勾人地很。”
勾人?
他说什么?勾人?舒兰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不过你若是输了,你可就要乖乖当我的花瓶了。”
话音未落,前刻还捧腹大笑的双手已是猝然握拳,猛得向郝远的面门飞来,郝远一时未防备住,只将将侧过脸,用脖颈硬吃了她一击强劲的手刃,颈部顿时吃痛,心中腹诽她下手当真阴狠。可少时他也立即反手回击,两人在狭窄的书房里互拆了数招,几近上蹿下跳。郝远用上了力劲,然而却总是被舒兰施以巧劲化解。
这个女人真的很叫人意外,他只听说舒门子女在弓箭骑术上极有天赋能耐,不曾想过她一个女人的近身搏击之术竟也这般优异,以柔克刚,她的招式里明显带着江湖人的路数内息。
半个时辰以后,郝远气喘吁吁地跪坐在地上,舒兰却只是额角少许添汗,这个女人的体力竟然这样好?他哪里晓得她那么能打,虽然力气不及男人,可游刃有余的对应招数委实高明,本以为她的近身防御顶多是些武人的腿脚功夫,如今看来,她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他所不晓得的实力。
“嗯~”拖长的音调,这会舒兰继续眯了眼睛看他,似笑非笑,仍旧是一副所谓勾人的模样,“今日本将军就亲自给你上一课,女人也许天生气力不及男子,不过这可不代表女人打不赢男人。”
郝远怔怔地望着她,说不出目光里是迷茫多一些还是钦佩多一些,又腻歪了半晌,他才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地站在舒兰的面前,盯着她平淡如常的面孔。
“我在牢里骗了你一件事情。”
舒兰略略偏头,他不可能在这会坦白自己隐瞒的事情,那么他想说什么。
“什么?”
“我……我没有心仪的姑娘。”郝远双手握拳,极为认真,“其实你是舒大将军的女儿,是迦国头位女将军,我对你也不是毫无好感,如今我即是你的亲兵,自会护好你的安全,等大战过去,你我安稳下来……”说到这里,郝远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抓抓头,“对了,我无父无母,生下的孩子姓谁都没有关系。不过这事总要慢慢来,你我彼此了解,循序渐进才是。”
这次换成舒兰愣怔了,什么意思?她的确是见他好看而心生调戏之意,不过可没有将他列进自己夫婿的那一栏里,他是怎么自个蹦进去的?难道说这也是他另有目的中的一个手段?可是这个手段也太叫她心猿意马了一些,谁叫他这张脸实在生得……
“舒大帅在军营里的日子可真是过得十分开心,就连面首都敢养起来了。”
此时此刻,敞开的屋门口,倏然射进一道颀长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监军 开拔
立在门口的男子身姿修长,蔚蓝色的锦缎以同色金丝云纹带相束,携着珊瑚白玉佩,黑发戴之碧玉冠,丰神俊朗的一张面孔,犀利严苛的一双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分外华丽高贵。
舒兰心中一惊,手上却是立即抱拳行礼,“末将见过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迦烜盯着她冷哼一声,“一想到三十万大军竟交付到你这样朝三暮四的人手中,我真是替迦国忧心。”
实则他的这句话,舒兰半点都不放在心上,诚然从她认识这个人的那天起,迦烜就喜欢对她冷嘲热讽,想来皇帝生下来的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烦人。太子是个年轻的老头子,这二皇子则是个讽刺鬼,她有时真不晓得结交这两个人做朋友,到底是好是坏。
舒兰甩手叫郝远退下,只是郝远刚走过这二皇子的身边,瞧着他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只冒出两个字,毒辣。
显然只凭这双眼睛,郝远就可以断定,这两个人之间必然有……奸/情。
实则在舒兰的心中,这段情断然不是什么奸情,而是实打实的孽缘。
虽说她后来同太子的关系渐渐变得不错,可与这二皇子却仍旧是水火不容,不对盘得紧。
“二殿下来此是为了?”
迦烜一副睥睨众生的目光,语气亦是高傲,“就你这幅模样,既是父皇皇兄应允你统领大军,我也担心迦国三十万将士的安危,本皇子便是此次西征的监军。”
舒兰一愣,半晌满满咀嚼那两个字,音调咬得极准,“监军。”
他娘的,弄个皇子来做监军,皇帝的脑瓜壳子是被他后宫的妃嫔给打傻了吗?!壑帝到底是要她领兵去打仗,还是派兵去保护这个皇子?!
“舒元帅。”
看着舒兰强撑出一个做作的笑来,迦烜的面孔倒笑得十分欢快起来,舒兰僵着面色,咬文嚼字,“不知二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笑得真难看。”迦烜毫不客气地点穿道。
舒兰假装摸摸自己的脸,实则是打了打自己僵硬的面孔,赔笑道:“在下皮相生得有些不好,还请二皇子见谅。倒是前头出去的那个亲兵,他面貌可是极好的,恐怕就连京城的俊男美女都比不得,在下见殿下方才看他也是看得十分仔细,可也是如此觉得?”
迦烜眼神顿冷,“你喜欢长成那样的?”
其实郝远女子装扮时的长相的确是叫人过目不忘、顾盼生辉的艳容,纵使恢复了男子打扮,一张面孔也是俊秀有加,叫人心仪。反观迦烜亦是一张俊逸的面孔,五官精致,与太子迦烨更有几分神似,可是迦烜总揣着一副拽拽的神情,傲气十足,想来若是之后在军中再磨练些时日,愈发要生的霸气横生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听说二皇子的妃子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
提起父皇硬塞给自己的那位侧妃,迦烜的一张脸既是愤恨又是苦恼,他不晓得怎么解释,如果在这刻解释了,岂不是就将他自己的想法念头……
于是迦烜瞥过脸冷哼一声,“不过都是皮下白骨,贪恋这样的表象声色,你还真是目光短浅。”
其实舒兰接下来本想夸夸迦烜二皇子亦是个美貌之人,他与美人妃子自是郎才女貌,不想他自己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叫舒兰的马屁话又憋了回去,只是一想到他这张好看的脸也是一副皮下白骨,舒兰就有种嘴角要上扬的感觉,于是只好低着头强忍住笑意。
“二殿下说得是。”
“阿烜到了啊。”一身锦装的迦烨立在门口,嘴角勾着一抹理所当然的笑意。
“皇兄。”
“太子。”
迦烨望着迦烜笑道:“阿烜刚到西陉关就来寻舒兰啊,久别重逢,想来是思念得很。”
迦烜道:“只是碰巧先来看看她,也是提点提点她的举止作风,以免在蛮夷面前丢了我国威仪,毕竟战事当前,可容不得儿女私情。”
“二皇子说得是。”舒兰面上客气,嘴上却也不饶人,“不过比起内有家眷的二皇子来说,舒兰一届寡妇,委实没有什么私情可言。”
寡妇这两个字好像切实刺痛了迦烜最敏感的一根神经,他的眼眸顿时一冷,瞳孔里先是染上一层愤怒,随之又是一层深深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