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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又干又哑;抬了抬手,便摸到床头格子上架着自己惯用的水杯,杯子里是温热的柠檬红茶,抬起身呷了一口,浓淡适宜;还加了蜂蜜;十分爽口。
窗下的熏笼袅袅冒着白烟,空气中漂着檀香和佛手柑的气味,宁馨舒缓,朱烨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除了后腰有些发酸,连大腿的伤似乎都不怎么疼了。
双修什么的果然厉害,朱烨深呼吸,掀开锦被下床,床头挂着他日常穿的衬衫长裤,随意披上了,发现有点遮不住胸口脖颈的吻痕,所幸这里没什么外人,也就不纠结了,趿上便鞋往外走去。
清晨时分,空山新雨后,空气格外清新,朱烨拄着拐杖走到露台上,便看见汤池边蹲着一大一小两只白狐狸,小葵花坐在乌龟上,前爪抱着奶瓶正在喝奶,墨斛则抱着根竹竿悠哉悠哉钓鱼。
朱烨黑线,三十八度半的温泉你钓个毛线的鱼啊?你这是装逼你知道吗?
“喝完奶要乖乖修炼噢,不可以偷偷玩赛尔号,沉迷网游是要被警察抓起来的!”墨斛前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儿子的毛脑袋,“爸爸当初就是沉迷韩剧才耽误了修炼,玩物丧志啊,这都是血的教训。”
小葵花傲娇地抖了抖脑袋,弹开他的爪子:“哼!”用空奶瓶戳一戳他:“尿尿!”
“憋住!爸爸带你去厕所,不许尿在汤池里,晚上爸爸和麻麻还要在这里……那啥泡澡。”墨斛将装逼的竹竿插在石缝里,叼着儿子的后颈跃过汤池,一转身看到朱烨,狐狸脸马上浮起春天般的微笑:“你醒啦?”
“啪叽”一声,小葵花从他嘴里掉到了石子路上,前爪正好磕在一块凸起的小石头上,顿时惊天动地嚎了起来:“呜哇哇哇!朽!朽破啦!”
“哎呀乖儿子!”墨斛吓了一跳,“蓬”一声白烟过后,立刻变成了人形,小心翼翼抱起小狐狸:“摔哪儿了摔哪儿了?”
小葵花哭得都要断气了,在墨斛手中挣扎翻滚,颤抖着将滴血的前爪冲朱烨挥舞:“麻~朽坏掉了!”
戏过了吧?这都是你爸看韩剧遗传下来的恶果!朱烨一头黑线,走过去伸手将他接过来,小葵花立刻做奄奄一息状蜷缩在他手掌心,扎煞着磕破皮的前爪在他眼前晃:“疼疼,朽要使啦!”
朱烨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原来所谓的“朽”就是“手”,摸了摸他脑袋后背,道:“带你去包扎,不许叫!一个男孩子整天哭号成什么样子!”你还是只公狐狸不!
小葵花瘪瘪嘴,收住哭声,抱着他的大拇指擦眼泪。朱烨将他带到起居室,用剃须刀将他伤口附近的毛剃了,擦了酒精消毒,又用绷带缠起来,期间墨斛跟前跟后伺候着他们“母子俩”,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包扎妥当,小葵花举着小棒子一样的前爪看了半天,表示自己短期内不能走路了,赖在朱烨怀里死活不走,为了霸占“麻麻”的大腿,甚至忘记了尿尿,结果稀里糊涂尿了他一大腿。
朱烨被他气死,弹了两下屁股,不得不去洗澡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安德鲁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身边还站着一脸黑气的阿贵。
“你们怎么来了?”朱烨知道这别院周围都被墨斛设了结界,除了他几个新收的小弟,连族长他们都无法靠近,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安德鲁早就不是以前的安德鲁,而是他的手下牙兽,便了然。
“伊森哥。”安德鲁自从骗了唐老太爷以后就内疚的不行,站起来给朱烨鞠了个躬,道,“尊上说魔子大人没人带,让属下来这边带孩子,等魔子大人修成第二重魔修,化形为人,再和你们一起下山。”
原来是奶妈……朱烨“哦”了一声,又看向阿贵,阿贵吭哧吭哧道:“我、我要保、保护,他的,身体。”
安德鲁心虚地瞄了他一眼,流畅地补充道:“阿贵哥说我占用了安德鲁的身体,安德鲁是他的男神,他以后要替他看好这个身体,不让我随便糟蹋。”
“什、什么男、男神!”阿贵的黑脸涨成了猪肝色,“是好、好朋友!”
安德鲁缩了缩脖子,嘟哝:“唐旺说的咩,又不是我编的。”
阿贵扬起巴掌要打他,还没落到他头上就收住了,改而在大腿上蹭了蹭,道:“哼!你、你们这些,八八八婆!”
“行了,既然来了就呆着吧,在我面前不许吵架。”朱烨在手下面前一向权威,淡淡说了一句就止住了他们的打情骂俏(?),对阿贵道:“去厨房说一声,中午多备两个人的饭。”
阿贵道:“狐、狐狸说、说过了。”
安德鲁小小声反驳:“要叫尊上!”
阿贵冲他晃了晃拳头:“屁尊上!”
朱烨扶额:“叫他墨斛,不对,叫朱墨,他现在跟我姓了。”
阿贵:=口=!怎么他、他、他是入赘,的吗?
安德鲁:=皿=!尊上你的节操呢?先魔尊大人要在坟里哭醒了好吗!
温泉别院多了两个人,顿时热闹起来,虽然安德鲁只是个连二重魔修都没修成的废柴,但带孩子十分的有一套,又会做美味的辅食,又会玩各种游戏,小葵花自从有了他就不太喜欢跟墨斛混了,除非修炼,轻易不在他周围出现,搞得他十分郁卒。
朱烨对小葵花一向黑口黑面,小狐狸却一点都不记他的仇,被他收拾完一转眼就忘了,再见面照旧扭股糖似的缠上来,连睡觉都喜欢趴在他怀里,抱着他的手指啃着睡。朱烨连着被儿子尿了好几次,彻底掀桌了,打发山猫毛毛去山下妇幼医院买了一批早产儿专用尿不湿,改造改造给小狐狸穿上,从此以后才免除了一睡觉就被“山洪”冲击的危险。
山里的日子温馨宁静,不知不觉秋天便过去了大半,莲雾山也渐渐冷了下来。
朱烨的腿伤基本痊愈,除了偶尔下雨时略有点酸疼,平时感觉不到痛苦。因为当初来链岛就是来养病的,他手头也没什么要跟进的公务,只每周看一遍海城发来的报表,以及通过网络处理一些在欧洲的私人投资业务。
砂爷每隔一天都会和他通话,但朱烨从没透露过自己的真实情况,只说身体恢复的很好,外公很健旺云云。因为有唐定鑫兜着,砂爷从没产生过什么疑惑,还以为他在温泉别院住得很High,便叫他不必着急,慢慢修养,赶在耶诞节前回去就好。
朱烨确实很High,High的方面主要表现在“双修”上,因为唐老太爷还不死不活躺在山下,他不得不配合墨斛疑似假公济私的双修计划。要说墨斛在床上的表现,那堪称攻的楷模,只要朱烨不反对,他绝对能做到事前零时限预热,事后零时限冷却,说操就操,说停就停,各种高难度的技巧和体位手到擒来。饶是朱烨这样的性冷淡,也慢慢感受到了其中的趣味。
时间长了,墨斛也渐渐确定了朱烨的问题,那就是很难自主渤起,只有在很投入很舒服的状态下被插入,才能偶尔坚持到半硬的状态,即使如此,恐怕也无法像正常男人那样进入别人的身体。而且虽然他大多数时候能射出来,但力度明显不够,最多算是流出来,完全不是喷射的状态。
墨斛用儿子挠水果的Ipad在网上查了查,发现老婆这种情况不存在身体机能的缺陷,应该是心理问题,而且以朱烨那种强硬的性格,也不会是先天心理问题,只能是后天受过刺激。于是他偷偷施法拷问了阿贵,可惜这厮所知有限,只大概知道朱烨十三岁那年母亲去世之后,曾失踪过数月之久,找到后又大病了半年多,差点就没命了,后来人是救活了,但多少落下了一些毛病,比如神经性头疼、心理性ED,以及轻微的空间幽闭症。
这件事属于朱家的阴私,外人知之甚少,墨斛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只好先放着,等回到海城再详细查问。
转眼间一个多月便过去了,小葵花资质极好,两重魔修均皆顺利修成,终于化成了人形。
朱烨对魔族的遗传方式真是叹为观止,虽然他只是生了个芝麻大的光点,小葵花的人样却像是跟他托了个影子,五官气质无不与他相似,尤其是那一对丹凤眼,除了眼球是绿的,简直跟他一模一样。更加神奇的是,他跟墨斛也长得极像,高鼻梁深眼窝,下嘴唇还长着一粒暗红色的小痣,一看就跟他爸一样是个吃货。
结合与遗传就是这么神奇,哪怕朱烨和墨斛外表没有一丝相似,小葵花却完全融合了他们两个人的外貌特点,和墨斛站一起时一看就是他儿子,和朱烨站一起时也明显能看出父子血缘,按魔尊大人的话说,简直就是人魔两界恩爱的象征,歼情的纽带!
“爹,我要跟你睡。”这天晚上,小葵花拖着暴力熊的耳朵丢丢丢跑过来,抱大腿求暖床。朱烨刚洗完澡换了睡衣,顺手将他一把抱起来,给他顺了顺头上的绒绒毛,严肃脸道:“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自己睡。”
小葵花迎风疯长,一个多月的工夫灵兽态已经有快两尺长了,蹲在沙发上跟只大萨摩一样,人形态更是一变过来就有人类小孩两三岁大小,加之气质上跟朱烨很像,早慧又冷淡,看上去就更加成熟一些。
前一阵他一直胡乱叫朱烨“麻麻”,最近朱烨考虑到他们马上就要下山了,以后还要回海城,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勒令他叫自己“干爹”。后来因为“干爹”这个词跟“小姐”、“老师”一样,已经被人们赋予了某些不可说的光环,便简略成了“爹”。
墨斛为此与他争辩了许久,认为他这是对他们婚姻不负责任的隐瞒,还质问他是不是不打算向公众承认他们的关系。朱烨直接翻个白眼将他一脚踹出去:“不想死你就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你以为我爸这么多年军火是白卖的吗?他信佛,可不是真佛!”
墨斛抱头在卧室门外蹲了半个小时,自动完成了从“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到“他是爱我的只是怕他爸一枪崩了我而已,这都是他对我森森的爱啊”的心理转变,转而乐颠乐颠地去跟老婆赔礼道歉表忠心去了。
至于妈控小葵花,一向唯朱烨之命马首是瞻,没有任何异议就改口了,一口一个“爹”叫得欢快,比当初叫“麻麻”还顺溜。
“那爹你过去陪我睡,等我睡着你再回来好不?”小葵花捏吧捏吧蹂躏着暴力熊的大脸,可怜巴巴恳求道。朱烨原本对小孩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自打有了小葵花也开始发现小朋友的萌点了,微笑道:“好吧,不过你可要快点睡着哦。”
“很快哒!”小葵花抱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爸爸都说我是瞌睡精,一练法咒就睡着哩。”
朱烨忍俊不禁,抱着儿子到隔壁客房改成的婴儿房,给小家伙换了暴力熊睡衣,将他塞到被窝里。小葵花抱着他的手蹭了一会,咬着他的大拇指渐渐睡去,不到一刻钟就人事不省了。
“果然是个瞌睡精。”朱烨满怀温柔,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关了床头灯回卧室。墨斛刚洗完澡出来,赤条条顶着个毛巾,一头逆天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背后,柔美的线条与健壮的身躯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极具美感。
朱烨嗓子有点干,越发觉得自己对男色什么的实在没有抵抗力,刚端起杯子要喝水,忽听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山下唐公馆。
大半夜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朱烨匆忙接了电话,只听那头传来唐定鑫的声音:“阿烨,睡了吗?”
“还没有。”朱烨听他声音还算平和,松了口气,“外公没事吧?”
“没事,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