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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蔷薇-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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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间的陈设十分简洁而精致,家具用的木料呈现出洛丝罗林式的馥郁纹路,馨香满室,并不让我感到陌生。然而一

时我竟无法想起这个地方的确切名目,洛丝罗林的阳光里含着金红色的落寞温暖,会在木纹里勾出美丽的灿烂光弧,浓

郁的光华里烟尘飞舞,与这里淡漠而高远的光线不甚符合。

我有些困惑地把视线向左移,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超越自己预计的人,吓了自己一跳。

黑色的长发呈一种受地心引力蛊惑而不顾一切向地面延伸的笔直姿态,将侧脸的曲线切割成光洁的断崖。一时间黑发黑

瞳的特征勾起我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迷恋和心碎。

然而那是一张因继承了父亲的血脉而五官更为幽深艳丽的脸,那是一张自幼就被周围所有人承认音容绝世的脸,那是一

张女人的脸。

我愣愣地看着她,将自己无法开口说话的理由归咎于昏迷太久造成的喉咙不适。

“看来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她却全然不在意似的,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既然醒了,想吃点什么

?”

她的容貌无疑得到父母最完美的恩赐而美艳无比,却始终挂着飒沓干净的笑容,似乎从不把自己的先天优势放在心上。

过于宽大的风衣挂在女子清瘦而线条优美的身体上,微微敞开,恰到好处地露出凸起的平直锁骨,原本像中国产的那种

白玉瓷一般光洁无瑕,然而如今上面却爬上了令人目盲的玄黑玫瑰。在略坡跟的靴子帮助下,她站起来几乎和我差不多

高,如同骑着独角兽在森林中奔跑的凯尔特女神。

她的笑容同样是浅浅的,却与雷格勒斯并不相似。

“怎么了?”似乎是发现了我略失神的目光,她的笑容扩展了一些,“几个月不见,你连记忆都被替换了?”

“没有。”那一瞬间我感到有些失望,没好气地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好吧,我怎么在这里?”

“雷把你从法国带回来以后就丢给我了。”她心平气和地回答,打开旁边的衣柜翻找着什么,动作和普通人家的女儿一

样娴熟,却含着难以言喻的流畅美感,“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你…我把洛丝罗林暂时封

闭起来了,让维罗妮卡在那里休息。这里耳目少些,比较方便。”

“这里是…”这个解释无端让我有些心冷,更加困惑地四下张望起来。

“拜托,你从小在这里住了那么多个夏天。”她笑出声来,将一套秋季常服放到床上,“虽然爱情会迷惑人的心智,你

也不必连记忆都被迷惑了吧。”

“别取笑我了。”我苦笑,确认了自己精神状态良好,身上也没有其他不适后开始披衣服。一年余的奔波已经将那些光

辉岁月打磨得细节模糊,我竟然没有想起来,这是梅利弗伦位于爱丁堡的别院,是少年时无数个暑假里我和雷格勒斯彼

此依偎着度过漫漫时光的地方,我竟仅仅记得那些飘着烧烤诱人香味的曲折小巷,青石板缝隙中顽强的苔藓和地点隐秘

的小餐馆了。

灵魂竟然脆弱得连记忆都守不住。

她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望了我一眼,一如过去的很多次那样,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

我以平日里正常的速度穿好衣服下楼时,她已经泡好了茶,陷在会客厅的沙发里,姿态清冷而平和。吊灯绚丽繁复的影

子落在她脸上,像一幅风景画上繁复而毫无必要的装饰,又像是一个残酷诅咒的危险印记。面前陶瓷茶杯的曲线美丽而

易碎。

四周馥郁而精致的装祯也在一点点唤醒我关于那些时光的苍白留念。别院虽不如洛丝罗林那么富丽堂皇,却在不大的空

间里浓缩了更为巧妙的空间安排和情感意味。少年时代的暑假里因为不用每天赶到学校,母亲会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住到

爱丁堡的别院,和父亲在一起。然而事实上父亲很忙,没有时间照管我们。于是每天清晨我会早早洗漱好以后下楼,与

雷格勒斯和父亲一起和乐融融地吃早饭,有时凯珊德拉和安琪琳娜会来加入我们,而娜塔莉娅和维罗妮卡起得要晚上许

多。早餐过后父亲去教团上班,我就和雷格勒斯一起去他书房里做作业,接近午饭时他会带我出去,用脚步丈量城市的

灵魂,在烧烤店里解决午饭后就一头扎进放着典雅音乐的小咖啡馆,在里面聊一个下午,晚饭过后才回家。我们之间的

话题总是够我们说上几生几世,说到末日降临,洪水淹没繁茂的都市,超新星的光芒将所有文明焚烧成宇宙中一堆不足

为奇的苍茫尘埃。

我十岁后教团里终于风平浪静了一些,我们出门在外也不再那么容易遇到危险。因此母亲曾希望我们出门时也带凯珊德

拉一起去,然而就像那年灯火节一样,雷格勒斯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先被凯珊德拉拒绝了。

毋庸置疑,雷格勒斯是强大而卓越的。然而我面前这个几乎和他一样强大,并且差一点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却始终在这出

复杂纠结的剧目中站在独立于众人之外的位置上,丁香一般缥缈而决绝。

我曾经以为自己懂得雷格勒斯,却从不认为自己能够理解凯珊德拉。事实上即使在那些波光潋滟的青春华岁里,她也兀

自彰显着与包括雷格勒斯在内的我们决然不同的景象。除了安琪琳娜,我甚至没有想象过什么人能靠近她。作为梅利弗

伦的继承人,她是才能卓着的魔法师,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也是各种话题的中心。雷格勒斯身边还曾短暂出现过一些勇

气可嘉的女人,然而我从未见过任何男子敢于对凯珊德拉有非分之想,即使她美丽得足以吸引国王的儿子。不是因为她

与雷格勒斯已经早早订下婚约,而是因为她的气质中含着与生俱来的,恬淡而冷艳的拒绝。

在我并不广博的印象中,唯一能长期站在凯珊德拉身边的人是安琪琳娜,以前也只有她们会像我和雷格勒斯一样长时间

在一起聊天。娜塔莉娅和维罗妮卡功课上有问题时,宁愿找没有血缘之亲的雷格勒斯,也不会去打扰她们。

然而如今深红的玫瑰已经凋零,那些边缘模糊的绚丽色彩被火焰吞噬,纸张纤维向内皱缩,任何颜色都被异化成焦黑的

一团,发出有机物燃烧的呛人气味。

我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是在事隔一年之后苍凉地想起那些破碎和拯救,坐在那个依旧平静迷蒙如同雨后丁香的姐姐面

前。

“抱歉,又要麻烦你。”我接过她递来的红茶,依旧像洛丝罗林应有的品质那样芳香四溢。

“没什么,”她清冷地一笑,那一瞬我竟觉得这笑容中有某种安琪琳娜式的淡薄凉意,“我早就习惯被你们那些乱成一

团的情绪麻烦了。”

“谢谢你,珊德拉。”我有些尴尬地望着自己在杯中的棕色倒影,“只是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落得这么个下场了。”

“你们都这么着急定义自己的‘下场’做什么,”她静静地抿了口茶,口吻波澜不惊,似乎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末日尚未到来呢。”

“可是终究有一天会到来的。”我惨笑着把杯子靠近唇边,果不其然地被烫到,“从过去起,他就是我唯一的启明星。

可是我要到如今才明白,所有的神话都只是口耳相传的故事,而我根本没有资格当一个信徒。”

“信仰的话就继续信仰下去不就好了。”她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惊讶,“你从来都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所以看他的目

光中有盲点也并不奇怪。你能看到的他,也是别人无法看到的。”

“现在我都不确信自己是否真的那么理解他了。”我望着她,感到苦涩像北海的浪涛一样翻滚上来,“你早就知道我的

真实身份了吧。他宁愿对你说也从来不告诉我任何事,他从来都不跟我分享那个阴影中的世界。”

然后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有那么一瞬与平日里安静冷艳的形象不甚符合。

“难道你会去对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说,‘你不是人类,你是以我母亲为模版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么?”然而她迅速恢

复了常态,浅笑着望向我,“没有人喜欢接触那个满是屈辱和仇恨的世界。他爱原本那个纯洁剔透,用单纯善美的灵魂

来体察世界的你,不希望那个世界的污浊沾染你,想要一肩扛起所有的悲伤和残忍,始终守望你本真的生命内核和理想

。这无疑是他的爱情之证。”

我语塞。

“至于我,你大可以放心。”她放下茶杯,改用双手向两侧撑着沙发柔软的表面,“虽然不可否认雷格勒斯是位绅士,

但显然他可不如心疼你那般心疼我,而且我也用不着他保护。我只不过是碰巧成为无法生育男孩的妈妈与爸爸的第一个

孩子,不得不跟他捆绑在一起,面对整个世界的风浪罢了。”

“但是你们自幼就订婚,相处了那么多年。”尽管知道不太礼貌,我还是将这个困扰了我多年的问题问出了口,预感到

将不再有机会问了,“珊德拉,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希冀过你们之间的婚姻和爱情,没有希冀过他能给你女人应得的幸福

么?”

她再一次笑了,洁净落拓地像苏格兰自远古时代婉转而来的风,没有任何多余的意味,也并没有在意我的失礼。

“你这小鬼,都在做些什么奇怪的假设啊?”她向后仰下去,随性地倚在沙发上,笑餍不改,“女人应得的幸福?那是

什么?”

我无话可说,只能怔怔地望着这位从小就被加诸了所有人的盛大期待而活得格外不像一般女人宁静柔和的姐姐。

“是像妈妈那样,守望不爱自己的男人一生,为他生儿育女,用所有的青春来谱写一首无人得知的摇篮曲?还是像那些

普通贵妇一样,花枝招展地到舞会上去寻找后半生的依靠,再教自己的女儿也这么做?”言语是讥讽的,然她的口吻却

意外平静,仿佛叙述书上一个既定的事实,“如果你在童年时连续几年基本见不到自己的父亲,晚上起床时看到怀孕的

母亲独自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出神,冷了只好抱着唯一的妹妹取暖,亲眼看着父亲为另一个男人颠倒黑白,四处奔走,忙

得没时间看自己的妻女一眼,就不会对男人抱什么指望了。”

我愣住,所有的语言都在这个简单的理由面前黯然失色。没错,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就像我从来都不理解雷格勒斯沉在

阴影中的半身。自我有意识起,家中的状况就和美了许多。尽管最初几年父亲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但至少我们几个孩子

还是相处地很不错,可以互相安慰,也安慰母亲,将父母间爱情的空洞用天伦之乐的美丽表象掩饰过去,不觉寂寞。

因此我还是将无知当作天真,后知后觉地生活着,从未想象过父亲对老丹佛的爱以及与母亲之间的爱情缺失对凯珊德拉

和安琪琳娜有着怎样的意义。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然而幸福的意义从来都是冷暖自知。”她平静地有些沉寂,全无声讨命运不公的意味,

“至于雷和我,你不用放在心上。其实雷也是个命途凄惶的孩子,总需要一个排遣的出口,却又不想让他自己的不幸为

你的生命抹上杂色。在梅利弗伦家里,只有你与他之间的关系是没有任何负担的,也许这也是他最终爱上你的原因。我

不过是他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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