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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去也不敢去深思洪烈轩所说的“早些悔悟”到底是指什么，沈君夜轻轻点头，直道，“皇上教训的事，是老夫无能”。
沈君夜一生戎马，又抚养沈莹莹多年，是他心底的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洪烈轩不想深究苛责。
良久，他才轻轻开口，“沈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一早启程，老臣和倩倩一起，一路上也不会太孤单。”沈君夜轻轻的说着。
洪烈轩轻轻蹙眉，只这一句话便明了了沈君夜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沈姑娘是沈木苏的千金，对吗？”冷不防开口，洪烈轩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君夜，他不想拆穿谁，只不过他想看看，自己那口口声声说着忠诚的臣子，是以何种面孔在他面前说谎的。
沈君夜轻轻点头，“是啊换上，木苏与老夫本就是兄弟，幽关城大乱，却一直没有找到木苏，倩倩孤身一人，老夫不放心。”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洪烈轩整个人瞬间冰冷。
半真半假，永远说的都是最利于自己的那番话。洪烈轩猛然怀疑自己的能力。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他挑选出来，百般历练的？可是，前面出了暗卫叛变，现在连一直中心更跟的沈君夜也开始说假话。
洪烈轩无奈摇头，良久才轻启双唇，“就是不知，沈姑娘是否愿意跟沈将军离开幽关城？”
洪烈轩轻轻的说着，就像是在先聊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小事。
只是他心里清楚，沈倩倩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他又倾慕有加，一心想代替沈莹莹，当上皇妃，那么很可能当初沈梅彤尸体被盗，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昨日夜里，沈倩倩只说偷盗尸体，肢解沈梅彤，为的是报复东方晓，设计陷害沈莹莹。可是现在，洪烈轩隐隐觉得，或许这些都是次要的，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想离开幽关城。
沈梅彤尸体不见了，沈君夜必然留下，而她也恰好没有了离开的理由。
只是洪烈轩疑惑，若是真的如他想的那样，沈倩倩处心积虑的制造事端，想要留在幽关城，真的只是为了离他更近，想要接近他这么简单吗？
听到洪烈轩的问话，沈君夜身子一震。他自然知道沈倩倩不愿意离开，可是他不明白，洪烈轩为什么能够感受的到。
疑惑的看向洪烈轩，沈君夜不知该如何回应。
看着沈君夜尴尬怀疑的样子，洪烈轩才轻轻开口，“朕只是觉得，沈姑娘的父亲沈木苏还没找到，之前她就为了父亲不愿意离开幽关城，现在她会愿意吗？”
洪烈轩特意在“父亲”、“愿意吗？”上加重语气，刺激沈君夜说实话，可是他的话并没有让沈君夜慌乱，反而让他松儿一口气。
沈君夜看着洪烈轩，满是为难的轻轻回应道，“这孩子孝顺，老夫知道。只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她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所以即便她不愿意，我绑也要带她走。”
一席话让洪烈轩哭笑不得，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竟然是从他的心腹大将口中说出来的，让他唏嘘不已。
“孝顺”，想到这两个字，洪烈轩忍不住将儿时的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和现在的沈倩倩做对比，一个是纯真的天使，一个是地狱的恶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心痛于当初钟情的那个小女孩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可是洪烈轩并不糊涂。
他冷笑开口，“既然如此，那沈将军就多费心吧。沈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沈将军可要好好教辅。若是再出一个性子骄纵的沈梅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天子脚下，别怪朕不念情面。”
洪烈轩的话让沈君夜身子一颤，心底的焦躁忍不住再次升起，一颗心乱成一团。
洪烈轩的性子沈君夜了解，洛云天子，杀伐果断，言出必行。可是沈倩倩呢，一心扑向洪烈轩，不管不顾，她敢杀了沈梅彤，设计嫁祸沈莹莹，她就敢亲自动手。
这一瞬间，沈君夜怀疑，现在将沈倩倩带离幽关城，带回京城，到底是对是错？
无奈洪烈轩的话，沈君夜来不及多想，硬着头皮回应，“是，老夫谨记皇上教诲，一定尽心尽力，不重蹈梅彤覆辙。”
于沈君夜的话，洪烈轩无所谓信与不信，他说这一番话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论沈倩倩在哪，都不可以多生事端，伤害沈莹莹。若是有违此令，定斩不饶。
一次纵容，已经是洪烈轩的极限，绝不会有下次。
不再理会沈君夜，洪烈轩大步离开军营大帐，留下沈君夜一人在大帐之内。
跪着的沈君夜在洪烈轩走后，身子陡然一软，坐在地上。
额头汗水涔涔，沈君夜无奈苦笑，“向我沈君夜戎马一生，劲歌铁马杀敌无数，最后居然落到这步田地。真是报应……报应啊……”
沈君夜轻轻呢喃，忍不住想起上官若儿。“若儿，若是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的女儿能够不生事端，风平浪静、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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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激烈争吵
晚上的时候，洪烈轩如约和沈莹莹一起，对城防布置做了简单调控，看上去跟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若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其中另有端倪。
一夜无话，隔日一早，便是沈君夜说要离开幽关城的时候。洪烈轩没有让沈莹莹去送，他也没去，只是派了两个心腹暗卫观察情况。
而他，则带着沈莹莹带着工匠，一边制造三弓强弩，一边制造**。
两人跟着工匠一起忙碌，听着工匠们的经验讲述，看着他们制造，两人偶尔也动手帮忙，洪烈轩从沈莹莹的脸上，看到了一日未见的笑容。
那样明媚灿烂的笑容，一日未见，洪烈轩都有种如隔三秋，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爱沈莹莹，更爱她的笑，在心底暗暗发誓，日后他要尽自己的全力，让沈莹莹笑着过生活。
两人跟着工匠一起忙碌，没过多久，一个暗卫的身影便从不远处闪过。
洪烈轩看的清楚，他走到沈莹莹身边，轻轻道，“你先在这等着，暗卫那边有情况，我去去就来。”
沈莹莹轻轻点头，“好……”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干活。
洪烈轩能够感受到沈莹莹对他的爱，却也能感受到她的刻意疏远。心底终是划过一丝忧伤，若不是那日他的行为伤了沈莹莹的心，今日的他们必然甜甜蜜蜜，不会如此这般。
大步离开，洪烈轩不想让沈莹莹看见他忧伤的一面。他犯的错，他就要用宠爱来赢回沈莹莹的心，而不是装可怜等手段。
洪烈轩走后，沈莹莹才不着痕迹的看向他的背影。
洪烈轩自理有事，沈莹莹又何尝不是？心思酸涩的看向洪烈轩，沈莹莹呆愣了很久。
直到一个熟悉的工匠老王调笑着说道，“娘娘，皇上都走远了，别看了，再看硫磺一下子都倒进去了。”
沈莹莹猛然回神，看着她自己居然将要配比的硫磺尽数从一个盆子倒进了另一个盆子，受工匠调笑，不由暗骂洪烈轩，“该死的洪烈轩，都怨你。”
不再想洪烈轩的事，沈莹莹跟着工匠，一点点的进行手头上的工作。有事没事的先聊两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过了很久，洪烈轩才回来。
沈莹莹抬头看他，明显能看到他脸色很沉，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走到他身边，沈莹莹轻轻开口，“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嘛？”
洪烈轩轻轻点头，吩咐了工匠继续手头的工作，他拉着沈莹莹道无人的角落，轻轻开口，“昨天，沈君夜向我辞行，今日一早离开幽关城。”
说到沈君夜，沈莹莹心里一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毕竟不是当初那个受沈君夜宠爱的沈梅莹，可是想着他和沈梅莹的点点滴滴，想着沈梅彤的死，想到沈倩倩，还有她和洪烈轩，心终是不好受。
就知道提到沈君夜或是沈倩倩，沈莹莹便是心痛的沉默，可是于这件事，洪烈轩不想瞒着沈莹莹。
良久没有得到沈莹莹的回应，洪烈轩继续说道，“沈君夜说好了要带沈倩倩回京，今日一早，我陪你来这里，派了两个心腹暗卫盯着他们。可是，上路的只有沈君夜，沈倩倩不知所踪。”
本是不愿多听关于沈倩倩的事，可是听到她不知所踪的时候，沈莹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洪烈轩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洪烈轩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的一行字让沈莹莹眉头紧蹙。
“这是真的，还是一个陷阱？”不是嫉妒什么，也不是害怕失去什么，只是沈莹莹真的打心底里怀疑纸条的真实性。
洪烈轩轻轻摇头，“这个我也不能确定，纸条上只是写了沈倩倩在他们手中，要赎人，今夜子时，城外相见。根本没有其他线索。”
将纸条递还给洪烈轩，沈莹莹闭口不言。在她的心里，洪烈轩如此解释，就算是为沈倩倩辩驳。
看着再次沉默的沈莹莹，洪烈轩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以前的时候，不论他如何，沈莹莹都对他深信不疑，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态，沈莹莹就将他全盘否定了吗？
“莹莹，我不是不怀疑沈倩倩，只是单从这件事上而言，就事论事，我觉得……”
“你不用开口跟我解释……”洪烈轩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莹莹便打断了他的话。抬头看向洪烈轩，沈莹莹轻轻道，“你是皇上，我充其量不过是你的附属品，你如何想，我无权过问。”
说完，沈莹莹转身就要走。
洪烈轩看着沈莹莹带着忧伤的背影，猛地上前，从后面将她抱住。“莹莹，相信我，好不好？”
洪烈轩带着乞求的语气，让沈莹莹的心一颤。她爱洪烈轩，所以洪烈轩用这样的口气来求她，她心疼。可是，一想到沈倩倩，想到刚刚洪烈轩那维护的口气，一股淡淡伤心便涌了上来。
一动不动，任洪烈轩在背后抱着她，良久，沈莹莹才轻轻开口，“我一直都信你，所以你说着不是陷阱，我就信。子时，我陪你去救她。”
“莹莹……”洪烈轩轻轻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猛然挣扎着出他怀抱的沈莹莹甩开，生生咽下了所有的话。
沈莹莹转身，看向一脸忧伤的洪烈轩，心里的疼不比他少，可是有些话，就算是往伤口上撒盐，就算是招洪烈轩嫌恶，她还是要说。
“洪烈轩，不论你如何否认，在你心底，都会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沈倩倩的。你不完完全全属于我，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个奢望……”
说着，沈莹莹静静的闭上眼睛，眼角泪水滑落，这句话于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曾几何时，她一再强调，她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洪烈轩却连连保证，而如今呢，誓言还不过是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