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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也可以,就一直在这里呆着罢。”沈清和没有继续问,转头与赵翔叮嘱道,“看好他。”
牢房之中是狭长的小道,光芒微弱,他们离开是恰好与孙岭迎上。孙岭瞥了一眼沈清和,低低“哼”了声,连招呼也没打。
谷慈与几名捕快无奈一笑,回到二堂时,沈清和正在书写着什么,认真而专注。
她给他倒了杯水,伸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纸,又是与上回一样写满了名字画满了线,但这回处在中间的名字不是闵春阳,而是——符杰。
的确,尽管有嫌疑的人众多,但事情是从符家开始的,那批羊脂白玉究竟是从何处来,亦是不得而知。
“你似乎不相信闵春阳是凶手。”
沈清和微抬起头,愉悦一笑:“在闵家我提到符杰时,闵春阳的表情很奇怪,然而在提到佟玉秀时,他却只有茫然,甚至因为我们怀疑他而有些恼怒。除了疯子之外,杀人者不会像他一般反问,我们是不是认为这桩案子与他有关,他们会本能地将自己排除在外。”
他言罢停顿了片刻,神色更加得意:“你能这么想真是不容易,现在体会到什么是近朱者赤了吗?”
谷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摇头。
***
沈清和不大高兴。
谷慈离开衙门之后便去了学堂,他想要跟着,但她始终没答应。
于是他颇为不悦地回了家,听到她回来之后,便将厨房里的乌骨鸡汤热了热,给她送了过去。
此时谷慈正坐在书房里埋头书写着什么,让他把汤放在桌上,等空闲了再喝。
她认真做事时习惯将头发束起来,只有几缕发丝垂落在耳侧,面上未施粉黛,肌肤吹弹可破,第一眼让人想到的并不是绝色,而是精致。
沈清和坐在她对面,有意无意地瞟她案上的一本本书。
“又是学堂的东西?”
“……嗯。”
“林昔白的?”
“嗯。”
她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书写,沈清和却开始在一旁敲敲打打。
“别捣乱。”谷慈无奈地望着他,叹了口气,“这是明天要给董学官送过去的。”
沈清和一本正经道:“我帮你写,我帮你去送给林昔白。”
谷慈没有理他,干脆当作没听见。
沈清和捧着鸡汤在她面前晃过来晃过去,还用手把香味往她的方向扇。
谷慈哭笑不得,只好把他端来的鸡汤给喝了。
“满意了吗?”她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盈盈道,“别闹了,回家去吧。”
言罢她继续做下忙碌,但沈清和迟迟未走。不过这回他倒是乖了,没折腾也没乱动。
“记得锁门,晚安。”
谷慈头也不抬,以为他过会儿就会走了,但那个修长的身影一直出现在她的余光之中。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抬眸,果然看见沈清和一脸憋屈地坐在椅子上,直直地望着她,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谷慈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柜子旁,给他拿了一颗糖。
作者有话要说:沈清和v:(⊙_⊙)
第37章 「第三十七讲」
“这是什么?”
“糖。”谷慈将手里的饴糖给他递过去;这是她平时充饥吃的;“甜的。”
沈清和接过那块饴糖,缓缓含进嘴里,浅浅一笑:“你一定很倾慕于我。”
谷慈指尖一滑,毛笔顺着桌子滚落到地上。
“……什么?”
“姨母说;你如此善待我,定是倾慕于我的。”
谷慈扶了扶额;注视着他认真的脸。
果然是……在唐家学了什么。
但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曲解了杨氏的意思。
他满意地微笑:“我很高兴。”
“不你误会了。”
沈清和正色道:“如果你肯承认的话,我可以破格把你提升为聪明人。这可是我下面最高的一个等级了。”
谷慈:“……”
他目光灿灿,似乎很期待着她的回复,可等了片刻她也没反应;便追问道:“想好了吗?”
“吃你的糖。”
沈清和不说话了。
谷慈无奈地摇头,一直埋头书写直到将事情全部做完,这回始终没有再回应他。她将案上的东西收拾好后,沈清和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目光殷切。
“吃完了。”
“……”
居然真的一直在专心吃糖。
“你不准备回家吗?”
沈清和一脸无辜:“是你让我好好吃糖的。”
谷慈哭笑不得,起身将先前买的一包饴糖都送给他,“难不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沈清和捧着糖,竟还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
谷慈倒是愣了一下,不复原本的平静,别开眼道:“天色已晚,早日休息。”
她说着便将他往门外用力推,待不明所以的沈清和被推出去后,飞快地关上了门。
沈清和捧着那包饴糖站在月色之中,嗅着淡淡的海棠香,将杨氏说的话回想一番,神色竟是说不出的愉悦。
***
第二日便是审闵春阳的日子,与当初审李寄东一样,他先将人在牢里关了一夜。
有所隐瞒的人大多都认为死不认罪便能蒙混过去,然而除非是惯犯,大多数人根本捱不过牢里的日子,仅是一晚便能将那点坚持摧垮。
谷慈有时会想,这是面对过多少案子的人,才能总结出来的经验。
沈清和到后,赵翔吩咐一个捕快去押人,道是要审闵春阳,谁知那捕快却倏然睁大了眼睛,面色发白。
“闵、闵员外已经被人……赎走了。”
话音一落,几人皆是一愣。
沈清和蓦地抬头:“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的吗?”
“是、是……”那捕快吓得腿软,陡然间跪了下来,“今早有人来赎人,刚……刚好孙大人在场,说此案与闵家无关,就直接……把人放了。我们当然……不敢违抗孙大人的意思。”
的确,一个是不入流的捕快,一个是刑部的官员,若非沈清和在场,他们哪敢不听孙岭的话。
沈清和凝着眉:“孙大人呢?”
赵翔答道:“昨夜珑妃娘娘的亲信抵达濯城,孙大人去接见了。”
“还记得是谁来赎人的吗?”
两个捕快相视一眼,摇头道:“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没……没见过的人,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会不会是江东那边的人?”谷慈提醒道,“闵员外既在那里做过生意,想必也有认识的人。”
沈清和不作声,让那两个捕快去找张通判,描述那个前来赎人的男子,最好能画幅画像出来,随后又让人去闵家问话。
赵翔去了闵家,没找到闵春阳,遂将其夫人带了过来。
闵夫人姓兰,似乎身子不好,显得十分瘦弱,跨进衙门时差点跌两次跤。赵翔摆摆手让大部分人离开,只留下沈清和与谷慈几个,问:“闵夫人今日,可有见过闵员外?”
“……没、没有。”兰氏面露惶然地摇头,“老爷是生意人,早出晚归的,通常在民妇睡醒之前便离开了。”
沈清和幽幽注视着她,突然问:“他昨日一夜未归,你却没有半分怀疑么?”
兰氏闻言慌张地低下头,却不肯透露。
沈清和不紧不慢地将先前李寄东的那份口供放在她面前,正色道:“闵春阳欲盗取符家玉石,证据确凿,如今又被人赎走,这个外乡同伙你应该认识罢?”
兰氏细细将那份口供读完,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拼命摇头:“不……不,老爷确实想要符家的玉石,但他没有什么外乡的同伙……”
兰氏陡然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忙闭嘴。
沈清和的指尖在口供上点了点,似乎有些不耐。一旁的谷慈上前,微微笑道:“闵夫人,倘若闵员外当真没有同伙,那他如今可能很危险。你若是知道实情,还请一五一十告诉我们罢。”
兰氏抬头望了望他们,知道瞒不下去了,挣扎了许久,抹着泪将实情说了出来。
闵春阳当初在江东,是与当地的一名商人一同购进一批羊脂白玉,走水路卖给濯城的一户买家,岂料船只遭遇了劫匪,船工几乎全部丧生,那批羊脂白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闵家为了赔钱,耗尽了家产,却赔不出玉来。谁知过了没多久,符杰却采到了一批上好的羊脂白玉,是以闵春阳便起了偷玉的念头。
“老爷做玉石这么多年,决不会看走眼,符家那些玉,就是当初从江东运来的那批。”
谷慈问:“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兰氏含泪道:“我们想要报官,可第二回去符家看玉的时候,那些玉却被掉包了,只是普通的白玉。”
赵翔听得云里雾里,不禁有些恼火:“我看你是胡编乱造的吧?”
兰氏被他斥了一声,神色惊恐地摇头。
沈清和问:“那批羊脂白玉的买家是谁?”
兰氏依旧摇头,表示不知。
沈清和沉默片刻,道:“闵员外昨日甩开捕快离府,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江东。”兰氏答道,“老爷自从看过符家那批玉石,便觉得那笔生意是上了当,所以想去江东质问合伙的那名商人。”
她随后将此人的住址与名字写了下来,确是江东人士,叫封明,事发之后封家人亦是赔了钱,而家主本人却与闵家再无联系。
这事听起来十分蹊跷。
闵春阳在这行至少干了三十多年,不可能对此等行骗手段毫无防备。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张尧将那两名捕快所描述的男子画了出来,但兰氏表示此人并非封明。
待她走后,沈清和便命人去查江东的封家,剩下的人则是继续寻找闵春阳的行踪。
***
傍晚,赵翔将那幅画像往江东送了一份。
案子越来越复杂,衙门上下均认为是在江东的外乡人下的手,赵翔甚至还提议要通知江东知府。
沈清和没有回应,与谷慈又去了一趟符家。这回没有看到符杰,只有佟氏在家,道是新的作坊即将完工,符杰前去监督了。
没有见到人,沈清和便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阵。谷慈则是陪着佟氏在偏厅,注视着她的泪眼,良久才开口:“符夫人,不知符公子平时……可与什么外乡之人有所来往?”
佟氏想了想,摇头道:“外人的老家便在濯城,我想应该没有。”
她言罢略略蹙眉,低头沉吟。
“夫人想起什么了吗?”
“不……玉秀也与我提过此事,后来……”佟氏忍不住叹了口气,“闹得有些不愉快。”
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