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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英明骂道:你什么神经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铁说:咱们的预备队一个坦克营、两个步兵营全部被困在望夫崖三号公路这一侧quot;
范英明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李铁说:昨天丢车的中转站和预警雷达站也完了。这附近肯定有他们的数字化班。看来,蓝军玩的真是个大圈套,你们快想点办法吧。
范英明失态地吼道:他们不就在你附近吗?你快带人干掉他们!
唐龙说:范司令,你冷静点!这个任务李铁根本无法完成。夜里我把他们的装备研究了一下,他们可以直接和指挥部联络,指挥部再指挥炮兵。他们的夜视装置和测距装置,虽然笨重,但很管用,一两千米远,能准确到分米。以李铁为圆心,画个半径两千米的圆,面积有十二点五平方公里,藏十几个人,能找到吗?现在,恐怕需要考虑主力该怎么办了。
范英明喃喃道:我太轻视他了,我确实已经落伍了。我没有他那么自信,我上一次输得不服气。观念不变只能挨打呀。
唐龙道:范司令,预备队受挫在先,还没能影响到主战场的格局。你得想点办法。
曹参谋喊道:方副司令电话。
范英明过去拿起红机子,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像雷一样在耳边滚过:范司令,蓝军说他们十分钟前袭击了望夫崖,我想听听你报一报他们是不是有战果。
范英明说:一个物资中转站,一个预警雷达站被毁,三号公路中断,一个坦克营,两个步兵营受阻,步兵营受到零星炮击。
方英达惊讶道:朱海鹏真的没夸海口。告诉你,蓝军刚才已向望夫崖模拟枚导弹,你的预备队实际上已经完了。你们有两辆十吨输油车,是不是要在四十分钟后到达猫儿山?
范英明吃力地回答:我无法立即回答你,我需要向后勤资料库查询。
方英达问:朱海鹏说,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现在可以告诉你,他的数字化班的数量和大概活动区域,你看呢?
范英明面部肌肉一抽一搐,竭力用平静的口:谢谢他的好意。我认为战场形势还远远称不上明朗。虽然数字化班已让我们吃了苦头,但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用不着接受这种善意的馈赠。
方英达道:很高兴你能有这种态度。你一定要充分认识到,演习已经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了。祝你们胜利。
范英明已经又一次嗅到了失败的气息,朱海鹏的咄咄逼人让他感到呼吸困难。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骂道:王八蛋!
唐龙拿起步话机受话器喊道:李铁,你和王团长一起回来。蓝军的数字化班至少还有两到三个,必须尽快把他们干掉。
范英明扔掉半截烟道:曹参谋,你起草一个请示电,就说,鉴于a师电子对抗营根本无力与一个电子对抗团打电子战,建议从现在起不再进行电子干扰。我们连上情下达都无法保证,这是靠a师现在的力量无法克服的问题。小唐,你起草这么几个电文:第一个,令一团、二团、摩步团做好撤围蓝军主力的准备;第二个,令后勤指挥所迅拿出一个直接与团级作战单位配合作战的方案,你考虑细致一点;第三个,令后方各部队,把所有能抽调的人都抽调出来,以三团三营为主体,组成一个搜索集团,由王仲民为总指挥,调动一切侦测手段,挖地三尺,也要把蓝军这些数字化班干掉。
唐龙说:在一线部队撤出前,这支部队还应该负责后勤运输线的安全。对了,方副司令说的油车quot;
范英明问:你也听到了?
唐龙点点头,那可是二十吨油哇。
范英明摇摇头,派6航大队去救,恐怕都来不及了。让后勤通知备用油库,马上运油过来。李铁回来后,就让他负责押运粮草吧。
刘东旭赶到着火的一号油库,已近午夜。油库只有一个卫兵站在大门口,静得像个坟场一样。
刘东旭看见只有一个上尉在值班,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你们邹部长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在?
上尉说:邹部长赶来后,突心脏病,协理员把他送到清江医院了。
高副师长呢?出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有来?
来了,查看完现场又去了二号库。
损失有多少?
上尉谨慎地说:政委,油库好像是有人故意炸毁的。
刘东旭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上尉说:实际上,油库的油只剩下四五吨了。今天上午入库的,都是水。你看,那没炸的油罐都装的是水。
刘东旭说:一号库起码还有三十吨油,怎么说是水呢?
上尉解释说:上次蓝军空袭,一号库房子着了一间。王科长说这里设施不好,说把油移走。今天又说把油拉回来了。油库不着火,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是水。
刘东旭跑到油罐跟前,打开开关,伸鼻子一嗅,王科长在哪里?你,你们为什么不报告?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
上尉立正站好,政委,一个半小时前,我已经向后勤指挥所值班室报告过了。他们说无法和师指联络。王思平可能已经跑了。着火的时候,他还在,救完火,电话联络也中断了。所以,王思平逃跑的事还没来得及报。一号库只有十四个人,去医院的去医院quot;
刘东旭果断地说:够了!你守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你快带车去备用油库,把油车全部装满,运到沅水大桥待命。看来,有线通信也不能完全放弃。这次通信上暴露的问题太多。但愿别的地方平安无事。
上尉答应一声,跑步去了。
刘东旭匆忙赶到二号油库。一个少校哭丧着脸迎上去,政委,这里也出事了。上午王科长带人取回的油都是水。
刘东旭急出一头冷汗,慢慢坐在一把椅子上,高副师长来过吗?他知不知道这里也出事了?
少校说:他刚走。
刘东旭说:他怎么说?
少校道:他说他负有重大责任,应该给党和**有个交待。他让我们一见到王科长,就把他抓了。
刘东旭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浑身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作为一个资深政工干部,刘东旭凭直感就能判断出这一恶**件对a师的整体的巨大破坏力。如果这次盗油事件也有高军谊的份儿,就变成了团伙,**质更加恶劣了。演习正在节骨眼上,还不能想这个问题!他强打精神站起来,对几个部下吼道:通信联络中断,你们只会等只会靠?简直是一群饭桶!四五个小时,你们做了什么弥补工作?演习就是战争,守在一个空油库干什么?保护现场吗?你们不知道备用油库在哪里?一点全局观念都没有!
几个校官、尉官大梦方醒,匆忙开车去备用油库。
黎明前的黑暗来临了。
刘东旭坐在车里,心里七上八下。他已经感觉到后勤这个恶**件对他个人的前途的破坏程度。如果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a师演习失利,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在师政委的位置上原地踏步,直到接到离职休养的命令。部队出现**分子、蜕化变质分子,一般都因为思想政治工作的软弱无力,作为党委书记,必须负责任。
车子驶入后勤指挥所前面的坝子,刘东旭就感到这里也出事了。四个持*的卫兵分列在一个门口的两侧,几个军官神情恓惶地迎了过来,这种恓惶在一方桔**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地刺目。
刘东旭禁不住问一句:出什么事了?
一个中校答道:高副师长自杀了,他留得有遗书,基本事实已经写清楚了。十一点多,我已经安排两辆十吨油车沿四号公路送去了。十二点钟,我又把所有输油车都派到备用油库拉油。如果路上顺利,下午四点钟以前,这批油可以送到前线。不知我这种处置是否合适。
刘东旭长出了一口气,很好,很好。演习是现在的工作中心,一切别的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他还有没有救?
中校默默摇摇头,闪在一边。
刘东旭身子晃晃,疾步走进屋子。
高军谊身子俯在桌子上,子弹洞穿了他的太阳**。桌上就要凝固的殷红拥着已洗得白的军用挂包,挂包上整齐地摆放着五枚军功章,一个二等功,四个三等功,一颗子弹孤伶伶地立在军功章的上方。一把五四式手*压在高军谊头的下面,*口黑洞洞地指着木板墙。
刘东旭问道:哪儿来的真子弹。
中校走到*前,从一套叠放整齐的军装上拿起一张纸道:上边都写着呢,他好像是早有准备。帽子里还放了五千块钱。
刘东旭把遗书放进自己的口袋,保护好现场,等保卫科来人查看后再处理尸体。再仔细查查,看有没有王思平的踪迹。
中校说:这件事我也做了安排。警卫排搜索了两个多小时,没现王思平。我想这肯定是内外勾结作的案,已经派人去青江县公安局**,请他们协助搜捕王思平。
刘东旭朝指挥所走着,小吴,你很细致。没你这个做事细致的副部长,恐怕要出更大的事了。
吴副部长道:逼到这一步,我只能把担子挑起来。
刘东旭走进后勤指挥所,抓起一只太空杯灌一气凉茶,扯把椅子坐下了。
吴副部长一边为刘东旭泡热茶一边说:师指和后勤,应该有一条电话专线。在这个问题上,一刀切不好。
刘东旭说:在探索阶段,暴题并不可怕。以后数字化士兵成为作战主力,确实对有线通信破坏极大。你的优点是比较全面,爱动脑筋。伸手去掏手帕,却把高军谊的遗书掏了出来,迟疑了一会,默念起来:
**师长、刘政委、范参谋长并请转呈集团军长、军区长: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结束我的生命。于弹是我参加军区打靶时留下的,那次比赛我得了手*组第一名,立了功,提了干。这件事过去二十七年了。把妻女迁到c市,我的光荣和清白历史也就结束了。我第一次行贿,送礼。以后,这心里就开始不平。小兰没考上高中,去舞厅当过舞女。桂玲她们厂基本上垮掉了,只生活费。这个家遇到了难关。不说这些了。王思平利用我这些困难,很快就拖我下水了。小兰去了他小舅子开的服装公司,月薪五百。他帮我家安了程控电话,又送了一台微波炉。他想趁演习失败混乱之时,打油的主意,我是知道的。我曾劝他几次,想替他包住这事。可惜我拿了他的手短,没有向上级报告这一严重事件。我几次想退掉这五千块钱,可我没有做到。我实在害怕小兰当三陪小姐,甚至做了暗娼,我只有这一个独生女。今晚之前,我还对王思平抱有幻想,他说他已经把油拉回来入了库。一号油库一失火,我就知道我只能走这条路了。我知道,我的死不能弥补对部队造成的任何损失。我实在是没脸活下去了。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培养我养育我多年的部队。人死了,也就不用**活人的心了,小兰爱干什么就于什么吧。高军谊绝笔。
刘东旭看了一半,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就这么流着泪把遗书看完了,也不擦拭,捶捶自己的脑袋说:演习前,我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反映高军谊和王思平在购通信器材时可能吃回扣的问题。我想找高军谊谈谈,可一直没有谈。这件事我负有重大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