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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谁会下毒？舒玥观察殿内想找些线索。
视线从青黑的脸色上往下移，舒玥就看见床边紫檀木矮几上有只空碗，走近了细瞧里面有些残渣。趁其他人不注意，舒玥眼疾手快从衣袖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沾了点碗里剩余的药渣又重新塞回袖口里，理了理长裙装作是在整理衣衫。
“父皇要是现在醒着，看见二哥回来一定很高兴。”东陵若欢坐在床边歪头向东陵曜想起小时候几个哥哥和父皇一起玩耍的情景，粉红的脸蛋上洋溢起幸福笑容。
舒玥顺着女孩的眼光看向站在床头的男人，七尺高的男人面庞一半被帘幔遮住，另一半的棱角分明，表情似是高兴又有些痛苦，复杂的让她找不到词来形容，似乎是种矛盾着的纠结。
听到东陵若欢的话，东陵曜并未有任何动作和语言。保持笔直的站姿，双眼低垂，沉默着注视了许久才转身。
“该回去了。”
“嗯？”这么快？舒玥犹豫着没迈开脚步，她还想留下来再仔细看看皇帝的病情却不知找个什么理由。
“二哥和嫂嫂这就要走了？”东陵若欢看见她二哥去拥着舒玥准备离开着急跑到两人面前拉着舒玥的手撒娇起来，“嫂嫂再留下来陪我玩会儿吧，若欢一个人在宫里连个玩伴都没有。”
“若欢，这个……”舒玥吞吞吐吐，其实心里很想答应这个俏皮的小公主。这个小女孩有双纯真透彻的眼睛，可爱不做作，她喜欢这样干净纯粹的人。
“若欢一个人在宫里很无聊的，嫂嫂多陪我玩一会不好吗？”东陵若欢拉着舒玥的手臂左右摇摆，樱桃小嘴微微上憋，哀求着两人。她被舒玥刚刚对待华贵妃的气势彻底折服了，在宫里华妃一直仗着娘家势力庞大欺负她母妃，现在舒玥可算是帮她出了口恶气，她对舒玥好感倍增，当然想好好向舒玥学习。
“既然若欢这么喜欢你，你就多留一会吧。”东陵曜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向来疼爱，抬手温柔地擦去舒玥额头的汗珠，“若欢小孩子心性，你不嫌烦就在宫里再陪会她，我把墨离留在宫外，等会他护送你回府。”
“嗯。”舒玥不适应地感受男人指尖微微粗粝的厚茧，别过脸低低应了一声。等她再往前看时，视线里只剩下殿门处男人的高大背影和狄希嘻嘻哈哈的偷乐声。
“嫂嫂，我带你去逛逛御花园？”东陵若欢开心地拉着舒玥，好不容易有个她佩服又喜欢的嫂嫂，比起那些几个做作假意迎合她的王妃好玩多了。
“若欢，你别叫我嫂嫂了，叫我舒玥姐姐吧。”舒玥撤回被东陵若欢拉住的袖子，无论无何总感觉“嫂嫂”这两个字听在自己耳朵里别扭，“我刚见到皇上，你等我再去看几眼，看完了再陪你去逛。”
“好吧，那舒玥姐姐你快点哦，我在这里等你。”
舒玥浅笑着应下，放开手快步走到龙床边。伸手轻轻碰触到东陵清玉的眼皮，掀开来果然如她预期的一般瞳孔已经放大。往下看男人青筋突现的干枯手背，凑上去细看，指甲里隐隐可以看出一丝丝黑线。
舒玥确定这男人是中毒了。
“舒玥姐姐，你看完了没有？”见舒玥还不出来，东陵若欢等不及在内殿外边喊起来。
“来了，来了。”舒玥最后看一眼昏迷的皇帝，匆匆走到外殿。一手搭上女孩的双肩，勾唇笑道，“我不是来了，带我去看看御花园吧。”
“好。”舒玥把皇帝的病症牢牢记在心里，随着东陵若欢离开大殿。
陪东陵若欢逛了一下午，等舒玥回到王府时早就又饿又累。吩咐珠儿把晚饭送到房间里，她连动都懒得动。没多久珠儿领着一群侍女进屋后头还跟着摇着扇子潇洒俊逸的东陵曜。不一会侍女们就布置好碗筷，恭请舒玥和东陵曜入座。
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就放在舒玥面前，她早就饿的两眼发昏，拿起筷子夹到什么酒往嘴里塞什么。连吃几口后才放慢速度，慢慢品尝起来。嚼着嚼着，女子皱起了眉头，虽然菜肴鲜香可口，但总有些油腻。今日天气格外炎热，她怀念起冷晴的厨艺起来。清心爽口的小菜，若能再加上一瓶冰啤酒那就完美了。
一旁的东陵曜见她皱眉以为是饭菜不合她胃口，示意珠儿更换菜色。
舒玥见状开口阻止：“等等，别换了，今日府里还有冰块吗？”在王府住了几天，她知道府里每天都会从地窖里取些冰块放在厨房。
“厨房可能没了，这几日天热，冰块也用的快。王妃要的话，珠儿叫人去地窖里取来。”珠儿回答。
“去取些给我，等等。”舒玥把珠儿唤到身边又附在耳边吩咐了几句才放她离开。
等回来时，珠儿手上端着个小盆子里面有些冰块和一个薄底盘子另加几碟调味汁。
“你这是要做什么？”东陵曜在旁边不解地询问女子，实在想不出她要来这些东西作甚。
舒玥接过盘子放在桌上，将菜肴中的蔬菜都挑出来放在薄底盘子里，在盆周边和底部铺上冰块，再将薄底盘子置于冰块上面，又将几碟调味料汁统统倒在菜上，用筷子搅拌了五六下，夹起一片黄瓜送入口中。
“嗯，还是冰冰凉凉看的好吃。”虽比不上冷晴的糖醋黄瓜但也让人胃口大开。
舒玥吃着现代感十足的冷盘，误以为自己又在和冷晴品尝美食，习惯性地夹起一片黄瓜举到对面人的嘴边，“你尝尝？”
东陵曜看着舒玥眼睛朝他忽闪忽闪，瞳孔散发出期待的目光，不禁就着伸到嘴边的筷子吃了起来。
等男子把黄瓜快吃完时，舒玥才发现她刚刚竟拿自己的筷子喂他吃东西！一想到筷子上有她的口水他还吃了下去，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还是她主动送过去的！舒玥想着想着，从脖子红到耳根。关键是她现在还用不用手里的筷子继续吃下去呢？看看眼前没吃几口的菜肴，又瞧瞧手里的筷子，一张小脸皱的不成样子。
“哈哈，王妃慢慢品尝，本爷先去处理些事。”东陵曜看着舒玥懊恼又尴尬的表情，觉得他的王妃真是太可爱了。
等男子走出门口，舒玥立即叫珠儿换了双筷子。
“筷子没脏，王妃为何要换呢？”偏偏珠儿是个好奇宝宝。
“……”舒玥真的快气炸了，“别问这么多，赶快去拿。”看看珠儿慌慌张张地背影，舒玥在心里默默解释：因为我不喜欢吃你家王爷的口水！
第十五章 买药
夜幕深沉，舒玥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翻阅她从书阁里找来的一些医书。虽然她是公认的手术天才，但组织里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生于中医世家，自小受到熏陶，对中医药理也是了如指掌。进入组织后一直在专注于神经毒素、机械枪伤等方面的研究，舒玥才对中医有些生疏，如今翻阅书籍，自小烂熟于心的药理一条条接连不断地从脑海深处蹦出来。
回想东陵清玉发黑的印堂，舒玥可以肯定那是中毒后的症状，而且一定是一种慢性毒药。依据白日里太后的话，这皇帝长期卧病，定然是有人在他食物中下了毒。对医学有种天生的兴趣和执着，现在遇到一例疑难杂症，她当然跃跃欲试，想把病人治好。
舒玥掏出手帕，拿着纸片在灯光下仔细分析药渣的成分。研究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什么头绪，她只能通过嗅觉依稀判断出几种明显的中药材，丝帕上沾染的药渣少又细，用肉眼想要完全分辨出其成分是不可能的。
叹了口气，要是有她在现代的那间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就能做成分化验分析，那样就能轻而易举的知道药材使用情况，从而反推皇帝的毒深入到哪一步了。
“王妃。”珠儿带着两个侍女推门而入，走到舒玥跟前才闷闷地开口，“王爷差人来说让您先休息，他今夜可能要留在竹园里不过来了。
舒玥从一堆医术中抬起头来，揉着酸涩的双眼，打了个哈欠。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他不过来？”
“嗯，说让王妃不用等他，先休息。”小丫头面色不佳，有些不开心。
“那好，帮我洗漱吧。”确定东陵曜不会过来后，舒玥放心下来。看来早上那话东陵曜是同意了，现在他盘算着他的宏图伟业，自己过自己的清净日子，相安无事也挺好。
珠儿见舒玥听到消息丝毫没有抱怨反而一身轻松，有些弄不懂。明明晚饭时王妃和王爷还十分亲密，怎么现在王妃听到要让她独守空房的消息却如此平静？
“珠儿？”
“啊？哦，来了。”珠儿从遐想中回过神，准备伺候舒玥洗漱。
刚坐到梳妆台前，秦管家已经领着几人端着几只盖着红布的大盆子走到大门口。
舒玥在屋里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冷气向她袭来，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走过去撩起红布，里面是一盆盆冒着冷气的大冰块。
“这些是王爷吩咐我给王妃送来的，请问王妃这些大盆放在何处？”见舒玥不解，老管家出声回答。
“肯定是王爷知道王妃怕热，才让人把冰窖里的冰块取出来给王妃的！王爷虽然不过来，但心里还是疼王妃的。”没等她开口，身后的珠儿已经激动地叫唤起来。
“珠儿。”舒玥低吓一声，阻止珠儿多话。看到冰块她自是明白东陵曜对自己的照顾。地窖里冰块存储不多，现在他居然让人一下子就往她这儿送了这么多，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宠爱了。果然是“你不要，我偏宠。”他人不过来，可这几大盆珍贵的冰块比人过来了还张扬。
一旁的老管家见女子看着冰块久久不回答，又上前问了一遍：“王妃？这些大盆放在哪里好？”
舒玥收起自己的思绪，指点众人将冰块放到房间各处角落里。
看着秦管家离去的身影，女子向前跨了一小步，双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响。在门口站了良久，长叹一声转身回房。何必问，他自是在竹园谋划他的大业，自己瞎操什么心。
等舒玥泡好澡爬上床，屋外已经黑的双手不见五指。躺在软床上，四周由冰块冒出层层凉意，让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日吃过早饭，舒玥又和珠儿两人女扮男装悄悄出了曜王府。
这次出来，舒玥带着珠儿直奔洛京最大的药材铺子。昨日她已经记住了医书上的药草，但长久不接触中草药，对药材的嗅觉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灵敏。现在的她亟需研究真实的药材来帮助自己重拾那股感觉。
走进药材铺，一股股浓重的药味迎面扑来。
“两位公子要些什么？我这儿要啥有啥。”那老掌柜见舒玥和珠儿穿着不凡，立马笑脸相迎，热情地招呼起来。
舒玥不理掌柜自卖自夸的腔调，只细瞧靠墙那面药柜，药柜虽然面积不大但药材种类齐全，药柜旁边还有一个帷幔，帷幔后似乎放着一些稀有珍贵草药。
“真的应有尽有？麻烦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