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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它得的脖子了。
母狼仰天长啸,呼啸的寒风中,它的嚎叫越发悲凉。。。。。
李卫青他们一行走的并不顺利,崎岖的小路走的磕磕绊绊。来的时候是白天还无所谓,现在都一个个叫苦连天。李卫青拿着手电打先锋,赵鸿儒和他儿子被绑着走在中间,绑着双手失去了平衡感他们也经常摔倒。赵鸿儒的儿媳抱着孩子紧跟他们其后。本来不带这娘两个的。可是,赵鸿儒和他儿子一被抓,剩下娘两个明天大白天也不敢出山。索性就一家人都带回去吧!后面的七个小将相互搀扶着,手电天上地下的乱晃,天穹都像被这摇摆的光束割开了。
“把我解开我来抱孩子,行不?你看他们娘俩走的多艰难?”赵鸿儒的儿子快走了几步在李卫青身后试探着问道,“我保证不跑!”怕李卫青不同意,他又诺诺的补充。
“嘿嘿。。。。”李卫青阴笑了几声没有回答。其实,搁心底的意思,他还是想那样做的。可是,他又怕回去后别人打他小报告。
“反革命还想和贫下中农一样待遇,没捆着你双脚就算开恩了。还不快走!”后面的竹竿听到他们的对话赶了上来,顺势给了赵鸿儒儿子一脚。
“明早押解到两个反革命李主任肯定会夸你办事得力的,咱革委会还不是全靠李队您呀!”竹竿一脸献媚。
“去!扶着老赵头一点!要是没赶回去就走不了了,到时要你背他。”看到赵鸿儒被打得走路都一步三摇。李卫青发话给了竹竿。竹竿不情愿的将他打赵鸿儒打得最狠的双手伸到了赵鸿儒肋下。一行人就这样或颠或簸的向前走着。
狼的嗅觉是最灵敏的。母狼在凛冽的寒风中又闻到了自己孩子的味道。它以为是错觉,使劲嗅了嗅。然后它就看到了几道散乱的光束在天穹飞舞。
他们,是他们来了!母狼猫着腰,嗖的冲下山坡。沿着崎岖的小径,它向那几道光束迎了过去。
领头的正是杀死自己孩子的青年,他还和白天一样,手里多了一个能发光东西。那玩意发出一道道亮光,照的地面白晃晃。他们的队伍中又多了几个人,一个佝偻的老头,一个健壮的男人和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母狼不知道他们是谁,它眼里只有走在最前面的消瘦青年,青年抿着嘴唇,神情坚毅。寒风中他的衣服被风紧紧的裹在身上。他走路的步伐很大,随着右手的摆动,手电筒和腰间的枪套不时碰撞,上面的扣环发出叮。。。叮。。。的轻响。母狼的眼睛更红了,它要复仇,它要咬死那个为首的青年。
空旷的山中,寒风呼呼作响,猫头鹰凄厉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人群边走边四处张望。
“嗷”离他们不远的山腰传来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嚎叫。队伍不由顿了一下,都听出那是狼在深夜里独有的声音。李卫青止住了脚步,紧了紧脖子间的风纪扣,抬腕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队伍行走了五个小时了。再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就出山了,出山后就是大路可以挡到车辆。拿手电筒照了照,这里应该是他们白天休息的地方吧!他记起了白天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狼崽,一枪,他一枪就打中了狼崽的脖子。对自己的枪法他还是相当满意的,他不由又埋怨起后面跟着的这群怂蛋了。出门时,怕山里有狼特意多带了三把枪。平时训练时看着还行呀!可到了山里,狼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也没见到谁能开枪打中。反倒一个个被狼吓的倒退。一群软蛋!他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声。
至于那只跑掉的狼,李卫青还是挺欣赏的。敢在人群中穿梭惊扰他们,真的胆大!不过,它逃走时望过来的眼神让李卫青很不舒服,那是一种赤果果的,撕心裂肺的仇恨。不过,它又能怎样呢?李卫青摸了摸腰间的‘五四’式,浅浅的笑了一下。依他的枪法,不出意外。几只狼他不放在眼里。后面不是还有三把枪吗!再说了,这片山区,还没听说过有狼攻击带枪的一群人的事,什么时候不是听到枪声就到处乱窜呀!这也正是他敢赶夜路的原因。
狼,狡猾又凶残的一个物种。在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进化过程中,它们萌生了不弱的智慧。对于比他们强大的群体,它们避让。弱小的群体,个体,它们凶残的一面就暴露无疑。它们处于动物界食物链的顶端。人和狼的战争自古以来就未断过。近年来,人类热武器的大规模使用使狼群很少与人发生正面冲突。它们被打怕了,常常一听到枪响它们就屁滚尿流的四处逃窜。可是,什么事都有例外。就如今晚,在母狼的呼喊下,几十头残兵剩将纠集到了一块,这也可能是这片山区仅剩的一狼群了。这一阵子,它们或藏在洞里不敢露面,或逃窜到了深山,它们被军队打怕了。像今晚这样的聚集它们很久没有了。
聚集在一块的狼群个个毛长体痩,或残或伤,它们在最近的围猎活动中或失去了狼崽,或失去了配偶,一个个都红着眼,充满着对人类的惧怕和仇恨。
它们在山腰的茅草和灌木中潜伏了下来。
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人群。
队伍还一无所知,刚才的狼嚎它们还以为是晚间山中正常的叫声。
转过山坳,风一下子大了起来,领头的李卫青被沙石迷了眼。正在他揉眼的关头赵鸿儒的儿子喊了一声“狼”。队伍一下子乱了起来。李卫青被这一声大叫吓了一跳,等他睁开眼,几条青黄色的身影离他已不到十丈远,旁边灌木也哧啦作响,影影绰绰的不知有多少只。杂乱的队伍一下子慌了,他们不知所措,半大小子们那经过这样的阵势,声皆力嘶的尖叫起来,瑟瑟发抖的抱成一团。赵鸿儒的儿子还算镇定,躬起身子将老父亲和妻儿护在了身后。可是捆绑的双手使他的动作不怎么敏捷。“快!快解绳子。”他冲着媳妇吼到。
李卫青懵了一下,又猛然间镇定了下来。这么几年的大小事不是白经历的。狼怕火光,怕枪声。他拔枪,拉栓,开枪一气呵成。在狼群冲到他面前两三丈远的时候枪响了。虽然打空了,可尖锐的鸣响明显镇住了狼群。它们停了下来,四处乱嗅,空气中的火药味让它们忌阐,有几只还明显有掉头逃窜的迹象。李卫青更镇定了,微微上翘的嘴角展现一抹笑意。狼再聪明,毕竟是畜生不是,再厉害也怕枪。斜眼睥了睥后面的队伍没来由的皱起了眉头。为安定人心他大声喊道:“不要慌,把枪上膛,对准了打。听见枪声,它们更怕!”李卫青又扬起了手臂,他决定多放几枪,打死几头,狼群就更怕了。
母狼一直冲锋在狼群的最前方,听见枪响她也哆嗦了一下,那是骨子里的恐惧。可看到为首的青年她又想起自己的孩子,小崽子就死在他的枪下。于是,仇恨又填满了她的胸腔,她要复仇,她要咬断那只拿枪的手臂,她要咬碎那个打死自己孩子的铁家伙。母狼疯狂了,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青年,她嚎叫一声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在瞄准的间隙,借着手电光李卫青发现了白天的那只母狼。它那愤怒的眼神和头上的一撮白毛令李卫青记忆犹新。看到它嚎叫一声又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李卫青也头皮发麻,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呀!绝望,愤怒,仇恨,赤果果的不加掩饰。在另外几只狼身上锁定的枪口不由自主的转移了,死死地对准了它。
在母狼悲愤的呼喊中,狼群也发动了进攻。狼,本就是喜欢群体作战的物种。在群战中,它们将团队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它们也懂得选择最有利的地形。一边是靠山的山坳,一边是山腰上低矮的灌木。五六只略显健壮的正面围堵,十几只孱弱的依靠灌木偷袭。刚才的枪声它们确实害怕。可害怕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鸷气,连日来军队大规模打击带来的愤怒以及亲人同伴死亡的仇恨令它们眼睛血红。它们在母狼的鼓舞下一个个又掉头重来,悍不畏死,死命冲杀。
李卫青在母狼冲刺的过程中连开两枪。一枪打穿了母狼的耳朵,一枪在母狼屁股上梨出一道深沟。母狼瘸了一下,并未致命。流弹反而击中了紧随其后的一只公狼狼头。两枪响完,母狼张开的嘴巴已触碰到李卫青拿枪的臂膀。右手本能的回缩,左手的手电筒抡圆击中在母狼脊背上。母狼被打翻了,可紧随其后的几只也冲上来了。李卫青慌了,他没想到这群狼有这么悍勇。回头睥了一眼,红卫兵小将们一个个龇牙咧嘴或用拳,或用枪托和狼群厮杀着。有两个可能已被咬住了,在地上和狼翻滚,手电筒在地上滚来滚去,割碎了满地的狼藉。赵鸿儒的儿子到挺神勇,一家被他护在身后。绳子解开了,赤手空拳的和狼搏斗着。
李卫青心凉了,转身就往山崖上攀。两只狼紧跟着追了上来,他抬枪就打,吓得狼又跳下去冲向了人群。
摸上山崖,下面的人群就被挡住了。只能听到昔日随从绝望的嘶叫和赵鸿儒孙子被惊吓后声皆力嘶的哭喊。随风摇摆的灌木中,绿幽幽的狼眼若隐若现,李卫青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少只狼,他也不敢下去,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下去也是送死,多死一个还不如少死一个’。他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从这一面下去再绕过一个山头就是来时的大路了,白天休息的时候他看过地形。捡了一根树枝开路,李卫青摸索着,连滚带爬的跑着。干冷,干冷的冬夜,李卫青感到自己满身都是汗水。
狼和人的战斗终于在天亮时结束了,人群跑了几个,其他的都躺在了地上。地上还有一个婴儿在他母亲的身下呜咽着。那个女人面向山崖趴着。她的脖子被咬断了,背上被撕咬的内脏都能看到。它的丈夫倒在她的脚下。
母狼清晰的记得这一家,那个男人最难对付,空手打死了它好几个同伴,他一直死死地护卫着他的妻儿和老父亲。他要是逃跑,狼群绝对没有办法阻止。那些红卫兵小将早在狼群攻击时四散逃跑了。男人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逃不掉。就成了今夜最大的牺牲品。
母狼很佩服那个女人,在她的男人死去之后。她将孩子放在靠墙的角落,她在前面死死地守候着。她的胳膊被咬断了,大腿被咬断了,她也没有放弃。直到她无力了,她转身爬在了孩子的身上。
母狼也受伤了,它走路一瘸一拐的。它走到那个小孩身边,小孩被压得死死地,只露出鹅黄色的帽子。小家伙的脑袋在母亲的身下蹭啊蹭啊!可能是被憋坏了吧。
母狼将那个女人掀翻了过去。
小家伙靠崖躺着,小脸被冻的红扑扑,两只眼睛黑亮黑亮。他好像不害怕母狼,手脚在襁褓里蠕动,嘴里还呜呜咽咽的咿呀着。哽咽的神情好像在述说着刚才的委屈。
母狼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小家伙脸脸上的泪珠,他一点也不害怕,可能把母狼当成了常见的大狗,还咧开嘴朝母狼笑了一下。
一头藏青色的老狼走了过来。刚吃过人肉的嘴角还在滴答着血滴,母狼记得它最喜欢吃新鲜的嫩肉。它对着小家伙嗅了嗅,张开了如簸箕的大口,它要吃掉小家伙。母狼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