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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是慕容家的家眷,叫做王语嫣算是慕容复的表妹,从小读遍藏书,虽然不通武艺,却知晓天下诸般武学。她说“左肘要撞你胸口”,乔峰出手和她所说若合符节,左肘正好去撞风波恶的胸口,待得王语嫣说“右掌要斩你腰胁”,他右掌正好去斩风波恶腰胁,一个说,一个作,仿佛是事先排练好一般,合拍到几乎天衣无缝。
王语嫣说到第三句上,乔峰右手五指成钩,已抓在风波恶的“气户穴”上。风波恶只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气愤愤的道:“好一个沛然有雨。大妹子,你说得不迟不早,有什么用?早说片刻,也好让我有个预备。”
王语嫣歉然道:“他武功太强,出手时事先全没朕兆,而且出手太快,我瞧不出来,真是对不起了。”
陈长老见乔峰一出手就将那和他大战过的风波恶制住,那一句歌调没唱完,便即戛然而止。丐帮四长老和帮中高手见乔峰一出手便制住对手,手法之妙,实是难以想象,无不衷心钦佩。
风波恶看了看乔峰,但见其面容威武,开口道:“乔帮主,我武功是不如你,不过适才这一招输得不大服气,你这是出我无意,攻我无备。”
乔峰道:“不错,我的确出你不意,攻你无备。那好,咱们再试几招,我接你的单刀。”话音落下,单手虚空一抓,一股真气喷出激起地下的单刀,那刀竟然跳了起来,仿佛有绳子牵引一般自动跃入了他的手中,乔峰手指一拨,单刀倒转刀柄,便递向风波恶的身前。
风波恶登时便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擒龙功’吧?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
乔峰微笑道:“在下初窥门径,贻笑方家。”说着眼光不自禁的向王语嫣射去。适才王语嫣说他那一招“沛然成雨”,竟如未卜先知一般,实令他诧异之极,这时颇想知道这位精通武学的姑娘,对自己这门功夫有什么品评。
不料王语嫣一言不发,对乔峰这手奇功宛如视而不见,原来她正自出神:这位乔帮主武功如此了得,我表哥跟他齐名,江湖上有道是北乔峰,南慕容,可是,可是我表哥的武功,怎能,怎能……她心中极为爱慕慕容复,饱读武学秘笈也是全然为了能让她表哥高看她一眼,能时常现身在她眼前。心中自然对慕容复的武学修为心知肚明,知道乔峰这一手,慕容复是万万不会的,但她又怎肯轻易的承认表哥不如他人呢,所以也不说话。
那风波恶看了看乔峰,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过,强弱相差太远,打起来索然无味,乔帮主,再见了。”他打了败仗,竟丝毫没有垂头丧气,所谓胜固欣然败亦喜,只求有架打,打得热血沸腾,紧张激动,那便心满意足,是输是赢,却是全不在意,实可说深得斗道之三昧,他举手和乔峰别过,转身向包不同道:“三哥,听说公子爷去了少林寺,那儿人多,定然有架打,我这便撩撩去。你们慢慢再来吧。”他深恐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遇合,不等包不同等回答,当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道:“走吧,走吧。技不如人兮,脸上无光,再练十年兮,又输精光!不如罢休兮,吃说当光。”高声而吟,扬长而去,他虽然没和乔峰动过手,但深知自己兄弟实力的他,自然知道乔峰虽然占了偷袭之便,一招制住风波恶,但即使再打过怕是两人加起来也不是乔峰对手,自然不会再上前自讨没趣,虽然认输了,倒也输得潇洒。
王语嫣向她身边的两个女子道:“三哥,四哥都走了,阿朱、阿碧,咱们却又到哪里找,找他去?”
左首的女子阿朱低头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回无锡城再说。”她蕙质兰心已经看出丐帮似乎有所变动,这些事自然不宜他们这些外人知晓,到时候就算对方不赶他们,他们也不想留在这自讨没趣,转头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三人走啦。”
乔峰点头道:“三位自便。”现在他心中对慕容世家自然没有什么仇恨,而且心中对丐帮的变动更是想要立刻了解,听见对方告辞,自是内心欢喜,毕竟这是自家事被外人知晓了丐帮内乱,传到江湖上去,那便是丢了传位于他的恩师的脸。
但偏偏有人不愿意就这样放走他们三个女子,东首丐帮之中,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怎可随是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这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
乔峰微怒道:“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日来我多方查察,觉得杀害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那中年丐者名叫全冠清,外号十方秀才,为人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是帮中地位仅次于十六大长老的八袋舵主,掌管大智分舵,听见乔峰说话,笑了笑问道:“帮主何所见而云然?”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正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中有人提到了慕容复,三人对慕容复都极关怀,当下退在一旁静听。
只听乔峰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自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全冠清笑了笑道:“不知帮主如何猜测,属下等都想知道。”
乔峰着:“我在洛阳之时,听到马二哥死于他的独门绝技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寻思马二哥的锁喉擒拿手天下无双无对,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无旁人能以马二哥本身的绝技伤他。”
全冠清点点头道:“不错。”
乔峰又道:“可是近几日来,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尽然,这中间说不定另有曲折。”
全冠清道:“众兄弟都愿闻其详,请帮主开导。”
乔峰见他词义不善,又察觉到诸帮众的神气大异平常,帮中定发生了重大变故,也顾不得是否有外人在场了,厉声喝问道:“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
丁一原本不过是跟过来凑凑热闹,忽然发现这热闹居然越来越精彩,丐帮居然有了内乱的倾向,这让丁一心中很是奇怪,在他心中这些叫花子可是一等一的好汉,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混不在意,那么现在又是哪出?
本来看见段誉像个跟屁虫一般的凑到那王语嫣身边去,心中很是不爽,这人也是段家皇孙,又学了他逍遥派的绝技,怎么居然是个见色起意之人。
本想跟过去询问段誉大理的近况,现在却是懒得再过去了,走了两步斜斜的依靠在树上,在他身边是个年纪不大的丐帮弟子,正在那里抓身上的虱子,看见丁一过来坐下,心中好奇。
这年轻乞丐入丐帮也有了一些年头了,往日里别人看见他们这些叫花子那是唯恐避之不及,而眼前这人衣着华贵,却是毫不在意的坐在自己身边,心中奇怪原本还在分心听乔峰说话的他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了丁一身上。
丁一自然感觉到对方好奇的眼神,冲他咧嘴一笑,自顾自的就躺了下来,随手将大葫芦取下,里面装的正是松鹤楼的高粱酒,喝了两口低声道:“来一口?”
那年轻的丐帮子弟怕是还从来没遇到过丁一这等的怪人,不过见丁一神情不似作伪,而且面色坦然眼神中更是没有一丝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当下胆子也大了,凑上去接过葫芦,自己从背后的破布袋中取出一个缺了一边的瓷碗,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又将葫芦还给了丁一。
丁一笑笑,看见两人这一动作又吸引了几个小乞丐看了过来,他们加入丐帮的年数都不长,乔峰在中间大义凛然要找出让丐帮落成如此这般模样的内贼来,他们这些小乞丐根本就没什么主意,也就是听听罢了,然后舵主、帮主让他们打谁就打谁,不过被酒香味吸引,这几个小乞丐一开始自然不敢过来。
平日里要饭的时候自然是受多了白眼,他们这些叫花子即使要到了钱你去买酒,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为啥?因为怕被人看到叫花子买酒,以后别人不肯在施舍钱啊。
不过看到丁一让自己人倒了一碗酒,顿时都靠了过来,两眼中都是希翼的眼神,毕竟这个年代,除了水,茶,就只有酒三种饮料了,江湖中人喝酒多过饮茶,即使年级不大的他们却也已经是好酒之人了。
丁一看着左右的几个小乞丐,呵呵一笑将葫芦一甩,被对方接住,这名小乞丐也不客气取出碗吹干净就给自己和边上的几个倒了一碗酒,然后双手递着还给了丁一,郑重的说道:“谢谢。”
这一是谢丁一舍酒,二是笑丁一没有因为他们是叫花子而看不起他们,所以这谢谢二字虽然不多却也是他们真心实意的道谢。丁一自然听出来了,笑了笑,拿过葫芦又喝了一口,远远地看见乔峰动手了。
丐帮虽然和他缘分不浅,但现在的丐帮一个熟人都没有,而且更加不知道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弄成这样,所以还是现在一旁喝酒看戏吧,反正也不怕他们将事情闹大,毕竟丐帮的向心力还是很好的,他不相信丐帮真的会发生内乱,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站在当中乔峰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他虽然将事情弄了个大概,也将全冠清用计拿下,安抚住了众多弟子,却也再无其他好办法。
左右一看瞥眼间见到段誉,心中一笑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是段誉段兄弟,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听得这书呆子段相公居然和丐帮乔帮主拜了把子,都大感诧异。
只听乔峰续道:“兄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他拉着段誉的手,走到那白须白发、手使倒齿铁锏的长老铁前,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他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兄弟你还没出世呢。”
段誉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说着抱拳行礼。宋长老勉强还了一礼。
乔峰又带他引见那手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你哥哥在十多年前,常向他讨教武功,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甚为深重。”
段誉道:“适才我见到奚长老和那两位爷动手过招,武功果然了得,佩服,佩服。”
奚长老性子直率,听得乔峰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自己指点他武功的德意,而自己居然胡里胡涂的听信了全冠清之言,不由得大感惭愧。这也是乔峰没想到的,他不过是想借着段誉来吸引众人注意罢了,却不想到随口说出了心中的事情,却平白换来了奚长老的感慨。
乔峰又引见了那使麻袋的陈长老后,正要再引见那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
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
听见这纷乱的声音乔峰大喜,但不愿缺了礼数,使吴长老心存蒂芥,仍然替段誉引见,表明吴长老的身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