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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时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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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签解的乃是,

    坟宅虽吉,命运未通。

    家门招祸,好事成空。

    夫妻离散,骨肉西东。

    凡事不遂,有始无终!

    肝胆皆冰雪,表里俱寒凉。兰芽紧紧抱住了自己,仍是不停地发抖,整个轿子都跟着乱颤。早有人掀开轿帘,看了她一眼,又复垂下。

    迎面有更夫走过,兰芽听他一声声敲着梆子,只觉声声敲的都是,“有始无终”,“好事成空”!

    外头九歌不知说了句什么,给人喝了一声,再无声息。兰芽呆呆傻傻地靠在轿厢上,一时竟想不起来为何九歌还在身旁。轿子一径向南,向城中灯火最为明亮的那一处抬去……

    命也罢,运也罢,兰芽与九歌便这样进了武昌路衙!

    决心是早就下定了的:若遭冒犯,有死而已。

    当晚二人被一个老婆子带进一间小小木屋。老婆子将人带到,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这一晚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自不必说,所幸却并没有人来招惹她们。

    往后一天、两天、三天,整整半个月过去,除两名仆役每日送饭来,始终别无动静。这两人竟似给忘了一般。

    兰芽惊魂稍定,想起季瑛跟郑夫人,是生是死,半点消息也不知道,坐立不安之余,心中竟隐约浮起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若能换得相公跟婆婆平安,我……

    每每想到此处,便胸中作呕,不敢再往下细想!

    住了几日,周遭情形渐渐熟悉。这是个极大的院落,院内数间小屋,院门外有兵丁把守,一日三换岗。

    院墙光光溜溜、高与树齐,九歌曾见一只松鼠不小心从墙上跌落,歇息了好久方能走路。这逃走的念头,是自进来头两日便绝了的。

    起初食水亦不敢用,后来九歌饥渴得受不得,狼吞虎咽了一回,却喜无事。此后兰芽也便渐渐饮食。

    二人在这小院里度日如年、与世隔绝,忽一日,外头噼里啪啦鞭炮声不断响起,兰芽才惊觉——忽忽数日,竟已到了除夕!

    晚上送来的饭菜十分丰盛,又另有一竹篮江米年糕。

    这一夜主仆二人相对无言——外头爆竹声声,热闹非凡,更衬得屋内的清冷孤凄,大胜往日。

    初一清早,吃罢早饭,九歌道:“姑娘,初一是定要出门的。咱们也十来日没出过屋子了,外头一向没人,我们何不出去见见太阳?明儿个倘进了阴司,这日头就……再也看不见了。”说着便淌眼泪。

    哭了半日,嗫嚅着又道:“那日二少奶奶屋里的青瓷碟子,原是我去寻玫红说话,不留神砸了的。屋里没人,我便溜了出来。后来二少奶奶将玫红认真责骂了一顿,我……我也没敢站出来——姑娘,娘说诬陷好人,到了地府,要给上笼屉蒸熟……还要给大鬼小鬼……”

    她越说越怕,最后竟打起寒战来。

    兰芽有气无力劝慰道:“哪有这样的事?你娘唬你呢。况且也不算诬陷,至多算胆小怕事罢了。你自出去转转,我心跳得很,只莫走远了。”

    九歌抹着眼泪出去了。谁知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急急转了回来,不由分说拉了兰芽就走:“姑娘,原来这一院子,全是那天杀的‘达鲁花赤’抢来的人!你快出来瞧瞧罢。”

    兰芽吓了一跳,跌跌撞撞跟着她往外走,九歌一直把她拽到东面一间小屋中方始放手。

    兰芽定睛看时,一榻一几,一架一瓶,俱与自己居住的房间毫无二致!最惊人的:果然房内愁云惨淡,一主一仆,一个是托腮垂泪的美貌女郎,一个是倚窗叹气的垂髫丫头。

    见她二人闯进门来,女郎先是一惊,跟着看清了二人神情,心下顿悟,一言不发上前拉了兰芽的手,一张可喜的鹅蛋脸上泪流得更凶了。两人互询姓名,兰芽得知这女郎叫做林念慈。

    这院□有十一间小屋子,屋中女子都是这几日被掳来,各自惧怕,从无往来。今日这里有了动静,你也来瞧,我也来看,眨眼之间都聚到了此处。

    方寸之地,竟藏着十二名女子!内中有两人共居一室,还是一对孪生姊妹!

    众人彼此打量时,兰芽方惊讶起来:除自己一身素服外,十人竟都穿着大红喜服,全是新娘子的装束!
7第七章 池鱼幕燕
    “你们……”兰芽张口结舌。

    林念慈左右瞧瞧,低声泣道:“我是新婚……新婚夜给抢来的,这几位姊妹想必……也是一般了。”

    见众人抹泪点头,兰芽只觉惊到了极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道自己可怜,哪知还有更可怜的人!

    那对孪生姐妹年纪最幼,脸上尚带稚气。一个左边眉心生着一颗小痣,乃是姐姐。一个左颊上有一个圆圆的酒窝,是妹妹。

    当下姐姐抹泪说道:“掳我们进来的那人说:‘此后襄阳城内但凡有人娶亲,新娘子头一夜都……都须得……’”

    她涨红了脸说不下去,众人也不及愤慨,先纷纷打听:

    “那人还说了什么?”

    “可还放我们回去么?”

    “几时放了我们?”

    姑娘结结巴巴道:“那人说,是……是要放回去的,只不过……须……须……”

    林念慈道:“妹子,不必说了。”见她年龄甚小,不由微觉怜惜,拉了她手,轻轻替她理一理鬓边碎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答道:“我叫丘灵虚。”又指一指妹妹:“妹子叫梨花。”说完,二人都偎在林念慈身边,十分依赖。

    跟着便有三四个人问兰芽道:“姐姐又是怎样进来的?”

    兰芽一怔,心想不拘怎样,“通敌”的事总不该说,便向九歌使了个眼色,答道:“我却不是新婚,乃是……圆房,只不知贼子是怎样知晓。”

    梨花问道:“那姐姐是何时成亲的?”

    兰芽道:“婚礼已有数月了,我守孝未满三年,仓促成礼,未曾操办,想是正因如此,才侥幸逃得些时候。”

    灵虚摇头道:“不是的,我家又何尝操办?可贼子便是知晓!姐姐你成亲得早,那时贼子还不敢猖狂。那人说他们的皇帝前番在城中,数日前才走了的。”

    听她这么说,众人彼此询问,果然都是半月之内进来的。

    既同在难中,原较平日易于亲近,众女子呼姐唤妹,互诉苦情,在这龙潭虎穴之地,任人宰割的当口儿,竟飞快地生出了情分。

    午间老妈子分头来送饭,众女舍不得暂别,都挤在林念慈的小屋内。老妈子只管送饭,也不去管她们。倒是兰芽猛然生出个念头来——

    原本以为自己身单力孤,如今算上几个丫鬟,院中已有十数人,虽是女流之辈,想想法子冒个大险,要逃出去许也不是全无可能。

    她极力抑制“砰砰”的心跳,犹豫来犹豫去,终是不甘坐以待毙,瞧瞧一屋子的人,要数林念慈看着最为稳重,当下压低了嗓音悄悄与她商量:

    “姐姐,你说,咱们能逃出去不能?”

    林念慈闻言眉头一跳,一双大眼飞快地眨了几下,却旋即叹了口气:“且不说防备得紧,就算真能逃出去,父母家人,难道都不顾了么?”

    兰芽立刻凉了心——忘了自己与这些人大不相同。她正失望,窗外忽然有人笑道:“哟,都在这儿呢?我说姑娘们,都出来吧!”

    众女都是一惊,一齐注目,却是一个半老不老的婆子,身后跟着几个佣妇,笑嘻嘻立在窗口。

    “都出来,给我老婆子瞧瞧。”婆子招手。

    众女不敢公然违抗,俱是捏着自家衣角,低头磨蹭,只盼最后出去。

    屋中立刻笼罩了一层极恐怖的气氛。老婆子等了半天毫无动静,倒也并未发怒,只在窗外细细瞧了,用手一指:“你——对了,就是你,好姑娘,出来罢,跟我走!”

    给她指点的女子名叫严清,据兰芽这半日瞧来,最是寡言罕语、老实不过的一个人,容貌亦是平常。她见那婆子召唤,泪水立刻就糊了满脸。

    没奈何,一步一回头,在众同伴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泣声中,走到了婆子面前。

    婆子满意地点头:“好,好!平平常常,好得很。”扭头仰脸教导身后众人道:

    “学着些,当差哪里那么容易的?譬如老爷要吃荔枝,就该拣最平常的送起,不然上来便是顶尖儿的,吃刁了嘴,往后可就没处哭喽!走罢!”

    两个佣妇上来各搀了严清一条胳膊,也不管她怎样挣扎嚎啕,顷刻间便架出院去。

    严清是蓬门小户的闺女,并无人跟进来服侍。目送她身影消失,众女面面相觑,灵虚跟梨花胆子最小,一边一个拉着林念慈的手痴傻一般翻来覆去只是说:“姐姐,姐姐,姐姐怎么办……”念了几遍忽然不约而同跳起来就向外跑,唬得林念慈死死拽住不敢撒手……

    这一夜兰芽与九歌眼未交睫,竭力听着外头的动静。可风动窗棂、雨打空庭,混着若有若无的哭喊哀求,实不知是真是幻。

    次日正午,那婆子又来了,如昨日一般,又挑了个人带走。有人乍着胆子问:“严清呢?”

    那婆子一愣,随即笑说:“自然是已送回家了。”她拍了拍选中女子的脸,摇头叹道:“过了今夜,你也是送出去的命。”

    又向余下众人道:“你们里头,倒也有个把出色的。这两日好生想想,施展些手段,也未必不能留下。到了这里,不说是人上人,好歹不受外头那些腌臜气,混得好了,还能照料爹娘哥子。好生琢磨琢磨罢,哪里就树了贞节牌坊呢?啧啧。”感慨两声,领了人扬长而去。

    一连十来日,最后十二名女子只余了林念慈、贺兰芽与丘家姊妹。

    钝刀子割肉,四人日日惊怕,容颜憔悴、病骨支离,老婆子来瞧时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不如起始就叫你们了。真是,千算万算漏了一算——如今幸亏幸亏还算不晚,大人有事出门去了,只怕少说也得一两个月回来——这几日,你们都给我好好吃饭睡觉,告诉你们,不作养的水灵些儿喜人些儿,我把你们都送到勾栏里去!看是服侍一个男人好些,还是服侍一群好些!给我住口,不准嚎丧,来人,吩咐厨房,这几日拿出手段来,给她们做些好菜!”

    老婆子呵斥一番自去了。这里四人如蒙大赦,灵虚与梨花喜欢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傻笑。

    晌午吃饭时,果然多了一样糟鱼、一样腌菜。梨花吃了一碗,还要再添。见众人都瞧着她,不好意思地摸一摸左腕上的镯子道:“瞧我瘦了多少,镯子都要戴不住了。便死,也该做个饱死鬼嘛!”

    兰芽这才发现这对姊妹衣衫虽不起眼,却各戴了一只翡翠镯子,成色看着极好。

    见她注目,灵虚便道:“这是家传的东西,围城时怎样难,爹娘也没舍得卖了。”说着伸手抹了下来,递给兰芽。

    兰芽的外祖母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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