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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抓着头道:“姑娘你可别为难我,我们是大饭庄,规矩就是规矩,老板说了算。”
“真的不行么?”谷慈蹙着眉道,“多少钱都可以的。”
她面容清秀俏丽,声音也是甜美动听。伙计有些心软,答应她去找老板问问。
谷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片刻后伙计愁眉苦脸地走过来,摇头道:“姑娘对不住,这是老板亲自雕的,若是想要,只有抽签。”
于是她就这么忧伤地走了回去,叹气道:“那就点吧。”
沈清和的眸子顷刻亮了,伙计亦是明快笑道:“好嘞,菜马上就来。”
点完菜后,伙计同掌柜说了什么,便有一个小童捧着个竹筒跑过来,让沈清和抽签。他抽了个二号,小童便从掌柜那里拿了个使棍的和尚给他。
很好,这意味着还有下一顿。
谷慈搓了搓脸,一边观察着居养院那边的情况一边默默吃饭。街对面的长队从方才开始便越来越短了,此刻人差不多也走空了,恰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令她忽然一愣。
周姨娘。
邢府的人应该还在灵堂那边,就连邢夫人也是把外面的事都交代给了下人。周姨娘此时出现在这里,不由令她感到有些困惑。
谷慈看向了沈清和,只见对方正在专心吃饭,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出声提醒道:“周姨娘在这里。”
沈清和听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在人群中望来望去,“哪个?”
……差点忘了他是个脸盲。
二人匆匆吃完饭后去了居养院,周姨娘看见他们后打了声招呼,不似邢夫人的不耐烦,她倒是客客气气的,笑容温婉:“这位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谷慈微笑着回道:“我们就是来看看。”
沈清和默不作声地往里走,这时一个女伙计迎面上来。女伙计名唤水青青,是个左撇子,先前便在邢府见过面,笑道:“这位公子,方才的粥可还满意?”
他没有回答,幽幽打量她一眼。谷慈忍不住笑了笑,问周姨娘:“听闻邢府的半数铺子这几日都不开门,为何你们今日要上这里来?”
周姨娘淡淡垂眸,哀声叹气道:“其实我本也不想来,但这间居养院是老爷的心血,况且外面还有那么多没饭吃的人,就带着几个家里的伙计一道来了。”
她说得甚是动容,几欲落泪,取出帕子哽咽。
沈清和环视四周,诚然如周姨娘所说,今日这里的人手明显不够,只有三个伙计在干活。他忽然用力嗅了嗅什么,问:“这些来领食物的人,你们会记下他们的名字么?”
周姨娘摇头道:“一般不会,只要有穷人来我们都会给的。”
“那如果有谁因为生病或是别的原因,长时间不来,你们会有印象么?”
“这个……”周姨娘沉思片刻,“一般与这些人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刘叔了,你去问问他罢。”
她口中的“刘叔”便是邢府的账房先生刘芳,今日特地跟着周姨娘来帮忙,还带着一个名叫汤梓的书生给他打下手。
谷慈将沈清和的问题在二人面前重复了一遍,书生摇头道:“平时这里人的太多,况且他们都居无定所,有些去了别的居养院也说不定,实在不知。”
沈清和“哦”了一声,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走出去了。谷慈与周姨娘打了个招呼才跟上他,问:“你是怀疑……会不会有人因为这些米吃坏了身子,所以想要报复?”
他扬眉看了她一眼:“你的确很有长进,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因为这些米出了人命,不可能没人知道。这个凶手与邢员外之间,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恨。”
谷慈抿唇道:“可我不认为邢家的人会老实告诉你。”
“这个……”他神神秘秘道,“就要等晚上了。”
***
谷慈不清楚沈清和的想法,回家的时候才想起她原本是准备出去买菜的,答应他的那道茶香炖排骨被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沈清和得了一个新的木雕,脸上又写满了“很开心”三个字,跟她说明天早上再去抽签,彻底忘了排骨的事。
谷慈懒得搭理他,一路上什么也没说,走到巷口时拐弯,遥遥看见大院外面站着个人,是个清瘦挺拔的素衣公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裹,不知等候了多久。
沈清和显然也是看到了,但知晓肯定不是来找他的。那个陌生人闻声转过头来,面容年轻俊朗,眉眼淡似清潭,看见他们时,稍稍一愣。
第13章 「第十三讲」
谷慈也是一怔,没想到林昔白会出现在这里,“林先生,你怎么会……”
林昔白确定她安好,像是松了口气,“你今日没有去学堂,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他说完不经意地望了沈清和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谷慈一拍脑袋,今日为了衙门的事耽搁了一整天,压根忘记了她还要去学堂打工这回事。
她尴尬道:“对不起我忘了,明日我会去找学官解释的。”
林昔白将手里的包裹交给她:“学官那边我帮你请过假了;这是安神的檀香,可以消除疲劳,你拿着罢。”
谷慈连忙道谢,踌躇道:“林先生进去坐一会儿罢?”
“不必了。”林昔白淡淡摇头,目光转向沈清和,“这位沈公子也住在这里么?”
谷慈答道:“他是我的邻居。”
见他执意要走,她也不好再挽留,决定将他送去巷口再回家。
林昔白点点头,宁静淡漠的脸上露出几分忧色,“从前你连迟到都很少,还是第一回忘记要去学堂,是因为生病了么?”
谷慈走在他身旁,低下头道:“不是,就是……衙门的事太忙了。”
她没有提到什么案子什么死者,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提那么煞风景的话题,于是粲然笑道:“先前我便想问你,倘若我能重开先父的书院,可否请你来当先生?”
这个问题令林昔白一愣,嘴角似乎露出淡淡的笑意,却是摇了摇头:“太拼并不是什么好事,切莫忙坏身体。这件事……以后再说罢。”
谷慈默默“嗯”了一声,抬头注视着对方在夕阳下的背影,仪态大方,浩浩中不失文雅,她不禁出了神,连脸似乎都有些发烫。
她与林昔白告别后,便捧着包裹回了家,刚进大院的门便瞧见沈清和坐在里面,直勾勾地看着她。
谷慈咽了下嗓子:“怎……么了?”
“你与那个人提起过我么?”
她摸不着头脑:“没有啊。”
他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
谷慈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没有与他提起过我,那他知道我姓沈,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沈清和顿了顿,“他叫什么?”
“林昔白。”
“哦——姓林啊。”
他问完便满意地回家去了,也没有解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谷慈抱着包裹回家去了,将屋子收拾一遍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看着桌上的东西叹了口气。
今天吃的有点多,有点腻,想想还真是荒唐。
此时她的面前正放着一个钱袋和两张银票,摆成一个三角。钱袋是上回沈清和给她的饭钱,两张银票分别是衙门发给她与沈清和打交道的工钱,以及唐夫人偷偷塞在她身上的钱,还附了张字条,狠狠感谢了她一番。
沈清和沈清和沈清和,全部都是沈清和。
谷慈揉了揉眉心,准备明日去唐府把银票送回去。她随后拿起钱袋去了对门,门开得很快,沈清和大约是刚才就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白天得的那个木雕,显得很亢奋。
她将钱袋递了过去,“这个还给你。”
沈清和不肯接,“锅坏了。”
“这有什么联系吗?”
“我不准备买新的。”
谷慈深吸一口气,“你是说,你以后都准备来我这里吃吗?”
沈清和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实我本来是想去外面吃,但你给了我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
谷慈:“……”
她又将钱袋往前送了送,可沈清和始终不肯拿,转身回了屋。
谷慈就这么跟着他走到书房外,沈清和也不撵她,就这么在案前坐了下来,抬手拉了一下靠墙的一个支架,本是悬空在桌角的一块木板便顺着几根短杆被他拉到了面前,还调节了一下角度,上面有一本摊开的书,微微抬头便能阅读上面的内容。
谷慈觉得很奇特。这间屋子就离卧房不远,像是书房,但又有些不同,其中一面墙上钉着一些木具,说不上来是做什么的,但平时很少见过这样的形状。
见她的目光中充满着好奇,沈清和愉悦地支起身子,有几分得意:“你要是想,可以进来看看。”
谷慈点头走了进去,盯着他那悬在桌上的架子。沈清和的面前正放着一张图纸似的东西,没抬头便注意到她直勾勾的目光,露出浅浅一笑。
“这是什么?”
沈清和放下笔,似乎很高兴她提出这个问题,“这个支架可以让我一边做别的事一边看书,也可以躺着看。”
谷慈看出来了,指指他的图纸:“你在做什么东西吗?”
“对,我在做比这个更大的东西。”沈清和正色道,“如果完成了的话,它可以将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直接送到我手上。”
虽然他解释得很高兴,但谷慈听得不是很懂,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你拼接这些奇形怪状的木头,就是为了用它移动你房间里的东西?”
“奇形怪状的木头?”沈清和默默瞥了她一眼,“这明明是智慧的结晶。”
谷慈觉得他在开玩笑,但他的口气总是很认真,听起来还带着些自豪。或许……他的确是在钻研什么她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这些东西很有价值吗?”
“当然。”沈清和自信地抬头,指着四周放置的木头,俊秀明朗的脸上洋溢起了微笑,“只要将它们全部完工,我就可以坐在这张椅子上完成一切事,连站起来都不需要。”
谷慈低着头深刻地想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微笑。
“所以——有什么意义吗?”
沈清和凝视着她的笑容,像在观察一个异物,有些不悦地摆摆手:“你出去吧。”
谷慈点点头,本来与他就没什么共同话题,留下来也不知该继续说什么,遂转身走了出去,听到身后的人说:“关门。”
这个语气听起来很不高兴,她只是笑笑,将门关上后便回家去了。
除了个子比她高许多之外,他简直和学堂的那些小孩子没有二样。
坐在书房里的沈清和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轻轻皱了皱眉。
不行,这个人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