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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丽的床上正放着两个精美的大纸盒,曼丽轻快的掀起盒盖,抖出两件礼服:一件是嫩嫩的粉色抹胸裙,褶皱设计,下摆收口到大腿中间,腰身两侧还装饰有两片层层叠叠的立体玫瑰花装饰,一看便知是出自名设计师之手,靓丽性感又不失少女的娇憨;另一件是略有些发银灰的白裙子,两个细巧的肩带,胸下束了闪亮水晶的带子,长长的裙摆轻盈的拖在地上,四散的裙边处有和上身带子上呼应的水晶,和粉色的一条相比,略有些失于光彩夺目,却更加耐看和高贵。曼丽用手提着两条裙子,慷慨地说:“挑一条?”
碧珠忙拒绝:“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礼服。”
曼丽却不依:“谁说你没有了。这是我爸爸寄给我的,这两条我本来就犹豫不定到底穿哪一件,反正只有一个身子,多了的也穿不成。不如你替我做个决定,你挑一条去,这样既帮了我的忙又不至于辜负我爸的心意,两条裙子都能去成人礼。”
碧珠心动了,这是孙万国寄来的裙子,那么也许冥冥中早已注定,自己既然穿不成菡碧留给她的裙子去成人礼,至少还可以穿着出自父亲一边的礼服出席。想到这里,碧珠便不拒绝了,待到曼丽又催促了几次,终于点了头,把手伸向了白色的长裙。曼丽如释重负的笑了,欢快的说:“幸好你拿了白色的,我也觉得还是粉色的那条适合我呢。”
成人礼当天,曼丽和碧珠一起到达会场,她们两个人的出现很是引起了一阵轰动,在金发碧眼泛滥的大厅里,像她们这样黑发黑眼的东方面孔本就不多,而她们精致细腻的面容更是稀缺的美景,引得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好一阵的激动,碧珠这里倒还好,曼丽早已被人们里外三层的团团围住,碧珠远远看着曼丽的样子,竟然恍如《乱世佳人》片头时的斯嘉丽一般,碧珠心里是很替曼丽有些骄傲的。
碧珠没有替自己准备成人礼的舞伴,不过没有关系,此时此刻,依然有很多男孩子走过来邀请她跳第一只舞,但碧珠都一一拒绝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希望的,这一只重要的舞,至少应该留给一个不那么陌生的人,也许就是Abel吧,可他究竟在哪里呢?
碧珠始终没有料到,她居然真的没有在舞会上等到Abel,成人礼的第一只舞曲奏响的时候,只有碧珠一个人因为没有舞伴而仓皇的躲在二楼的化妆间。碧珠在化妆间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前几只舞结束,陆陆续续有女孩子也来到化妆间补妆,碧珠便躲到天台,然后又躲到花园,直到整幢房子里任意一个角落里都无处不在着缠绵的小情侣,碧珠只得逃出了房子,逃上了车离开。
午夜的钟声响起,还没有品尝到幸福快乐的灰姑娘也变回了普通人……
碧珠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迎接了回到家里的曼丽,碧珠和曼丽都还穿着盛会的礼服,碧珠是因为心情太糟而枯坐了整晚,提不起兴趣换衣梳洗,她一直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蠢笨,以至于毁了自己的成人礼。而曼丽则是因为这一晚太过尽兴所以才刚刚回来。两个人一见面,曼丽先暧昧的笑了:“怎么样?”
碧珠也是苦笑,面对曼丽,她不想隐瞒什么,便有些落寞的说:“不太好。”
曼丽的脚已经踏上了楼梯,却很有兴致的转回来搭住碧珠的肩膀:“不太好?怎么会?你的男伴儿是谁啊?”说完又有些促狭的向着碧珠眨眨眼睛:“这里的男孩子,又壮又帅,怎么会不太好。”
碧珠依然没有明白曼丽的意思,还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失意中:“什么男伴?没有男伴啊。”
“什么?!”曼丽是真的吃惊了:“你的意思是,昨天你是一个人过夜的?”
碧珠懵懂的点头,不明白曼丽为什么会这样问。曼丽却惊得需要用手把嘴巴捂住:“碧珠啊,你不要告诉我,你昨晚没有和男孩子上床?”
碧珠也惊住了,脸瞬间红了:“当然没有,为什么要和男孩子……”
曼丽竟然笑了:“我的老天,碧珠,你不会以为这里的成人礼也是中古世界的那种吧。不上这一课,怎么算成人礼呢。”
碧珠哭笑不得,尴尬的要命,她没想到曼丽竟然把这些话说的如此闲庭信步,尴尬之后又有些担心,不免问道:“那么说,那么说你是有的了。”
曼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随后又忽然变得兴致勃勃,拉住碧珠:“我告诉你,我和我那帮好朋友商量好了,我们定了一个约定,在成人礼当天,故意去找那些学校里最不起眼,看上去最木讷的男孩子去搭讪,和他们过夜。哈哈,这真是太有趣了,你真的不知道,这简直就像是演戏一样的。”
碧珠愣愣的听着曼丽眉飞色舞的讲述,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却又不可置信的问道:“不起眼的男孩子,为什么?”
“反差嘛,那些花花公子还有什么意思,太没难度了嘛,有挑战才有趣么。”曼丽饶有兴趣的讲着:“就拿我来说吧,我的目标就是那个四眼男Abel,他平时不是又斯文又害羞的,这样才有意思嘛。不过……”曼丽说到这里故意轻叹一口气,随即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趴在碧珠耳边说道:“不过他也实在不算是有难度,勾引他,前后没用掉我5分钟。”
曼丽说完,笑得滚倒在沙发上,没有注意到碧珠站在那里的姿势是那样的僵硬,她的手已经是那样的冰凉了。
碧珠第二次来我这里上课的时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倒不是因为她娴熟的动作让我吃惊,她会拼命的练习,也是我早已想到的事情。我吃惊的依然是她的精明,这种精明的另一种反应,也许该叫做精益求精。
那天课程开始的时候,我故意问道:“今天还是我来做一遍吗?”其实我是在调侃她,想不到她却认了真,忙接口道:“不不,今天我来做一遍好吗?你来监督我吧。”我留意看她,她先是把漂亮的头发挽在了脑后,套上了一次性的浴帽,然后挑选了长袖的厨衣穿好,甚至戴上了口罩。虽然我这里为客人准备好了应有尽有的防护工具,但是来学习的客人却很少有人真正去使用,我也是如此,我不喜欢将自己穿的好像太空人一样,那样不仅会觉得不方便,更重要的是,我对于做菜,从来不是那种勉为其难的态度。
但我不会干涉,找了椅子坐下,静静看她忙碌着,她终于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之后,眼睛从口罩上方探究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禁有些茫然,问道:“怎么了?动手吧。”
她的声音由于嘴巴上的遮挡物而显得闷闷的:“你不过来看着我吗?”
我不禁失笑:“放心吧,我不会漏掉你的任何一个动作的。”总会有小孩在作弊时被抓住,是因为他们总不相信监考老师在貌似放空的时候雷达却一直是强劲的开着的。
她终于开始动手了。
我从她开始动作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吃惊了,她确实是用了很大的心思,用心的程度其实远远超过需要的程度的。
她没有拿我预先准备出的肋排,而是又去食材区拿里精心挑选了一块,她选的是脆排,就是全部都是软骨的排骨,显得更精一些,白色的脂肪只是零星的点缀,吃糖醋排骨时最美妙的情节莫过于吃到咯吱咯吱的脆骨,肉香夹杂着骨香,让美味的感觉似乎更缠绵了一些,碧珠全部选用了脆排,不难看出,为的是只表现最优秀的部分,而不给瑕疵留任何的机会。
将生排骨飞水之后,碧珠取了一个平底煎锅开始煎排骨,煎锅总是显得很斯文,不会澎湃的怒吼,不温不火的把食物弄得内外同温,平稳的走向成熟。而且油烟也起得很小,在强力的吸油烟机面前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
排骨开始炖煮的时候,碧珠早早放进了绵绵的白糖,水和糖都放得很多。我见她放好了水,忙为她的杯子里加了些咖啡,炖煮这些排骨至少需要水开之后十分钟左右,足够时间好好休息一会,做糖醋排骨在之后会有一番恶战,之前的这段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实在应该好好珍惜。
但碧珠却守在那里不动,尽管按下了计时器她却依然不放松,眼睛盯住锅子,凛然站在排风机的咆哮中。我实在看不下去她的严阵以待,只得走过去邀请她:“放好定时器就可以了,过来休息一下吧。你放了那么多的水,不会有问题的。”
碧珠只得和我走过来坐下,喝了些咖啡,略有些不那么紧张了。我看着她闷出细细汗珠的脸,忍不住和她开玩笑:“现在的女孩子也真是不容易,为了做菜给爱人吃肯这样的受罪,难为你了。”
碧珠笑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却又不好认同我的话,也许是因为学做菜并不是出于自己的喜好这一点被我看穿,多少有些不自然。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话多,便索性做了开玩笑的姿态补救:“你男朋友喜欢的这道确实是麻烦菜,注定你是要受些累的。”说过我自己先笑,心里暗骂自己的傻气。
谁知碧珠却没笑,却是轻叹了一声,说出口的话也竟然有了些推心置腹的味道:“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这道菜呢,但愿他会喜欢吧。”
我有些愣住,随即却有些不是滋味的感动,眼前的碧珠在我看来有些让人怜惜,却是些不是滋味的怜惜。她的确是并不喜欢做菜的,但是她知道“亲手烹饪”这件事情能讨得某人的好,看起来这道糖醋排骨也不一定是某人喜爱的,只不过碧珠知道这道菜能完全的体现出她的勤奋、贤淑和聪慧,而这些则一定是某人喜爱的。碧珠的心思细细密密的,让人感动却又让人多少觉得有些被设计了的不舒服。
定时器响了,碧珠奔过去看她的排骨。排骨还有少半锅的汤汁,不过由于加入的糖多,已经有些粘稠了,碧珠又放了少少一些盐和醋,醋倒入沸腾的锅中,味道只是忽的一扑便渐渐消散了,只是在汤中留下了一点点看不大出来的褐色。
碧珠已经开始用铲子在翻动排骨了,我忍不住提醒道:“不用那么早,要不然你会很累的。”碧珠只是向我笑笑,翻动的频率降低了一些,却并没有停止,我只得由她去,不再多话。
水分渐渐蒸发,锅里的汤汁渐渐翻动起了大泡,是糖汁在沸腾了,碧珠调大了火力,糖醋排骨的制作高潮终于来临。
翻炒,尽可能的快速,让排骨块匀匀的将周身裹满糖浆。火苗舔着薄薄的铁锅底,糖浆呻吟着,渐渐散发出焦香。在糖汁看似要完全收掉的时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手是绝对不能停下的,尽管胳膊总会是酸痛的,也要不停的翻炒,直到达到顶峰,然后却要果断的把锅离火,尽可能快的把排骨盛到容器中,焦糖的美味便在于那种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的火候,过或不及都出不来好味道。
我尝了碧珠的糖醋排骨,如果不是碧珠做的,我一定会说“太刻意了”,这味道华丽得有些旖旎,隆重得有些过分,有些承受不起。但是它的作者是碧珠,它的存在是为了达到碧珠的目的,我便不再说什么,而这一道菜,也许却是恰恰好。
碧珠也尝过了,先是笑,之后又摇头,看着我说:“还可以再好些,对吗?”
我也笑,不置可否。其实“刻意”又怎会有尽头,碧珠是不会轻易满意的。
精心的挑选、细致的飞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