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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侍卫，总不会因为搜索她而弄乱他的书架，故意找骂吧？
主意打定，朱可可正待轻车熟路地溜过去，哪知刚一出门，嘴巴却被一个人从后面捂住了。
她心中大骇，偏偏整个人都被制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做声。”那人在她耳边轻轻开口。
声音俊雅悦耳，竟有点熟悉。
朱可可大吃一惊，随即困惑不已：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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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恪随陈妃一直走到了书房。
书房内早已备上温温的酒，还有几个精致清淡的小菜。中间的小红泥炉，炭火正热。
“十一弟晚上都不曾吃什么，这点粗茶淡饭，是本宫亲自准备的，希望能合十一弟的胃口。”
陈妃淡淡邀请道。
司马恪也不客气，坦然地坐了，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明明是简单的青菜小炒，可偏偏做得极好吃，入口爽脆，咸度合适。
看得出来，做菜的人不仅有功底，而且，很用心。
“很好吃。没想到娘娘的手艺如此不凡。”司马恪实事求是。
陈妃面有喜色，隐隐地为他斟上一杯酒，浅笑道，“我料到是你喜欢吃的，你从小便喜欢吃这种口味的。”
她很自然地提起从前的事情，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么亲切，那么亲昵，那么和谐。
司马恪的筷子略顿了顿，终究一笑了之。
“娘娘有什么话，还请直说吧。”暧昧的游戏，他们已经玩了太多年，现在，他已经无心继续了。
陈妃没料到他如此生硬，竟是完全不念旧情的样子。
她也放弃了套交情，单刀直入道，“我要你帮我。”
“帮什么？”司马恪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句，轻而凝地问，“帮你，谋权篡位？还是——叛家叛国？”
正文 （一百三十六）宫变（7）
陈妃闻言，面色不改。。
“你该知道，我是陈国人。”她说。
“可你已经嫁给了皇兄，也是留国人了。”司马恪提醒道，“皇兄近日还打算立你为后，难道留国最尊崇的荣耀，都不能够让你满足？”
“我始终是陈国人。”陈妃叹息道，“何况，帝王的情感又是可靠的么？我进宫这么多年，陛下虽对我不错，却不曾用过心。他并不是非我不可，只是至今为止，没有让他更感兴趣的女人出现罢了。且不说他还没有给我封后，就算是封了，又当如何？他说要废，也一样能废。”顿了顿，她一言中的道，“我的荣耀的大小和长久，取决于我的家族的权势。如果有那一天，陈家在陈国不再是名门大族，陛下要捏死我，还不是像捏死一只小蚂蚁？这个宫里，不明不白死掉的女人，难道还少么？”
司马恪沉默了，对于陈妃的这番话，他是无法反驳的。
他也知道，皇兄喜欢她是不错，但更多的尊敬，源自于她的身份，源自于陈妃的父亲陈国公在陈国的地位和权势。
现在萧寒崛起，陈霞逃婚，陈国公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她会孤注一掷，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司马恪有点疲惫地问道。//
“我要——”陈妃深深地凝视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帮我，逼陛下擅位，把位置让给……我肚中的孩儿。”
“你怀孕了？！”司马恪怔了怔：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果不是怀孕，本宫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一个女人，可以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吧。”陈妃的样子又变得异常楚楚，俨然一个无助较弱的母亲。
“……皇兄，一定会善待这个孩子的，你何必……”司马恪心念一动，想解释，终究觉得无力。
陈妃早已冷笑出声。
“十一弟，你比我更了解这个皇帝，是不是？在他心中，亲生兄弟、枕边爱人，都可以成为棋子，更何况一个孩儿？我是陈国的妃子，他再宠我再溺我，却终究不曾给我权力。这宫里所有的繁华，不过是一只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鸟笼子。而陛下，不过提着鸟笼，看着我们扑棱而已——这个孩子，带了陈国的血统，又带了皇室的血统，他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的。也不会给机会让我母凭子贵的。就算是出生，这孩子的一生，也必将像八爷和你一样，被囚禁被监视。你知道这种生活是何其不幸，既知道，难道你忍心，让我的孩儿，踏上你的旧途吗？”
司马恪默然，陈妃的话虽然偏激，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甚至——那便是事实。
可他知道这一切，并不代表他有能力、有这个义务去帮她。
万事皆有权衡。
“什么都不要做。”沉默了很久，司马恪诚挚地看着她，带着全部的决心和坚定，“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会保住这个孩子，会让他的童年没有后顾之忧。”
“你拿什么保障？”陈妃苦笑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如果我真的是自身难保，娘娘又何必会用可可做要挟，今晚把恪请来此地？”司马恪已经不再伪装了，他坦然地将自己的实力清清楚楚地摆出来，“本王固然不能左右天下格局，却总能保住一两个本王在意的人。可可是一个，从今以后，你的孩儿，便是另一个。我司马恪说的话，从来算数。你信我。”
“我不能信你。”陈妃却猛地摇头，“此生此世，他是我唯一一个孩子。你可知道，每次……同房后，陛下都会逼我喝一碗浓浓的汤药，这么多年，我一次当母亲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次，这一次是上天的眷顾，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这样的运气了。所以，我必须保住他，而且，只能信自己。不能信任何人。十一弟，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可是——他到底不是你的孩子，你又能拿什么保证：你会一直对他好？会倾其所有地帮他爱他？”
司马恪深深地看着她，许久许久，屋里很静，只听到门外更漏的声音，滴滴答答，不停不断。
“说说你的计划吧。”末了，他轻轻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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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可被这一招突然袭击，搞得方寸大乱。
好在来人是她认识的，这一个发现，又让她吓到喉咙的心脏重新安安稳稳地落了回去。
那人察觉到她变安静了，也松开她的嘴，任由朱可可转过身，看着自己。
果然是上官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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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三十七）宫变（8）
“怎么会是你？”朱可可一惊一诧，实在有点想不通。//
“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上官云游说着，已拉起她的胳膊，真气一回，便是几个起落。
朱可可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一低头，人已在九云霄了。
轻功啊，这就是华丽丽的轻功啊。
她汗了，小心肝噗通扑通的。
等上官云游越过刘府围墙时，不可避免地被正在极力寻找朱可可的人发现了。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上官云游轻然地落在墙头，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朱可可的腰，一只手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闪光弹——重重地砸了下去。
随着砰地一声，烟火绽放。
夜空被映亮了一瞬。
从屋外的檐上、树下，角落里，如黑色的流水般涌出了一大批整装待发的黑衣人。个个步履轻盈，踏地无声，而且行动间非常有规律，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纪律严明的正规‘武装人士’。
“是你的人？”见两队人马立即陷入血拼的境况，朱可可张大了嘴，问。
“嗯，算吧，更准确地说，是王爷的人。”上官云游俊邪的脸上摆出一个暧昧至极的笑，“我也是王爷的人。”
这句话落在不纯洁的朱可可耳中，全身立刻起了一身寒栗。
没想到——司马恪还有这个嗜好，真是浪费帅哥啊浪费帅哥。＇
有了帮手，他们自然容易脱身。
上官云游带着她又腾云驾雾了一番，终于落到离刘府三四里路的一座空宅子里。
上官云游淡淡道，“这是我的别院，平时是空的。”
朱可可捂着跳个不停的心口，观察了一圈：宅院很大，精品装修，又在京城黄金地带，放在市面上，应该值一大笔钱。
就这样空着，真M有钱！
果然是啊。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屋里？”等他们站定，朱可可好奇地问。
“我一直在外面守着，你的小把戏，什么时候逃出我锐利的双眼？”他得意洋洋地自夸道，“不过，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挺聪明的。”
“是你们太笨了。”朱可可翻翻白眼，很不以为然。
上官云游但笑不语。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刘府？难道你一直在监视刘温？”朱可可又问。
“我是给他办事的，具体情况，你问他去。”上官云游促狭地看着她，眨巴着眼道，“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朱可可默然片刻，道，“司马恪吧。”
“嗯。”
“……他真的去了刘府，为我？”她轻声问。
“嗯，去了。”上官云游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却见她脸颊突然红得发烫，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这样的朱可可倒让他有点吃惊了——一直以为这个女人神经大条，大大咧咧，对男女之事也坦然自如得很，豪爽得不像女人，此刻摆出一副忸忸怩怩的做派，真让人，让人——好奇不已。
甚至有点砰然心动了。
“难道他果真喜欢我了？”她歪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上官云游站在对面，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索性不回答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更何况，是上司的家务事。
少管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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