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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的拍着手笑道:“公子,您是想引起离王和太子的注意吧?明目张胆的和离王争夺江姑娘,会不会惹怒皇上?您如此煞费苦心,江姑娘知道了会不会担心?”高云的细腻是静远所没有的,他的观察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风清流会选择把他带在身边不是没道理。
“难不成你想看着他们利用江丞相把月儿逼出来?若非万不得已,江丞相是不会亲临八皇子府的。爷说什么也不能让月心有后顾之忧!”风清流接过高云手上的笔墨,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心”字。
高云轻叹一声,幽幽的说道:“公子的心已经和江姑娘融为一体了,高云自知无力劝阻公子,但是公子,皇上一次次派人到府里传话。您真的不进宫去看看?毕竟现时不同往日,皇上的龙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对公子的牵挂也是一日强似一日呀。”
风清流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笔负手站在书案前静静的看着桌上的大字,轻轻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是时候该去宫里走动走动了。传令下去,明日爷要进宫去看看母妃亲手种下的曼珠沙华!”
高云眸光一亮,用力点点头,一溜烟似的出了书房。
得到风清流要进宫赏花的消息,最不淡定的是风扬名。宝贝儿子的这点小性子他最清楚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不愿意踏进拥有母亲足迹的地方,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想念,而是由爱生恨,试图以冷漠发泄心中的悲愤和怨恨,他甚至不屑去质问这位高高在上、拥有世间生杀大权的父皇,他甚至想让风扬名带着终生无法弥补的遗憾了却此生。这样的痛对风清流来说是一种赖以生存的信念,可对风扬名来说却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折磨,他不顾身份,放下身段,想方设法也只为了能博风清流的寥寥数语。
然而,这一生他等了二十多年,痛了二十多年,悔了二十多年,怨了二十多年,在他以为这一生他将死不瞑目之际,却突然得知风清流要来他日夜凝望忏悔的凤园赏花,这样的心情,谁又能用言语来形容?
“卫开全,快,多备一些清儿最爱吃的点心和果酒,派人把御花园的几珠新兰搬过来,快去快去!”风扬名激动得满面红光,亲自在凤园里指挥。园子里的每一棵花草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什么时令开什么花,什么地方摆着什么品种,花树如何移植,如何嫁接,他都了如指掌,甚至,这几年他开始亲自修剪凤园里的花花草草,每一片叶,每一朵花,他都珍若生命般的呵护着。每每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心静如水,心里眼里只有那一张清秀绝美的脸和另一抹孱弱纤瘦的身影。那是他的心,他的结,他的血,他的泪。
卫开全并没有派人去把御花园里的兰花搬来,而是笑盈盈的躬身说道:“皇上,新兰虽然稀世罕见,但却不是玉妃娘娘亲手种下的,只怕八皇子也无心观赏。这园子里所有的花都是玉妃娘娘留下来的,是皇上亲自打理的,八皇子只有观赏这些花才能感受到皇上和娘娘的心意啊!”
风扬名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笑道:“正是,正是!是朕糊涂了,为了讨清儿欢心,差点坏了事!卫开全,这园子里的花一年比一年少,你说,清儿会不会怪朕不会打理这片园子?他会不会不喜欢这些花儿?”
看到风扬名眼里闪烁着一丝不安,卫开全轻叹一声,仍然堆起笑脸灿烂的说道:“皇上多虑了,八皇子自懂事起第一次要进凤园赏花,想必也不是为了这些花花草草,而是为了皇上的一片真心。八皇子深明大义,乃皇上之福,玉妃娘娘之福啊!”
风扬名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会儿这里摸摸,一会儿那里瞧瞧,既紧张又兴奋,满面的红光抑制不住的喜悦令不远处的风清流止住了脚步,换上了一副清悦委婉的神态。
“这整整一片红花都是曼珠沙华?”风清流置身在一片如血的花海中,轻扬浓眉,流转着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望着风扬名,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和赞叹。
风扬名喉咙一紧,哽了半天才欣喜的说道:“对,对,整整一片都是曼珠沙华,原来只有这么一片儿,每年都在生长,二十多年了,朕也舍不得它们,每隔几年都要扩建一次!”风扬名的话里带着一丝歉意,一丝欣喜,一丝忐忑,一丝期盼。
风清流笑着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到另一棵海棠树前,看着开得并不茂盛的海棠花,他勾着唇角笑了笑,扯出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温声笑道:“都这般老了,您也不帮它修理这些枯枝烂叶,平白的糟蹋了它的养份!”
风扬名先是一愣,随即略显尴尬的说道:“这海棠树生得单薄,朕怕弄坏了,一直没敢让人碰。其实,朕每年都有帮它施肥的!”前面的一句话有点底气不足,后面的一句话明显带着些许急切。
“拿剪刀来!”风清流把手伸向风扬名,眉眼中一片潋滟的华光。
风扬名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卫开全眼明手快的把花架上的剪刀递给风扬名,努了努嘴。风扬名手足无措的接过剪刀,双手递给风清流,眸光中荡漾着丝丝缕缕的热切与难以言明的心情。
“咔嚓,咔嚓!”风清流手起刀落,麻利的把海棠树周边的老枝剪断,又剪断了几根分枝,再用刀斧砍掉了树杆底部的几处叉枝,然后满意的走到风扬名的旁边,歪着头看着自己的杰作。
看着下面一长截光溜溜的树杆,风扬名动了动嘴唇,忍不住小声说道:“清儿,这树被你修剪的……好丑!”这是真心话,风扬名不吐不快。
风清流浓眉一挑,不服气的扬起下颌,正想说什么,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父皇,这棵海棠树现在虽然不怎么好看,可它以前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咱们半斤对八两!可是,明年这棵树一定会开满海棠,到时候您就知道儿臣的厉害了!”
风扬名掩不尽眼底的笑意,欢喜的说道:“既然如此,今儿不如留在宫里,和朕一起把凤园打理打理,这里面的花花草草好些日子没有修剪了,朕又担心那些奴才不上心弄坏了这些花草,一直不敢让他们乱碰。清儿,可以吗?”
123 风雨欲来
话一问出口,风扬名就后悔了。儿子的固执自己比谁都清楚,但凡他的心有一丁点难以释怀,他都不会给他这个父皇留下半点情面。这次他能够来凤园已经很难得了,他怎么能得寸进尺,向他提这么过份的要求呢?
“儿臣若是弄坏了您这些宝贝,可没得赔,您确定要儿臣留下来帮忙?”风清流扬起唇角笑着,伸手折了一朵开败的芙蓉花下来。
果然,风扬名眸光一缩,下意识的想要阻止风清流折花的动作,然而,下一秒他却异常欣喜的上前攀住风清流的肩,悦声说道:“清儿,你真的愿意留下来打理凤园?”
“说什么呢,父皇,儿臣只是答应帮您一次,可没说过在这里做免费的花匠!让卫公公好生学着点,凭什么主子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忙活,当奴才的却在一旁快活?”风清流眸光濯濯的睨了卫开全一眼,转身又折了另外一朵已然凋零的芙蓉。
风扬名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挥手把卫开全赶出了凤园,直着脖子喊道:“去去去,把糕点、瓜果和茶水送过来,再派人去准备膳食,别在这儿碍了我们的眼!”
卫开全咧着嘴角笑得像朵盛开的喇叭花,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
父子俩很有默契的窝在一棵芙蓉树下,你一朵,我一朵的扯着树上开败的残花,有商有量的说着什么。园子外面的太监和宫女们踮着脚尖拼命往里张望着,都想一睹这皇宫里前所未有的奇观。
这一天对于风扬名来说是不寻常的一天,对于戚皇后来说是倍受煎熬的一天,对于大部分朝中重臣们来说是具有争议的一天,对于沐阳宫的宫女太监们来说却是阳光灿烂的一天。这一天以后,风扬名紧急召见了兵部、礼部、户部、刑部、吏部、工部的执事尚书,又令丞相江子恒率重臣到沐阳宫议事。
于是,八皇子与皇上的父子关系,八皇子体内难以治愈的寒毒。八皇子朝中的权势与地位,八皇子的温润如玉绝世无双,成了整个皇宫炙手可热的话题,成了人们争议的焦点。种种迹象令整个皇宫的氛围变得万分诡异。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皇后怎能不气,她像防狼一样的防了那个病鬼二十二年,尽管人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来岁,可她还是吊着眼皮过了一天又一天,只盼望着有一天早上睁开眼就能听到那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么多年了,虽然她一年难得见到他一次,但每次在重大的宴会上风扬名都会在众多的儿女面前巴巴的提起他,会当着朝中大臣的面派人把宫里最好的东西送到八皇子府中。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呼吸不畅,在风清流身患绝症的二十多年中。她又何尝不是种了一颗毒瘤在心里?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太医说他不过数十日光影好活,可是,这父子俩的关系却突然一下子拉近了。从风扬名对待太子与离王的态度,再从他对这个宝贝小儿子的态度上来看。诸君之位很可能还会生出许多事端,但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代替自己的儿子坐上王位的,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要借助家族在朝中的势力和目前的事端把这帮眼中盯、肉中刺连根拔掉,一网打尽!
朝中风起云涌,有文官武将直接拦住宫里的御医,劈口就问:“八皇子到底能活多久?他的病好了没有?”御医们个个苦不堪言。他们受皇命轮流为八皇子请脉,有的说八皇子体内的寒毒仍在持续蔓延,数着日子也不过明年春天的光景;有的说八皇子体内有一股忽冷忽热的邪气,许是并发了什么别的病症;有的说八皇子脉象虚浮,寒气却渐减,长此下去定能好转。一个人一个说话。把风扬名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扬言要砍了那些御医。
这样的结果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在意料之中,八皇子还是那多病多灾的命!虽然如此,但圣意却不这么想,他在文武百官面前把八皇子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大有封王封地之意。封王就意味着要涉政,封地就意味着掌权,这么一来,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
如今太子和离王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朝臣们已经攥紧了手里的拳头,准备支持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突然之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就像一群饥民正准备拿刀去抢面前的一锅稀饭时,突然听说五百米以外的地方有人在免费发放馒头,你是想穿过持刀的人群抢一碗稀饭,还是想去看看是否真的能领到馒头?
尽管皇宫里剑拔弩张,可是仍然有一些闲得数指甲盖的男男女女和不男不女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议论着八皇子,就连那些从宫外进来探亲的富家千金小姐们,也会从南边扯到北边,从张家小姐的首饰扯到八皇子府中的药罐子,目的就是为了更多的了解有关八皇子所有的一切。
八皇子生来带着奇香的事迹早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