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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 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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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下意识问自己:我们是自己的行李,还是行李是我们的亲人。

  两者都对。平日人们真的是自己的行李,不让身体饿着,让身体穿的体面一些,人们跟行李一样。但似乎后者亲切。拿不到行李起初觉得不方便,到后来背囊给她已不仅是衣服药品的装备补给,更多的是精神依赖,也包括思念。

  背囊应该同样有感觉。当她独自躺在成都机场的货物通道里,当她独自行走在喜马拉雅的山地上,她和她是一样的感受。当她们彼此失而复得,她开心的同时,好象也看到她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宁愿把她当作亲人。

  晚十时,泰米尔还没来电。

  平安等不及拎着头灯去找吃的。附近没有中餐馆,她看到一家桃太郎的日食小店。人不少,每一桌都点着蜡烛。她被让进里厢。

  毕竟生日。应点。叫了一份味曾面和一份淹渍野菜。面汤有股淡淡的怪味。凉拌野菜很开胃。

  身后是一堆台湾人,用软烂软烂的国语聊着旅行。一个男人说,只有台湾人不怕死,没有不敢去的地方,他们曾经去到拉达克。

  平安知道那个地方,印控的克什米尔地区。通往喜马拉雅西南山麓有一条叫桑斯卡的河流,每年冬天才会结冰。当地人和一些探险者行走在这条冰河上,往来于首府列城和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灵些。

  那是平安梦想的一站。从列城沿着冰封河流到灵些单程得走六天,要穿越无数冰道与悬崖。

  
  这次从藏地回来后,与平安厮磨的日子里,她告诉我她已跟一个叫海淇的女人联系上了。

  那女人就是把那条冰封河流行走在冬季兑现的普通女人。他们有一个小团队每年往返于那条线路。

  平安决定,2011年的冬天要去那里。

  她同样也是绕得开拉萨,逃不脱“藏”的家伙。

  
  如果不是树关于星星的另一个搭茬,从川粤出来平安肯定跑回河北旅馆,掀开人家楼顶的石灰盖了。

  那天晚上,平安始终没掀成石灰盖。她跟树他们去了一个叫糖果的酒吧。酒吧很吵,重金属的音乐声太大。

  在上海的这几年她一次吧都没去过。刚毕业时在海城晚晚PUB的无度,到上海后根本没有在海城时那么大的圈子,倒让她越发偏爱安静。

  有两个老男人树和普布在玩“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piapia”的古老游戏。这是那个年代南部城市大多数夜店的特有游戏。

  平安笑着怎么都不肯加入。她配合大家玩起射盅。真的好象回去那个年代,属她赢的最多,喝的最少。

  结束前,她对树说:谢谢前辈的酒。她特意那么说的,估计此话能让那人吐出来。

  身后的糖果重金属依旧不落。

  平安记起喜马拉雅南麓的那个生日,躺在karma,听窗外酒吧的音乐巨响。作为生日当天的尾声不错。歌手是唱现场的,特别好听。

  她祈望过那夜顺利进入梦乡。次日还要去帕坦,看神的孩子怎样跳舞。她问神:我也能一起舞蹈吗……

(四)露珠与尘土(3)
从札达县城颠簸十八公里,不快不慢划过象泉河那条灰蓝的河流。

  枕水之处必有人家。札不让的古老村落。数百年来一直有人耿耿守护。

  普布先是把车泊在村中央,下车几分钟后又把车拐向了一户人家。这是阳光灿烂,面对着巨大土林墙,于寒凉九月仍鲜花团簇的小院。

  平安在厅堂找到一个靠窗角落窝下。

  从后脑勺到颈部,再到后背,直接曝晒在祖国最西边的浓烈阳光里。很快,滚烫。离她鼻子最近的发梢也飘出火辣的太阳味道。

  在她周围进出或坐着藏族男女老少。而队员们则全部躺倒在侧厢屋里雪白的床铺上。

  连续几日睡眠障碍。脑袋巨疼。无法清醒的用手机或腹腔熬夜。她欠了三天多的东西没整理。杂乱,冗长。

  微薄的午后根本不够用。下午四点睡醒的队员张罗着去古格遗址。

  辛苦徒步上山,却为两百块的门票是否正规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没等平安发表自己的意见,被全盘端掉了。然后又因为她请老唐少放些无聊的黄段子而被树说了几句。那人可能觉得她说他朋友让他面子挂不住吧。

  之后直至傍晚,平安选择了单独行动。或独自爬坡过岭去找遗迹。或独自坐在峭壁边等待西沉。

  等夕阳当中,平安先后给母亲和海城的死党晋打了几个电话。

  打着打着,忽然觉得对面的景色和氛围美得让人忍不住哭泣起来。那泪水肆意。因为上到高原,她嘴唇周边皴裂许多口子。泪水蛰得那些裂口好疼。

  在太阳的强光曝晒下,古格高原已经幻化,再透过泪水看她,是更加玲珑剔透的幻景。

  晋在电话那端问平安怎么了。她说要是你也在就好了。晋说,那就当你身边那个位置一直是我在吧。

  哭的当口,收听到贝玛的短信和喊叫。她让平安过去他们那边的山头。也许不希望她那么独自远离。

  坐在崖边的平安把头埋得更低,以至于对面山头的人们彻底看不清自己。然后她大声喊:我在打电话。然后她短贝玛:这样的景色更适合一个人待着。

  平安哭够了,从崖边站起来回身的时候,看见不止贝玛一个在看她。

  突然有点局促。她想,刚才自己哭的声音应该很细微的,即便山谷空旷估计也无人听得到。

  傍晚全体回撤,平安最先走在大风里。

  快过山口时,她看见左边峡谷缝隙处的云朵燃烧成羽毛。又一次疏离。

  下山的路她徘徊于最险的两段。她知道别想从遥远的身后中寻找到什么支持。却接到普布的电话:继续走你的,左边那个方向没错。他应该是在山下的某个角落望见了平安和平安的犹豫。

  始终不止平安一个选择走左边,不知哪个队伍的一个男人后来居上,打了头炮。他向平安伸出了援助之手。两个人脚底都在打滑,一路哧溜下来。

  一些曾经给予帮助双手好象在遥远的对面说:你不是强吗,强就自己搞定。短短几分钟的夜色里,平安握住一双手的同时明白了其他的双手。

  她说,即便后来回到拉萨,对于手的温暖,整体看来,不过是迷幻。

  人际关系有着一个莫明的共同特点:彼此逃离,往往会更近;而离得越近,往往更远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若即若离的。

  回到那个藏家小院,大家为煮饭忙碌起来。平安躺在贝玛的床位上码字。

  贝玛进来叫平安,老榆大叔让你出去活动活动。

  平安不吭声,也不动弹。

  人家真的很关心你,别为下午的事儿不开心了。贝玛说。

  没不开心。只是有点累。

  贝玛出去不一会儿,树进来了。他从背囊取了一瓶红酒走到平安跟前,起来吧,别把自己搞那么gé(隔膜?格格不入?……)。你不是小女孩了,应该懂的。我们今晚喝这个。

  平安不接,嘴角不动的笑。

  出发前树说过自己要背两瓶红的。据说是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他提到自己喜爱红酒。

  平安说,红酒是要讲年份的。

  男人也是讲年份的。那男人说。

  他是在夸他自己吗。呵呵。这个表面很糙的男人,有时冒出来的话似乎有点不一样。不好也不甚确切。喜欢红酒的人,大都分两类,要么是仪式感的,要么是层次感的。只是,这样的话不可以当面说罢了。

  写完要写的,已凌晨一点,平安仍不太想睡。她借着上厕所的工夫站了好一会儿。

  这藏族农家的厕所筑得跟房顶一般高,而且是没加盖的,站在这个小平台上可以望到整个星空。通往古格古遗的那个山坡俨然是宫墙,黑暗,森严。

  队员房间的灯早就熄了。

  晚饭是从札达带过去的所谓半加工品,一锅稀烂的面条,配不那么好喝的干红。

  然后他们在贝玛的提议玩了一晚上“杀人”。那期间,平安独自猫在他们的房间看书,每每听见“天黑请闭眼”的开场白就想笑。

  这个点他们该睡都睡了,睡不着的八成在悄悄烙大饼。

  悄悄回到屋里,沙发垫子上还残留着太阳的味道。

  这个农家最大的房间也只有七个床位。

  女主人曾搬过床铺进去,被平安拒绝。这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她难得得偿所愿做“厅长”。

  她继续选择留守下午那个靠窗的长沙发。反正藏式民居里坐的也是床。

  硕大的玻璃窗外是月亮半轮与木星一枚相携。

  院子墙角曾经煮过面条的铁皮炉子里隐约透出星点火苗。

  旁边窗台上有飞蛾在花盆之间飞来飞去。那些盆栽依次是君子兰、仙人掌、仙人鞭、蟹甲兰、刺槐,最后一盆叫不出名。

  平安身后是这家人家的灶头,上面摆放着他们吃剩下的简单饭菜。狭窄的空气里弥漫着酥油的味道。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露珠与尘土(4)
清早的泰米尔安静到只有扫地的和个别出租车司机出入。平安走在风里寻找去帕坦的汽车站。

  到后来问了好几个人,兜兜转转了三条大街之后,终于看到路边停着好几辆local bus正被两个交警逐一盘查。一辆接一辆的问是否去帕坦,都被回答no。

  开票的交警旁边站着一个提着破篮子的老头,脑门上点着红色啼咔。他似乎只听懂了帕坦两个字的英文,便用手语说他带她去。

  平安很迟疑。交警看到这个情景,笑着说,follow him; no problem。她这才跟着他。他不停回头,嘴里唠叨着。

  几分钟后,平安被带到藏在某路边转角处一个铺满碎石的停车场,里面堆满了各种破旧的小巴,晃着形形色色的人。老头很快找到一辆小巴,叨叨patan,patan。

  车头玻璃上的标牌是平安看不懂的尼泊尔文。她跟昏昏欲睡的司机确认果然没错。正准备给老头掏点小费,他却冲平安做了双手合十,转身走了,弄得她连说谢谢都来不及。

  车上没几个人。最后一排的平安每次抬头都看见那几个当地人稀奇的看着她。游客很少有人愿意搭这种又破又脏的车子。这是平安在异域旅行的特点。

  那张车票十一卢比。本来是十二的,售票员找不开少收了一卢。二十分钟,小中巴停在某个小巷。

  平安又有点疑惑。她不知道帕坦共有四个汽车站。这个是Krishna Galli stop。

  她跟听不懂英语的售票员确认,同车前座的两个女孩子主动上来说就是,让她跟她们走。一交流她知道她们是本地的学生。

  帕坦售票点简陋到只有一个凳子,上面摆着一本纸票,边上站个人,来回溜达看谁是外国人,就上前督促买票。那门票两百卢,附送一张地图,七天内无限次使用。每次进入时发一张黄色的带姑娘头像的纸贴片,票和贴片上都有日期戳。

  进入杜巴中心广场后,平安跟两个女学生说不好意思再耽搁她们时间了。临别前她给二人拍了合影留念。这里当地人就象那些祭祀的黄花一样。温暖。友善。

  除了杜巴中心广场,还辐射出去有三条寺宇集中线,东南线、西南线和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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