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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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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叫严守!”
  果然是很有禁卫气质的名字。
  “好,听了你的名字,我很放心!”
  我忍笑,将食盒递予他道:“这是我让他们备下的酒食,犒赏你们尽忠职守。酒是陈年的乌程若下,你们当班时自然不得饮,便留着等空闲时罢!”
  他小心接过,道:“谢过夫人、国公!”
  正当我们回身欲走,他欲言又止道:“那个……”
  我回头看去,他已满脸通红。
  “有一事,小的存于心中好久。原本不能做非分之想,像丑蛤蟆跟那什么。可今日,夫人却肯如此屈尊,小的不胜感动,就想好歹说一说,也死而无憾了。”
  心中逐渐升起不祥的预感,我战战兢兢地听他继续道:“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平阳城百姓会盂兰、放河灯,很是热闹,小的想,若是……”
  趁他一阵犹疑之际,我赶忙出言道:“你的勇气很令人钦佩,心意我也心领了,可夫云妇德,宜幽闲贞静、守节整齐……”
  “阿锦姑娘有空的话,能否……”
  背顺溜的妇德篇生生掐住,我故作自然道:“自然是好的。”
  司马炽低头暗笑,阿锦面红耳赤,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愤愤不平。
  “夫人方才说什么?”
  “我说,阿锦幽闲贞静、守节整齐,很有妇德,自然是好的。阿守你很有眼光。”
  他果然双眼放光,兴奋道:“这么说夫人同意了?”
  “自然自然……”
  为了一己之私卖仆求荣自然不很光彩,事已至此只好牺牲阿锦了。我示好地看着阿锦,她瘪了瘪嘴,没有说什么。
  事情的发展很快证明,我带着一点先见之明与严守相熟,确然十分及时。
  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当时这一无心之举,促成了乱世中难得的一段相遇于微时的安分良缘。阿锦与严守,在嘉平五年秋与我分离之后,成了这段故事中唯一可能的幸福。不错,在这样的世间,他们有的,只有带着我满心祝愿的一种“可能”。纵是如此,比起我们大多数人,已属幸甚。
  七月十八正暑,天未亮时,旨意来的令人措手不及:宣会稽司马国公上朝。
  沉迷后宫、荒废朝政多时的玄明忽然要司马炽进宫参政,而自降汉以来从未上过朝的司马炽,甚至连正经朝服都未备好。
  云林馆上下一阵忙乱,官服、朝冠、笏板一件一件从当日御赐的物件中被翻出。我强装镇定,匆匆赶至东阁。你一定要去吗?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万一被当朝杖毙怎么办?不要去,逃吧!这些话一股脑涌现,却无法说出口。哪怕仅剩一点理智,我也知道,他不得不去。
  〃顶着国公夫人的名号许久,今日我为你穿戴朝服罢?〃
  我拿着冠服走近,他没有拒绝,自然地伸展双臂。
  虽是第一次,我学着记忆中母亲侍候父亲的样子一本正经地上下求索,外袍、束履、玉带,一一做来,倒还算顺利。这个时辰,朝中百官的夫人们都在为郎君穿衣整冠、修饰仪容吧?充耳绣莹,会弁如星,金锡圭璧,她们于此道孜孜不倦,切磋琢磨,好让心爱之人在面对自己无法参与的波橘云诡的朝政时,起码端庄堂堂,丝毫不见狼狈之相。仿佛,这也是种平安归来的预兆一般。一寸指痕一寸忧,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分神抬头,无意间对上他沉静的目光,还有眼神中转瞬即逝的一抹纷乱。他拿过朝冠,脸色有些躲闪,轻道:〃我自己来吧。〃
  几乎是福至心灵的恍然顿悟,想必曾经,兰璧也是这样为他整理龙袍的吧?在这一点上,她与天下女子并无二致,只希望在他必须要面对倾颓坍塌的大晋时,尽一分绵薄。如今星移物转,龙袍变成了敌国官袍,穿衣的女子也变成了我,而他不愿意是我。
  临走时,我强作轻松地嘱咐道:〃下了朝早些回来,昨日练的琴曲,我想弹给你听。〃
  他在门口顿了顿,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刘乂在受封皇太弟之前,藩号是北部王,统领北方羌族氐族二部,在羌氐的贵族中颇有名望。如今他被处死,判的是谋逆的罪名。既是谋逆,言下之意,不是他一人可为,自然包括他的部属。于是,原本就常年对玄明施政有怨怼的北方二族十几万人马,在刘乂被杀之后,真的起兵叛变了。
  军情传入宫中,玄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宣司马炽会同文武百官上朝议政。车骑大将军靳准主动请缨,玄明一番言语激赏,最后却令司马炽挂帅,领三万人马,前往北方平叛。
  毋庸置疑,他是让司马炽去送死。
  若司马炽在战场奋战至死,自然最好;若他落个全军覆没只身而返,正好有个冠冕堂皇的罪名杀他。至于平叛与否,我怀疑,玄明根本不在乎。
  他对司马炽说:“朕率晋汉满朝文武,连同国夫人,等着国公凯旋归来。”
  司马炽成了刘玄明放于千里之外的纸鸢,而晋朝旧部、我、刘氏一族还有羊献容成了他手中的牵制线。这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法子,玄明用的很准。
  今时司马炽唯一的机会,就是称病不出。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欣然应允,还在朝堂上说了些慷慨之辞。
  他回来后我问他:“你可曾带兵?”
  “不曾。”
  “可精于兵法?”
  “若懂兵法,大晋也不至于兵败如山一泄千里。”
  “善用人?”
  心急之下,我的问话逐渐不留情面。他惶然一笑,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的确是个不称职的皇帝。”
  “不仅是不称职的皇帝,如此放任寻死,还是个不称职的人。你只道要保住旁人性命,可知你的性命对我、们又代表了什么?你虽降为人臣,可对满朝晋臣来说,你仍旧是他们的主君,若说他们心中还有一点点指望,也全因为你啊!”
  他沉默不语,僵持良久后,道:“我主意已定,不必多言。”
  我很气闷,亦很不解,为何他忽然这样奴颜媚相地甘为玄明驱驰,甚至不顾性命。可是当我手把杯盏借酒消愁,然后无意间瞥了一眼案上的地图后,一切变得明白无误。
  我猛灌了几口酒。
  叛军所在的西北雍州至并州,最近不过百里,并州羌部虽号称自立,与雍州羌族实为同宗。
  说到底,还是为了兰璧吧?虽然说了要放弃,一有机会,还是想不顾一切地去寻她。他毫不犹豫地应下,什么平叛,什么算计,什么生死,统统都没有放在心上。在这一场以他为靶的处心积虑中,他唯一看到的,只有关乎兰璧的那一线希望。真是个愚蠢、无能、口是心非的男人。
  然而唯独这个理由,我说什么也无法反驳。
  所以,是我输了吗?我刘云静情路坎坷,他娘的又一次输了么?
  醉酒误事的警世之言,再次在我身上应验。当晚剩下的事,已记不清晰。只知道,第二日司马炽应卯出征,我没有赶得及送他。因为,我睡过头了。
  我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眼前白茫茫一片。阿锦在床边冷静地告诉我:“国公出发已然四个时辰了。”
  我发狂似起身,一阵晕眩后靠在床沿上,哑声急道:“为何不叫醒我?”
  “我叫了,夫人自己说的,‘让他滚!’”
  “我……是这样说的?”
  丝毫没有印象。
  半晌后,我心虚道:“阿锦,昨晚……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叹了口气,抬手收拾床榻,边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要等夫人自己慢慢忆起了。国公将夫人送回南厢时,夫人已然不省人事,所以阿锦也不太清楚。只是……”
  停下手中动作,她想了想道:“夫人满脸泪痕,似是伤心极了,口中不住地喊‘骗子’。”
  “夫人好像很讨厌国公,挣扎着不让他扶。可国公临走时,夫人又……”
  “你别说了。”
  我摆了摆手,脑中乍然浮现的场面让我羞愧难当,无法再听下去。
  他转身的侧影很模糊,像雾一样苍白虚无。我伸出手去,却只有一团雾气从指间缓缓绕过,真是不祥。
  他宽大的袖裾在我手中,本以为自己会说“不要走”,脱口而出的却是怯怯弱弱的一句“活着回来。”
  阿锦走后,我独自在房里发呆,昨晚发生的种种如碎片在脑中慢慢拼凑完整。
  我是如何摸进司马炽的卧房的,至今也想不起来。记忆从我厚颜无耻地爬上他的床榻开始。
  司马炽被惊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我堵住了嘴。我吻得用力,直到他强把我扯开。
  “云静!你认错人了!”
  到如今,他以为我还恋慕着玄明吗?
  我浑浑噩噩地盯着他半晌,然后一甩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有些懵,转过头来时,又被我双手并用劈头盖脸一阵乱打。
  双手被猛地缚住,他起了怒意,喝道:“刘云静!”
  我趴在他身上,一派天真问道:“你是想挨揍,还是想被亲?”
  “刘云静,你又喝醉了!”
  他想起身,被我一使劲压了回去。
  “司马国公,不如今晚就让妾身服侍您吧?”我吃吃笑着,不知羞耻为何物。
  见我喊的确是他的名字,有一时失了反应。然后微笑出声,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事。
  趁我不备,他抬身坐起。
  “怎么如此自暴自弃?喝得这样醉,连倾心之人的名字都喊错了。”
  我双臂环住他的脖颈,顺势亲热地将脸埋于他的后颈。
  “今夜月色正好,能否,邀公子共赏?”
  下一刻,我与司马炽并肩坐在房前的廊上,天空一片漆黑。
  不远处有点点灯光,映出云林馆景物的轮廓。我不知打哪儿摸出一只酒囊子,递给司马炽。
  “君当远行,共饮一杯愿否?”
  “你还是这样,一喝酒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接过酒囊,灌了一大口。
  “今此一别,不知何朝再相见。云静,先干为敬!”
  我继续废话,抢回酒囊浮一大白。
  他不说话,眼神中有些微亮光,接过酒囊又喝了一口。
  “此次名为出征,实则,是想救兰璧于万一吧?”
  被看穿心事,他惊讶地抬眼看着我。
  “所以,什么‘不抱希望’,什么‘不必强求’,都是假的。”
  “云静,你……”
  我忍着盈盈积蓄的眼泪,一边觉得委屈,一边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没道理。本来,这就是他与她的事,与你何干?喜欢他,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他何其无辜,要承受你所有的无理取闹?
  我把头埋在膝盖上,任眼泪打湿裙裾,闷闷地憋出一声:“骗子。”
  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讨厌。
  半晌,他缓缓道:“此一次若活着回来,我就上奏,与你和离。”
  声音远远近近听不真切,他继续道:“总是与我一道,对你没有好处,白白拖累了你。离开我,你还有机会,如寻常女子那般幸福。”
  我听见自己凉凉地说道:“寻到兰璧回来,就嫌弃我碍手碍脚么?”
  他来不及错愕,我又道:“那,你就不要活着回来了。”
  我起身,狠狠灌了两口酒,一时站立不稳,俯身扶着廊杆。
  他叹了一声,起身道:“你醉得不轻,早些回房睡吧!”
  我低头不语,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边。从不知道,竟会如此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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