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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颜叹了口气,伸手整理了一下韩小落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回望自己,原本湿透地衣衫早已半干,迅速褪下换了身干燥的新衣。汐颜揉了揉鼻子,让洛海把韩小落抱至火堆不远,她这才慢悠悠地在另一侧躺下。
睡去前,还不禁想到,好在外面的瀑布声音够大,不然他们的行踪怕是要因为韩小落的痛哭而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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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衣穿在身上一两个时辰,导致得直接结果便是,汐颜不幸染上了风寒。
韩小落深感内疚,好在洞内也藏了些平常用的药,汐颜混着热水服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却是非常的不安稳。
手脚冰凉,但是身体却是火烫,汐颜在地上蜷缩起来,翻来覆去。
突然一阵微凉的触感覆在脸颊上,汐颜舒服地叹了一声,下意识地往那处凉意靠去。感觉到那物事想要悄悄抽走,汐颜一个翻身,就它牢牢压住,才心安理得地又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舒爽万分。汐颜眯着眼,想是昨日韩小落的药相当有效,抬手就要伸起懒腰。蓦地一怔,瞅见瑞琛近在咫尺的睡容,吓得几乎跌了下去。
昨夜那凉凉地又舒服的东西难道就是太傅?
想到自己昨晚对他又压又抱,汐颜秀丽的面容上满布红晕。见瑞琛睡得沉,她不敢乱动,正想着在他醒来之前如何脱身,不经意地瞥见不远处的林伯和洛海望向这边的视线,不禁僵直了身子。
带着几分凉意的掌心覆在汐颜的额上,清润的眼眸微闪,笑道。“高烧终于退下了,皇上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汐颜心下一暖,垂下头。“倒是让太傅费心了。”
“……韩姑娘呢?”见瑞琛没有回话,低头看着她,汐颜转过头,突然问道。
“我去城楼看看浏阳城百姓如今的情况了,”韩小落大步走入,精神奕奕地笑道。“好在爹爹以前担心渭河泛滥,有储水的准备,城内看起来大致安好。”
这怕是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汐颜欣慰一笑。
众人随着韩小落走出洞穴,名副其实地进了浏阳城。穿过一条简单的地道,出口便在浏阳知府的府邸里。
待韩小落等人走出,却见府外莫名聚集的百姓阵阵喧哗,几名妇人还低着头“嘤嘤”啜泣。
“各位乡亲父老,这是怎么了?”韩小落皱起眉,上前问道。
“韩小姐!”一人禁不住哭喊道,“昨晚皇帝连夜下旨,说是要烧了这浏阳城,平了瘟疫!”
卷一 满地山河空念远
第七十九章 布局
言,韩小落震惊地回头,却见汐颜亦是一脸惊异。
“何爷爷,谁来宣的旨?”
何茂是爹爹韩振旗的先生,爹爹生前对他极为尊敬,遇到难题常常与何茂一同探讨。见涌入府衙的百姓越来越多,神情悲痛,不禁将何茂请进了内室,详细询问了皇上下旨烧城之事。
何茂的头发已然花白,将近六十有余身子依旧硬朗。他抬手摸了摸下巴雪白的胡子,叹了一声。“当初韩大人被官差遣送去天京之时,浏阳已经被封锁,但外面对这里一直不闻不问。不知为何昨夜突然鼓声大振,城门火光满天,一人自称是奉旨前来的钦差,说为制止瘟疫蔓延,要烧毁浏阳。”
说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韩大人早就预料到那河堤支持不了多久,让家家户户都储好了水,甚至在后山挖了个大池。这段时日浏阳的百姓都靠着那些水节省过日,何来瘟疫之说!韩大人这么一个好官没了,皇上现在连他管辖的地方都不放过么。”
何茂忿忿不平地竖起眉,没有察觉到一旁的汐颜愈发不愉的脸色,继续说道。“常人说那女子为帝是逆天之行,老夫这副老骨头还到处游说,不论男女,只要能让百姓安居立业就是好皇帝,谁知……”
重重地叹息着,何茂迥然的双眼掠过一丝黯然。“如今韩大人的死,和昨夜那火烧浏阳的圣旨,让老夫对皇上算是彻底失望了。”
“何公,那人恐怕是假传圣旨。”道。
何茂皱起眉。“此话怎说?”
假传圣旨是灭族之罪,他不相信有人会为了毁了浏阳就冒如此风险。
“因为……在下才是皇上派来巡视的钦差,”汐颜粉唇一勾,淡淡答道。
何茂吃了一惊,吓得站起身来。若此人真是钦差,那方才他对皇上的论断可是死罪啊,可是……
“这位公子如何证明自己是来巡视渭河地钦差大人?”
汐颜不慌不忙地从衣领中取出一物,何茂以为皇帝的信物不外乎是玉佩与扳指之类的随身物事。谁知竟然是……
蓝玉!玉、玉玺?
何茂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定睛一看,却见那物事虽是极为难得的蓝玉所造,分明比玉玺要小巧得多,只得拇指般大小。底部隐约可见“汐颜”二字。
“何公可认得此物?”汐颜将那物在何茂眼前甩了甩,微笑问道。
仔细查看了一番,何茂笃定地应道。“以老夫之见,应是皇上还是长公主时的印章。先帝恩宠。此印章和玉玺所造的材料一模一样,这世间上只此一件。”
“何公好眼力!”汐颜由衷地赞道,此玉之名虽然人人知晓,却甚少人能在第一时间辨认出来。“而今何公可是相信在下的话了?”
何茂略略点头。皇上将如此珍贵之物交与这人,可见对他的重视。
“昨夜宣读圣旨那人名为孙齐非,老夫记得月前皇上派往渭河地钦差正是该人。”
“不错,”汐颜没有否认,墨眸微微眯起。“孙齐非的确是皇上指派的钦差,巡查渭河一带城镇受灾的情况……”
语气一顿,汐颜似笑非笑地问道。“何公以前曾听说过孙齐非此人么?”
“孙齐非官品虽然不高,在大臣中的口碑甚为不错。进退有度,善于周旋在各派之中。是个人才。”何公虽不明汐颜之意,沉吟片刻才开口答道。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印章,汐颜笑了笑。“何公是个聪明人,又怎会猜不出皇上的意思?”
何公目光炯炯,“看来皇上是借用此人来做掩护,让钦差大人秘密来浏阳巡查了。”
汐颜没有出声否认。却也未曾承认。何公的目光一转,这才看见她身后沉默地素衣男子,愣住了。
“……太
大人?”
噙着一抹温润的笑容,瑞琛微微点头。“正是在下,何夫子。”
汐颜不明就已地转过头,瑞琛低声答道。“幼时何夫子曾四处游历,经过永东时指点了在下一段时日,也算得上是在下的启蒙先生了。”
“老夫不敢当,”何茂没有料到当年那个瘦小的男孩,会在数年后地殿试中一举成名。被誉为澜国的第一才子。却没有想到又会在数月后,全家灭门,只余他一人。听说他被先帝钦点为太傅,何茂甚感欣慰。瑞琛的才能,确实不应该被埋没的。
“先生严重了,”瑞琛躬身作揖,淡笑说道。
何茂慌忙回了礼,此刻对汐颜的身份更是没有半分怀疑了。
“那么钦差大人,如今圣旨已经宣读,军队将浏阳重重包围起来。虽然百姓家中都有地窖可以躲避,但是支持不了多久啊。”何茂忧心忡忡,接着道。“方才官兵朝城内射了大批羽箭,以示警告,看来并不是戏言。因而大家才会聚集在府衙,商讨对策。”
闻言,汐颜沉吟片刻,当机立断地吩咐道。“韩姑娘,立刻让浏阳的百姓将家中所有的干粮搬来这里,老弱妇孺先进去地道,安置于洞穴里。”
韩小落面带迟疑,“那个地道是浏阳知府世代口述相传的,若被他人知晓……”秘道以后不但不能再用了,甚至很可能会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我知道韩姑娘的顾虑,但是浏阳百姓地性命比那秘道重要得多了。待脱险后,便立刻将那处地道填埋,以防外敌借机入侵,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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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那秘道怎比得上浏阳上千的百姓的命?
思及此,韩小落急急冲了出去,指挥着年轻力壮的人去将干粮搬来。
“想必浏阳的百姓无法理解,也不愿舍弃久居的家园。但是性命攸关,只能让他们暂时撤走了,以后定会再回来地。何公德高望重,说服他们的事就拜托您了。”说罢,汐颜朝何茂恭敬地行了个礼。
何茂一面摆手,一面答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夫在浏阳居住数十年了,又岂会就手旁观,这事就交给老夫吧。”
待何茂匆忙走远,汐颜深深地吁了口气。“太傅觉得朕的安排还妥当么?”
瑞琛点点头,清润的眼眸掠过一丝复杂的光亮。“皇上急于要浏阳的百姓离开,是担心外面的官兵会有其它举动?”
“朕不得不担心,”汐颜秀眉一皱,抬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额角。“太傅不觉得这事太巧合了,我们前脚才到了浏阳城,后脚便有人来宣旨烧城。”
“确实,”瑞琛睨向她,察觉到汐颜的不安。
“……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朕来的,却是连累了浏阳地无辜百姓。”汐颜咬了咬唇,忽然传来一阵轻响,那只翠色的雀鸟在汐颜头上盘旋了两圈,落在她肩膀上。
从浓密的羽毛中取出一张便条,汐颜展开一看,墨眸越发深沉起来。
“太傅,蓝宸佑来信,刚刚才发觉孙齐非与陈浩明脱了队,如今失了踪影。”
“那城外的确实是孙齐非本人了,”瑞琛眸底微闪,“看怕这孙齐非也是他的人,只是如今突然将孙齐非推了出来,他在朝廷里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若是让孙齐非继续下去……瑞琛低叹一声,“看来那人着急了。”
“太傅,你也随浏阳的百姓进到秘道去吧。他的目标是朕,没必要将太傅扯了进来。”汐颜粉唇一抿,淡声说道。“这么久了……我与他,是该有个了结了。”
卷一 满地山河空念远
第八十章 真凶
皇上难道想一个人面对他?可是如今外面不止是那人住浏阳的数千官兵。”瑞琛抓住汐颜的手臂,急切地说道。
“朕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这般仇视朕,三番四次要置朕于死地!”汐颜侧过头,朝他低声喝道。
“皇上,”瑞琛压低了声线,眼神示意一旁的林伯与洛海出了去,关上了房门。“他既然能假造圣旨下令屠城,外面想必都是他的人了。以瘟疫的名义,烧毁罪证,若皇上有了不测,他日根本无从查起!”
“在下与皇上同行,一起来便是要一起回天京去。还是说皇上认为在下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
“但是若然朕不出现,他必然会对浏阳的无辜百姓下毒手,到时……”汐颜轻叹着,墨眸满含担忧。
“冬清的情况并不乐观,瘟疫虽然被压下了,但是仍旧有蔓延的趋势。他想来也是看到了,所以对浏阳心存畏惧,只是下令围城放火,却不敢带兵闯入,只要我们躲过一阵子……”
“不,”汐颜淡淡打断瑞琛的话,说道。“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即使死了亦要看见尸首才会罢休,我们一味躲藏也不是办法。”
相处多年,她怎会不了解他的为人……
把在府外忙着清点人数与安排人手的韩小落唤了进来,几人细细商讨。
“浏阳还有两座箭楼,就在离城门不远。只是几年没有使用,年久失修,不知能支持多久……府里还有一些长矛与弓箭。佩剑也有十多把,平日是衙差用的。若加上百姓家中的锄头、镰刀和斧子,勉强能算得上人手一把武器了。”韩小落一面在她爹爹的书房中翻找着浏阳城地布局图,一面说着,直把几个月未曾清扫的灰尘弄得到处都是,汐颜连连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