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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奚被内侍一步不离送回侍郎府时,天边的乌云还未散去,这阵雨,真是又急由久……
偌大的侍郎府,正午的客人已经散了。
衣角发端被雨打湿,赵奚走入柳茗房中之时,柳茗着了一身红衣,那个是他从未见过的柳茗。
女子单薄的红衣在暗淡的天色下翩然起舞,房门大敞,女子的红衣霎时飘飞在风中,凌虐秋风中的一袭红衣仿若燃起的一抹心火,舞姿一样曼妙。
柳茗红衣点地,目光迷离惘然若失。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柳茗红衣若血。
赵奚立在门口,看着柳茗:“君上感念赵家功绩,赐以族人全尸留全颜面。”
满门诛杀,赵氏族人全族获罪。
赵奚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若被赐死的,没有他,“那日长龙街的血案中,那些黑衣人用的是赵家的私刃,兵刃之上还有父亲的私徽。”
“柳茗是梨园出身。”柳茗如水的眸光锁上了赵奚:“呵,戏子无情。”
戏子无情,戏子无义。
“你大义灭亲,离开赵家吧。”赵奚似是没有听到柳茗的话,淡淡道。
柳茗眉目如画,浅浅一笑,笑得凄凉,“我舞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舞是舞给自己看的。”
赵奚看她衣袂扬起,红衣飘飘,舞衣红火。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嗓音轻柔舒缓,柳茗面上的笑意却似那日他带她离开祁府时的模样。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
歌声戛然而止。
柳茗的笑意中,唇畔间的红,滴滴沁入红衣的纱,与舞衣的红晕到一处,辨不出颜色了。
赵奚跨步入房,便顺势将柳茗下垂的身子揽在怀中,看着柳茗嘴角的刺眼,赵奚久久没有说出话。
凄清的笑意,却带下了柳茗眼角湿润,“被你纳入府中后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就是不碰我。祁府的那夜,是我在身上涂了媚粉。”
“后来陈氏告诉我,她招惹了少卿大人的独子,你想救她于是编排了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这出戏,真是我从没在梨园见过的。可我没有选择了。”
她柳茗,本身就是一出计。
她没有选择。
纵传言他怜她宠她,可她一直都不觉得她将这出戏做成功了。
柳茗的身子发冷,赵奚下意识将柳茗揽得更紧:“不是你,刀剑上赵家的私徽才是君上重紧的,君上重视温家,长龙街的血案才是君上着紧的。你不过说了几句话,无非是给了君上压下赵家的机会。”
“我这条命是祁家救下的,已经还了。”柳茗轻笑,“柳茗……拿命赔你。”
他知道,她服了毒。
赵奚揽着柳茗几无气息的身躯,朝慎殿上,他就明了柳茗就是一出美人计。
揽得越发紧了些。
很快,赵家便都完了。
赵家就此覆了。
终归他还是众人眼中的纨绔,世人眼中抢占民女的官家子。
作者有话要说:赵家被归咎为蜀国的细作,消停消停。
明天三更,今晚通宵战一万。
细作的事情暂时消停下,明天清玉戏
第65章 如释重负(第一更今日三更)
此时蜀国大岳城中一处深宅;内里的侍女们正来来回回忙进忙出,这处深宅中气氛甚是紧张,深宅之外已经陆陆续续被请进了四个背着医箱的大夫。
已是酉时过半了,大岳城中不少人家都已入眠,奈何这座深宅依旧灯火通明;比之白日里侍女们更是来去频繁。
大岳城毗邻扈牧城;而大岳城中人都知道,这座唤作“琼案别院”的地方正是蜀国应城祁家的别院。
此时,琼案别院的一处房间中;蜀国的君上此刻正抱着一个紫衣女子,女子闭着眼昏迷着,可眉头却因着痛意深深蹙着;额头亦是冷汗沁出,便是昏迷着也甚是不安稳,嘴角轻轻动着,却不知说着什么。
女子的发披散着,全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气质。凌乱的发贴在额头脸上的冷汗频频处。因着痛意,女子的面容甚是难受。
女子的后肩之处正扎了一根箭,箭头已经生生没入皮肉,紫衣之后沾染的血迹仿若晕开的朱红画墨。有些许血色倒着箭身,淋漓的红色滴在冰凉的地面,触目惊心。
不知为何女子的右手竟包裹上了一层黑布,手心之处的黑布晕染上了一层湿润,显露不出色彩,仿若是最单纯的被水打湿。
侍女们立在房中,看着女子这身伤,都觉震撼。
这一路,楚桓抱着温清玉,还顾念着用手捞住温清玉披散开的发,不让头发夹杂入后肩的伤口中。
楚桓的衣角,恰有一处被顺手撕开的痕迹。
楚桓将温清玉放下,狭长深邃的双眸中煞是阴郁。从开始到现在,他抱着她一路进城,看着温清玉因痛意而苍白的脸,他皱着的眉头都是不曾有所松动。
四个大夫审视着温清玉后肩的伤口,伤口处勾嵌着利箭的箭头,卡在后肩处。
这四个大夫,有三个都是从驻守士兵的兵营来的,都是惯会处理伤口的老手。另一个大夫是大岳城中一间药铺的,直接就背着几种必备伤药来了。
楚桓尽量不拉扯到温清玉的伤口,将温清玉身子趴靠在自己肩上,温清玉的头倚在楚桓的肩头,看着温清玉后背上的红色面色愈加不好。
可此时便是再微小的动作都能引起温清玉后肩的痛意。
楚桓伸手,将温清玉的长发捞到身前,将温清玉的头倚靠到自己侧首之处。摸索在温清玉的后肩伤口处,将伤口箭边缘的华服用力一扯,在伤口周围扯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此时白皙的肌肤已被血色沾染,伤口旁血淋淋的,皮肉紧扣着箭头,甚是可怖。
牵到了伤口,温清玉闷哼一声,痛意直带出了额头的细密汗珠,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吐出一个清晰的字眼。
看着温清玉因痛意紧蹙的眉,滴落他脖颈处的汗冰冰凉凉,楚桓眉头皱得愈发深了:“如何?”
军医沿着楚桓撕出的一道衣襟口子检视着这女子的伤口,虽是奇怪这个女子为何会在他们的君上身边,但是更奇怪的确是这个女子为何会在后肩负了箭伤。
再看楚桓如此紧张,更是不敢疏忽大意。
“回君上,箭好拔,这伤倒也好处理,只是……”三人面面相觑一番,一个年纪看来已有白须的年长军医迟疑道。
“只是什么?”楚桓狭长的眼中此时满是不快。
“只是箭没入了皮肉,拔箭之时免不了要刮擦皮肉,这种痛一般的弱女子必是难以承受。男子中了这箭倒也不妨事,顶多痛一痛,可中箭的是个姑娘,看这姑娘还未拔箭已经痛成这样,若是那一下顶不过去,怕就会痛死过去了。”不敢挑战楚桓的耐性,军医道,“要治伤,这根箭是肯定要j□j的。”
军医医过箭伤的都是战场上五大气粗的男子,那些男子久战沙场,刀林剑雨的,自是可以承受拔箭之痛。拔箭之后适时止血封住伤口调养调养便没有大碍。在战场之上中箭都算不得是什么新奇事,军医医起来都是得心应手。
可今日是个女子,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
连皮带肉拔出箭来,只怕……
眼见楚桓的黑衣之上一些湿润,手上亦是难免沾染上的几抹粘稠的殷红。
他们的君上如此紧张这个身份莫名的女子,他们也不敢不与他们的君上请示。
楚桓眉头深皱,看到身前的女子嘴角微微扯了扯,似在说什么。
女子低低嘴角动了动,靠着他的肩头。楚桓将头又凑近了些,温清玉虽是说得不够清晰,可他依旧听到了。她说:“若我死了,记得将我送回我娘身边。”
楚桓只觉此时温清玉在他耳边轻吐出的令他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感觉。
若不拔箭,她必会伤口感染,失血过多,而死,若是拔了箭,她又能不能抵住这种痛?
就连温清玉她自己,都已经做好了撑不下去的准备。
听着温清玉说出嗫嚅不轻的那句话,楚桓眸色略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移过眼神定定看着温清玉身后那道淋漓的伤口,对着军医下令:“你们只管动手。”
楚桓侧头,靠近了温清玉的耳边,声音煞是低沉:“你为孤挡了一箭,孤放你爹一条生路,已经两清。你若是死了,孤就会用你还活着的消息诱你爹娘来云国,他们的下场你可以在地下看着。”
怀中之人微微蠕动了下,只见温清玉的眼睛强行睁开了一道微小的缝,很是吃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恨恨之色。温清玉唇色苍白,却死死咬着牙。
他就知道,她是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
“不信?”楚桓看着温清玉苍白的面色,扬了扬眉,狭目紧锁着温清玉探究的双眸,眯得紧紧,烛光下更是幽深得紧,犹如黑夜中的深潭,望不及底:“不信你可以死一下试试,孤一言九鼎。”
话音未落,下一刻,楚桓的肩头一痛。
在场众人皆是大惊,这个君上带回的莫名的女子,竟然倚在他们君上的肩头之上咬了他们的君上!
军医亦是吃惊地瞠目,这算是……大逆不道?
楚桓感到了肩头的痛意,闷哼一声,眉头一皱,却见温清玉此时头伏靠着他的肩死死咬着他,力道大得很。
楚桓给面前的军医一个眼色。
得了楚桓的眼色,三个军医立刻会意,连忙便将一早准备好的热水棉布拿到二人身前,准备备用。
年长的军医拿过烛火烘烤着手中的短匕,直将短匕的锋利之处烘烤成黑色,热意顺延至整个匕首。方将手轻轻放到了温清玉后肩扎住的箭身上,温清玉吃痛,咬住楚桓的肩愈是用力些。
烧热的匕首滑过温清玉的皮肉,开了一道小口,这是为了避免拔箭之时拔出之时连带太多皮肉。
“一,二……”军医默默念着数,只听“三”,军医煞是利落地将温清玉身后的箭拔出,顿时温清玉后肩的血急涌而出,温热的液体溅到些许在军医的衣襟上,整个房间弥漫起一股难以消散的血腥之气。
军医下一刻便将手附上了温清玉的颈项处探寻脉动。
楚桓肩上的痛意霎时一重,几乎要没了知觉,却在下一刻肩上一轻,痛意袭来。只觉温清玉的头落到了肩上,楚桓未及顾及肩上的伤口,急忙便去探了探温清玉的口鼻。
虽是微弱的气息,却也如释重负。
顿时心安。
幸好……她还活着。
利箭自身上皮肉脱离,身后一股冲力,带动着热流将周身的气力宣泄了出去。
温清玉一时间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