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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是欺骗的水分较多,南若瑄都已经消失那么久了,更何况在我们国家去查一个警员的dna资料还是很难的,连犯罪分子出入机场都不能自动扫描脸孔,还没有建成那么庞大精细的数据库。
我说:“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到南若瑄身上的?”
“因为管毅对待你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他更像是在看守一个犯人。”阿伦说,“南若瑄当年就是死于杀手a之手,两人在狙击决战时,她输了,所以她死了。也有可能她没死,但是被静堂控制住了。车祸什么的,有可能只是伪造的假象。我找到了当时的法医南宫岺,她说当时尸体被静堂送还给警局,但是还没经过验dna就被非法火化了,她是迫于压力开具的验尸证明。”
管毅做的最不可原谅的事就是植入了我的记忆,无耻的控制我的感情。这意味着我们的恩爱,全盘被否定了。
管毅不可信,阿伦也不能完全相信了,这事没那么简单,我隐约感到那街头巧合的意外,其实是经过阿伦精心算计的。可是被车撞伤的我,走也走不掉,就是这样拿枪都支撑不了多久。
我只好放下了枪,暂时表现的相信了他的话,“阿伦,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我的幸运。谢谢你。”
他松了一口气,自嘲的说,“是啊,像我这样的白马王子,都沦为你的闺蜜了。还要大半夜的裹着个浴袍,到处逃命。”
我艰难的说:“那在你看来,他对我只有利用和欺骗,没有一点真感情了。”
“何止啊。你忘了上次订婚,他怎么对你的了?那简直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敌。”他说,“再说了,他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你不会快乐的。你早就应该听我的话,离开这个男人。第一,你驾驭不了他。第二,他身边注定永远都会有其他女人纠缠,你又没有别的女人有心计,时间长了就会失宠。第三,你对待感情倾尽全力的付出,甚至不惜为了对方牺牲自己,你应该找一个和你一样为爱毫无怨言的人,而不是错付给精于算计的蛇蝎郎君。”
曾经的美好,一瞬间便成了残念。我再也没有力气,枪扔在了地上,伸手向旁边寻找依靠,却空空无所依靠。
阿伦连忙上前扶住了我,他说,“我会想办法去找到南若瑄的遗物,假如这是事实,那你唯一能摆脱静堂控制的方法,只有成为叛徒,拿到所有的杀手名单,将静堂里的成员全部杀掉,或者是把他们都送入牢房。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到底,原来做谁都还是要厮杀,还是要做这杀戮的买卖,只是立场不同。这让我感觉,终有一日,我将在秋日死去,犹如一只无花果。
午夜时分,我仿佛听到了乌鸦的轰鸣声。
是的,今天晚上我刚刚遇见了一只乌鸦,可似乎现在是一群,它们正在猛烈的撞击密封的门窗,一下又一下。
我说:“阿伦,你听到了吗?”
他朝四周望了望,似乎有些毛骨悚然,“什么?听到什么?”
“它们就要闯进来了!”我在发抖中,紧紧抓住了他。
他也紧张了起来,“谁?”
这时,突然停电了,整个房子暗淡了下来。我们陷入了黑暗之中。阿伦说:“跳闸了,你待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电闸。”
月光下,我看到外面的世界,一片惨白和墨色交织在一起。
“别出去!它们就在窗户外面!”它们犹如地狱,而我像是被什么召唤着一样捡起手枪,对着大玻璃门开了一枪,证明了它们的真实。
子弹从阿伦的身边擦肩而过,他条件反射,为了躲避突袭的子弹跌倒在地。
于是无数乌鸦从门窗撞击了进来,它们黑压压一片,盘旋在大厅的上空,
我仰头望着它们,它们俯视着我,用那种食人的眼神,忽然冲了下来。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一只只钻入我的身体。
我尖叫了一声,顿时全身的骨头都是痛的,就好像暴雨天犯了风湿一样,渐渐,我感觉没那么简单。像是一群蜘蛛在我身体里爬一样,我开始伸出指甲向身上挠,要把皮肉剥开,试图阻止骨头的痛和痒。
可是这一举动,被阿伦阻止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牢牢抓住我的手,大喊道:“你疯了吗!你不知道疼吗?”
我低头看去,胳膊上的皮肤已经被我抓得像烂梨一样,触目惊心。可是那点疼痛跟我大脑里那种无法承受的感觉是没法比的。
这个时候,我还在想我是受不了这疼呢,还是受不了这痒。
阿伦丢下我,站起来跑回了房间,我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表哥,你能马上来我家一趟吗?”
当我再次试图自残的时候,阿伦已经返回来了,他及时击倒了我。
我像陆地上的鱼一样张开口费力地喘着气,全身都被绳索紧紧绑着。
眼前依稀看到了一张温暖的容颜,“我是王医生,你现在感觉样?”
“有人正在敲碎我的脑袋。”我不停的重复,忍不住浑身抽搐。
王医生对阿伦说:“她的大脑和身体都被毒素侵蚀了。现在只能给她注射吗啡了,暂时可以好受些。但是染上毒瘾,以后她的日子会更难熬了。”
“可那样的话,她就毁了啊。”阿伦说,“没有别的办法让她先睡着或者失去意识吗。”
王医生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再晚她就熬不过去了,大脑会无法承受痛苦,自动执行脑死亡的。”他大概是去准备药物了。
只留下阿伦不断的焦急的呼唤我,“若瑄,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我睁开眼睛,恐惧的看着他,满眼都是泪水。
阿伦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停地颤抖,“我看到了我自己,脸已经萎缩了,好像里面的水分已经流逝,肉也全烂了,好多虫子在吃我,眼皮也耷拉下来,救救我,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骷髅?”他柔声说,“别害怕,你试着这样想,人都是会老的,以后大家都是这个样子,要么被火化,要么在地里喂虫子呀。”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也不想看见衰老腐烂的自己被虫子吞食的一幕,渐渐困意袭来。
“跟她说话,不要让她睡着!”王医生说,“药马上就配好。”
阿伦不停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宛如苍蝇一般,吵得我无法安睡,我却听不到他都在说什么。
直到针管刺入我的胳膊,那种沉重的倦意才渐渐散去。耳边的声音才渐渐清晰起来。
阿伦说:“她的身体检查结果很正常。这完全是大脑的反应,有没有可能用意志力控制住?”
“只靠意志力很难,因为她脑中的多巴胺低到了极限,一旦发作,她的大脑神经将会做出反应,沉入极度的阴冷抑郁中,让患者有自杀的倾向。”王医生说,“要么不断的吸食特制的毒品,要么只有通过脑内毁损手术彻底戒除毒瘾。”
第203章 我入地狱
阿伦说:“毁损手术?靠谱吗,听起来就很吓人。”
“这种手术是违法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去做,因为危险性非常大,即使手术成功,也很有可能会令患者人格改变。”王医生说,“通过这样的手术毁损脑的特定区域,阻断神经信号的传递。如果有人擅长做这个手术,那他就可以操纵这世上的任何人。”
沉默了好一会,阿伦才喃喃说:“下毒的人好残忍,就没有留一条活路给她。简直就是照死里折磨。”
“嘘……”王医生说,“她看起来好多了,时候不早了,让她歇会吧。你也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等药效过去了,还得有一阵折腾。”
阿伦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敢再打扰,悄悄关上了门。
我虚弱的动了下手指头,在虚无的空气中,想要寻找一点真实的依靠。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指,我在那手掌温暖的包围中,暂且放宽了心。
王医生在我耳边轻轻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好好面对。只要还活着,苦痛总是会过去的。”
即使意识清醒,可我睁不开眼睛,因为疲惫,因为好害怕再看到那些可怕的画面。我轻轻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让他知道我已经听到了。
“那些被伤害过,却没有死的人。”他笑了一下,“后来他们都活的更精彩了。你也会有大放光芒的一天。”
一滴眼泪缓缓从我眼角流下。我竭力想控制住,它却毫不费力的涌出眼眶,今天,我坠入了地狱,却记住了他的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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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几个小时,我的思绪像是一台混乱的放映机,回放着各种各样的片段,一会是我和管毅甜蜜的一幕,他曾为我投身火海,为我做海鲜料理,他将我放在腿上轻轻爱抚,每一个镜头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意。愈回忆,愈发觉得我好爱他。
可一会又置身于凄厉的雨夜,天地之间大雨倾注,我穿着染血的纱裙跳下高楼,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枪,对准了我。明明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还是没法相信他对我有点感情都没有。每回忆一次,我的恨就更多一点。
时光的轮廓,描绘出悲伤岁月的弧线。
直到我被这回忆折磨的痛苦不堪,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门半掩着,隐约听到阿伦和王医生在外面。
我下了床,走到了大厅,他们正背对着我说话。
阿伦说:“她是疯了,产生了幻觉。难道你相信她的话吗?”
“未必是幻觉。”王医生说,“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只是你看不到而已。你再给我描绘一遍当时的情景。”
阿伦的声音听起来几乎要崩溃了,“我都描绘了几十遍了,当时突然停电了,然后若瑄有东西在外面,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从我身后开了一枪,差点打中了我。然后玻璃门就碎了。她的视线一直往上追,好像看到的东西是会飞的。然后她就把自己抓成这样了。就跟撞鬼一样,事情就是这样的。”
一片沉默——
王医生说:“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漏掉的。”
又是一片沉默——
阿伦说:“我也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问题,唉,精神病人的世界,别人是无法理解的。我们这样想,只能把脑子想坏了。”
我转身离去,这时,听到了阿伦忽然带着一丝恐惧说:“我想起来了……她本来被车撞伤了脊背和尾骨,行动不便。可是,她开始产生幻觉之后,身体却是敏捷的!”
我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一下自己,下床走路已经不再需要拐杖了,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撞伤之后的不便。
正在这时,我看到了墙上有一面大镜子,那让我停住了脚步。
于是,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