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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老师,你说什么?”毛豆爷爷用手扶了下老花镜。
“他父母不能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挺遗憾的。”
“哎,是哎。他们忙,也不知道忙什么,大过年的,也不回来。”毛豆爷爷感触颇深。
这时身穿一身超人内衣,披着大红披风的刺猬头毛豆从房间里风一阵的窜出来,砰的一声关门,朝着他爷爷吼了一句,“我不要家教,不要上课!”他看了我一眼,很不友好的说了一句“Idiot!”
毛豆爷爷赶紧骂道,“毛豆,不许不讲礼貌!”
毛豆两只手伸进嘴巴,眼睛眯成一条缝,朝我做了一个很大的鬼脸。老实说,这个鬼脸做的真丑,丑到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Hello; stupid superman。”我很公平的回赠了他一句。
“I am not stupid!”他生气的说,“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衣服,你不许说它坏话!”显然,即使妈妈在国外,毛豆对他妈妈的感情也非常深。
“哦,是吗?那么这个海绵宝宝也是你妈妈给你买的吗?”我指着沙发上一个海绵宝宝靠垫问他。
“当然咯,我还有一个派大星呢!”他得意的说。
“是吗?我最喜欢派大星啦!”我顺着他,模仿派大星的声音说,“海绵宝宝,海绵宝宝,我们一起去捉水母吧?”
毛豆咯咯的笑出声,我趁热打铁,“你有海绵宝宝的DVD吗?我们可以一起看动画片呀!”
“有啊!我有好多套呢!”,他兴冲冲的把收在电视机柜下抽屉里的海绵宝宝碟片拿出,问我,“我们从第一集开始看好不好?”
我笑着点头,“太好啦!”
整个下午,我什么也没教,我们一起看了海绵宝宝动画片,陪他玩了一会儿乐高玩具,还一起读了一本丁丁历险记。毛豆其实是一个内心善良的小孩,没耐心是因为没碰见喜欢的事情,说脏话是因为没人理解他,他心里其实很想他爸爸妈妈。
六点钟我离开毛豆家,毛豆的头躲在门缝里恋恋不舍的问我,“姐姐你明天还来吗?”
“你想我来吗?”我问他。
他的头点的像拨浪鼓似的。
“好,那你明天中午乖乖睡午觉,醒来时姐姐就来陪你玩。我们明天一起看部电影,《冰河世纪》好么?”
“太好啦!那姐姐再见!”他高兴的朝我挥手。
毛豆爷爷把我送下楼,我跟他说,“爷爷,下午就当做我陪毛豆玩的,我不收费。我挺喜欢他的。你放心,在他开学前,我肯定帮他把功课辅导好。”
毛豆爷爷感激的点点头,“小江老师,这还是毛豆第一次主动喊人到家陪他玩呢。不过,明天是元宵节,你要不要过节呢?”
我笑着说,“我一个外地人,和谁团圆呢?!”
毛豆爷爷也苦笑着说,“我们也是,人都在国外,过什么元宵啊?!小江老师,你要是没事,可以来我们家我们一起过元宵!”
我连忙摆手,“爷爷您太客气了!过节就不了,但明天下午我一定来给毛豆上课!”说完,我转身就离开。
如果有一天,我也有孩子,我定日夜不舍得离开他,我会守护在他身边,看着他慢慢长大。
第二天的课很少,只有早上一堂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午还没到,宿舍的姑娘便全走空了,洛神回家过元宵节,剩下两姑娘和她们的男朋友们一起去夫子庙看灯会。糖糖走的时候,我叹道,“灯会晚上才开始呢,这么急着走!”
“漓岸,小别胜新婚,你懂吗?”
我很遗憾的摇摇头,“和你的新欢尽情享乐去吧!”
“漓岸,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去秦淮灯会吗?一年只有一次哦!”
我非常坚决的摇头,想想都知道,肯定人山人海,估计去看的不是灯,而是人。
糖糖向我飞吻,拜拜!
中午我去骏园租《冰河世纪》的影碟,然后坐车去毛豆家。今天的公交车可真挤,几乎都是去夫子庙观灯的。到毛豆家的时候刚好三点。毛豆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了,茶几上还摆着橙子和薯片,显然,小家伙早有准备。我和毛豆一起窝在沙发看《冰河世纪》,毛豆被那只松鼠逗得前仰后合,我们把薯片吃光光,毛豆学着那只松鼠,用两只大门牙啃薯片给我看,居然,还真像!
电影结束后,毛豆很正经的拿出寒假作业递给我,我一脸疑惑看着他,他严肃的说,“姐姐,我知道你是爷爷请来的家教,我们上课吧!”
我扑哧一笑,“毛豆,你觉悟还蛮高嘛!”我接过他的寒假作业,我们一起看他空白的那部分。
他指着一首古诗问我,姐姐,茱萸是什么?为什么要登高?
是王维的诗,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我和毛豆解释,九月九日是我国传统节日重阳节,就像今天是元宵节一样,是一个团圆的日子。不过,在重阳节那一天,家里人要聚在一起,祭祀祖先。茱萸呢,是一种香草,古代的人们认为茱萸可以辟邪。王维的家乡就有登高处,插茱萸的习俗。王维写这首诗的时候,一个人漂泊在外,孤苦无依,格外想念家人,这一天他猜想他的兄弟一定相约一起登高,唯独少了他一人,所以他写下这首诗,记录他的思乡之情。
毛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猜爸爸妈妈今天肯定也很想我。
我摸摸他的头,对,因为今天是个团圆的日子,你也很想念他们对吗?
毛豆的眼睛灰下来,嗯,姐姐,我很想他们。
我心疼的抱了抱这个倔强的刺猬头。
剩下的时间,我们高效的解决了毛豆寒假作业上几乎一半他不会做的题目。
六点,毛豆爷爷客气的留我吃饭,我婉言拒绝,起身告别。
毛豆家就在乌衣巷拐角处,我才走到巷子口,就被眼前疯狂的人潮吓住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我庆幸自己没有和糖糖一起观灯。道路已被层层戒严,不准任何车辆进入。街道两旁,站满了整装待命的武警战士。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的遥望夫子庙,灯火中辉煌印染了半边天。两岸红灯射碧波,一支兰桨荡银河。
秦淮夜景虽美,可我却无心流连,因为这一刻,我,很想上厕所!我暗自着急,这眼前一路全是商铺,哪里有厕所啊。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找厕所时,我灵光一现,想起了夫子庙里的麦当劳,好像昨天从毛豆家离开去乘公交车时路过一家麦当劳。我特得意的顺着糟糕的记忆开始在人海里向麦当劳方向摸索,别人都在观灯,而我在辛苦的穿过阵阵人墙,找厕所。彻骨的寒风中,我居然满身是汗!
我跟着汹涌澎湃的人潮在夫子庙里狭窄的街道上穿行,前面的人潮却忽然阵阵往回退,远处传来了“有小偷,抓小偷!”的呼喊声,紧接着又传来妇女的尖叫声,“别退啦,踩到孩子啦!”,而后,我的耳旁开始充斥着各种争吵声,求救声,劝架声。人潮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忽而前进,忽而后退,我整个人就随着人潮起起伏伏,完全不能被自己控制。站在我前面的那个老人身子忽然一倒,我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无力的顺着他倒的方向自然往后倾倒,我惊吓的喊了起来。
忽然我的身子被一只温热的大手从后面紧紧托住,耳边竟然响起了那个熟悉而久违的声音,瞬间让我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漓岸,别怕。”
这个声音不知道在我脑海里回想过多少遍,我甚至以为自己会把他忘记。
那一刻,我想起那一天在毗卢寺,烛光灯影中,他倾身而下,一脸坏笑的问我,“你准备怎么谢我?”
我的双眼紧锁住苏澈,我的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人潮人海中,只有他,是我唯一的寄托。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右手用力拨开层层人墙的封锁逆流而上,左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腰,我像一只猫咪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他低声说,跟我走。
跟你走,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愿意随你跳下。
短短的一段路,他抱着我,却走了很久。
我们离开观灯的主干道,拐到一条人稍微少些的小巷子,他终于喘了一口气。
我们俩站在巷口,他丝毫没有松开我的意思。我仰头看着他,他的右手穿过我的腰,与左手相连,刹那间紧紧锁住我的腰,将我揽进怀里。
“漓岸,”漫天灯影里,他将头低低垂下,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轻声呼唤我的名字。
一阵温热从我的耳垂蔓延到全身,涌至我苍白的指尖。我飘零而寥落的灵魂,仿佛被他揽至温暖如春的怀抱,瞬间苏醒。
幸福来时,如此出其不意。
我慢慢抬起手,在他身后合成一个圈。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十里,不如你
忘了我们这样相拥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苏澈?”
他垂在我肩上,轻轻的答道,"嗯?"
“我想上厕所。”
他猛然把头抬起,“小呆瓜,你好煞风景!你说你都想上厕所了,你凑什么热闹跑看灯会啊?还有小呆瓜,你为什么一个寒假都不跟我联系!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你说,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
果然,苏澈的复位键开启,又开始啰嗦了。
我刚准备说话,他恶狠狠的说,“小呆瓜,你最好把我的手抓紧了!”
我们又钻进了拥挤的人群,他的大手紧紧抱着我的腰,无论前方是否暴风骤雨,我的天空依旧风和日丽。
我们在晚晴楼的门口停了下来,他转头问我,“小呆瓜,你又没吃饭吧?”
我点点头。
他拉着我的手,走进晚晴楼,服务生走过来,态度极其恶劣的冲我们喊,“我们客满了,没位置。”苏澈眼睛都没抬一眼,继续拉着我的手往二楼走,声音冷淡却不容任何抵抗,“喊你们领班来!”
等我从洗手间轻松出来时,苏澈风度翩翩的站在楼梯口,微笑看着我,他把黑色呢大衣的扣子解开,里面还是那件象牙白的毛衣。
此后很多年,每当我想起他,我的脑海里,他总是穿着这件象牙白毛衣,深情款款。
他很自然地牵过我的手,带着我往里走,“小呆瓜,我们边吃饭边赏灯。”
“不是客满吗?”刚才那个服务生就是这么说的。
“还有位置。”苏澈淡淡的说。
我们走进了一间临河的包间,推开窗户,便可以看见秦淮河里的桨声灯影,楼下是嘈杂而喧闹的人海,而楼上却是另一片天地。包间外传来一阵礼貌的敲门声,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套裙的看着像是领班样子的女子领着一队服务员走进包间,她们手上托着许多袖珍而精致的碟子,小心的将每盏碟子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我用袖珍来形容这一桌碗碟绝对不夸张,比如,我面前的一只碟子里只装着一块油炸臭豆腐,一只碟子里装着一个五香蛋,一只碟子只有一只牛肉锅贴。精致的仿佛这一桌饭菜是用来展览,而不是品尝的。几分钟后,满满一桌,估计有几十盏小碟都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桌上,服务员鱼贯退出,西装套裙女子几近谄媚的向苏澈赔礼道歉,“苏少,楼下是新来的,不好意思。您慢用,要是有需要,随时喊我!”
苏澈微微一笑,“没事。”
随后领班便礼貌的退出,轻合上包间门。
“你面子好大嘛!”我打趣道。
“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