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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舅舅的感情真好。”姜慧弯着眉眼道。
“他不是我舅舅,”叶和欢撇了下唇角,一边叠衣服一边不以为然地说:“是我的小姨父。”
她再抬起头,发现姜慧听完自己的话神色微怔。
刚才的得意忘形,让叶和欢差点忘了姜慧跟郁仲骁之间微妙的关系,男女自称是‘朋友’的一般有那么点不正常,而且还孤男寡女地大晚上出行,现在知道她是郁仲骁妻子的外甥女,尴尬了吧?紧张了吧?
叶和欢忍不住打量起姜慧,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白色t恤,底下是牛仔裤,落落大方的打扮,而且脸上总是带着一点笑,令她看上去很亲善,想到她跟郁仲骁站在一起的画面,叶和欢心里生出了几分嫉妒。
跟前的小桌上忽然多了两个盒饭,耳边是姜慧温柔的声音:“怎么就买了两个?你自己不吃吗?”
“我不饿,出去抽根烟。”
熟悉的低沉男声让叶和欢抬头,车厢灯光下,他的五官很深刻也很迷人,但他没有看自己,深沉却不失温和的目光是直接落在姜慧身上,她不可避免地失落,他厌烦韩菁秋那样的性子,原来真喜欢姜慧这样进退有度的女人。
她怔怔地盯着那两个饭盒,连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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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到达丰城,已经快凌晨十二点。
后半程叶和欢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姜慧问她是不是担心钱包的事,她朝两车厢的过道处望了眼,含糊地点头。
只有她自己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情绪难受。
跟在两人身后下火车,叶和欢望着郁仲骁跟另一个女人的背影,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陈杂的坛子。
在火车站门口,姜慧先挥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叶和欢站在一根石柱旁,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柱子,时不时抬头看向在道别的两人。
她继而想到了那晚在云南遇到的女人,本就低落的心情越发不可收拾。
等姜慧坐上车离开,郁仲骁在原地站了十几秒,转身,朝石柱子这边走过来,站定在她跟前:“走吧。”
叶和欢没多问,安静地跟在他的后头。
……
郁仲骁带她去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还将皮夹里的现金都给了她。
“那你打车回家的钱呢?”叶和欢捏着他给的一叠人民币,那双猫眼儿看着他:“要不你留一张?”
说着,她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递给他。
从郁仲骁跟前台说订一间豪华大床,她就知道,他是打算安顿好她之后直接回家休息。
刚才在车上,郁家老太太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虽然她坐在后座,但也听了个大概,郁母一直在家等着。
只要不是去跟姜慧过夜,对叶和欢而言,郁仲骁去哪儿睡都ok。
郁仲骁睨了一眼那张纸币,没有伸手去接,他说:“我身上还有零钱,先送你上楼。”
进了电梯,两人没说话,叶和欢偷偷拿眼角余光瞟身边的男人,他正抬头看着数字的变化,薄唇轻轻抿着,在云南住院时,他靠在窗边温暖带笑的眼神已经很遥远,她不是傻瓜,不会感觉不到他对自己刻意的疏远。
这一切的变化,源于她那个冲动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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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仲骁把房卡插/进卡槽,整个房间瞬间被橘黄色的灯光照亮。
“晚上锁好门,明天上午我过来送你去车站。”
叶和欢站在床旁边,见他交代完欲走,心生不舍,提高了声音道:“这个床单有些脏,我睡不着。”
郁仲骁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雪白的床单。
“你看,这里有些泛黄,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能不能让他们来换一换?”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郁仲骁抬头,朝她望过去,一双澄澈殷切的眼眸正巴巴地盯着他。
……
五分钟后,酒店工作人员前来换床上用品。
叶和欢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却瞥向站在一边看工作人员换床单的男人身上。
房间里响起一阵蜂鸣声。
郁仲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走到洗手间里接电话,叶和欢伸着脖子瞧过去,隐约听到一些字眼:“……过会儿回去……你到了就好……再说吧……上午有事……明天下午我去接你……嗯挂了。”
是姜慧打来的。
叶和欢看向电视屏幕上的卡通人物,在他眼里,自己可能真的只是个小屁孩,而不是个跟他平等的女人。
郁仲骁打完电话出来,工作人员已经离开,沙发上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床上拱了一团,用被子裹着,见她睡了,郁仲骁在床尾站了大概有五分钟,收起手机准备转身离开。
“小姨父!”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她的长发有些凌乱,眼圈红红的。
在郁仲骁回过身之际,叶和欢蓦地爬起来,冲过去抱住了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惯性的冲撞,郁仲骁往后退了一小步,双手下意识托住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儿。
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透着央求:“小姨父,你不要喜欢姜阿姨好不好?”
“我跟她只是朋友。”郁仲骁不轻不重地回答。
叶和欢不相信,他对姜慧说话那么温柔,却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这样的差别待遇令她心酸。
“她丈夫是我以前的战友,她来丰城是为了看丈夫。”
 ;。。。 ; ; 恐怕没有哪个丈夫,在看见妻子跟其他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后还能假装若无其事吧?
唐嫂在电话里说家里已经鸡飞狗跳,老首长让警卫员把那个拉小提琴的绑了说是要送派出所去,三小姐跪在轮椅旁边扒着老首长的衣袖又哭又求,至于郁仲骁当时是什么反应,唐嫂并没有提及。
站了良久,叶和欢深吸口气,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刚准备在玄关处换鞋,她听见韩菁秋惊慌失措的大哭声从外公房间传出:“我不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次改过的机会?你只知道说我不要脸,那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冷漠?”
“从上次他从云南回来就变了,这几个月以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我打电话过去,要么不接要么敷衍几句,他在外面有女人你怎么不说,我犯点错就是十恶不赦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韩老愤怒地直拍桌,声声响彻整个屋子钤。
叶和欢站在那,韩菁秋的反驳更大声:“我跟他结婚那么多年,他心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还整天呆在那个破烂地方,一年到头我见了他几天?他妈又老是催我要孩子,结婚时我都说我不要孩子了,他自己也没说不好,现在却由着他家里来欺负我。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该……不该事事都想着他自己!”
韩老怒喝:“你滚,给我滚出去,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再让我瞧见你!”
卧室的门打开,叶和欢抬眼望过去——
韩菁秋从里面跑出来,衣衫不整,捂脸哭着跑上二楼,进房间前决绝地抛下一句:“你们再逼我离婚我就去死!”
关门声震耳欲聋。
叶和欢一直杵在玄关处,她无从评论这段婚姻里两人的对错,但也听出韩菁秋的自私跟推卸责任。
一段婚姻的维持,需要双方的包容。
在韩菁秋当年决定嫁给郁仲骁之前,她就该清楚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两人聚少离多。叶和欢虽然不熟悉郁仲骁的工作,但也知道危险度很高,但韩菁秋不仅没理解跟支持他,她给他只有歇斯底里的责怨、背叛跟任性。
叶和欢在军旅或警匪电视或电影里,见过很多因为感情问题导致精神力不集中出事的角色。
她打从心底不希望郁仲骁也成为其中的一个。
唐嫂也从外公的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摔裂的杯子,一眼就看到了叶和欢,忙合上门走过来:“来了?”
“老首长刚休息了,”唐嫂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脸上是无奈跟担忧:“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家里没其他人在了吗?”叶和欢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郁仲骁的身影,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在韩菁秋的房间里,急切地想知道他在哪儿,又怕引起唐嫂多想,只好用疏离的语气拐着弯问:“不是说绑了那个拉小提琴的吗?”
“是绑了的,不过三小姐趁大家不注意又把人偷偷放跑了。”
“那我小姨父呢?”
唐嫂叹了一声:“哎,三姑爷刚才就去火车站了,原本是直接回丰城的,郁家老太太让他带三小姐一块儿回,来得太突然,没想到——我听姑爷跟老首长说话的意思是,坐今晚的特快回丰城……嗳,欢欢你怎么——”
叶和欢已经弯腰套上了鞋子:“我还有事,先走了,代我向外公问好。”
话毕,不等唐嫂开口让勤务兵送她,她拉开门下了台阶,急急忙忙地朝着大门口跑去。
……
在大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叶和欢坐进去,一边报火车站地址一边催促司机开车。
“能不能开得再快点?!”看到有私家车不断从旁边超过去,叶和欢心急如焚。
司机从后视镜里愁了她一眼,看她那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小姑娘这么着急,是去见男朋友吗?”
男朋友……
叶和欢被这三个字怔住,其实连她自己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来解释对郁仲骁的这些举动。
她去火车站,即便是见到他,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叶和欢都没仔细想过。
当唐嫂说郁仲骁要连夜离开b市的时候,她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见他,她甚至怕他以后都不会再来b市。
因为他好像提出要跟韩菁秋离婚了。
除去外甥女跟姨父的这层关系,加上韩菁秋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恐怕以后她再遇见他都会被他当做陌路人。
过了安检;叶和欢跑进候车大厅四下寻找郁仲骁的身影。
周围是排队的乘客,也有人聚在一起聊天,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置身在茫茫人海里的扁舟,失去了航向,心里充斥着迷茫跟焦急,来回穿梭在人群里,一遍又一遍,喧嚣声在耳畔嗡嗡作响。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了,由xx开往北京的xx列车开始检票,请到xx检票口检票进站,进站后请到x站台候车。”
叶和欢听到了广播,忙拉住一位准备去检票的男乘客:“请问一下,这趟车在丰城停靠吗?”
“我就是去丰城,这是今晚最后一趟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