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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知道的。”雷蒙说、“他的消息网比上院的灵敏度还高……”
“这真奇了!”昆廷搓着手在殿里踱来踱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你说说,这种情况本来有可能吗?”
王无奈地笑着回答:“照理是不可能。可他的确是。”
“所以说啊!”昆廷越说越兴奋,“我敢跟你打赌,这种情况绝对是头一遭,血族之前不可能有先例。”
“别那么激动行不行?”王皱了皱眉,显然是对昆廷的表现很不满。
“啊啊?噢!”昆廷起先有些奇怪,立即恍然大悟,一个劲儿地赔罪:“抱歉抱歉……不过要不要跟昶明说啊?”一下子转开了话题。
王沉吟了半响,最终还是说道:“不必了。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去挑明比较好。”
“遵命!”昆廷笑嘻嘻地说着离开了。
第六章
蝙蝠。又一只蝙蝠。那么多染血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知道我又做梦了——自从十六年前起,我成为猎魔人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梦就隔三差五地跑来找我,直到我都把他烂熟于心了还不罢休。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实在不想,也无法忍受它,嘶吼一声:“统统给我消失!”
原本我以为它和往常一样乖乖地戛然而止。但这次却不是这样,它仿佛失控了似的依旧演个不停。而且,那些蝙蝠飞舞的样子越来越繁复,变得杂乱无章,我周围吱吱的叫声越来越高,直到最后变得尖利而使人心烦意乱。我望着这些景象,努力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它们停下来,然而却一无所获。好吧,我想,或许下一个场景能帮我找回平衡。可是——下一个场景是什么!我的思绪那么乱,根本无从找起。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中飘忽了一下下,就一下下……可是马上,我就觉察到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极静。就像一个疲倦的婴儿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我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比喻?难道是因为九岁时离家前的经历?我哑然失笑。
那次的血腥场面,我实在不想经历第二回。尽管在集训时,教官的严肃让跟我一起接受训练的同伴叫苦不迭,可对我而言,已是相当仁慈了。
至今我仍不懂他在如同炼狱的家,不,那不是家,它只是一个被烈火焚烧的屋子,是他缔造的人间炼狱——中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抬眼望去,又见到了那个少年。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跟我有什么特殊联系,在这个梦境中他总是在反复出现。这个梦境就像是一场戏,它总是给我看很多,却不让我参与其中。
突然地,那个少年的身影和那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我猛然一惊,定睛细看,眼前还是那个少年,他的脸上汗水泠泠,喘着粗气,睁着他那双清澈亮丽的红宝石眸子。
很有意思的男孩儿。我每当看到这儿总是禁不住要这么想。
渐渐地我看得有些乏了,眼前昏昏沉沉就变暗了。
一只蝙蝠翩然飞入一扇铁黑色的暗窗。这扇窗很小,似乎是专门为了这些蝙蝠设计的。这时周围的灯都灭了,谁也没看见它。暗窗内部,这座古堡的走廊也显得相当幽暗,只有散乱的月光从外面斜射而入。
笔直一百步,侧身向右转又一百步,左拐一百步,再向后院飞两百步,最后转到冬青丛后飞五十步到达。
听到有东西撞击玻璃的声音,昶转过头去一望,发现了送信的蝙蝠,微微一笑将窗开了。蝙蝠轻巧地飞进来,亲昵地在昶身边飞来飞去。昶温和地拍了拍蝙蝠毛茸茸的小脑袋,兴奋得小家伙“嗷”地一声轻叫,凌空作了个后翻飞,引得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玩够了吧?”昶一边解开蝙蝠脚踝处的细线一边对它说,好像它是他的朋友似的:“先休息会儿再回去吧。飞了这么久也够你累的。”蝙蝠听了,乖巧地点了点浅棕色的头,用嘴轻轻拱着昶的手。
“好了别闹了。”昶大致浏览了一遍送来的东西,起身离开房间。“不许乱跑哦。”说着,“咯嚓”一声响,灯已经关上了。
蝙蝠倒吊在天花板上,望着房门被主人轻柔地一点点碰上。
“父王。”昶弯身行礼,“结果出来了。”
“情况如何?”雷蒙不由眼睛一亮,急匆匆地问道。
“在这儿。”昶双手奉上那叠刚寄来的资料。
王神情严肃地接过那薄薄的五张纸,仿佛那是千钧重的炸药。他掀开一看,不由一惊:这次他们的对手,竟然是被誉为旷世奇才的第一猎魔人?!
猎魔人这个词他并不陌生,这个名词早在黑暗兴起的那一刻起便诞生了。这么多年来,除去的人也确实数量庞大,据说是被血蔷薇集中训练的结果。元老院的长老们也常对此感到颇伤脑筋,但也没有人提出真正有效的解决办法。如何应对猎魔人一直是他们的心腹大患。而如今又蹦出一个猎魔人中的旷世奇才——这不等于要他们的命吗?王无计可施,转而向昶问道:“依你之见,应怎样应对?”
昶不紧不慢地说:“儿臣想,自是要先观察对方动作,探明其动向方法,才能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而现今我们只是对对方对外的身份有所知晓,这显然远远不够。以我个人的看法,应当先去派人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才是。”
照理说,昶是王的孩子,在未继承王位前都应以君臣之礼相待,他的这番话虽说不上“犯上”,可什么“这显然远远不够”,“才是”说出去终究显得有些欠妥当,不太符合此道。但昶却毫无顾忌地说出,实在称着奇怪。而王也似乎因此事难以处置并不加以制止,反而问道:“那按你的看法,该派谁去做这次的任务?”
昶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说道:“儿臣斗胆推当此任。”
“你?”雷蒙随口反问了一句,对于昶的能力他从不持怀疑态度,可这次毕竟危险重重,作为长辈,总是要担心的。“你确定你不会出事吗?”
昶突然凄然一笑:“就算失败,也只不过一死而已。”
雷蒙就那么久久地凝望着他,仿佛魂魄都早已彻底飞散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沉闷地说道:
“你去吧,我不拦着你。”
“儿臣告退。”窗外泛起的微光射入走廊,在初升的太阳的光芒里,依稀可见一个渐渐远去的身影。
第七章
很久没见阳光了。昶抬起头望着悬挂在天幕上的那轮太阳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沐浴在温暖的日光里了?多年的黑暗环境把他无形地囚禁在古堡里,每个礼拜都在练习杀人术与伪装术,一开始,他真的很怀疑地狱里有没有像这样的冷酷。
不过这段时间倒是放松了些。昶想。其实也多亏了以前的训练,不然自己不可能就这么公然站在大街上却没有成为被众人瞩目的对象。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了下,想起刚出来时,看见一个手持手杖穿黑色长风衣的银发男人,头发长可及地,很拉风地走在街上。估计那男人应该很帅,不然路过他身边的女人不会个个都红透了脸。只可惜自己一直在他身后,没看见他到底长什么样。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有些遗憾呢。
昶打断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抿嘴一笑,加快了步程。
这次的任务的首要步骤是混入教会,在教徒与其他来访人员中寻找那个被叫做白银的猎魔人——当然,不能被其他人察觉。如果来的是神,那就更该小心行事,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前面就是教堂了。昶深吸一口气缓缓吁出。拼了!他想。
迈着步子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昶在上面行走时居然没发出什么声响。他走入一条穿堂的走廊,脚下的黑色大理石变成了五彩斑斓的云石。不惜工本的装修,五色俱全的装饰,才是所谓的漂亮。昶边走边想,神会光顾这里才怪……
还想着,昶已来到教堂内院中部的一个宽敞的地方,当然是在室内。这里通向三处礼拜室。昶微微一笑,走向左手边第一间。
这里采光不怎么好,整条过道显得有些阴暗。不过出口处却是因为尽头大厅里水晶吊灯的光线而显得有些刺眼。昶不在意,快步走入内厅,不觉轻笑了一声。
“哦哦,是你啊!”一个身材高大、长着一张国字脸的老男人看到昶,目露惊喜之色,走近了凑到他跟前亲热地同昶握着手道:“好久不见,真是好久不见!你这么久都没通个信,我们都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呢!”同时打量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昶,“你怎么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嘛!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昶笑着回了一句。现在的他相貌身材都极为平常,只是一双眼睛显得大而有神。“跟您说过了,我很忙的,也只有这段日子比较闲。”
“哈,哈,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老人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岔开话道:“要随便走走吗?”这一下倒是遂了昶的心意,他顺水推舟道了声谢,临走还问了句:“最近教会里有没有加入一个叫白银的人?”
老男人有些奇怪,顺口答道:“有啊,现在就在一号礼拜室。怎么了吗?”
昶无所谓似的回答:“没什么,最近邻居老喊家里闹鬼。听说有个叫白银的人好像能帮上点忙,随口问问罢了。待会儿见,鲁兹主教。”
“嗯好,祝你愉快。”鲁兹主教回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转身离去的昶眼底的那一抹嘲讽似的笑意。
“请问哪一位是白银?”昶掀开门帘礼貌地问道。
人群发出了嗡嗡声。一旁的主教咳嗽了声,示意人们保持安静。接着他转向昶询问道:“你找白银先生什么事,伊诺?”当然,所谓伊诺,自然就是昶在教会中的假名了。
昶不动声色地答道:“有点事,想请白银先生帮忙。”
“什么事?”教坛左边,白银闪了过来,冷静地问道。
昶一见白银,有点怔。他只觉得这人似乎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这么想着,口里倒没停住,回答说:“我有个邻居直喊家里闹鬼,现在天一黑就往我家跑。说句实话,这没什么嫌不嫌弃的,只是老这样怕不是长久之计。正好听说白银先生您是位一流猎魔人,因此想劳神帮我和邻居一次。不知可不可行?”
白银还是刚才的口气,脸上波澜丝毫未起,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明白,帮一般人做事的话就算赚外快,我也是要酬金的。”
“哈!”听到这儿,一旁的主教插话了,“白银先生您尽管放心,伊诺成天在外头接大单子,就缺时间不缺钱!”
“是吗?”白银一挑眉,湛蓝的眼睛瞄了眼主教又转回来盯着昶,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昶这次没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趁刚才那个当口,他打量了次白银:深邃苍茫如碧海之色的双眼,白皙得吹弹可破的肌肤,红润的血色从唇下透出而略显粉色的晶莹饱满的双唇,银色的及地长发看似随意地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