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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洁如吃了一惊,红着脸道:方,方姐,你怎么在这儿?
方怡看一眼大楼,这是我们公司呀?噢,我是去洗照片去了。从纸袋里掏出一张十八寸大的黑白着色照片,我爸今天早上梦见我妈了,要看这张照片,我就到相馆翻拍了一张。
邱洁如看一眼照片,惊叫一声:哇,你妈年轻时候可真漂亮,比我妈还要漂亮。你看这眼神纯的,到底是五十年代呀。
方怡端详着照片,有点动情,这张照片我有好几年没看过了。听我爸说,我妈最喜欢读的爱情简·爱》,那是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
邱洁如说:可惜我没看过这本书。
方怡叹道:我爸很少回忆我妈,我说是当第三者的面,谁想他生命垂危时竟要看这张照片。哎,上楼坐坐吧。
邱洁如只好说:我和唐龙来找你借东西,他已经进去了,我在下面等你。
方怡伸手搭在邱洁如肩上,又和你的唐哥哥重修旧好了?
邱洁如咬着嘴唇点点头,方姐,你可别笑话我,其实,唐龙待我真好。
方怡捏捏邱洁如的脸说:怎么会呢!谁让我是你姐姐呢!谁都有幼稚的时候。走吧。
两个人亲热得勾肩搭背一起往楼里走,邱洁如忽然停下来认真说道:方姐,那天的事算咱俩的个人秘密行吗?
方恰怔了一下,笑着伸手刮了邱洁如的鼻子,小小年纪,很老练嘛!这种事还用你交代吗?这种事,隐瞒就是美德嘛。
唐龙看见邱洁如和方怡说说笑笑一起进了办公室,半天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傻站着。
方怡朝高背靠椅上一躺,你们小两口作为a师的特使,我作为a师第十任师长的女儿,家人。你们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唐龙道:方姐,我们想让你帮我们找一种东西。据我掌握的材料,世界上最著名的电子计算机集团,为竞争市场份额,都投入巨大人力物力搞病毒软件的研制与开quot;
方怡面有难色地打断道:你这个情报我还没听说过,本公司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歪点子。不过,我很想听听你讲讲这种所谓世界潮流。
唐龙愣了有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这种软件的展,为西方的军事革命提供了新的思路。西方经济、军事大国,为了至高无上的国家利益,都从大的电子集团,购进了这种软件系统。
方怡道:你可以到信息工程研究所去问问,他们或许有这种东西。
唐龙说:我们需要的是一种近一两年才出现的新的软件病毒,这种病毒可以通过电磁波传播。
方怡说:我还没见大财团用这种秘密武器引商战的报道。你这种说法有点耸人听闻。
唐龙道:这就好比世界上已经有十几个国家已经拥有了核武器,却没有爆核战争一样。各大公司现在尚能和平共处,没必要冒这种风险,等计算机市场趋近饱和的时候,这场决定生死存亡的病毒大战就不可避免了。
方怡站起来说:这个问题就探讨到这儿。唐龙,你想不想脱军装?
邱洁如说:方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龙说:方姐的意思是说她给我留了一个中层部门经理的职位。
方怡说:那是你以前的重量,现在你要脱军装,我们公司可以聘你当负责国际战略研究的总经理助理。你小三十了,还没混到正营,留在部队前途不大。
邱洁如说:方姐,你那也是老皇历了,如今唐龙是红军司令助理,相当于正团。如果能打赢这场演习,回来后至少能兑现个副团职。
方怡默默点点头道:怪不得你这么卖力游说。你们这些中国男人呀,官本位的观念太顽固了。中国的经济将来肯定要成为一切一切的主导,眼光要看远一些,唐龙。
唐龙说:方姐,这件事,等演习以后我用半年时间观察观察再作答复,你看怎么样?
方怡道:朱海鹏和你,都是我从商以来遇到的独一无二的人才。我们公司,博士就有七十九个,硕士成堆,可惜都没你们这种战略眼光和创造**头脑。你在部队不得志了,方姐随时欢迎你加盟本公司。
唐龙道:谢谢方姐夸奖,我们还得去做一件很棘手的事,告辞了。
邱洁如急了,把唐龙拽坐下,方姐,你就帮我们一次吧师这次再打不赢quot;
方怡笑着打断道: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上。我呢,非常愿意出一点力。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用电脑写作的作家,花了三年写一部长篇小说,谁知玩了一回从美国带回来的游戏卡,软盘上染上了病毒。上个月他还让我找专家帮他解毒呢。你们要有兴趣,明天可以来取一下。
邱洁如嘟囔道:一个破游戏盘,有什么意思,传又传不出去,染上了,那边又有计算机软件专家。
方怡问唐龙:那件棘手的事是什么事?
唐龙说:把高军谊的骨灰送到他家。刘政委和范司令中午走时,交代我要问问他家里有什么困难。困难肯定是一大堆,主要是他女儿又失业了。
方怡哀叹一声,这件事听我爸讲了大概,高军谊走到这一步,与他女儿不争气有关。
唐龙摇头说:军人的子女,考上大学的比率比大中城市低二十个百分点,如今当兵又不能提干,大部分团、师职干部要背子女的包袱。营连级干部已经开始皱眉头了。说句觉悟低的话,军人在为国家奉献,可谁为军人的子女奉献奉献呢?
邱洁如说:方姐,高家母女也怪可怜的,从陕北迁来没两年,乡音都没变,在c市也没个亲戚朋友,那个小兰要是没个固定收入,堕入风尘是早晚的事,你看你们公司quot;
方怡长吁一口气,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从今年开始,我们只收有本科学历以上的人,这个规矩是我定的。她初中的成绩都一塌糊涂,差距太大了。
邱洁如央求着:就这一个,照顾一下吧。
方怡说:我要为公司三千七百个家庭负责。如果公司垮了,会有多少人生计无着?公司每年用于职员家庭生活困难救济的费用,就高达五十万。公司倒闭了,我们的女职员、职员子女将有多少个高兰,你想过吗?
唐龙说:还是让她们搞自力更生、生产自救吧。高军谊又是畏罪自杀,师里也不好表示什么。方姐,明天上午我来取那个游戏盘。
两人出了昌达公司,拦了一辆出租去a师驻c市办事处取高军谊的骨灰。
一上车,邱洁如就说:你这个计划算是泡汤了。一个破游戏盘,能打仗?
唐龙**有成竹地说: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这个游戏盘,肯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方怡真是个人物啊,做事滴水不漏。
邱洁如说:你越说我越糊涂,能不能说清楚点。
唐龙说:这种东西,属于最高级的商业机密,可以做,但不可以说。变成个毁了一部长篇小说的破游戏盘,就可以说了。
邱洁如恍然大悟,原来她什么都懂,只是引导你说出要哪种啊。怪不得她能领导这么大的公司。不过,作为女人,她心肠也太硬了。说句中听的话都不肯,一个认识的人的女儿就要堕落了,她像是个冷血动物!
唐龙说:方怡没有错。她这么说并非是没有同情心。谁都不是万能的上帝。师傅,找个布匹店停一下。
邱洁如问:你要干什么?
唐龙说:买块红布把骨灰盒包一下,要不太刺激她们了。
邱洁如抓住唐龙的手说:你的心肠不错。
高家面临的困窘,同情心确实无法改变它。酿皮这种陕西风味的小吃,在一向以吃文化名世的c市,想站稳脚跟实在太难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养一方的风味小吃。桂玲摆的这个酿皮摊,显然已经支持不下去了。太阳从远处高楼群的夹缝里坠落的时候,小手推车上还有半尺多厚的酿皮和小半盆面筋。桂玲眼巴巴看着行人目不斜视地从小车旁走过,叫卖声越来越没有力气了。冬天,太阳一落,天立马就要黑,桂玲知道母女俩今晚和明早又得吃酿皮了,推着小车回了家。电话和微波炉已经作为行贿受贿的铁证被检察机关收走了,屋里又显出了几个月前的老样子。小兰正在对着镜子涂着大红色的口红。
桂玲兰新焗了油的披肩,问道:叫你做的面筋呢?
小兰说:还在盆子里,我做不来,也不想做。天天吃酿皮,受不了。
桂玲看见女儿的一张血盆大口和两道*里*气的长眉,惊问道:兰子,你这是要干啥?
小兰车上剩下的酿皮,撇撇嘴,打开一个箱子,翻捡自己的衣服,我已经十八了,已经有公民权了,我得找个活儿养活自己。
桂玲把衣服夺下来,合上箱子,你爸已经死了,你还不听我的话?我不准你去。
小兰朝箱子上一坐,耸耸肩道:这酿皮摊已经五天没赚一分钱了,靠你那一百五十块钱生活费,早晚要饿死的。
桂玲无声地坐在一把竹椅子上,埋头叹了一口气,天冷了,到了春天会有人吃的。兰子,你千万不能去那种污七八糟的地方呀。
小兰跳下来,打开箱子,继续翻找衣服,人想学坏,在哪儿学不坏。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走那一步。这种青春饭也吃不了几年,都想嫁个合适的有钱人。学坏了,谁会娶你。
桂玲从来没有弹过小兰一指头,急得团团转,兰子呀,这城里坏人多,进了那种地方,学坏不学坏由不得自己呀。
母女俩正在较劲儿,唐龙和邱洁如抱着高军谊的骨灰盒敲响了高家的房门。桂玲打开门一看,怔了怔,扑过去抱住骨灰盒抽咽起来。
小兰扔下衣服,走过来说: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请进来坐吧。还哭。
桂玲擦擦眼泪,抱着骨灰盒,同志,军谊好端端一个人,咋就死了呢?不是说演习不会死人吗?
邱洁如说:还没有人告诉你们?
小兰说:来人是来过了,问的都是王叔叔的事,掐了电话,抱走了微波炉,拿了存折,只说我爸牵扯王叔叔的事,已经死了。
唐龙把高军谊的遗书掏出来,递给桂玲说:这是高军谊生前留下的,上面写得很清楚。
桂玲接过遗书,很难为情地说:我,我认不得几个字,兰子,你给妈妈念念。
小兰接过遗书看了一遍,没什么好念的,我爸是自杀,说是为我好,才接了王叔叔的钱财,对不起党,对不起**。
桂玲哭喊着:军谊,是我们娘俩害死了你呀!那一万块钱我不该瞒着你呀。你死了,我们娘俩可咋办呀?呜quot;
小兰走过来,夺过骨灰盒,放在碗柜上边,就知道哭,部队来人了,你该和人家谈谈我爸的后事该咋处理。
唐龙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小兰,这是火葬场出据的**证明。高军谊的遗物,等演习结束清理后,再给你们送回来。今天,我和邱洁如同志就是专程来通知你们的。
小兰问:就,就这么完了?
邱洁如说:是的,这就是组织的决定。
小兰急了,不能评个烈士?不是还有什么抚,抚什么金?我已经到街道办问过了。你们不能这样。
唐龙沉着地解释说:高军谊是自杀,按规定不能评烈士,也没有抚恤金。高军谊本来还得承担刑事责任,因为他已经死了,才不追究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