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恶意。其实我又很想表现,自如的甩出普通同学都不会的反扣,获得别人的眼神赞扬、心里赞扬也好,那种时候的虚荣心铁定要冒一下,控制不好则一定会出现在神情上,自觉庸俗。靠挡球挡来的第一,人文学院男生中实在没乒乓球上的强手。
新生比赛,进一轮,16进8被淘汰。看见一个同高中不同班但知道脸的同届同学钱鹏,骤然亲切,电气学院,住30号楼。他是县城另一个乡镇,共同都知道很多同学。他替我报了仇,进入前4,球风爽快沉稳,在县一中的乒乓球场上本来也难逢敌手。自此相互挂电话到宿舍,打球、吃饭,逐渐相与起来。他是不会轻易拒绝我的朋友,好朋友。这种友谊是乒乒乓乓出来的友谊,一响一响的长久起来。
接着的运动会,自然跟大二大三的绝大多数人无关,只略微看得到他们的班干和运动员。每个学院的帐篷里都挤满了大一的人,我没有兴趣,也去那帐篷看看,似乎要报道似的。陆婷婷很多运动项目,大有一股舍我其谁的气概。林小勇是一万米,他在吃苦上有一股倔强的气质,也参加接力赛。胖子是铅球,步缓缓的,肉晃晃的,一时看着也非常凶猛,拿铅球拿着像小皮球似的。其他人也有些项目。供水的供水、管号码牌的管号码牌,守帐篷的守帐篷,跟踪运动员的跟踪运动员,拍照的拍照,喊加油的喊加油等等,一时热闹,仿佛真的很是在乎输赢。主持人还是小学运动会那种语调,我不喜欢这种从小到大一路而来的语调。“强壮的健儿”一听就要皱眉,心里起毛,仿佛这说的不是个人,仅是个这种场合要用的词。我时而像个局外人,时而又被他们的气氛带进去,希望跟我同市的陆婷婷得胜。吴亚飞、吴迈、柳昌跟没事人似的。林小勇一万米,二十五圈足球场,半途而废,嘴唇惨白,瘫了一地,一时像是不中用了。一系列班级的照片,记者团李荣海等人拍的,陆婷婷留下一张跳远的表情用力的照片,她的平头有时候确实像是男生,郑都吴亚飞说他像男人婆。这时这些会念书的女生不事打扮,学生气未脱,不消多说。
运动会后,如头上的剑一样悬着的规矩撤去了,早上没人叫起床,没人叫熄灯,起床被子一翻就是。定期检查停止,定期洗宿舍就停止,这原本也是正常的事,或早或晚:快乐之上多快乐一点。被子,我按着习惯依然还叠,李荣海、吴亚飞就不叠。
也不是每个周末都过去师大,前面较勤,班上活动、自习、与舍友熟悉起来——开学初在学习上发奋的心思一直在持续——也就间隔开来过去。起初,我觉得骑自行车有些远,也不骑自行车过去。后面灵台一闪,发现可以骑自行车,还可以省摩的钱。师大与我的大学间隔了偌大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做出口木雕生意,满村刺鼻的木香。摩的本来是往大路上走,大路车来车往灰尘多,我要自己去走新路,穿过村里的水泥小路。一进去,还担心骑不出去,到处都是观音、关公、文殊菩萨、弥勒、骏马、雄鹰、桌几的成品或未成品。一路或者强力水在冲洗大树根,白色水雾,润到脸上来,满地狼藉、黑色,工人像在战场,小孩子会觉得那水是想杀了那木头的怪物;或者锯屑的狂响,木屑飞扬,蓬发垢首的男人;或者刺鼻的油漆让我只能捂鼻而过;有时还看得到小孩在刮刻,神情显然早已熟悉这手艺,仿佛家人不打算让他长大做其他事情,一辈子就闻这木香听这锯响;牌子不是某某根雕就是某某木业,杂乱得根本分不出每家店有什么不同,一时壮观得以为自己来到了大地方。
估摸着必迷路,谁知穿着穿着尽穿出去了,柳暗花明又是一乐,仿佛这种努力都是因为爱李悦之故。到师大后,当李悦李平看到我的自行车后,我也不觉有什么,我感到李悦会高兴我省钱。与他们聊天,吃饭,上网,李悦的楼底下与她舍友打羽毛球,听她说“妈妈的”等等。师大的宿舍区门口饭店招牌层层叠叠,乱七八糟,比我学校附近多了不只凡几。比大丰设备更齐全、面积更大的网吧有好几个,周末日夜人满为患,我和李平去,找不到连着的两人座。
李荣海每周非常早就过去,当天回来,第二天又过去。可是这时,她女朋友也会来我们宿舍,仿佛原来宿舍她来就不方便,由他骑着自行车过去载她过来。他断不是走我那条小路,必走摩的司机教他走的路,使得我想指导他走一遍。
第一次见她,便非常喜欢她。她提着个浅粉色大手袋,一袭简单的衣裙,朴素大方。个比我稍矮,脸庞偏大,头发齐整、丰盛,一根不长不短的马尾辫,留海因自行车的风而乱了几根。一副长姐的亲和,自持有方,笑,顿然亲切。仿佛从来不会不知如何是好,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很快就可化于无形。不算漂亮,笑却好看,自有一种吸引力。他们像是男女朋友了很久了,俨然一对小夫妻。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对情侣的生活。
高中谈恋爱按班主任班会课上、星期一升旗仪式后的校领导讲话的说法是高压线,“不要碰这条高压线”。一个五十平教室里的五六十个书堆里的人,好些人看起来像这书冢里的行尸走肉,一下课才能乐起来,看起来真就不会谈恋爱似的。班上只有一对,犯罪似的,在人前躲躲藏藏,不相互多看一眼。我们好些人也真就觉得这违反纪律,与高考相悖,恋爱近好色、通奸。爱情电影我也没怎么看过,《罗马假日》看过,但那时不晓人事,高中隐约也看过一点《十面埋伏》这种电影。电视就是武侠的那几部片子,《还珠格格》是有武功的,古代的,不是现实的。小时候看的是武功,不是缠缠绵绵,跟武侠一样。《流星花园》呢,村里有片看,对我来说,爱情应该不是那台湾腔的普通话、颐指气使的有钱人,那是无聊的童话。情歌泛滥,没听过几首,没有一首比国歌、运动员进行曲熟,而且也不想听,如果有人问我喜欢哪个歌星,我会说不知道。给我一个随身听,我不知往里面放什么歌,所以随身听也不曾有。我的家乡也是一个没有音乐的地方,中学放学后的广播音乐从来不曾飘进我真正的思想里。李悦的绯闻多,但自己从来没谈过恋爱,李平是段木头。李睿在初二与后排女同学上课时拉过手,不了了之,后面再没有类似的事情。似乎有一种直觉,实现了的爱情这东西不会发生在我的左近,所以李睿的也不是爱情。这样,我认为我几乎没见过、感受过有血有肉的爱情,又相信爱情不是色。其实我自己的暗恋就算,只是那时不知道。
而眼前这一对,在这新环境里,我无论如何不能否定了。
她是师大中文系,此时想起李荣海是报师大中文系基地班,看来他们是想一起报,执子之手双宿双飞,我以为这是电视剧里的事,一上大学才知道其实很多。语气中骀荡着的温柔让我知道爱情是果真有其事的,比电视剧、电影、歌要真实,要动人。故意的美化,显得蹩脚,而且总觉得这些美化的爱情哪边不对。
据说师大中文系在国内也很出名,看来又是个会写作文的。 ;自己念中文系,男朋友也喜欢文学,青春窈窕,到处良辰,到处美景。
20
“你好。”她来,我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好像我对于她有些义务,而且比林小勇和刘和更多。因为李荣海跟我更近,此时四个人一起,我必是在他身边的一个。可是一时我又不知道有什么义务,后来,我发现我是要让她不觉得局促,可是我又不知道与她说些什么,而显然她根本不会感到局促。
“这是李天行,林小勇,刘和。”李荣海介绍,一一打过招呼。
“纪晴。”他也不说“我女朋友纪晴”。
“我师大也有同学,我经常过去。师大建得好,教学楼颜色更多”开了窍,发现可以拉近与她的距离。
“哈哈,我听说师大的教学楼像教堂,你们的像工厂。”
“我也听说过。”我其实在想“工厂”太夸张,我们学校也很好。
“我听李荣海说过你们,早想过来看看。”纪晴的笑似乎顿时就消了这寝室于她的陌生。
“要不要喝开水。”林小勇招呼,烧水壶放在他桌面上。
“不用,等会我跟李荣海出去。“放下包,两个人出去。我非常好奇他们去干什么。
至此以后,她周末来宿舍便平常起来,偶尔跟我们下跳棋,吴亚飞也过来玩,下不过她。活泼得简直让我一时觉得她非常好,她来宿舍我便高兴。李悦、李平让我觉得师大是我的另一个大学。再者,李荣海喜欢的女朋友必是我赞赏的。我也似乎成了她的朋友。她也知道李荣海最要好的同学是我。
可能觉得还像初期一样四个人一起,也太傻了。(607和好些女生宿舍自然还没觉出这种傻,四辆自行车卿卿我我。)自然是我主动靠近他,也许是一次我让他去吃饭,不等他们,于是渐渐就我们两个人一起了。也许是这样,也许也只有天知道。我们宿舍就成了他们两个一拨,我们两个一拨。我与李荣海出门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一起排队取钱,一起去24号楼楼底买科幻杂志,36楼楼梯也是我们两个一起上下。四个一起只是少有的事情,就是不同的课,临近,我也下课过去找他,或者他过来等我,停自行车处,自行车也是在一起,两辆车是不怎么搭配。高三宿舍里,与舍友张庄贤形影不离,这时李荣海便取代了张庄贤的位置。我也渐渐显出我的服低,赔身下气,他在我面前,怎样温柔的讲电话也可以了。而我总是感觉,我们明明两个人,却始终都有三个人,在外面他跟我说的话也少。我跟他一起只是跟一个始终与别人讲话的人一起。我自然意见不大,哪能有什么意见。
第三章 同床(212223)
21
来宿舍的女生不只纪晴,还有他那个中文系的同班同学,第一天跟他聊到三点的那位。余媛媛,很多脸痘,圆脸,小,布娃娃似的。若不是脸逗,多少有些不真实,她长期为此而苦恼。
这些城市的女生,总有一点娇气,我以为李悦已经很娇气、恃宠,总觉得她自己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包围圈里,因此可以对我们更多权利。而李悦与她们一比就算与我们一样了,这也因为她收到太多情书、得到太多议论,怪不得她。城市女生的娇气比农村的娇气女生娇得更甚十倍。但余媛媛这种娇气并未超出某种正常范畴,她的娇气或因家庭,或因城市环境,或因别人唤她名字时的“媛媛”二字本身不得不具有的亲密。女生不控制这种东西,男女平等就没有真正的可能。就好像男生就该生活在恶劣的环境里,男生自然是没有关系,女生就该生活无一点恶劣的环境里,总想做父母的掌上明珠,做男生的心肝宝贝,这无论如何办不到。纪晴的娇气比李悦、比余媛媛少,这点也是我更喜欢她的原因。
明显的,纪晴与李荣海看着有点平等的意思,李荣海有些畏她敬她,而余媛媛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