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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引来不少人注目,可她早已习惯了这些,也就没有当回事。
“姑娘,你的云吞。”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脸上因为常年在路边摆摊,显得很是沧桑,可一双眼睛却黑亮有神,对生活充满了热情。
“谢谢!”文乌雅拿了筷子,刚要开动,就被身边的人给叫住了。
“姑娘,在下出门未带银两,可否借上几个铜板,事后定双倍奉还。”
那人穿着紫色的绸衫,布料和其上的绣纹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愣愣地瞅着眼前这个肤色白皙,俊美如画的男子,文乌雅有些失神,她以为她的夫君刘美已经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盛京还有这般好看的男子。
“姑娘?”那人面上略有尴尬,又出声唤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我没见过你这般好看的人。”文乌雅讪讪地挠了挠头发,又瞅了一圈这个云吞铺子,这里坐着的人都穿的粗布麻衣,他在这里很是格格不入。
男子一愣,眸子里凝聚了明亮的笑意,“那姑娘可愿意借在下几个铜板?”
“不愿意。”文乌雅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又道:“你我萍水相逢,我又不识得你,且不论你是不是骗子,纵然不是,若今日我借了你,事后,我到哪里寻你要钱。”
“姑娘可告诉在下地址,事后在下命人把钱送去。”
“那也不成,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顶用。”文乌雅不再理他,端起碗就喝了一口汤汁。
一碗云吞见底,就连汤汁都被文乌雅喝了个精光,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数了几个铜板放在桌面上,起身刚要走,又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男子,此时,他也正望着自己。
文乌雅挣扎犹豫了一会儿,又坐了回去,“好吧,我帮你一次,不过我身上的钱都不是我的……这样吧,我唱一首鼓词儿,你在一旁帮我合拍,若是挣到钱了,我就帮你把饭钱付了,若是挣不到……若是挣不到,我也帮你把饭钱给付了。”
“鼓词儿?”
不等男子反应过来什么是鼓词儿,文乌雅就从桌面上拿了一个空碗,一根竹筷,“等一会儿,我唱词儿的时候,你只要这样敲一下就好了。”
文乌雅在男子的身前也摆了一个空碗,递给他一根竹筷,示范着在碗沿敲了一下。
“就这样可以了么?”
“嗯,大概隔上三下敲一次。”文乌雅又嘱咐了一句,就跑到了摊位边的路上,朝着男子招了招手,男子有些难为情地踱步走了过去,文乌雅一把拉过,在街道上高声吆喝道:“起嘞!”
清脆的声音合着竹筷敲打瓷碗的声响,很快就引来了路人的驻足,文乌雅一身红衣,头发绾在脑后,身子轻盈地旋动,一首庆丰年响彻在盛京的街巷。
曲罢,文乌雅用衣袍兜着唱词儿挣来的散钱,给云吞铺子老板付云吞钱的时候,那老板憨厚地呵呵笑了几声,声音敦厚地道:“其实我看公子的穿着定不是付不起钱的人,我想着若是公子来寻我说忘记带钱,我也定会让公子走的。”
文涵未曾见过如此大度的老板,高兴之余又多付了两个铜板,答了谢便拉着男子走到了街头,坐在石墩子上,把余下的钱数了数,分成两半,把自己的那份收好,抬头看了一眼笔直站在路边的男子,高兴一笑就走了过去,“这是挣来的钱,你我一人一半。”
男子瞅着那些油亮发黑的铜板并没有接过,文乌雅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干脆的把钱搓成一把塞进了男子的怀里,“你在一旁也有出力,这钱理当给你一半。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了,要不然我夫君该出来寻我了。”
“你成亲了?”男子只愣了一下,忙叫住了文乌雅。
“是啊。怎么了?”文乌雅转了身,瞧着他,听他笑着道:“你年纪看似不大。”
文乌雅低着头嘿嘿笑了几声,道:“我十三岁就已经成亲了,你没看见我后面绾着妇人发髻的么!”
说罢,文乌雅指了指自己的脑后,男子神情一顿,有些落寞,是啊,那是妇人才会绾的发髻。
“好了,我真的不能再和你说话了,我先走了啊!”文乌雅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脸上有些焦急,匆匆说了一句就朝街尾跑去。
“哎……”男子不觉地跟着迈了一步,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喃喃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夜□□临,文乌雅叫了两个小菜趴在桌子上等着刘美回来,可直到饭菜凉透,街上亮起了灯笼,刘美也没有回来。
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一串串的灯笼,盛京的夜市听说会持续到后夜,文乌雅没有见过,但看着街上热闹的人群,是相信这样的话的。
房门哐啷一声被人推开,看着跌跌撞撞走进来的人,文乌雅赶忙上去扶住,急切地问道:“你喝酒了?”
“乌雅……我的乌雅……”刘美朝着文乌雅嘿嘿一笑,整个身子都靠在文乌雅的身上,下巴搁在文乌雅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地道:“乌雅,我已经和那人说了,明天你就能到盛京最大的酒楼文心楼唱词儿了,乌雅,你不用再在太阳底下晒着了。”
文乌雅愣了一愣,鼻头微微泛酸,眼眶也湿热起来,有些吃力地扶着刘美躺到床上,把盆子里盛满热水,用毛巾浸了浸,仔细地帮刘美擦着脸颊。
看着醉成这般的刘美,文乌雅除了心疼还有些心酸,他从未醉酒,因为他知道文乌雅不喜欢他这样,可今日刘美醉成这个样子,文乌雅知道刘美是为了她。
刘美本是家中独子,要是不是因为刘美坚持,刘美的父母、文乌雅的公婆也不会买下唱词儿的文乌雅,并且让她嫁给了刘美。成亲三年,公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她,刘美为了不让她受委屈便带着文乌雅背井离乡离家出走的一路来到盛京谋生路。
文乌雅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她不想离开刘美,也不愿意刘美受这样的苦,虽然撇下年迈的公婆,文乌雅也于心不忍,可她就是不想和刘美分开,待他们有了孩子,文乌雅就劝刘美回去,那个时候公公婆婆应该能够接受自己了吧!
翌日清晨,文乌雅早早地就洗漱好了,准备了热水早饭才叫醒了刘美。
“你感觉怎么样?”文乌雅端过床边凉下来的温水,温声道:“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什么时辰了?”刘美皱着眉揉了揉要炸开的脑门,昨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总算得了那个人的承诺,虽然他只是说去试试,但是谁会不给瑞王府的人面子。
“还早,你再躺一会儿,晃晃神,我买了热粥,一会儿起来了吃一点。”
“乌雅…”刘美拉住文乌雅的手,浅浅地一笑,说:“我保证以后不再醉酒回来了,你看你的眼眶都是黑的,昨夜肯定没有睡好。”
“还好。”文乌雅顺着刘美的力道坐在床边,看着一脸歉意的刘美,笑了笑,又说:“你不相信我啊,你昨夜一回来就躺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了,我在那边的罗汉床上将就了一夜。”
刘美视线落在屋子的罗汉床上,那上边铺有床褥,这才放了心,伸手掐了掐文乌雅的脸颊,笑道:“且不说我以后不会醉酒,就是喝了酒没有醉,你也罚我去睡罗汉床,你姑娘家生来就是享福的,睡 床上才是。”
“好,记下啦。”文乌雅吐了吐舌头,一脸的甜蜜微笑。
“客官,醒了么?楼下有一个姓赵的大爷来找你。”
门外,小二敲了几下房门,没过一会儿就听屋内的刘美回道:“知道了,马上就下去。”
“你先喝一口粥吧!”
匆匆忙忙地换了衣衫,刘美也顾不上文乌雅端过来的是什么,只拧干了毛巾擦了一把脸安抚了几句就踢着鞋子朝楼下跑去。
“你先吃,等我办完事了,回来再说。”刘美一路蹦跳地穿好了鞋子,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奔到了楼下。
文乌雅也从房内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边,望着楼下的人,刘美朝着那人深深一拜,那人只摆了摆手,说了些什么,刘美又是一拜朝他怀里塞了些东西,那人才笑滋滋地离开了。
如果!待物是人非之时,总会禁不住去想如果,想着如果当初如何,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文乌雅更名文涵的那天,她站在这间已经变成戏楼的客栈,依旧是二楼这个栏杆的旁边,静静地看着楼下的位置,那里已没有了刘美。那个时候她会想如果刘美没有给那个人钱,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去文心楼唱词儿,那样她也就不会遇见了那个纠缠了一生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事起
一夜承恩,第二日帝后重归于好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内廷。下了一夜的大雪也在第二日停了下来,墙头屋顶隆 起一堆一堆的积雪,红墙黄瓦映着耀眼的白雪,别有一番风味。
“娘娘,太子和淑妃娘娘来看您了。”德清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袄,脸上也红润了不少,似是涂了淡淡的胭脂,整个人与西宫的时候截然不同。
“传。”文涵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整了整衣衫望向大殿的门口,眉眼之间的淡淡喜悦一闪即逝。
“孩儿给大娘娘请安。”已经四岁的元晨跪地深深一拜,声音稚嫩无比。
文涵面有欣慰,却淡淡地问:“近日,都识了什么字?”
元晨先瞅了瞅一旁的杨淑妃,两只小手一合,朗朗回道:“老师教了孩儿千字文……”
看着支支吾吾没有下文的元晨,文涵心中明白不该对一个孩子要求太多,可依旧还是静静地等着,没有让元晨起身。
“姐姐,地上凉,莫要太子跪着了,小心伤着身子。”杨淑妃走到文涵的身边,温和一笑,接过德清奉上来的茶碗递到文涵的面前。
文涵浅浅抿了一口,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元晨,含糊地应了一声,杨淑妃忙招了招手,元晨又是一拜才起了身,局促地立在一旁。
文涵和杨淑妃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话,就见承德殿的小太监来传旨,说是午膳皇上要在凤栖宫享用。杨淑妃笑着与文涵告了辞,便和元晨一起走出了凤栖宫。
宫道上的积雪已经被内监们清理干净,元晨跟在杨淑妃的身后,顿步犹豫了一会儿扭身又看了一眼层层飞檐的凤栖宫,跑到杨淑妃的身前,仰头望着杨淑妃,问道:“孩儿想要问小娘娘一件事。”
杨淑妃一愣,微微笑着瞧着元晨欲言又止地模样,让跟在身后的侍从在原地等候,便牵着元晨走进了最近的那座凉亭。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杨淑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元晨,只见他咬了咬唇,开口道:“惠妃娘娘说大娘娘不是孩儿的亲生母亲,是真的么?”
元晨说话断断续续,一双黑亮的眼珠里似是沁着水花,莹润发亮。
杨淑妃眸光一凝,面色难得的沉了下来,“太子还听了什么话?”
“慧妃娘娘还说是大娘娘害死了孩儿的亲生母亲……”元晨话语一顿,仰着头扯了扯杨淑妃的衣摆,眼中闪着泪花,嘴角也委屈地瘪着,呜呜咽咽地道:“大娘娘从不愿与孩儿亲近……”说到此,元晨便趴在杨淑妃的腿上大哭了起来,小小的肩膀颤动的让杨淑妃的心都碎了。
杨淑妃轻轻地抚摸着元晨的头,不置一词,只是看了看远处的宫殿,许久才叹息着道:“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