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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欢 (小李飞刀同人番外怜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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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她话说完,阿飞突然急催马,绝尘而去。
  
  想到刚才阿飞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花白凤惊魂未定。
  目送夕阳下流星般疾驰而回的一人一骑,金无望一脸萧索,只沉声微微叹息,却什么也没说。
  
  ………
  
  帐幕里,一碗热粥微苦的香气,静静陪伴着愁眉不展的两个小丫头。
  端详微蹙眉头依然俏丽的杜若,合欢也多少显出些担忧来:“到底不是在地宫,绿洲这边过冬帐幕里人手少,有敌情,我们要不要准备去帮忙?”
  用帕子小心翼翼为依然昏沉沉的李寻欢擦虚汗,杜若望着手中喂不进去的粥,泫然欲泣:“什么敌人能闯得过孤峰法王布的关卡?更何况还有教主坐镇。可是先生……先生他连粥都喝不下,吞一口就吐出来,全染着血……”
  合欢吃吃笑:“这么心疼先生,怎么不早些做了他的女人?我跟你平日里不错,还能忍你的醋意,夜来那妮子可不留情,前几个时辰她在这里帮先生暖身子,好像不老实得很……”
  杜若恍若没听见,只哽咽:“不知先生怎么得罪教主,病成这样,大公主都不敢让教主知道,去请大夫……”
  合欢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感觉到怀中李寻欢的身体依然透着凉意,偶尔会有一阵轻微的颤抖。
  合欢远比汉人女子白皙的面孔上泛起些惶恐,情不自禁把他抱得更紧了些:“飞教主自己的医术也不错,王公子更是医死人生白骨,可……”
  柔腻肌肤的体温,令李寻欢已经朦胧醒来。
  听见耳畔的哭泣和忧心,不由低声安慰:“我死不了……没事啦。”
  看见他似乎想挣扎着坐起来,杜若赶快扶住他:“先生你别用力气,只躺着。我这就去端药来,看能不能勉强喝一些?”
  人一动,衾被便滑落一些。李寻欢发觉背后紧紧搂抱着的姑娘竟只穿了下身的小衣,自身也一样,惨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惊愕:“这……”
  合欢昵声笑:“大公主吩咐的,先生你昏倒在冰溪里,激出了体内寒毒。我们当中谁愿意的,就轮流帮你暖着。”
  一边说着,红润的唇有意无意擦着李寻欢的耳垂。
  李寻欢是著名的浪子,当然不会没见过这阵仗。想到这些丫头都是贴身服侍阿飞的,总觉得不妥。可躺在姑娘的怀中,显出一丝惶恐或者尴尬,岂非太让女孩子下不来台?
  显示自己清白、让别人难受的事,李寻欢是死也不会做的。
  所以他勉力微笑,接受对方的好意:“多谢合欢姑娘,在下好多了。”
  合欢抿嘴一笑:“不只我呀,救你的可是杜若,我跟夜来是听从公主的命令,三个人轮班。”
  生怕冒犯了一片好意的女孩子,李寻欢小心地:“回头当然是要道谢的。不过胸口已经暖过来,这样……就不必了吧?”
  合欢似乎觉得男人的拘谨有趣极了,越发吃吃笑起来:“大公主的吩咐,我要是不遵守,这条小命可就没啦……你不喜欢被女人抱,那你抱我好不好?”
  一边说着,灵活地一绕,钻进了李寻欢的怀中,还拉着他的手环在自己腰间,变成舒舒服服被抱的姿势。
  这种情势,如果再推拒,就过分了。李寻欢只好苦笑。
  小小的别扭,加上合欢笑吟吟的小小胡闹,令刚才还一片愁云惨雾的小小帐幕里,像吹起了春风。
  杜若勉强冷着脸看他们交涉,终于坐立不安,忍了又忍,垂头道:“我去端药。”
  起身往外走,刚打开门,顿时一声惊呼:“教主,你怎么……”
  阿飞铁青着脸,没理会丫鬟,已经冲了进来。
  第一眼,就看见合欢像只小猫,懒洋洋蜷在李寻欢怀里。从露在青布被子外的胳膊和肩看,两个人都赤裸着大半身体。
  旖旎极了。
  阿飞瞳孔突然收缩。
  僵立许久,似乎才勉强回过神来,苦笑:“阿飞鲁莽了,先生见谅……等这里方便些,我再进来替先生把脉开药方。”
  目送阿飞踽踽出门的背影,李寻欢又低头看看怀中笑盈盈的合欢,心痛得一绞。
  
                  十四 移宫
作者有话要说:小李同学的鸵鸟行为……归结为他半死不活、脑子不太清楚行吗?
眼看着哗哗的砖头,安迪缩脑袋中  人离去之后,青布门帘寂寞地摇晃着。
  面对合欢依旧慧黠的笑脸,晕眩中,李寻欢连举手按住胸口的力气都没有。想安慰被吓着的两个女孩子,可是用了好几次力气,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杜若僵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低头绞着双手。
  气氛凝滞间,突然门帘又一晃。
  无声无息重新站在几案前的,是脸色依然铁青的阿飞。
  看见这身影的瞬间,心头说不出的欢喜安慰顿时被点燃。可此际虚弱的李寻欢哪禁得起这样的心思忐忑?只好闭目喘息。
  阿飞手中提着一个药罐子,它散发出来的药气跟杜若刚才端来的一模一样。
  直直盯着杜若,阿飞冷冷问:“这是谁开的药方?”
  杜若忙敛襟蹲身施礼,低头回答:“秉教主,大公主亲手开的方子,药库里配的。”
  阿飞语气森冷,却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了的焦灼:“药性这么猛烈,强攻猛打,君臣佐使化解的配比又全不对,也不怕吃死人?会一点香料的配方、毒药的解法,就擅自开方子,她胆子还真不小!”
  杜若脸色顿时惨青,失声:“难怪先生浑身直发冷……”
  生怕事情闹大,李寻欢勉力开口:“大公主也是好意。我既然还活着,终究是药物之功。顶多药性猛烈些,我还抵受得住。”
  听见李寻欢开口辩解,阿飞似乎动摇了一下。但他没往床那边看,声音还硬着:“好意?庸医‘好意’杀死的人,只怕比秋决还多些罢?再说,你要是真抵受得住,会好几天都浑身冰凉?就算没病的人这样一味闹,血脉都会不通,何况你内里受损已经很严重?”
  脚边一个含泪的杜若,床上一个刚跳起来只穿着肚兜小衣的合欢,都直挺挺跪下了:“教主恩典,救救李先生!”
  李寻欢摇头苦笑,声音已渐渐微弱:“生死有命,如果病情已经耽误了,再说无益,二位姑娘又何苦为难教主……”
  阿飞直瞪着李寻欢:“如果我自己也没办法,又怎么会在这里说这些?”
  
  这赌气般的神情,宛然当年冰天雪地中不肯接受一点恩惠的少年。
  李寻欢不禁一阵恍惚。
  海外归来再次相逢的阿飞太冷静强大,多少会让李寻欢觉得“阿飞已经是大男人了”,就像父亲看着淘气的儿子长成男人了,欣喜是当然的,莫名的失落却也难免。
  突然真真切切看见当年阿飞的样子,李寻欢心神不由激荡。
  怕直觉敏锐如野兽的阿飞看出些什么,只好垂首,不敢跟他对视。
  
  房间里异样寂静,只有两个丫鬟拼命压抑的抽泣声。
  阿飞咬半天牙,才让声音平静得事不关己:“先生客居寂寞,是不是很喜欢姑娘们帮着取暖?”
  不好说让女孩子伤心的话,李寻欢只能苦笑:“教主说哪里话,在下岂敢妄想。”
  阿飞快步走到床边,手伸在空中:“给我。你的手。”
  明白这是要看脉。
  李寻欢犹豫一刹那,还是按他的吩咐伸出手。
  当然看出那电光火石间的犹豫,熟练地开始感受脉动,阿飞还是心有不甘:“先生是不相信我也会看病,还是教了我大半年,反而觉得这学生不值得相信?”
  面对二十来岁、正在火头上的大男人,解释又有何益?
  没用的话,李寻欢从来都懒得说。所以,他只能继续苦笑:“哪里哪里。”
  嘴里正说着,手腕已被稳定有力的指扣住。和姑娘们的柔软不一样,男子的体温本就高些,指尖也格外有力。
  即使有心理准备,被这样触碰,李寻欢还是一僵。
  阿飞似乎脸色一沉,本待说什么,可是指尖已感受到脉象虚弱急促,怕惹得情绪激荡,对病情不利,又生生忍住。
  过了片刻,才淡淡地:“你只是急痛攻心,常人要这样,顶多吐口血,静养就好。但你原来心肺就是虚寒缠绵的底子,加上热身子似乎还受了急寒的伤,病势一旦发作,便来得格外严重。花白凤的药路子本也不算太错,但只顾治病,不懂得先护住底子,导致你内寒不退。”
  停顿片刻,阿飞又补充一句:“马上要移宫,赶快换了方子,煎好药喝了。好些丹药都留在地宫了,现在调养得一刻是一刻。”
  李寻欢拼尽全力,声音还是低弱得几乎听不见:“多谢阿……飞……教主。”
  两个丫环还战战兢兢跪着,病人也明显随时会支撑不住。
  阿飞审视室内的情势,眼底变得有些雾,似乎浮起些怒气,却又没发作。到底还是僵着五官,自顾直直出去了。
  绷着的一口气突然放松,李寻欢实在支撑不住,往后一倒,陷入虚浮的黑暗中。
  
  ………
  
  再次拥有知觉,李寻欢觉得似乎天地都在摇晃。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心思忽明忽暗。
  自幼记事到如今,过去只有一次落在这种境地,就是口外遇袭,刚从生死关头挣扎回来,被龙啸云救助。
  恍惚间,不由轻唤:“龙大哥?”
  一旦发出声音,人便似从梦魇般境地里醒过来些,然后感觉突然被抱得又紧了些,伴随似幻如真的一声沉郁叹息。
  李寻欢勉力定了定神,总算弄明白周遭的状况。
  华丽的驼帐晃动得厉害,但被小心翼翼抱着,李寻欢倒是一点没觉得颠簸或疲累。
  人还是像前几日那样只穿着小衣,全身依旧大半赤裸着,但那个同样裸身提供体温的人已经不是女孩子,竟是阿飞——即使没有睁开眼,李寻欢也能确定。因为只有男人的怀抱才会这样肌肉紧绷,充满热力;更因为熟悉的气息和感触,和说不清楚的微妙感觉。
  很明显,全靠阿飞费力气保持着巧妙平衡,才有效减少了移宫路上奔波的辛苦。
  想明白这一切的刹那,李寻欢神志竟被吓得全清醒了。
  
  转这林林总总的念头,也只是瞬息的功夫。
  还没睁开眼睛,感受到一丝帘幕掀开的微风,紧接着,耳边响起阿飞熟悉的声音,听语气焦灼之极:“……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该早就收到信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回答他的人声艳媚悦耳,还带着一丝只能意会难以言传的亲昵,应该是大公主:“王公子行踪一向飘忽,一时没收到信,也是有的。我们只要返回地宫,那些中原武人所谓的‘清剿魔域’根本就是个笑话。教主又何必忧心?”
  迷迷糊糊想了想他们对话的含义,多少有些明了,似乎是阿飞急着传召某人回来。
  阿飞当着教众的面镇定自若,甚至言辞间有些轻蔑,但是被整个中原武林集结进攻,多少总是有压力的吧?
  阿飞还在对花白凤说着话,声音已有些维持不了镇定自若:“谁说叫他回来帮我们应敌了?眼看先生病成这样,我爹要是再不回来……”
  似乎全身的血液一下全涌入心脏。
  阿飞语气中难以掩饰的伤痛,竟是为了一个只相交大半年的教书先生?
  李寻欢不知道是喜是愧,拼命控制自己,直到晕眩似乎好了些,才敢出声:“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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