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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阿姨,这是张港币,用它来补够那几块钱行吗?
阿姨说:什么……什么港币?我不懂我不懂!边说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解释说:港币就是香港那边发行的钱币呀,比人民币还值钱!这张是10块的,相当于人民币11块左右。
阿姨接过港币在灯光下照了照,递给了她丈夫;她丈夫也学着她在灯光下照了照,重又递还给我,然后摇了摇头。阿姨说:小程,这钱我们不要!什么港币!花花绿绿的,有点像……
我明白她想讲什么,便抢过话头说:还能像什么?钱本来就是花花绿绿的嘛!我是没办法了才拿出来的,在我心里它何止区区10块钱的意义!友谊是无价的知道吗?这样吧阿姨,你不要可以,但我请求你今晚先放过我……明天,明天行不行?明天我再找3块9送去给你。你看好不好?
我没喘气就讲完了这排,讲完后由于激动全身颤抖不已,我想我此刻的脸色肯定非常难看。只见房东阿叔拉了拉他妻子的手,阿姨识趣地站起来,紧跟着他也站起来了。阿姨说:不是那个意思小程……那你明天拿过去就行了,不打扰你睡觉,我们先走了。
房东走后,我的心情还难以平静,在屋里转来转去像某位临战的大将军似的。眉上的火种熄灭了,心头的无名大火却还在持续燃烧。转了几圈,头昏眼花,口渴难耐,刚才跑步流出的汗现在都还没干;我正准备倒杯水慰劳自己,腰间的手机恰在这时振了振。
是官存打来的,他问我:事情解决没有?解决好了就过来喝酒,还有半锅狗肉没动呢!
我呼吸有些不畅,因此我说:七八个人吃只狗,还剩骨头差不多!刚才我都没看见什么肉。
官存说:刚才只吃小半边焖好的,现在大半边正在焖,准备出锅了。兄弟你快点过来!
我因为心情不好,加上刚才也答应过他的,就决定他妈的豁出去了,喝它几十杯又何妨!我就对官存说:我去可以,但你要出门口来帮我付车费哦!我现在真的半文不名了。
他说:没问题,区区小事!我付双程的。
真的夜了,已经10点半钟。现在出去,也不知要熬到几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 久旱甘霖
第二天,我还没醒,放在枕边的手机把我给振醒了,是王乃明。他问我干嘛还没去公司,早会已经结束了。我说:我得先想想中午这餐怎么解决,想通了我立即过去。乃明说:没到那地步吧老同学?听说你在南宁时吃香喝辣的,干嘛现在……我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同学,发发慈悲吧,兄弟我真的没法生活了!乃明说:你住哪里?我过去看你……
刚挂电话,又有号码打进来,是王忠义。呵呵,这双“王”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商量好了要骚扰我,不给我安宁。忠义说:兄弟在哪呀?要不要我过去侍候你啊?我说:在床上,在被窝里,你侍候我有点不合适,我还没达到那个境界。忠义说:马上起床!我带你去南丹撩拐(家乡方言,找女人之意),我自己开车,沿路兜风过去。我说:这个我比较感兴趣,“撩拐”是其次,我主要是想去兜兜风。你把车开到车辆厂来,我洗漱5分钟搞定。他还在啰嗦:车辆厂?我这车刚买没几天,不用检测的。我说:我住车辆厂宿舍区,这回弄明白了吗?我的老同学!
忠义这暴发户居然买了辆本田!开到我楼下时很刺激我的眼球。我们驱车在二级路上,路两旁风光无限,我的心情立刻变得愉快起来。车在飞奔,我的心也在驰骋,驰骋于农田、大川、密林、沟壑……最后到达高如云端之上的南丹。刚进县城,我突然想到有这么个人:苏老板。想到这位重要人物——至少他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之后,我问忠义:你的目标是哪里?他回过头来说:女孩子最集中的地方。刚才不是讲好来撩拐的吗?我说:哦。女孩子最集中……女子监狱吗?那里的女孩比较集中。忠义笑了,笑得肩膀起起伏伏的,有点奸。他说:我是来找矿老板的,建筑做腻了,想接触接触金矿。金矿知道吗?就是像金子般贵重的矿石,在河池想要坐拥财富,打矿无疑是最佳选择。这个情况我懂,但眼下我关心的不是此事。于是我说:那你先送我到河东路去吧,你跟矿老板聊结束了再来接我。
好久没在苏老板家露面了,我的到来令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儿女们——感到意外,在楼上磨蹭了几分钟才极不情愿地派人下楼开门。苏老板不在,我单刀直入问他妻子老苏去哪了?他妻子不吭声,他的几个儿女也不吱声。我说:我是来看望苏老板的,放心我不是来催债,要催债我早应该来了。他妻子这才肯说话:他去林场了,这下已经回到半路,他刚刚打电话回家讲的。我说:哦,那我等他。快两年没见面了,我特别想念他。
果然没多久,有辆吉普开回来停在了楼下。看到那辆破吉普,我的心就凉了半截:这辆车是老苏破产后他唯一的坐骑,没想到如今还派上用场,这说明老苏还没有翻身。我冲下楼去,去迎接老苏。他现在变成我的救星了,别说跑下区区四楼,就是爬完埃菲尔铁塔我也愿意。他抬眼看见站在他家铁门边的我,整张脸顿时变得很阴沉。要知道现在是我在屋内,他在外头,我拥有绝对的主动权。我边拉开铁门边说:苏老板你好!我亲自来给你当门童了。他半声不吭,气鼓鼓地闯进来,摘下草帽往沙发上扔,就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我打算跟进去,刚走到门口,便被他的关门声给唬住了。他重新把门打开,恰好达到伸出他那颗头的标准,他伸出头来说:没看见我全身是泥吗?我要换衣服!话音刚落,门又“嘣”的关上了。我心想这老苏的火气也真他妈大!妈的我是债主,他却把我当龟孙子看待!以前我就不应该那么心软……正想着,他开门出来了,真的换了套衣服,头发也好像是刚刚梳理过的。
他朝沙发上狠劲坐下去,震得灰尘都飘起来了,之后他向我招手;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了,目光和他的正好对视。他用大得可以震落瓦片的声音问我:程记者,找我有什么事啊?他的声音越大,我的声音就越小,我用小得可以使调皮婴儿5秒之内睡着的蚊蝇之音回答说:找老板肯定有事啦!还不是……他打断我的话,我估计他是听我的男低音听得不耐烦了。他说:这次要多少?我也没有多少!你讲得合适我就给你,你讲个数。听他这么直率我立刻来精神了,多少无所谓,只要能助我渡过难关;况且人家老板的“合适”数目不会很小,至少也会上千。我就提高了声音说:苏大哥你看着给吧,毕竟也拖了几年了;你支付了我好拿回去交差,单位早就对我有意见了。我后面这句话是骗他的,目的是希望能多拿点,毕竟我工作还没有落实,等着花钱的地方又很多……没想到老苏他明察秋毫,直接揭穿我:我知道你不在那里干了,别在我面前讲假话!不过这事跟我有关联,签下合同却无力兑现,让你失去了工作,还欠下巨额债务,唉……
老苏叹了叹气,就往沙发后面靠过去。他的脸色比以前还黑,头发也少了许多,额头上方几乎掉光了;他的眼袋特别大,两腮和上下颔胡子拉茬,估计好久都没刮过了。看到这些,我心有不忍,对他又产生了同情。此时此刻,对他的善意欺骗而反映出的我语言上的失策,我都看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又看到了他人性的另外方面——男子汉大丈夫的同情心:他也有同情心的——是个因破了产而穷困潦倒的男人的同情心——对我的同情。
我说:苏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失业了?还有我欠债的事……
他说:去年底我卖了几车矿,有了点钱,就想先还给你们,找不到你号码我就打去杂志社——合同上面那个电话——接电话的小姐说你已经离开那里了。我就问她:小程离开了,南丹那笔宣传费怎么办?难道不要了?她问是南丹哪笔?我说南丹苏老板那笔。她说那笔钱他已经催回来了呀!早上缴杂志社了。我就纳闷,我明明还欠着的嘛,怎么说催回去了?这其中肯定有隐情。之后某天,我堂哥来我家吃饭——他在《南丹报》做主编,兼任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我们聊起你,他就透露了这件事给我听,他说你跟陈老板借了笔钱,是岑主席——文联主席,也兼宣传副部长——帮你担保的。我问:小程借了多少?我堂哥说:8万。我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程啊,你可是替我去顶债的人啊!现在变成是我欠你的了……
我也总算明白过来。我说:苏大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今后你东山再起发达了,小弟有什么困难你肯帮忙就行。说完,我也长叹了几声。但我自己却不清楚,我这是为谁而叹,又为何而叹。
老苏见我叹气,他拍了拍我并说:年纪轻轻有什么好叹的!说完起身去开办公室的门,出来时我看见他手里拿着大沓钱,还带有银行封条的。他数了几十张装进自己口袋,其余大部分塞到了我手上,边塞边说:先拿这7000去,我留2000做全家人的生活费,另外1000今晚我们去卡啦OK。
我颤抖着手把钱装进了最保险的那只口袋,装好后感觉这世界瞬间变得美丽异常,都不知道如何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我甚至觉得老苏才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我把魏巍老先生的观点彻底给否定了。在阵阵激动过后,我讲出了外国人学中文常用的那句话:今天的天气真好!刚讲完我就发现情况不对,听见外面雷声轰轰的,就快要下雨了,屋子里暗得都差点看不见老苏的眼睛鼻子。我就换了个话题说:哎苏大哥,我看唱歌就不要去了,目前你还是困难时期,能省就省点吧,今后你发达了有的是机会。
苏老板挨过来盯着我(真的太暗,不靠近他也看不清我了)说:老弟你瞧不起大哥是吧?我请你,你还敢不去?他妈的我也好久没有放声歌唱了!说完,他即兴来了段作为预热: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声音高亢,还真有那么点帕瓦罗蒂的派头。
于是那晚,我们两个,加上忠义和他约过来的几个女孩,在南丹的“玫瑰”歌厅,开心地唱歌喝酒——搁下万事不管,全身心放松。喝得碰出来的啤酒都足有半桶,唱得天顶盖都快塌下来了。
这里报告点花絮:苏老板酷爱唱歌,最拿手的是革命歌曲,唱得有板有眼,极富感染力,这是我原先所不了解的。刚开始他还比较客气,鼓励大家都参与进来;大家积极响应,都非常踊跃地去点歌,也唱了几首。但后面就不行了,苏老板他霸着话筒不放了,他唱完这首唱下首——他点的他唱,别人点的他也唱——根本没有别人再唱的机会。就这样唱啊唱啊唱到散场。
凌晨3点半才算结束,老苏出门时还在高声哼哼,我就临时给他取了个封号:南丹歌王!
第五章 惊喜发现
保险公司我坚持完30天,感觉到前途渺茫,就不再去了,任凭王乃明怎么劝我。我的性格不算内向,但考虑到推销保险这个行当真的不适合我,我本来就不是个习惯于逐家逐户去敲门的人,而要做保险做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