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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哲的打闹声听起来不像是真的。此时此刻,她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醒来的时候雪飞还会像电话里那样对她笑。
云风一直盯着雪飞看,然后像下了决心似的,把螃蟹袋子放到地板上,转过身伸手想拿梦雪手里的花盆,梦雪却死死抱着花盆不撒手,云风停下来看看梦雪,她的眼神近乎哀求,他咬了一下下嘴唇避开她的眼睛用力从她手里夺过蝴蝶兰放到雪飞旁边的书桌上。雪飞却看都不看一眼。梦雪这才反应过来,“噢,你们都饿了吧?我做饭去了。”说完转身冲出门下了楼。关上家门,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飞快的跑到楼下,径直跑到云风的卧室趴到床上呜呜大哭起来。
云阿姨进屋坐到床边轻轻的摸着梦雪的头,“雪儿啊,这是怎么啦?小风欺负你了?告诉阿姨,我去打他。好孩子,不哭了啊。”云风放下螃蟹和生日蛋糕,到南屋拿了药箱,进卧室靠着书桌看着梦雪抽泣的肩膀一言不发。
“排骨都收拾好了,调料也都配齐了,有问题叫阿姨啊。”云阿姨站起来拉着云风的胳膊让他坐到床边,又给云风使了个眼色才回屋了。云风坐下打开药箱,拿起她的左手,解开手绢儿,用酒精把手指消毒了两遍,包扎好。然后拉着她的手轻轻揉着她的手心,静静地看着窗外。恼人的杨絮在干燥的暖风中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让人感觉窒息。
云风的抚慰让梦雪渐渐平静下来,她抹了把脸爬起来,低着头说,“我去做饭了。”话还没说完她只觉一阵眩晕,眼前瞬间漆黑一片,身体一歪险些摔倒。云风有力地扶住她的胳膊,站起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趴在云风的胸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云风对她彻头彻尾的理解和永恒不变的关怀,同时还有她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无法割舍的依赖,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为什么雪飞昨天还是甜言蜜语,今天却可以冷若冰霜。她开始厌倦爱情,也许只有和云风这份相依为命的知己感情才会天长地久亘古不变。然而这种感觉与她心中期待已久的爱情完全吻合。难道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吗?她心里忽悠一下,慌张地松开紧紧搂着云风的手。
“小雪怎么了?怎么受伤了?”雪飞的声音从门外进来,匆忙走过来拿起梦雪的手看,“怎么搞的?还疼吗?”
“被螃蟹夹了。”云风松开梦雪双手插到裤兜里走到书桌边靠着。
“没事儿。”梦雪面无表情地看看雪飞,抽回手,快步走出屋。她恍恍惚惚的走到厨房却发现自己的心脏正在不争气地加速度,她拿过围裙戴上,双手伸到背后系了几次都没系上,这才发现她好像得了帕金森手抖得厉害。我为什么这么固执?难道这样的折磨还不够吗?她狠命地咬着下嘴唇,深呼吸镇定情绪,再伸手试图去系围裙,却摸到了另一双手,这双手温暖而富有活力,像早春的阳光。她像触电一样收回手猛的转身。雪飞微笑着站在她面前。他的脸迎着光,温柔明亮,他的眼睛像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仿佛在和她说着缠绵的情话。她立时感觉呼吸困难几乎晕了过去。我爱她。千真万确。她无可奈何地想。他看看她没说话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身,然后慢慢的系好围裙。他是不是还爱我?或者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她面对着窗心狂跳不已。厨房里阳光灿烂温暖怡人,窗外洁白的杨絮像盛开的蝴蝶兰欢快起舞直冲云霄。
毫无疑问,我应该原谅他!那只不过是一盆花儿而已,为什么要看得那么重?我怎么会这么小气?我对他的感情岂是一句花语能说清楚的?她转过身仰着脸儿微笑着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你早饿了吧?”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层次的涵义:欣喜,爱怜,自责,甚至欲望。在转身的一瞬间她有想吻他的强烈冲动。
然后,她愣住了。她的面前站着云风,面无表情。
“那我先上去了,你们慢点,别再伤到手。”雪飞站在厨房门外说完转身走了。
梦雪难为情地看看云风背过身去做排骨。云风拿了刷子,云阿姨走过来抢过云风手里的刷子,“这孩子,别胡闹!伤着手就没法儿弹琴了。”梦雪听了赶紧回身从云阿姨手里夺过刷子又看了看云风,“你们都去歇着,菜马上就好。”云风看着她不说话,云阿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你这手刚受伤,不能沾水。今天晚饭我来做,你们俩都给我回屋呆着去。”云阿姨说着就要解梦雪的围裙。梦雪连忙后退了两步,“阿姨,手没事儿,创口贴是防水的,您甭管了,等做好了跟我们一起上去吃吧?”
云阿姨看看梦雪又看看云风,云风冲她点点头,“这俩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又是吵架又是哭闹,小心点儿!有事儿记得喊我啊。”云阿姨叹了口气两步一回头的走了。
云风还站在一旁,梦雪把刷子挂好接着做菜,轻声说,“你回屋吧,我一个人没问题。”梦雪把排骨倒到锅里,翻炒了几下,回身接水,一下看见云风戴上了红花围裙和粉红色的塑胶手套,她忍不住笑了,“干吗?你快回屋吧,厨房这么小,等下我做菜很多油烟,会很闷的。”云风不答话拿起刷子,梦雪赶紧盖上锅盖过去解开他的围裙,“真的,还是我来吧,你别伤了手。”云风一躲转过身,“帮我系上。”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她迟疑了一下给他系上围裙。
云风从没做过家务,更别说刷螃蟹这种高难度的工作。梦雪站在云风身边担心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螃蟹,举得老远仔细端详着像是在研究从哪里开始刷最科学,那神情更像考古学家逮到了早已灭绝的史前怪物。螃蟹在半空中绝望地翻着白眼儿蹬着腿儿,看这架势云风尽在掌握应该不会吃亏。梦雪这才放心地转回身按设计好的菜谱做菜,她表面平静如水实则心乱如麻。刚刚是雪飞帮她系的围裙吗?那双手,温暖而富有活力。那是雪飞的手,一定错不了。自从去年愚人节他用力地握过她的手,那种感觉她无法忘记。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云风,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我又产生了幻觉?她放下铲子,伸出双手展平了翻来覆去的看。多少次她曾无限鄙视的望着这双手,她以为这样的手预示了她温吞木讷慢条斯理胆小怯懦的悲剧性格。雪飞的手就完全不同,他的性格也跟她和云风的几乎截然相反:热情活泼雷厉风行勇敢大气。或许他的那双坚强勇敢充满活力的手就注定了他是一个大英雄,而她就注定是个可怜的失败者。她叹了口气拿起铲子接着炒菜,抽油烟机单调地响着。
“啊……”听到身后云风的叫声。她扔下铲子奔到云风身边。云风举着双手一动不动的站着,她一把抓过他的手看了看,迅速摘掉塑胶手套,把他的双手翻过来掉过去左看右看,直到发现每一个手指都完好无损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抬头询问的看着云风,却发现云风怔怔地望着她,他的眼睛明亮深邃,像夜空中的星星晶莹闪耀,他缄默的嘴唇线条竟然如此优美,他的每一丝头发似乎都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看来刚刚帮我系围裙的的确是云风。梦雪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千万别胡思乱想,千万别!她曾经用最真挚的心为云风的未来祈祷,希望他能拥有纯粹的完美的幸福得无以复加的爱情。只要云风能快乐就是要她放弃生命她也会毫不犹豫。过几天纯子就要来了,她已经很对不起雪飞了绝对不能再破坏云风的爱情。她心慌意乱地抬手胡撸了一把脸,故作镇静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了酱油啦?”
“刷完了。”云风淡淡的说。然后摘下围裙转身低着头往外走,却不曾想正好和站在门口的雪飞撞了个满怀。梦雪愣了一下慌忙背过身接着做菜。
雪飞拍了拍云风的肩膀,“辛苦了啊,你这是第一次下厨房吧?”云风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进了卧室。
雪飞走进厨房站在梦雪旁边,“还没好啊,我都快饿死了。”她扭头看看他不自然的笑了,指了指旁边的砂锅和几个菜,“先端上去吧,我把螃蟹蒸上就上去。”雪飞笑呵呵的伸手拿了一块儿糖醋排骨放到嘴里,“真香!比我妈原来做的都好吃。”他果然是个勇敢大度的人,看来他已经不生我的气了。他看起来又像往常一样随和快乐,眼睛里充满了阳光。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她笑了,脸随之红了。云阿姨过来说不上去吃,她给云阿姨留好了菜,去卧室叫云风出来,三个人端着六盘儿菜上了楼。
“小雪,你太牛了。这是排骨宴啊。”阿哲看着桌子上的糖醋排骨,红烧大排,南瓜排骨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鱼盛了六碗儿米饭摆好。韩月来了又对梦雪的手艺赞美一番。梦雪感觉有些飘飘然。
“你们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菜都放不下了。”雪飞摆着菜推了推那盆蝴蝶兰很随意地说。梦雪这才发现桌子上的书本电脑杂物都挪到沙发和茶几上了,只剩下蝴蝶兰孤零零的放在桌边儿。她抬头警觉地看着雪飞,雪飞冲她笑了一下转身去南屋拿折叠椅。云风看看梦雪抱起蝴蝶兰上了阁楼。回来静静的坐到梦雪左手,雪飞坐到她右手,阿哲,小鱼和韩月依次坐下,阿哲简单说了几句祝词大家开动,看起来一切正常。
“雪哥,小雪对你真是没的说,这排骨做得是真好吃。”阿哲羡慕地看着雪飞,“什么时候我过生日能有人专门为我做上一桌儿我最爱吃的菜,我得美死了。”雪飞笑了笑没答话,低了头猛吃排骨。梦雪惴惴不安地吃着饭时常扭头看看雪飞,心里忽忽悠悠,一会儿涨潮,一会儿落潮。
小鱼为难地看着阿哲,“那得做多少菜啊?就没发现有什么你不爱吃的。”
“悲剧啊,真是悲剧,咱们的友谊有二十多年了吧,我爱吃什么你居然都不知道?”阿哲一脸无辜地看着小鱼,“你太让我寒心了。”雪飞又没说话只是笑笑。梦雪感觉一场暴风雨正在慢慢袭来,低沉的乌云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猛的站起来,“螃蟹应该好了,我去拿。”雪飞抬头看看她礼貌地笑了一下闷头吃饭。云风始终沉默不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直到吃螃蟹的时候雪飞剥好了两个完整的蟹腿儿肉放到梦雪盘子里,她才感觉暴风雨渐渐消散了。她扭头看着他笑,一周没见面,他好像瘦了不少,一定在家里偷偷吃泡面了事。看着他吃得很香的样子,她不禁想雪飞要是每天都能和我一起吃饭该多好,那样她就可以每天都给他做他最爱吃的排骨和螃蟹了。她正看着雪飞发痴,却听见他说,“快吃吧。”雪飞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和阿哲,小鱼,韩月聊天。雪飞谈笑风生,阿哲笑声朗朗,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听起来很和谐。只是,雪飞好像再没注意她。她低头吃东西,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怎么办?我得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才行。对了,怎么忘了聚餐的主题,今天是雪飞的生日啊。她扭头有些谄媚地看着雪飞轻声说:“生日快乐!”雪飞应付似的点点头接着跟阿哲聊天。OK,拿出杀手锏的时候到了。她干脆站起来了,“我去切生日蛋糕。”雪飞又点点头,他今天似乎很难取悦。她像被缴了械悻悻的下了楼。
用不着担心,看到生日蛋糕雪飞就会明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