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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泰丝也明智地不再到处乱窜。简单的符文隐藏在斑驳的岩石间,魔法的气息浓得让不那么敏感的她都寒毛直竖。她有自信可以对付各种陷阱……但用魔法设置的陷阱在她的能力之外。
这里甚至再也看不到上面几层偶尔可见的失败者的骨骸,却只是让它显得更加危险。
斯科特脚步也谨慎地慢了下来,嘴里偶尔还念念有词。
“……你在念什么?咒语吗?”
虽然明知不该让他分神,泰丝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这是……一首诗。”斯科特叹气,“克利瑟斯家的祖先们把进入迷宫的方式藏在了一首诗里——一首很长,很长,而且枯燥至极的诗。”
“你祖先的灵魂说不定就在一边听着你抱怨呢。”泰丝说,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斯科特的脸微微白了一下。
就算是个强大的牧师,对自己祖先的灵魂大概也只能敬而远之。
“如果他们真在这里,我倒是希望有谁能告诉我这首诗最后的部分。”斯科特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始终能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但那似乎并无恶意。
“……听起来有点不妙哦。”泰丝的眼睛反而兴奋地亮了起来,“你忘掉了后面的?”
“我没有机会学完它……它仅凭口述流传,而我父亲在教会我全部之前就去世了。”斯科特淡淡斯回答。
“……抱歉。”泰丝小声说。
斯科特对她笑了笑。
“但我不会因为觉得抱歉就听话地离开的!”泰丝立刻补充,“如果你不知道后面的路怎么走,绝对会需要一个好盗贼的直觉!”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神情无比认真,斯科特只能笑着摇头。继续向前。
在一个与前面不知多少个三岔路口毫无二致的三岔路口,斯科特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他叹气,“我所知道的能安全通行的路,只到这里为止。”
“……如果走错了路会怎样?”泰丝明知故问。“我们还有你嘛!”
斯科特无奈地摊手:“我可没想过你们会跟到这里来……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再保证你们的安全。”
他望向诺威和泰丝,最后一次试探着劝说:“我想你们最好还是……”
“走那边!”泰丝毫不犹豫地指向左侧的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斯科特愣了一愣才问道:“你的直觉这么告诉你吗?”
听起来他对“一个好盗贼的直觉”没什么信心。
“哦,它告诉我的。”泰丝得意地指着不知何时自己窜进了通道,又跑回来对他们大叫了几声的小白。
“野兽的直觉!”泰丝笑得眯起了眼。“而小白可不只是野兽而已……不是吗?”
斯科特犹豫了一下。
“不只是野兽”的小白叫得更大声了,像是对他们迟疑十分不满。莫奇被那一声还带着奶气的大叫吓得一哆嗦,嗖地钻进了泰丝怀里。
白豹转过身,又一次跑进左侧的通道,身后晃来晃去的黑白相间的小尾巴像是一面小小的旗帜。
这一次泰丝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斯科特和精灵交换了一个眼神,紧随在后。
无论称之为“直觉”还是“本能”,小白对自己选择的道路信心十足,每一个转弯都没有半点踌躇——而他们也的确没有触动半个陷阱。
照泰丝的计算,他们大概又向下了两层。听见通道尽头发出的轰隆隆的流水声时。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眼前豁然开朗,路在他们前方断裂开来,对面却不再是通往任何一个方向的通道,而是一个差不多有一半城门那么大的缺口,浑浊的河水正从其中直灌进来,消失在他们面前的裂缝里。
小白兴奋地围着他们跳来跳去,高高地仰起头,像是在期待着他们的夸奖。
“哦,小白,小白。你可是只骄傲又凶猛的大猫——虽然还长得不够大,就算这样,也不能像那些傻乎乎的狗一样邀功哦!”泰丝一边冲它摇着手指,一边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我看到一条路。现在拿绳子吊下去说不定还来得及……但我好像在地底被水泡过一次,有点不太想来第二次呢。”
地面一阵轻微的摇晃,诺威立刻伸手把她拉了回来,自己却往前了两步,向下探视。
“看起来像是刚刚断裂的。”他回头告诉斯科特,“这里并没有长久被水流冲刷的痕迹……我想大概是第一次震动震开了岩石。让水灌了进来,然后触动了某些陷阱。”
斯科特没有出声。
精灵的推测听起来合情合理,他却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他望向裂缝,又闭上双眼,但周围的气息一片混乱,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流水毫不停歇地灌进来,裂缝中的水面越来越高,眼看着就要漫到他们脚边。
“……先回地面吧。”斯科特只能如此决定,“等这里平静下来再说……如果那时城堡还没有整个陷入地底的话。”
有水的阻挠,想要寻找任何东西都会更加困难和危险,而诺威和泰丝显然不打算让他独自一人继续下去。
离开时他情不自禁地回头,突然想起,仿佛在许久之前,水,而不是火,才是他信赖与依靠的力量。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寻求
虽然明知迎面走来的人只会直直地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埃德还本能地让到了一边。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紧随那只在斯科特脚边跑来跑去的小豹子。所有的生命在他眼中都在微微发光,而且有着不同的颜色,泰丝是跳跃的红,小莫是纯净的橙,诺威是树叶般深浅不定的绿,斯科特……是一种闪烁着金与红的,奇异的灰,看起来像是有一道道金红色闪电自乌云中划过。
而小白却真的是白色——极其耀眼的白,在埃德眼中,几乎就是一个滚来滚去的光球。
伊斯看着这只小豹子的时候总是神情古怪,泰丝还偷偷嘲笑过他很可能是在嫉妒……但伊斯显然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或是谁。
埃德怀疑斯科特是不是真的毫无所觉,尽管他对小白就跟对一只小猫没什么两样。
而小白带他们走的这条路……既对,又不对。
就像斯科特提及的那首又长又枯燥的诗——那其中的确隐藏着安全进入迷宫的方法,但它根本没有结尾。因为迷宫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克利瑟斯家族的后人,进入它最神秘的中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也许那些被塞进他脑子里的东西终究还是留下了些影子,但他不确定醒来之后自己是不是还能记得……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醒来。
他同样不确定斯科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心总是最难猜透的东西。
他能确定的是那条裂缝根本不是他造成的……这么说或许又太过绝对。
的确是他唤醒了沉睡在这迷宫深处的某种力量,而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并得到它,整个迷宫自己造成了一切。
水,以及水中并没有被破坏,而是被启动的陷阱,足够阻止所有,哪怕是斯科特——但并不能阻止他。
埃德凝视着漫过他膝盖的水,渐渐向下沉去,沉入水中,沉入地面。
他知道它在哪儿——它呼唤着他。
魔法之力自水中流过。那强大的力量能摧毁任何有形与无形之物。但它们不会伤害他……他们原本是一体。
他穿过墙壁,站在了一尊石像前。
那是尼娥女神的雕像,与圣墓之岛上旧神殿里的雕像几乎一模一样,有着线条坚硬。严厉而冷漠的面孔。
石像浑圆的基座下,雕刻在一块完整巨石上的符文围绕出繁复细密的纹路,随着水流微光荡漾。当石像开始震动,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快速激荡的水中。符文闪烁的速度也更快。
埃德向下看去。他的目光也无法穿透那黑色的、被地底的烈焰烧熔过的岩石,但他知道那被禁锢的力量无法挣脱……除非他再帮它一把。
“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被藏在这里,埃德……你知道它有多么危险。”
似曾相识的声音幽幽响起。
水中突然亮了起来。一个白发蓝眼的女孩静静漂浮在埃德对面,神像的另一边,长发丝丝缕缕地散开,如银白色的光线。
埃德看了她好一会儿。他努力寻找着自己心中曾有的敬畏与感动……但它们不在那儿。
“骗子。”他说。
女孩儿向他无奈地微笑。
“你不是神,也不是费利西蒂……你只是个影子。”埃德喃喃低语,“我呼唤时你不曾回应……我需要时你也并不存在。”
“如你所言,我不过是个影子。”女孩儿叹息着,“我并非无所不能。但我总是在这里的。埃德,我只是无法再穿透你心中的迷雾。”
“所以这全是我的错?”埃德冷冷地反问,“我必须没有疑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我必须让自己的灵魂变成一张无喜无怒的白纸,我必须没有了自己,才能够看见你,才配得到你的指引……或求得一点恩赐吗?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又会在这里?我已经许下了无法违背的诺言,对你来说,这样不是就已经足够了吗?”
你只是个容器——伊斯的警告似乎还在耳边。而他总是对的。
对神而言,一个容器的喜怒哀乐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可笑的是,到现在他才确信,他的确是被选中的圣者。只不是,并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容器总是可以替换的。
他短暂的骄傲与自信早已被击得粉碎……不,他大概从来没有拥有过真正的“自信”。他只是一直为他意料之外的天赋之力而沾沾自喜,为他“被选择”的事实而得意洋洋,为这事实里的重重疑云而患得患失……
他只是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失去了能把他送上浪尖的波涛。便注定被困在无波的水洼里腐烂发臭。
女孩没有回答,酷似费利西蒂的脸上却充满悲伤。
埃德垂下了双眼。无论是真是假,无论她还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依旧不愿看见那样的表情。
地面又一阵更为剧烈的摇晃,他能清楚地听见一声声热切的呼唤,印在他灵魂中的字迹简单又直接。
保护,和复仇。
那都是他想要的……尽管他更想让时间倒流,他更想救回瓦拉。他曾经做到过,却不知该如何重来一次,那个愿意付出生命来帮助他的人已经不复存在,而他辜负了她的期望。
他祈求过,此刻站在这里阻止他的,并不曾回应——他需要寻求另一种力量,一种属于他自己,由他所控制,永远不会被夺走,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力量。
“被锁在那里近千年的东西……它为保护自己最爱的人而诞生,却几乎毁灭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