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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垒一愣，随即笑了：“呵，你小子够敢想的，打我的主意，知道我现在什么身价吗？片酬准备好了吗？”
苏烈笑道：“黄老师，咱们都是一家人，要不要这么见外，一来就谈钱太伤感情了吧？”
黄垒脸一板，露出只认钱的表情：“别跟我贫啊，本老师大门之古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虽然黄垒这话是开玩笑，但苏烈却不敢当成玩笑，赶紧把电脑摆在办公桌上，点开故事板，又从包里取出相关资料：“黄老师，先看看资料吧，看完之后要是你不满意，我也不敢勉强你！”。
黄垒没有急着看资料，而是望着苏烈，认真地问道：“什么题材？”
苏烈笑道：“你可是咱北电第一帅，找你肯定是演爱情片了！主要是反应现代都市人之间的隔阂，以及内心的孤独。”
“都市人之间的隔阂，还有内心的孤独，够敢想的。你们系的老师把你夸上天了，说你是北电近十年来最具天赋的学生！我倒要看看你这剧本到底怎么样。”黄垒笑了笑，拿起鼠标翻阅笔记本上的故事板。
黄垒本身是老师，他盯显示屏，时不时皱起眉头，苏烈就感觉到了压力，就像临时抱佛脚的学生，忐忑地等待着老师给出评语。
黄垒看得很仔细，他也是导演，对镜头，对构图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因此他每一个镜头都要思考一下，就像在思考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拍似的。
许久之后，黄垒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苏烈的脸，神情严肃地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苏烈笑道：“你肯定在想，苏烈这臭小子的故事果然不错，跟着他混前途一片光明！”
黄垒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我该说你自信，还是自恋呢？”说着，他伸手在苏烈头上一拍：“我是想切开你的脑子看看，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苏烈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定下来了，嘿嘿笑道：“切开之后你只能看到一堆胶片，现在我脑子里全是这玩意！”
黄垒大笑起来：“你小子可够贫的！”
苏烈乘机拍了一记马屁：“黄老师，你做导演的水平比我高多了，说说你的看法，给指导指导。”
“说真的你这片子有点意思，全片没有一句对白，也就你小子，其他人哪敢这么拍。对演员来说，这也是一个挑战，没有对白就只能肢体语言、面部表情来表达人物的心理和状态！”
“这种角色学校里的学生肯定拿不下来，不过要是黄老师你出手肯定是信手拈来，说真的，我在构思这故事的时候就是按你的形象来写的，这个剧本就是为你度身定做的。”
“你小子就吹吧，还为我度身定做的，是一开始就想占我便宜吧？”黄垒一笑，然后指着故事板道，“最后为什么不让女孩说话？你是想表现这个时代的隔阂，最后两个人见面就代表就隔阂已经被打破，要是让女孩说话更具有象征意义！”
“我也这么考虑过，但还是放弃了。有两个原因，第一，纸上的‘嗨’能表现女主俏皮的性格，第二，暗示这种隔阂不会在彻底消失。最后一个镜头是大全景，整个镜头拉得比较开，画面比较空旷，只有他们俩，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他们与其他人之间依然是隔阂的！”
黄垒沉吟了几秒钟，点头道：“这个想法不错，你这片子什么时候开拍，大概要拍多久？”
苏烈赶紧道：“没什么高难度的戏十天肯定能拍完，具体什么时间开机现在还没办法确定，我们还没有找到投资。”
黄垒听到还没有找到投资眉头微微一皱，他手里也有活，不可能给苏烈太多的时间：“我在筹拍一部电视剧，叫《似水流年》，自导自演，预计是在7月份开机，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如果你的这个片子能够在4月之前开机，我可以拿十天的时间帮你拍，超过这个时间就没办法了。”
对苏烈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信号》必须在一个多月之内拉到投资，然后开机，否则男主角就得换人。
不过苏烈的眼睛却亮了，《似水年华》是黄垒跟刘若英合作的第三部戏，之前合作的《人间四月天》、、《橘子红了》都大受好评，两个人关系不错。
刘若英是东京电影节影后，演技不是董炫能比的，而且年龄也更加合适。如果能刘若英来演女主角，绝对是最完美的选择。
苏烈当即道：“对了，黄老师，你跟刘若英老师挺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来演女主角，算是友情客串。”
黄垒没想到苏烈这么敢想，当时就乐了：“呵，你小子属猴的吧？主意都打到刘若英身上去了，还友情客串，人家认识你吗？”
苏烈笑道：“暂时不认识，不过认识之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嘛！”
黄垒摇头道：“刘若英在拍《粉红女郎》，5月初才会杀青，你就别想了。行了，赶紧去找投资吧，4月之前不开机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苏烈对这事本来也没抱啥希望，点了一下头：“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在4月之前把一切准备妥当，到时候我再来找你！”
现在时间紧迫，拉到投资是关键！
苏烈心中的人选是张卫国，虽然已经被张卫国拒绝过一次，但他还是想再试试。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张卫国秘书端来的茶，苏烈直接进入正题：“张总，这次来还是上次的事，我准备拍一部短片，不过资金问题始终没有解决。我希望你能看看剧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投资！”
说着，苏烈就将资料都递了过去，有人物的介绍，剧本的分析，故事板，还有详细的预算方案。
张卫国对短片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他挺欣赏苏烈这个年轻人，剧本既然已经递过来，也不能不看。他拿起鼠标，细细地看起来，不时还翻到前面，对照一下内容。
半个小时后，剧本看完，他又看了看预算方案。预算做得非常清楚需要哪些设备，需要哪些场景，需要多少人，每一笔都算得清清楚楚。
非常专业的方案！
片刻之后，张卫国开口道：“苏烈，你真的很有想法，故事非常有意思，又有黄垒加盟，方案相当不错。不过我们公司已经定下暂时不涉足电影的战略，我也不能就这么推翻，这次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明知道结果已经注定，但苏烈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张总，短片要回本确实很难，不过要是能够在电影节拿到大奖还是有希望的。欧美的付费频道短片挺多的，只要能够拿奖会有发行商购买的！”
海外版权要是好卖张卫国也不会暂时放弃电影了，他投资的电影在魔都电影节拿到了最佳影片奖，结果日本和东南亚十来个地方的版权加起来还没一百万。
这还是长片，还是获了大奖的影片，而苏烈拍的是短片，能不能拿奖很难说，卖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虽然二三十万不是什么大数目，但作为一个生意人，明知道亏本，还要去做，那真的太不明智了。
张卫国摇头轻笑：“小烈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不过你把拿奖和海外版权看得太容易了。说实话，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
苏烈也在笑，只是笑得有点苦。记忆中原版的《信号》导演技法并不是特别成熟，镜头语言也比较一般，可就是这种状况，《信号》依然在戛纳拿了奖。
原因很简单，《信号》的故事非常巧妙，里面反应的东西又有共性，中国也好，美国也好，法国也罢，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都存在。
事实上杜琪峰后来就将《信号》搬到了香江，取名《单身男女》。这部电影不但取得了过亿的票房，还为杜琪峰打开了北上之门。
苏烈相信自己来拍，不管是在技法上，还是在主题的挖掘上，都可以超过原作。
只是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向外人道出，只能深埋在心底。
苏烈知道再说也没用，站起身道：“那就不打搅张总了！”
张卫国冲苏烈招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小烈，别着急。虽然我不投资，但我认识人中有人是想投资电影的，我给你介绍几个！”
苏烈听张卫国这么说，赶紧坐下：“张总，那就麻烦你了！”
第七十一章 拒绝
坐在苏烈对面的男人四十岁左右，身材极胖，就他那滚圆的肚子，站起来绝对看不到自己的小弟弟。
中年胖子的旁边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一张脸浓妆艳抹，看上去妖艳之极，身上穿着一件毛毛领的皮外套，里面是一套黑色的低胸长裙。她的身子几乎都趴在了胖子的身上，不用抬眼，就能胸前白花花的一片。
中年胖子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道：苏烈，你是张哥介绍的，我就不跟你废话了。钱我有，但要让我掏钱，你得拿点东西出来！”
“这是我之前拍的片子《花》，陈总先看看！”苏烈打开电脑，将《花》点开，将内容呈现在胖子的眼前。
胖子和妖艳女一开始看得很随意，但没看几分钟就故事被吸引了，尤其是妖艳女，看到最后竟然有了泪花。
片子看完，胖子点头道：“片子拍得不错，起码很有看头。这个张楠演得不错，做什么的？”
苏烈心一沉，他不知道这是胖子是不是想打自己朋友的主意，用随意的口气道：“是我们学校一学生。”
胖子也只是随口一说，话题回到了正题上：“你要拍的片子什么内容？有剧本没有，给我看看。”
苏烈赶紧将《信号》的故事板点开，递到了胖子的面前。
胖子拿住鼠标没两下就把故事翻完了：“苏烈，这个剧本根本就没法跟《花》比，里面的人一句话没有，这谁愿意看，还有这也太短了，能在电影院放吗？”
苏烈哭笑不得，要是不短，能叫短片吗？但如果有人愿意投资长片，那他是求之不得：“这是短片，如果陈总想拍长片，当然没问题。虽然我手里没剧本，但脑子里有，我给你讲讲怎么样？”
“成啊，你讲讲吧！”
苏烈就把杜琪峰的《单身男女》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只是把故事从香江搬到了京城。
苏烈讲剧本的经验非常丰富，《单身男女》的故事让他讲得精彩纷呈，胖子和妖艳女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苏烈故事讲完，妖艳女抱着胖子的胳膊，用胸部蹭啊蹭，撒娇道：“陈哥，菲菲喜欢这个，我们就拍这个好不好？”
“好好好，听你的！”胖子捏了一下菲菲的鼻子，看着苏烈道，“不错，这个故事有点意思，说说要多少钱！”
“有两种拍法，一个是用35毫米胶片摄影，请二三线明星，成本大概在300万左右；另一种用电视摄影机拍，就是电影频道的电视电影，不用明星，60万能拍出来。”
胖子胖手一挥，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