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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会有那张激情照片呢？那照片怎么会又跑到了老总的投诉信中？”佟苓再也忍不住了，
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吉金曼咬住了嘴唇。
“你有难言之隐吧——”庄岩的话像沾有冬天露珠的匕首，有着寒冷的光泽。
“那张照片是第一次去庄岩家聚会，天花板上的镜子掉下来时，从上面散落下来的。当时停电了，有许多幻彩碎金纸片一起飘落，黑暗中我发现自己身旁有一张激情照片，那上面的男人背影很像庄岩。所以就偷偷收藏起来了。”百转千回，吉金曼终于说出了致命的答案。
吉金曼的话让佟苓想起了那晚的聚会，的确在停电后，自己分明看见了有2张照片样的纸片飘落下来，混乱中却没看到落处。打扫卫生时，除了一地碎金什么也没发现。只是遥遥一直在耳边抱怨，吉金曼的电话真多，卫生间成了她接电话的专用空间了……
“你为什么要偷偷收藏起来？既然你是客人，应该把主人家的东西还给主人！”庄岩也想起了那次停电事件，本来那次聚会的不欢而散，还让他有所歉疚，现在看来自己是个可爱的傻瓜。
“我——有私心。”吉金曼的声音变得很小，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要害。
“私心就是炮制绯闻诬陷上司，好得到升职！”庄岩腮上的咬肌，鼓鼓地突起。
“不，不是的，我没有写什么投诉信，信不信由你！当初把那张照片留下来，是想着在日后的工作中，如果遇到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当做筹码威胁你一下。仅仅是这样想，我并没有出击过，请你相信我……”吉金曼的画皮被揭去后，眼睛慌乱失措。
“这理由太牵强了吧——”庄岩的愤怒似乎并没有消逝，像石子惊起的水面，涟漪越来越大。
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2个多小时，这时吉金曼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可她却没有接。庄岩替她接起，里面传来了朱京凯的声音：“亲爱的，怎么还不回家啊？我去接你吧。”
“你过来吧，我是庄岩，我们在一起，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电话那头一惊，没了声响。
……
“晓洋，对不起。”沉默了很久的吉金曼，终于对赵晓洋说出了这句话。
对面的赵晓洋不知该说什么，尴尬地坐着，随后起身离开了，她的背影很落寞，留下了庄岩和佟苓陪伴满脸泪水的吉金曼。
“我23岁就进这个公司了，以前在下面的分公司做财会，后来有个机会进入到销售部，我很努力，也希望自己有一天有一番作为。那时候朱京凯很照顾我，这个男人比我大2岁，处处让着我，他也是有事业心的，但是为了我他放弃了很多。5年前，我嫁给了他。介于公司员工不能恋爱结婚的制度，我们现在还住在各自的小公寓里，只有偶尔才团聚一起，感觉比偷情还糟。这个社会很现实，我不想丢掉自己打拼来的一切，所以内心也龌龊过……”吉金曼说不下去了，泪水出现在她那张坚强的脸上，认识这么久以来，吉金曼的这副表情给了佟苓极大的震撼。
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章（3）
朱京凯匆匆地从外面赶来了，目睹这一切，似乎都明白了许多。庄岩不再说话，有黯淡的忧伤，从他脸上缓缓坠下。
“算了，也许‘凶手’另有其人。金曼也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才坐上部长的位置，我们大家对她结婚的事也保秘吧，毕竟金融危机的当下，工作更难找了。”临走时，佟苓说了这么一句话，她看见了吉金曼回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室外的夜空清冷空灵，没有一颗星星，月亮寂寞地挂在天空，好像一个失败的法官，偷窥了刚才的争吵，却没有得出正确的答案。
“自古人为五斗米而折腰！”庄岩发出感叹。
“是啊，她来公司有12年了，熬到今天真不容易，真看不出来她和朱京凯是一对呢。哎，都是公司制度造成的，不允许同公司的员工恋爱，结婚6年以上才能生孩子，还要签自愿协议，你瞧，那个销售部的韩菁结婚5年了，还不敢要孩子呢。”
“肇事真凶不是她，那会是谁呢？”庄岩脸上挂着无尽无休的失落，眼神里藏着不死心。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放弃吧，庄岩，好好找份工作开始新生活吧。”佟苓感觉疲惫像毒蛇的毒液一样，渗透在她每一寸肌肤。
刚才朱京凯悄悄地告诉佟苓，自己去酒吧是向红衣马尾男讨债，他借了吉金曼好多钱，可一分也没还过。吉金曼是个工作狂，她没有时间应付这些琐碎的事，也没有时间打点自己和朱京凯的感情，朱京凯活得很压抑。他偶尔到酒吧放松，那个妖媚的音乐女和自己没什么瓜葛，他向佟苓发誓，暧昧的眼神有，但出轨的行为肯定没有。佟苓决定为他保守秘密，毕竟一个已婚的男人忍受了5年的单身生活。除了苍凉和可悲外，什么也说不出。
夜色中的城市静谧安详，此时已过了凌晨三点，喧嚣一点点淡去，露出了暮色的苍茫，好似一个卸了妆的美女，那本色中有着清秀无敌的韵致。天空被冰冷孤寂的月色隔出了一道银河，闪着苍白的光，看得佟苓凄凉、落寞，无不伤感。
每个人都像谜一样生活在这个城市，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有难以启齿的秘密。此时的佟苓在想，为什么庄岩家的天花板上会掉落激情照片？是谁给他装修的房子？聚会停电那天，自己分明看见两张照片样的纸片飘落，如果吉金曼只捡到一张，那另外一张在谁的手里？是谁又把它当做诬陷证据寄给了老总？还有，是谁进了庄岩的家移动了他的挂画？那个油画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
可是现在的佟苓却不想追寻这一切的答案了，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傻极又傻的事，如果肇事真凶真的是公司同事，那么自己今后也很难与之相处，只能自寻尴尬。她向庄岩提出了退出，她看到浓浓的哀伤和抑郁在庄岩的瞳孔里聚集。
“这是自己要找的答案吗？”寒风中，望着佟苓离去的背影，庄岩一遍一遍问自己。
庄岩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口渴，好像一个迷路的骑手在沙漠上走了5年，却没有见过清水的模样。他迈开脚步狂奔着，直至昏厥过去，恍惚中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就快看到水潭了，你要坚持。那个发第二封电子邮件的人，他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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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一章（1）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像一个睿智的老人不停的滤出快乐和忧伤的信息。汽油降价了，股市飘红了，但是房价却像过山车一样疯狂飙升，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仿佛直耸云霄的电视塔，只有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才能接收到最佳信号。
珠宝公司的职员似乎都是那些被高房价遗忘的可怜虫，在便宜的时候没赶上火车，只能睁着惊恐的眼睛在高点望房兴叹，拮据地数着手里的钱，犹豫着出不出手。
只有韩菁例外，她优哉游哉地过着时尚达人的生活。这个星期日，韩菁照例来到了那个美甲小屋，她今天选了一套青花瓷的水晶甲。
店主姑娘叫陶萍，虽然从小地方来，但一口普通话说的很地道，为她的生意增色不少。她熟练的从玻璃柜里拿出无色、粉色指甲油和蓝色水彩。用一支纤细的毛笔在一个黄色的小蝶里晕开了蓝色颜料，然后一次次蘸水稀释。韩菁知道她在调试青花瓷的色彩饱和度，尽量让它一次就自然且丰满。
“韩菁姐，耳环很漂亮。”韩菁今天带了一副18K彩金树叶造型的耳链，3片小巧的树叶接孔连接，每个侧面都是不同的颜色，映衬出一张动感十足的脸。
“哦，朋友帮我从韩国带回的，我也挺喜欢的。”
“韩菁姐，上次托你的事帮我查了吗？那个地址是在你们家附近的吗？”陶萍的脸颊透着红晕，富有弹性的皮肤省掉了昂贵化妆品的繁琐。她先把韩菁的指甲一只只用磨砂海绵修好，然后涂上营养液，接着又涂上一层无色指甲油让它自然晾干。
“哦，我去问过了，那个青山区没有橙色年代的楼盘啊！我问了很多人呢，他们都不知道，这应该是一个错误地址。奇怪了，究竟是谁这么好心总给你寄钱啊，这也有半年多了吧？”韩菁新换了一款手机，是诺基亚最新的彩钻系列，粉红色的外壳，银色的包裹线，豪华得炫目。她逢人就说自己的老公在诺基亚公司任职，一有新款的手机上市对方就会买给自己，家里淘汰的旧手机多得不计其数。
韩菁的甜蜜爱情让人羡慕不已，她红玛瑙似的唇上始终挂着雍容的笑，连陶萍店里的其他白领女子都纷纷让其帮忙物色男友。韩菁虽然幸福多多，但一样谦和温暖，作为老顾客，陶萍很喜欢这位大姐姐，有什么事也经常会开口询问，韩菁每次都礼貌回复。
9个月前，陶萍突然收到了一张本市的汇款单，面值1000元。当时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的陶萍认为肯定是寄错了，于是按原地址退回去了。结果2个月后，这笔钱又按原路返回了，汇款单上写着：查无此地。此后，每到月底，陶萍都会收到一张1000元的汇单，上面清楚地写着陶萍收。
陶萍曾按着上面写的“青山区橙色年代”的地址去寻找过，但没有找到，谁也不知道这个楼盘在哪儿。有人说是新楼盘，有人说这是错地址，但是邮戳显示汇款人确实在青山区。有一次韩菁说自己就在青山区住，于是陶萍就拜托她去问一问，结果还是得到了失望的答案。
“会不会是你兄弟姐妹寄的？”陶萍告诉过韩菁，自己父母早就去世了。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陶萍轻声答着，她用一根纤细的画笔在韩菁的指甲上绘着一朵朵写意的青花瓷花。不觉间，一支藤条卷出了6个花瓣，每一瓣都羞涩的低垂，仿佛娇羞的嫁娘，在盖头里眼眉带笑。中间的那朵牡丹肆意地开着，冉冉檀香透过心窗扩散而去，月色中显出袅袅的飘逸。
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一章（2）
“陶萍，你的手艺真棒，我很满意。下次我带新朋友给你。”韩菁满意的付了钱，开着那辆银灰色的别克君威走了。
这个周末，尚海从北京回来了，佟苓约好了两人一起看房子，于是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佟苓喜欢带一条看似非常考究的黄绿相间的丝巾，她喜欢先将丝巾对折，然后扭成麻花，最后将一头穿在另一头的圆孔里。几下简单的打理，脖颈间就出现了一朵极具动感的玫瑰花，煞为妩媚。
“你弟弟送的丝巾就那么好啊？天天带着！我在浙江买给你的真丝丝巾还是限量版呢，也没见你带过一回！”尚海喜欢晚睡，已经早上10点了，才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昨晚的澡大概冲的很舒服，他的头发像飞机的机翼一样两边竖起，看似滑稽不已。
佟苓笑了下没有回答，她扔过来一条深蓝色睡裤，是在贝鲁尼买的，质地很好，每一根竖起的棉线都像天线宝宝可爱的耳朵，圆润、丰满，又卡通十足。
“达令，庄岩那事怎么样了？”
“哎，无聊透了，肯定有人恶作剧，查来查去，那是吉金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