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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铜炉-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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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狠狠’说过的查飞衡高举起皮影人儿,冲着胡炭作个凶恶鬼脸,胡炭转过头不去看他。



    秦苏心中苦笑,只能点头说是。 ; ;寄人篱下,有求于人,她还能怎么说?拂袖而去?严词相向?不,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耽于一时意气,胡大哥就有麻烦了。



    “我还有一件事求你……”贺老夫人说,“在老爷那里。 ; ;你千万不要说起这件事……老爷地脾气你是知道地。 ; ;他要知道衡儿这么做,只怕……会……会……很不好。 ; ;”



    贺老爷子训徒极严,查飞衡先前因殴打胡炭已经挨过好几顿揍了,这次事件的恶劣更远胜从前,如果让老爷子知道,那后果真地很可怕。



    秦苏一一应了,谢绝了老夫人送来的一大堆龟苓疗伤膏、封血三黄贴。 ; ;带着胡炭向后院走去。 ; ;再不能把炭儿交给那些人照顾了,秦苏心想。 ; ;还有两天工夫。 ; ;就自己带着他吧,虽然让炭儿看见胡大哥疯狂哭闹的模样很不好,但不管怎么说,总比扔在陌生人堆里,让别人欺负他好。



    后院里很安静。 ; ;秦苏穿过月门,看见后院里除了值守的两名弟子象标枪一样在走廊立着,一个伺候茶水的婢女都没有。 ; ;所有房间地大门都关紧了。 ; ;在里面的伤者估计还在睡觉。



    经过连续几天地加紧修建,整个庄院基本上已复旧观,后院也修得差不多了。 ; ;花树重栽,假山、景石都摆设到位,所有倒塌的石墙也已砌好粉刷一新,只除了一些雕工绘彩细活不可短时完成,原本的雕镂木窗暂用实板来替代,门楣横檐也光秃秃的。



    这里本是用人们住宿的地方。 ; ;因上次作法后暂辟成疗伤室,一直没有换置回来。



    范同酉的房间在正门左边,顺数过去第四间就是,此刻也关上了,门板上贴着两张符咒,雷神符和火神符。 ; ;听到里面绝无声响。 ; ;秦苏知道他们还没解开那块铁片的奥秘。



    范同酉醒来过后,贺老爷子就把当时情景都告诉给他了。 ; ;得知竟是一小块铁令惹地祸,范同酉又是自恼又是吃惊,让贺老爷子跟秦苏讨了过去,想研究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竟然有如此强烈的阴杀之气。



    唉!都是这片烂铁!若不是它,胡大哥早该醒了,小胡炭今天也不会被人欺侮。 ; ;秦苏摇摇头,努力摇去脑中那些令人生气的想法。



    “先不想了,还有两天就是八月初三……等到后天。 ; ;胡大哥塑好魂魄。 ; ;我们就搬到客栈去吧,别在人家家里待了。 ; ;”秦苏想着。 ; ;抱着胡炭走进了房间,闭上门扉,取出玉犀散给他疗伤。



    便在她合上房门的瞬间,斜对面范同酉的房间里,正闪过一阵微弱的亮光。



    不大的一间房里,贺老爷子、丁退、陶确都到齐了,还有青空子和针华堂掌门尤平。 ; ;六个人围席而坐,双目不暇分顾都死死盯着前方地面。



    铜钱、暖玉,阳结石,这些东西布成一个小小的离火阵,外面套着青空子地合阳符局。 ; ;八张朱砂黄符贴住地面,各用红线接连绑住阵法中间的刑兵铁令之上。



    脸盆大小的离火阵法中,烈火翻腾,橘黄的火苗里不时出现青白色的几抹。 ; ;这些精心挑选的道具比先前地碎铁碎玉阳气旺盛多了,离火阵的功效也远比先前为强。 ; ;在这样的高温烘烤之下,就算金铁,放到里面不到一息就会熔成汁液。



    但刑兵铁令的四周,一个碗口直径的范围内,一丝火焰都没有。 ; ;仿佛铁片上包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壁障,所有焰苗烧到这个范围就自动向两侧偏转,在六个人眼里看来,仿佛阵中有个空眼一般,所有的热气都围在阵眼四周旋成焰涡。



    “厉害!厉害!”范同酉睁大眼睛喃喃说道。 ; ;这个离火阵虽小,但功效可不弱,以太乙之术借引天地火气,它的烧蚀之能可比铁匠的熔炉强多了。 ; ;但刑兵铁令能与这些真热真阳相抗,委实令人震骇。



    火苗一聚又散。 ; ;布在阵法八方的铜钱阳结石等物又不易察觉地向外移动几分。



    在过去地两个时辰里,刑兵铁令的冰冷之气已经把离火阵范围生生扩大了一倍有余!每一次焰火压缩,铁令都会生出更强地对抗之力,反把离火阵给逼得向外扩动。 ; ;范同酉想不明白,这片古怪的铁令上究竟藏着什么力量,能将冷气聚得几如实质。 ; ;它时时散着绝望、恐怖之意,虽被两层阵法阻隔,但仍偶尔钻破空隙传到众人心间。 ; ;也不知道里面封着多少个鬼魂。



    “好了。 ; ;看我能不能剥出一个来,大家看看它的本质。 ; ;”



    轻轻抽出一块阳结石,离火阵法登时破了,焰火瞬间消失。 ; ;阳合符局成为直当阴煞地主要阵法。 ; ;八张黄符上的咒印和红线同时亮起光芒。 ; ;范同酉两手端起四个盛满香油的磁碟,向阵中一送。



    半空中,守命灯的火焰就被煞气激燃了,四个碟子盘旋着飘飘直落。 ; ;分当朱雀和玄武之关。 ; ;范同酉扣起请神指。



    “天法镇地法镇,祭起心剑镇元神。 ; ;玄令导归烟坛里,诸邪应命需显身!”



    “呼!”的一下,守命灯的火苗凭空涨高尺许,八根连接锁杀符的红线贴着地面震动。 ; ;青空子面色一紧,抽出了青钢剑,栾峻方地两个手掌也瞬间变作暗红之色,余人急提气息。 ; ;都各自戒备。 ; ;刑兵铁令的骇人之威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现在范同酉要剥离封印之魂,可难说会不会出差错。



    “天清地灵,兵鬼疾行,押犯前来,勿作羁留!疾!”



    双兵押解符,是召鬼通灵之符。 ; ;两张符咒在范同酉指间快速燃烧,烟气袅袅。 ; ;却不向上升腾,反而象被刑兵铁令吸引,凝成两道白线向阵法中间急落。 ; ;守命灯再次爆起亮光,落入阵中地烟气迅速收缩,似乎聚成了小人的形状,但众人只看过惊鸿一目。 ; ;两道烟气都没入土中消失了。



    刑兵铁令周围,三个指头大小的文字却亮了起来。 ; ;“显”“疾”“令”。



    “咝!”很象是冷水浇到热铁上的声音。 ; ;刑兵铁令之上,阳刻的‘兵’字边缘似乎裂开一条线,闪亮之极的红色光芒突然透射出来。



    当空如同爆开一团雪,浓密得象棉花堆的一团雾气凭空涌生,从上而下急蹿,团团裹住了铁令。 ; ;众人只听见一声尖利地划空之响,和一声若有若无的****,雾气遮蔽了视线,谁都没有看见刚刚出来的东西。 ; ;然后。 ; ;只在一瞬间,一切又恢复了清明。



    “不行!”范同酉颓然的解开手印。 ; ;他的脸上,因耗气过度而显得苍白。 ; ;守命灯的火苗又变成点豆大小了,地面上三个文字还原成为黑色。



    “我的功力不够,打不开上面的密锁。 ; ;”



    众人面面相觑,在魂法解咒之道,范同酉是在场众人中修为最高地,连他都解不出来,谁还能解得开?



    “这制造封印的人是个奇才,法力之高实在不可想象。 ; ;”范同酉脸上沮丧之极,“唉!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了,这片铁块上的秘密,就足够我用剩下的日子来参悟。 ; ;”



    “老酒虫,连你都解不开……天下还有谁能解的开?”贺老爷子问他,看着铁令,脸上全是震撼之色。 ; ;范同酉在魂魄学上钻研既久,造诣也高,贺老爷子实在想不出来天下间还有谁比他更能胜任。



    范同酉苦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拿到塑魂谱,才入的此学。 ; ;四十二岁才学魂灵术,接触此道前后不过二十年时间,天下有地是比我厉害的。 ; ;”



    “远的不说,那个把我打伤的尸门败类施足孝,说不定就有法子解开。 ; ;”范同酉懊恼的叹气,“人家是累世习学,我们半道出家,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在魂魄学上敢问天下的,也只有尸门和鬼家的传人。 ; ;”



    “雅尸门,信鬼家……我倒忘了。 ; ;”贺老爷子突然醒悟过来,拍了一下脑门。 ; ;“可他们也不能帮我们解开这铁片的秘密呀?这铁片很有意思,我刚刚让你说得有点兴趣……你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有。 ; ;”范同酉挥掌扑熄守命灯的火焰,把刑兵铁令放进新雕地阳玉长生锁里,“有个最现成地法子,把胡先生救活后,直接问他这片东西的来历,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 ;”



    八月初三。



    从早间开始,仆役们又开始奔忙。 ; ;贺老爷子特命泥瓦师傅在后院培花圃里筑了一间房,专为胡不为塑魂之用。 ; ;这次可隆重得多了,法室外面,真正按五行和八卦法布了一个离火大阵。 ; ;栾峻方亲自监工,让工匠们在周围建起八座半人高地方台,贴上符咒。 ; ;高台用熟土和糯米混和夯筑,中空一小洞,是留给引动阵法所需地真阳之物的。



    青空子也出了力。 ; ;胡不为算是他的故人,在他塑魂之际,青空子岂能束手旁观。 ; ;听范同酉讲解过塑魂会发生状况过后,青空子便在法室外面。 ; ;围着房间绘了九凤破秽咒,只待范同酉把九宫阵引成至阴,便引动九凤守护法室,避免恶物冲击。



    天快过午了,阵法所需的一应物事都已准备完毕,只待时辰进入子时。



    这时候,有个人开始焦躁不安了。



    范同酉的房间外面。 ; ;贺江洲眉头紧锁,嘴唇抿着,不住的来回徘徊。 ; ;好几次想到门口敲门,但总在最后时刻把手停住。 ; ;看得出,他心里有个问题难以决定。



    两个下人从月门走过去了,他们欢快的说话声让贺江洲心里一阵焦急。 ; ;他重新鼓起勇气,慢慢走近紧闭着地房门口,举起的手迟疑片刻。 ; ;终于落了下去。



    “笃笃……”



    范同酉在午睡。 ; ;打开门看见是贺江洲,老头子脸上又罩起困倦之意。 ;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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