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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女儿一口一个“他”。杨志恒笑了笑,以前自己虽然有意让女儿对睿亲王产生倾慕的感情,待新帝登基后,选秀的时候也不至于抵触。
可女儿似乎对于“不学无术”的睿亲王很是看不上,想来是上次的西南的战事让女儿对睿亲王改观了。
“非也。睿亲王所行之事端看当今陛下的态度,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睿亲王的这个力是谁给的?自然是他的父皇,当今圣上”。
“爹爹是说,这次的事情,结局可能是睿亲王有可能被圣上责罚了”。
“然也,睿亲王想要震慑见利忘义的商贾,只能用他们更在乎的东西来震慑,能让商贾们拿银子买的,只有他们的命”。
“爹爹这样的话,睿亲王会不会被圣上厌弃?我们岂不是白谋划了”。
“柔儿你要知道,从龙之功之所以被世人趋之若鹜,就是因为利益与风险并存,赢了,就是一个家族的崛起,输了的话,那也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如别人。”。
杨志恒从来就没有把女儿当成普闺阁女子一样教导,他的女儿以后是要成为帝王的人,眼光怎么能狭隘呢,朝堂的事和后,宫的恩宠是分不开的。
他们杨家这一支的崛起,就看他的这一搏了。
今日在朝堂上,他跟着众人捐田,望向睿亲王,他看不出那个少年人在想什么,他暗送了这么多天的秋波,以睿亲王的聪明不可能没有察觉。
不然都察院里也不会有两个声音,一个是声讨睿亲王的,一个则是矛头直指齐王和魏王的人,揪着不放户部和吏部,还有河道衙门。
可是睿亲王一直没有单独见他的意思,他只能不动声色的行事,一切以能为睿亲王的利益为行动准则,今天的捐田,说出去,也是太子的功德碑,他小小的随大流添块瓦就行了。
父女两说着朝事,品着吟月楼新出的葡萄酒。
此时吟月楼被整个包了下来,上下三层满满的摆满了桌席,大明商人不得着锦,只能穿黑布衣。
这一条当年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经过几百年的变迁,现在已经被人放到了一边。
有意识的遗忘。商贾们有银子,自然没有那闲的发慌,被商贾们喂饱的父母官,在着衣这一点上找他们的不自在。
今天到场的商贾们都是在燕京城里排的上号的,个比个的精明,经过上次兵部的事情,众人都知道睿亲王是位不好伺候的主儿。
以前他们只能从茶楼里的茶博士和说书人那里听到一些关于睿亲王的风月事,或者是从他们认识的一两个贵人那里听到朝堂上,弹劾睿亲王的折子,就像天山上四季不断飘落的雪花。
如他们再听闻睿亲王,却是从身着飞鱼服,手握绣春刀,身披黑色斗篷的锦衣卫那里的众多传说中。
锦衣卫总是伴随着抄家灭罪,如凶神下凡一样,让朝中的百官们忌惮,在商贾的眼里,那些人就是传说。
而今天要见他们的却是指挥着这些从来不把朝中大臣们放在眼里的锦衣卫的人物,这使得他们紧张,兴奋,还有丝丝的肉疼。
是的,就是肉疼,谁都知道今天睿亲王殿下邀请大家来赏月,那就是今年听到的第二个大笑话,什么,第一个笑话是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谁敢说太子前几天在午门城楼上的募捐是一场大笑话,谁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部分商贾谨慎的穿了一身黑布衣,前来赴宴,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依然身着华衣。
谁让他们底气足呢,人家背后的东家咱们比不了。
说是赴宴,其实众人面前就一杯薄酒,还有一碟咸菜。
是的,就是一碟咸菜,这种菜,他们家拿来喂猪都嫌寒掺。
他们从来不知道盛京顶级的酒楼可以摆出这种席面,他们的业界名声都不要了是不是。
有几个等的不耐烦的人,喝了一口面前酒盅里的酒。
“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这是酒还是尿,居然是馊的”。有人口吐秽言,商人属于贱籍,世代不得科举,他们从微末市井发家,不能要求他们有多文雅。
商人空有银子,却没有匹配的地位和身份,这并不能难住精明的商贾,他们寻找靠山,不然她们就是拿着银子的傻大头。
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这不,这次上来的是一头狼,就是他们的主子们也都畏惧的,他们不能独自抵挡,只好发动大家。
俗话说法不责众吗,睿亲王就是再凶,他能无缘故的杀人吗。
“就是,国难当前,就是让我们这些商贾出些银子,大家也都是乐意的,可是把人晾在这里,还故意的摆出这样的酒席来,真是太没有诚意了”。
“真是太欺负人了,睿亲王殿下身份尊贵,可你我也都不是那贱畜,说句自大的话,就是州府老爷们对你我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今天却被睿亲王给埋汰了。我说各位,我们也别在傻等着了,都回吧。”
“走了,走了,太欺负人了。”
“没见过借银子还这么硬气的,今儿个真是见识了”。
······
第96章:义商
众人闹哄哄的朝门外走,这里面几个鼓动之人,都是提前得了东家的提点,要把这场募捐给搅黄了。
正在这时,一大队袍服飘扬的锦衣卫纵着骏马来到,“嘶”的一声,是勒动马缰马鸣的声音,两个前蹄高高扬起,吓坏了走在最前面的商贾们。
睿亲王明耀在锦衣卫的簇拥下,从容而来,身着玄色长袍,绣着精美华丽的文锦,披着和锦衣卫同色的黑色斗篷。
看着出了吟月楼大门的众商贾,明耀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转了转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微微抬起右手,身边的锦衣卫立马把十几名商人给拿下。
“睿亲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等都是服法的良民,一没作奸犯科,二没杀人放火,你纵使身份高贵,可也不能不讲王法”。
说话的人是桃花岛的掌柜,桃花岛是江烨蓉的产业,按说江家是镇国公家,是太子的外祖家,理应支持募捐的。
可是江烨蓉很不喜欢这样以势压人的表哥,江烨蓉是江府的庶女,不算明耀的正经表妹,昔日明耀在江府玩,对这个有些奇怪想法的女子有三分兴趣,对于她的叫法没有说过什么。
于是江府的嫡女们心中嫉恨,江夫人暗中皱眉,却也没有说过什么。
今日之前,江烨蓉还盘算着要捐多少银子的,可是听了府中嫡姐的话,江烨蓉就对明耀不满起来了。
她是感激表哥让他的亲哥哥做上了世子的位子,可是表哥却变得如今这样让人不认识了,他还是那个以前在她面前笑的很灿烂很阳光的小正太吗?
简直是一个杀人狂魔,她不知道他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可是他回京一个月听说兵部有许多人都被他打入了死牢。
让她的桃花楼捐多少都无所谓,可是表哥却不应该以势压人,于是在这位掌柜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东家的指示。
这掌柜底气很足,他的东家可是镇国公府的三小姐,世子爷的亲妹妹。
于是不明就里的掌柜悲剧了。
“王法?本王想讲的时候自然是可以和你讲讲的,可是现在本王不想讲,你待如何?”
见多识广的掌柜语塞,他在生意场上打拼,极品见过不少,无赖更是也不少见,可是极品无赖他还是第一次见,身份高贵的极品无赖,真是闻所未闻。
不是都说大人物最讲究名声的吗,这一位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这让他怎么往下接啊。
“汪全焕,商人着锦,该罚多少银子?”
顺天府尹汪铨焕巴巴的站出来,心内为这位爷知道这么久远的律法,默默的点了个赞,接着却是吐槽。
犯这条律法的商人是要流放戍边一年,如今却被这位爷直接换算成银子,这也太不含蓄了。
盛京负责律法的有三司,民事都在顺天府解决,重大案件在刑部,宗室大臣们的案子是在大理寺。
汪铨焕在看一眼,那几名着锦的商人,乖乖,果然都是有来头的,那是云罗轩的,背后是禄亲王府,这是桃花岛的,背后是镇公府,那里还有护国公府的,还有安国公,南安候,陵南侯府······
汪铨焕有些眼晕,他还是别看了吧,大腿当然是捡最粗的抱。
“回殿下,该罚——一万两?”
汪铨焕去看睿亲王的脸色,发现他挑起眉看向自己,立马接着道:
“黄金”。
一万两黄金?真够狠的。汪铨焕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贪的那点银子在这位面前,就想小孩玩的泥巴游戏一样幼稚。
看见没,这位爷是明抢啊。
“殿下,草民不服,草民要告御状——”几名商贾刚开口,就被锦衣卫给拖了下去。
“殿下通旺顺浩两大商行的人都已带到”。
一名锦衣卫小旗回禀道。
众人看过去,只见顺天府的衙役配合着锦衣卫的人压着一行人跪到了吟月楼面前。
“这是怎么了,通旺的大掌柜还有顺浩的,怎么被官兵拿住了?”
“草民冤枉啊,我等都是在盛京里老老实实做生意的生意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啊!”
“冤枉啊,我们连金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怎么能说我们的商行是他们的联络点啊”。
一时间都是喊冤的声音,街道两旁的百姓店铺不敢露头,都躲在门缝里朝外偷看。
“大理寺的人来了吗?”睿亲王问着身边的锦衣卫千户。
“来了,来了,下官在”。大理寺卿扶了扶官帽,躬身行礼道。
大明的文官员只有在拜皇帝时行大礼,其余见到王公大臣都是深弓行礼,武官则是单膝跪地。
“可查清楚了?”
“是,是,下官查的很明白,证据确凿,已派人封了两家商号的铺子,那几个细作都已招供,等殿下最后发落”。
“两家商号的掌柜午时斩,其他人发配宁古塔”。
睿亲王淡淡几个字,一时间哭喊声不绝于耳。向来热闹繁华的内城大街,此时入午门外的菜市口,悲戚惊恐伴随兴奋的血。
呼啦啦的一片人被带走了,正如来得时候一样。
睿亲王从前不管这些事务,可是以着他超品的身份,就是六部尚书,内阁首辅在他面前都得恭敬着。
大明如今就两位亲王,一位禄亲王,一位睿亲王。
何况这次的事**证物证俱在,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配合调查,在睿亲王的督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查清了事情始末。
原来上次西南重镇被袭击,没有两天,京城就散播了消息,百姓人心惶惶。
至于为什么奸细出在这两家没有今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