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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晃司关门出去后,他反身趴在床上,恨恨地捶着床,愤愤地自语道:“啊——,像个白痴一样!我怎么会做那种梦?受不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那小子就算再怎么奇怪,也不可能会说出那种话来。……没错,一定是我在做梦。如果他真说了那种话,那玩笑也开太大了吧!说什么……想要抱我?……啊……头痛死了!”
他用枕头捂住脑袋,独自在那里跟自己过不去,而站在门外的晃司却黯然地低着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连续几天,涉谷在餐桌上都没见到晃司。
这天的晚饭,涉谷发现又只有两个人的碗筷,不禁纳闷地问:“人家觉得……最近怎么都没看到南条老爷?他还活着吗?”
“哦?”
泉闻言颇感意外地看着他,反问道:“你不是都和他在一起吗?他今天也去上学了啊。”
“呃?”
这回轮到涉谷意外了。
作为晃司的死党,而且还和泉同班,居然都不知道晃司的行踪,这对他来说不知道是该感到失落还是耻辱,反正心里别扭就是了。
“我完全没有看到他。早餐、晚饭时,这一阵子他不是也一直都不在吗?”
心里有所不甘,他再一次向泉确认。
“好象是说忙着拍什么连续剧,可是都有在啊。”
泉说着把盛好的饭递给涉谷。
“哼!”
涉谷好象明白了似的笑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泉,促狭地一眨眼……
“这么说,如果想见老爷的时候,只要去粘着你的话就见得着喽?”
看着涉谷颇含深意的笑容,泉忽然意识到,虽然晃司说他以后会很忙,而且现在早上晚上都不见他的人,可是每次回过神来,他都会在自己的身边,对着自己微笑,自然而然的,便把他视为空气一般的、理所当然的存在,并没有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不晓得他为什么一下子把工作量增加了,……不过,我心里大概也有个底啦。”
涉谷像成心似的抬眼看着天花板,用勺子敲着自己的牙,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却故意说着暧昧的话。
他的表情和言语让泉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好像自己和晃司之间有什么被他抓住了把柄似的。
“……好想……抱你……”
脑海中忽然蹦出了这句话,那个酒醉的夜晚朦胧的情境忽然清晰地浮现出来。泉的心头一跳,突然明白了似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喂,涉谷!”
“有!”
虽然知道泉有拍桌子的习惯,但每次他都是突然发作,总是令人不能防备地吓一跳。涉谷刚送进嘴里的白米饭还没来得及咀嚼便囫囵吞了下去,噎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小子……晃司他是不是从以前就会那样?”
“啊……就会哪样?”
涉谷急忙喝口汤将米饭冲下去,不明白地问。
“就是……”
泉觉得不太好出口,但他是个一向认真的人,事情不搞清楚的话心里是不会舒服的。
“就是……不管男的女的他都通吃。像喜欢啊、还……还会亲人家啊……之类的……”
听了泉的话,涉谷眼里的笑意渐渐浓厚。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你被上了?”
他直截了当地问。
泉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没有啦!不是啦!我是说……”
他想辩解,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合适,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涉谷笑得趴在桌子上,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这样子啊!已经发展到接吻了,真有他的!”
他不知道该佩服晃司还是怎样。
泉不乐意了,“你好好听人家说嘛!”
“哎,有没有搞错啊?他又不是什么同性恋或双性恋。”
涉谷勉强忍住笑。
泉听了一愣,问:“有什么不同?”
看着他睁大眼睛一脸认真的样子,涉谷又想笑了。但他觉得,对这个单纯又认真率直的人,再笑下去有些残忍,而且,有必要让他对晃司的性爱取向有所了解,所以他也正经解释道:“男人只爱男人的话,这叫同性恋。不管男的女的都爱的话,这叫双性恋。那小子是喜欢女人没错,但对男人可是彻头彻尾地讨厌。”
“……所以呢?”
泉追问道。
“你还真迟钝啊!”
涉谷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加重语气说:“所以说,你不觉得,你很‘特别’吗?而且还可以说是‘格外’的特别。”
“为什么?”
泉一头雾水的样子。
“为……唉……”
涉谷叹口气,他觉得他已经说的够明白了,还要怎么说呢?
“再问下去我也不知道啦。你去问他本人嘛。”
忽然而来的一阵担心掠过涉谷的心头,——晃司那家伙,再发展下去,说不定会毁了眼前的这个人。依着他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轻易罢手。
他有些同情地对泉说:“若说知道的话,只有一件事。”
“是什么?”
“就是——这已经不是我所能介入的问题了。”
泉低下头思量着,细细咬着自己的嘴唇。
涉谷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矛盾和叹息。
(8)
樱花飞舞的季节,新学年开始了。
高滨台本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公立高中,无论生源和教学质量在公立高中里都算不上一流,但今年的录取分数线却比往年高出了许多。
细心的人会发现,新生中女生所占的比例高出了男生,而男生中,报名参加足球社的人比其它社要多出许多。
这无疑要归功于高滨台的名产双人组——南条晃司和泉拓人。
当这二人同时出现在入学仪式的现场时,人群像一锅开水般沸腾起来。
新生纷纷围拢过来,对这两个人指指点点、嘁嘁喳喳。
泉看着女生们激动兴奋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身边站了一个大怪物。
他想走开,晃司却像理所当然似的亦步亦趋跟着他,如影随形。
对于晃司的粘人功夫,他已经非常无奈地习惯了。
——平时也就罢了,这种时候,拜托能不能不要粘着我?
“喂!你不觉得你太引人注目了吗?”
他没好气地对晃司说。
“会吗?”
晃司像是才意识到一样,东看看西看看,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
对于晃司来说,受人瞩目是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了,如果哪一天满大街没人理他,那才是不正常呢!何况比起演唱会被歌迷包围,这个阵势算得了什么?
“白痴啊!”
泉被晃司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
——你想出风头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我也牵扯进来?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他愤愤地抱怨道。
“不要说得这么过分嘛。”
晃司亲热地搂过泉的肩膀,泉挣了挣,没有挣开。
“在看你的,还不是一大堆?”
泉不相信地瞪他一眼。
晃司用手指着对他说:“你看那边……”
那是一张不服气的挑衅的脸。
“那边……”
那是一张写着“我要追随你”的脸。
“还有这个。”
这是一张佩服得发傻的脸。
“怎么全都是男的……”
泉觉得被晃司耍了,回头瞪着他。
“八成全部都是崇拜你才考进学校来的新队员吧。”
晃司的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只要是看过你踢足球的人,即使你没办法入选县代表队,他们一定马上就看得出你的厉害。”
晃司开心地笑起来,“所有的人都在看你。”
“哼!”
泉愤愤然扭过脸去。
看着泉那张生气和傲然的别致面孔,骄傲和自豪于晃司的心中油然而生。
——我当然知道那些家伙为什么都在看你,因为我是看你看得最专注的人。
——因为……我最专注。
下午,是新学期的第一个社团活动日。
晃司早早来到球场,习惯性地站在一棵大树下等待着,不一会,泉和队员们从球队办公室换好球衣出来了。
晃司惊讶地发现,穿着球衣出现在眼前的泉,已经不是去年那个不执着于输赢、眼神迷朦的泉了。
他充满了朝气,充满了活力,显得生龙活虎。当他站在整好的队列前,向队员们大声说“我是足球队的队长泉拓人!”时,那份自信以及因此而显露出的优越感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球场因他而变成了一个磁场,凡是在这里的人都被他紧紧吸引着,任谁都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在这个地方,就连女孩子都会忽视天王歌星南条晃司的存在。
这里,是泉拓人的世界。
晃司的心底有着无法言喻的欣慰。
——泉,这才像你,这才是你啊!到现在,世人才能体会到你的过人之处。
——你用你那撼人的气势、凌厉的眼神和漂亮的笑容征服了我,让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然而这份思慕,真的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实现吗?这段令人全身沸腾的感情,就这么任它无处可去,一直荒芜到老吗?
泉组织队员们开始进行红白对抗赛。他不时呼喝指挥,队员们的情绪被调动得十分高涨,球场上的气氛也十分热烈。
晃司的血也跟着沸腾起来。
好想冲进球场,融入那个队伍,和泉一起碰撞、突刺,体会飞翔的快乐。
但他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让热血煎熬自己的身体,燃去所有的空想,剩下嫉妒的残渣。
“我觉得泉学长好帅哦!”
“可是给人一种有点可怕的感觉。”
“有很多女生私底下很崇拜他呢。我认识的一个女生就跟他表白过,可是没有成功。”
“不晓得……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哦?美奈子,你来真的?”
……
几步开外,两个女生的议论吸引了晃司的注意。他看到那个叫做美奈子的女孩子眼里流露着爱慕和跃跃欲试的眼神,黑色的烈焰顿时在胸中腾腾燃烧。
如果眼神真的可以变成一把利刃,此时的美奈子早已被这把利刃砍的血肉模糊了。
晃司被嫉恨的烈焰烧的头晕目眩、难以自持。他抓住树枝稳住身体,极力不去在意两个女孩子的谈话,把目光再一次投向球场。
“一年级的,你们还在那边发什么呆,还不赶快给我跟上球!”
泉还在大声呼喝。
“小子,你速度蛮快的嘛!”
他在夸奖那个新生,脸上带着睥睨一切的笑容。
他冲上去,和那个新生撞在一起,撞得好激烈。
——泉,求求你,除了我以外,求你不要对任何人笑!
——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碰你!
——我要把碰你的那些家伙的身体都撕裂!我要把所有看你的家伙的眼睛都打烂!
“喀嚓!”
儿臂粗的树枝被硬生生折断,白茬刺一般地戳出来,一根一根钉在晃司已然疯狂的心上。
心,开始流出肮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