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仿若沉淀了千年的流光岁月,跨过奇迹的时间长流,让他得以遇上这样一个对手,下出这样一局棋,触摸到了……神的领域。
何其有幸
何其不幸
……
“那是……神明的安排罢。”沉静的声音里莫名的透出几分萧索复杂之意,“神明让我遇上了他……”
塔矢行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棋盘的纹理,“在这三尺纹枰黑白交错之间,我感受到了,那个隐隐的存在……”
无形无质,无处不在;是过去、现在、也是未来;是天地初生的第一缕光;是耄耋暮霭眼中消散的灵;是沧海桑田;是斗转星移……是神明……是命运……
“我离开了职业棋坛,脱去了职业棋手的身份、荣耀、还有桎梏,我以为我将要开始的,是一段新的攀登,是一个更辽阔的未来。”是通向那皑皑云端的路途。
“然而,直到后来,我才明了……”他看向自己的独子,他生命的延续,他此生最骄傲的作品,“我并非那个可以登上巅峰的人。”
他看到了那云端露出的巍峨一角,然后终于明了,他将止步于此。
何其有幸,在这条由无数前辈棋士心血铺就而成的,追求‘神之一手’的道路上,独独他塔矢行洋,有幸得一眷顾,得以一窥一角。
何其不幸,在这条道路上,他也终究只是无数无望的棋士之一。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那他是何等的残酷。将塔矢行洋毕生追求的放在了他的前方,却同时告知他,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无法靠近一步。
能踏上那座神坛的,那座神殿等待的,从来只有一人。
而那人,不是他。
塔矢行洋看着自己的爱子,心中悲凉。
这个渊渟岳峙的男人身上,此时终于显露出了岁月的沧桑无情。
“……父亲。”塔矢亮艰难地张开口,却只能从喉间挣扎出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打量过自己的父亲了。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始终是那个沉稳如山岳般的存在。他永远在他前方,高大的身影默默引导着他的道路。
塔矢行洋不会倒下。即使在他虚弱地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塔矢亮也没有怀疑过。
然而,第一次,塔矢亮发现,他的父亲,已经老了。
不仅仅是时间在他身上流逝的痕迹——斑白的头发,日益加深的皱纹,开始佝偻的脊背……更重要也更让塔矢亮恐慌的是,在塔矢行洋身上,逐渐消失的,那从来沉稳淡定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锐气。
塔矢行洋是一头雄狮,如今,步入暮年的狮子,已不复往日的荣光。他的爪子已经钝了,他的牙齿开始无力了,他的咆哮,再也无法如曾经一般,震慑百兽。
“小亮,我老了。”塔矢行洋看着虚空中的一点,仿佛要穿透棋室的墙壁,穿透时间,穿透空间,到达那无垠的远方。“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像每一个父亲一样,我希望我的孩子能获得幸福。”
“进藤是个好孩子。”
塔矢亮惊愕,然而塔矢行洋却再不看他,“你母亲那里,我会跟她说的。”
曾经被誉为最接近‘神之一手’的‘五冠王’塔矢行洋,到底只是一个父亲。
而一个父亲,最大的软肋,就是他的孩子。
塔矢亮默然不语,深深伏身。
然后,再无回头,离开了这座在黑暗中安静得过分孤独的大宅。
**********************
再次沉寂下来的棋室里,塔矢行洋看着身前的棋局,苍劲的手中拈着一枚黑子,却久久不曾落下。
良久,他心底萧瑟一叹,到底松开了手,任由棋子落入棋盒中。
清脆的玉石敲击之音,在无声的棋室中仿若被放大无数倍,如有实质般,在空气中荡出层层波纹。
“明子,随他去罢~”塔矢行洋没有抬头,平静的声音仿佛只是随意的家常。
不知何时起站在棋室门外的塔矢明子,掩住了自己的唇,仰起头,将一切话语哽咽都吞咽回去。
她是塔矢家的女人啊……
她又如何不懂这些塔矢家的男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的大家的关心,真的很感动。没想到有这么多朋友,在我断更这么多天依然愿意等待这篇文。
再次对这些天的断更表示抱歉,下面应该可以慢慢恢复更新了。断更不是好习惯啊,时隔这么久,都跟前面连不上了。
群里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种治疗胃病的百试百灵的方法,连续一周到两周,只喝小米粥和面汤,其他东西都不吃……真是需要强大毅力的方法啊~为此我再次膜拜了吃货的祖师爷——贝爷,看着他吃的那些东西,食欲瞬间消失了~虽然最后我还是没坚持下来。因为某个亲戚存在感强烈的提醒我她的造访……
这是塔矢大叔,很有气势的大叔啊。
第50章
绪方精次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男孩恬静甜美的睡颜。紧紧拉上的窗帘阻挡了阳光的入侵,避免了刺眼的光线打扰男孩的睡梦。绪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挪下来;拿起放置床头的衣物,打开门走进另一间卧室。
秋天的清晨已经带着几分寒意;快速洗漱整装完毕的绪方;再次回到他与进藤光的房间;为因为换了个睡姿而露出凌乱衣襟中大片细腻白皙肌肤的男孩紧了紧被子;轻轻印下一个柔情蜜意的早安吻。
然后准备好早餐,在厨房的冰箱门贴上便签;叮嘱男孩必须将牛奶喝掉之后,绪方精次才终于踏出了家门。
若是有外人看到如今绪方的这副德性,一定会大惊失色之下摇头叹息;感慨好好一个本来酷拽狂霸帅的社会精英人生赢家;竟然沦落为一介家庭煮男的境地,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该说,爱情果然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吗~
***
启动了自己的爱车,张扬的红色法拉利在尚显清静的早晨划出一道亮眼的色彩。
然而,刚刚驶出公寓,绪方精次眼角余光就不经意地瞥见了一道身影。定睛细看,绪方皱眉,将车子停在了熟悉的来人前面,摇下车窗。
“亮?”绪方精次打量了下自己的这个大清早就跑到他门前的小师弟,然后心底稍稍惊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起站在这里的?!”
尽管依然衣着整齐身姿笔挺,但塔矢亮清冷淡漠的俊脸上不可控制地露出了几丝疲态,眼睛下方淡淡的青黑在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分外明显。他身上衣角边缘和垂肩的发梢甚至还能感觉到未消散的湿气。
这是起码在秋夜的冷风中站了三四个小时的节奏!
塔矢亮淡淡地看了绪方一眼,没有回答,抬起头转开视线。
即使不用估量,绪方精次也很清楚,塔矢亮看着的,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
说不清心底弥漫上来的复杂心情,只是,对于敌人,绪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即使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在他为数不多的细腻情感里也占不小分量视之如亲弟的塔矢亮。
“光他还在睡。”露出一个标准的绪方精次式的虚伪微笑,“昨晚大概累到他了,起床时看他睡得熟,就没忍心吵醒他。”一番含糊不清暧昧不明的话,换个人大概就忍不住想歪了。
其实事实不过是进藤光再一次突发奇想,结果将厨房祸害得一塌糊涂,最后被晚归的绪方毫不容情地勒令其立刻将之恢复原状。等到哭丧着脸的进藤光终于将厨房深度清洁达到让稍有洁癖的绪方大魔王满意的程度后,他已经累得一沾枕头就瞬间进入梦乡了。
然而,听到这样近似挑衅的话,塔矢亮却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的脸连一丝表情改变都没有,静静站着的样子简直可以让人误认为是雕像,如果不是他还会说话的话。
“秋天了。”依旧仰头看着高层公寓某一点的塔矢亮,清清淡淡的声音,也不知是说给绪方精次听的还是只是自言自语,“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他就开始赖床,每次叫他起床都得折腾很长时间。”
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丝弧度,眼神稍霁,“明明看上去那么活泼阳光,却意外地怕冷。一到冬天,穿得再多手也还是冻得跟冰一样。”
那个总是忘记带手套的男孩,冷得直打哆嗦却还死要面子地不肯多穿。每每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少年总会板起脸严厉数落他一通,手上却毫不迟疑地解下自己的围巾为男孩带上。
那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寒冷的天气,他拉住他总是冰冷的手,捂在自己的口袋中,悄悄地悄悄地,十指相扣……
冰冷淡漠的‘棋坛贵公子’塔矢亮,就像他永远比进藤光高的体温一般,冷淡的外表下,是比任何人都纯粹炽烈的感情,就像一座沉寂的火山,沉静矗立的身躯之下,流动着随时爆发的熔岩。
绪方精次微黯了眼眸,“亮,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应该有一场比赛。”虽然并非重要的头衔赛事,但依然会在塔矢亮近日无故缺席的比赛记录上增添一笔。
“这不像你。”他轻声责备。
“那我该是怎样的呢~”塔矢亮终于直视绪方,幽深的眼睛神思不明,“绪方先生,对我来说,只有那么一个重要的事情。”
“至于棋赛,除了本因坊……”还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呢~
13岁的塔矢亮能够为了与网络上身份不明的棋手对局,而放弃职业考试的第一场比赛,对于他来说,看重的从来不是职业棋手这个身份。成为职业棋手,是为了与更强的对手对弈,更好地提高自己的棋力,当这些都不再重要,是不是职业棋手,又有什么关系呢。
塔矢亮唯一想要与之对弈的人,他眼中唯一的对手,只有进藤光!
从小看着塔矢亮长大的绪方精次,对这个师弟知之甚深。如果说塔矢亮是高傲偏执只循本心不屑世俗,那么,绪方精次就是冷眼俯瞰游走红尘玩弄规则。
但是,这两个看似行事迥异的师兄弟,无比相似的,是骨子里那冷冷睥睨的傲慢自我,以及对所爱之人,那可堪疯狂的执着。
“两天后就是我们的对局,你该不会打算也放我鸽子吧~”绪方轻笑,眼镜下鹰隼般的眼眸中却是隐隐的挑衅之意。
塔矢亮神色微沉,忽而莞尔,“自然不会。我也很期待与您的交手,绪方、师兄……”
**********************
“这是你要的东西。”妆容精致靓丽时尚的女子将一个文件袋推到绪方精次面前,精心修饰的亮色丹蔻指甲和保养漂亮的白皙手指在褐色文件袋上无形透着一丝诱惑。微卷长发披肩,唇角轻勾眉梢一挑,一个暧昧的眼神虚虚送向了对面气势不凡英俊成熟的男人。
不动声色地收下文件,绪方对面前的‘美景’视若无睹,出口的话语有礼而疏离,“非常感谢井上小姐的帮忙。”
无声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