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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那傻子一点也不老实,一直死命拽着,又甩甩手,不时往老和尚身后的佛像看了又看,路过那吉大人身侧,嘴里还咿咿呀呀着,闹得更紧!看得那躲在佛像后的三人一阵心惊胆战。
赵小玉恨得牙痒痒,怎么方才那金刚智老和尚不一并把那傻子通身**道全点了,只点了他哑**,才这般造次?方才那吉温被老和尚摆了一道,这要抓着了把柄,岂不自讨苦吃?
她环视了屋内几乎空空落落的几个角落,随即又有些明白,那傻子是个活生生的人,若是给人点了周身**道,一动不动站在房里,如此显而易见,又来不及把他扮成红脸关云长,反而会惹人心疑。
可现下傻子如此,看来是要坏事了!
屋外火光冲天,人头攒动,已有不少官兵匆匆在寺内各院搜罗,不时有官兵小吏进屋奏报搜查情况。想这大慈恩寺如此之大,就算是没有密道暗门,也不是那么容易搜得完的。
却听这禅房内那吉温冷冷一句,便喝止住那圆光,目光扫向那不太正常的“哑仆”。
“慢——站住!”
………【第62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七)】………
果然,那吉大人明光头盔上,那长长的红樱丝络一晃,显是转向了傻子那方向,看了又看,半天没有做声,忽道:“他是哑巴?”
小和尚圆光点头可一点也不含糊,但却还是被那吉温看过来的眼神,吓得有点心中胆怯,竟有些瑟缩。
却听“嗖——”的一声,那吉温已将身后挂着的宝剑提在手里,架在了那“哑仆”的颈项上,缓缓道:“是这把剑利,还是你的脖子硬?”
圆光看得心惊,自觉乖巧地,替那点了**的傻子答道:“自然是这位施主的剑利呀!”
哪知吉温一怒,一剑斩在一旁的方木桌上,木桌应声而垮,桌上那些简明的杯碟茶壶,哐啷啷掉了一地,再那木桌已经被方才那轻轻一削,断了整条桌腿。
众人皆惊,四下寂静无声,圆光也吓得变了脸色,说不上话来。
吉温不无邪恶,又将剑搁在那傻子脖项之上,轻言笑道:“不是让你说,而是让他说!”
那傻子固然是傻,但也知道那剑是要人性命的利器,心下便慌张更甚,愈不听使唤,连连摆手,痛哭流涕,一阵挣扎,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那圆光拿他不住,更被那傻子的憨劲一掀,摔在地上,痛得厉害,张大了嘴,慌张得大叫一声:“哎呀——师祖!他他——”
金刚智兀自不言,向圆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吉温看了看金刚智,又回头看向傻子,眼中凶相毕露,他料定这人是装哑,一道血口子便拉了下去,那手臂上已经血流如注,饶他即便再怎生装哑,也忍不住痛吧?
那小吏见此自是有些得意,插口道:“可知我家大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待细作从不心慈手软,正因为如此才受李丞相重用呢!你若知道些什么,这便说了吧,免再受皮肉之苦!”
话音刚落,却觉两道利剑一般的目光射过来,顿觉一时口快失言,什么“心狠手辣”?这不是骂人吗?即刻慌张扇扇自己的嘴,赔着不是,道:“瞧我这张臭嘴,今儿个是怎么了,好话一到这嘴里便变了味?”
看那吉温唇角一扬,轻蔑道:“要不要这把剑顺便帮你把舌头改改?”这小吏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跪在了地上,叩了几个响头道,大人,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这回他倒精了,没有说什么“下次”,要不,可能被这性格古怪的大人,一剑刺来,恐怕就没了下次了!这便不再多言,得了饶恕后,起身站立一侧,暗自庆幸,没有再说错话。
吉温眼神死死地盯住傻子,像看待一只笼中之物,狠狠道:“若是害怕,想叫便叫吧,何苦装得如此辛苦?要不然,那开膛破肚的滋味可不好受!”
可奈何那傻子被点了哑**,无论心中如何害怕惊慌,也只是口中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这一慌张,身下便听“簌簌——”之声,一股黄汤顺着裤脚,淌到了禅房的地上,傻子以为闯了祸,便泪流满面的张大了嘴,哭了。不过却还是没有声音。
吉温不觉一愣。
金刚智缓缓道:“吉施主——是来捉拿要犯的,何必为难一个哑巴?这哑仆自小帮忙打理本寺院外垢污,难道也是施主要得要犯?本来老衲这寺内,只有和尚一干人等,奉皇命在此编译天竺传入大唐的经书,又何以会有什么要犯?可知施主这便犯了贪嗔痴慢疑之一的疑?”
“哦——下官不明,还望国师明示?”
吉温见状,不解,转头看向老和尚,有些心烦地挥挥手。
那圆光便如得了大赦一般,知傻子这一泡好尿,吉温自是不再心疑,趁师祖说话当儿,赶紧领了那傻子下去了。
想不管一人再如何装聋作哑,也不可能连吓得尿了裤子,都不出声吧?
赵小玉听那人声音如此熟悉,急忙透过那孔又看,见那吉大人已经放过了那傻子,却已经走到了下老和尚坐的地方,四下察看,必定是傻子方才往这边看,惹人怀疑了。
不过那人却始终垂而立,一边这般问着,一边往老和尚四周一阵扫视,显是在查找什么破绽。
可赵小玉还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一大圈胡子围在脸侧。
金刚智道:“施主可曾听闻我佛讲求的外道中有五神通?”见那吉温不语,又道:“五神通即是天眼,天耳,他心,神足,宿命。通此神通任一者,可见常人所不见,听常人所不听,观他人之心,能上能下,看透过去与现世!”
吉温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四下一阵巡视,道:“哦?如此厉害,那国师如何不通这五神通?”对于这和尚的神通,虽有所耳闻,但在他曾经那个世界里,没有这种概念,饶是这老秃子说破了嘴,他也决计不会将这和尚与飞天遁地的人画上等号!
金刚智叹了一口气,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接口道:“施主如此一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须知,入世轮回之人有贪嗔痴慢疑五相,任一一相在身,即便是通了此五神通,只因心有所求所贪所欲,便也不能了生死的!施主若有此信,不妨听老衲一言?”
吉温不以为意,道:“国师的意思是说,只要没了这五相,便可了生死,难道还长生不老不成?哈哈——”他自是不信,一想到长生不老,又两眼放光,哈哈大笑。
金刚智道:“施主如今便是被此贪相与疑相所惑,世人都想长生,这色身**的轮回,可知才是真正的束缚?唯有出得轮回,才能真正了生死?”
吉温被说中心事,却不想被那和尚看透,说不定只是一时巧合呢?
他又怎知人心中所思?
赵小玉躲在暗格内,听那老和尚的话,不觉有些害怕起来,的确,这世人人人都想长生不老的,要不怎么古代那么多炼丹术士?摇着张幌子,在江湖上四处招摇撞骗,自称炼出各类仙丹给世人服用,安知,吃了的,比不吃的死得她忽然想到了令狐行的师父,听闻那人便也是个得道之人的,传言还长生不老,原本在观里的时日,清虚老头说的话从来半真半假,自是不能全信的,会不会也是这般招摇撞骗的?不过令狐行那厮那么老实厚道,那传道授业的师者,应该不会同一般的江湖术士吧?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挥之不去!
唉!我如何在此生死关头,还有心思想那没良心的?
人说,在危急关头想到的人,便是自己的最爱!是真的吗?我爱令狐行吗?
赵小玉甩甩头,又想起他把她弃之若履,恨恨地咬了咬牙,又看向外面。
看来这吉温也想长生不老呀!
躲在暗格内,依旧看不见那吉温的容貌,却听那人又道:“金刚智国师可是南天竺国人,千里迢迢到我大唐,难道真就是只为传扬佛法?听说大师还曾是南天竺国王的三王子,何以如此甘愿放弃王位继承到此?”
金刚智不慌不忙道:“老衲受南天竺国王所托,到此大唐弘扬密宗佛法,以求普度世人,至于前尘身份,不管如何尊显,也不过是口中虚名,在老衲眼里也只如过眼云烟——”
吉温道:“大师何必如此过谦?既然皇上都封大师为我大唐国师,供若神佛,自然便有大师的得道之处,听闻前不久,皇上的太真妃还来过此地向大师求祈福,那可是个姿容艳丽的角儿,听闻自古以来,便有倾国倾城之貌,下官倒是想一见,只可惜一直未曾有机会。”
他说得倒是实话,想那杨太真是何等女子,岂是他这般小人,想见就见的?只是不知和那女人比起来,哪个更美?
看来,那杨太真,他日,必是要见上一见的!
他正自思忖着这一直留在心底的遗憾,岂料,那老和尚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是吃惊不小。
………【第63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八)】………
金刚智眼神灼灼,如火如炬,不紧不慢道:“老衲不过奉皇命在此,研习佛法,弘扬密宗佛家境界,得道高僧倒也不敢如此妄称,不过稍稍比常人看通善恶业力罢了,只度有缘之人……”
他看了一眼眼前这英姿飒爽的吉温,又道:“大人既然与在下今日相见,便也算有缘人,老衲给大人说一佛家故事,何如?”
吉温原不信这佛理道教,也不放在心上,只求能早日搜出那三人,若那卞延和真正与那随和二宝有关,那即便是找不到那女人,只要抓到那三人,他一样也可长生不老!
那老和尚似乎看透了一切一般,眼神深邃遥远,神情淡定:“曾有一罗汉,得知自己过去世杀了自己的父亲,便得了五神通之中的宿命通。
他终日惶惶不安道:‘我如何如此不孝,杀了亲身父亲?’自此梦寐坐立不安。释迦佛与文殊菩萨得知,便做了一场好戏,文殊菩萨提剑便欲杀佛,众罗汉菩萨皆惊,那罗汉想,我杀父已是如此忤逆,文殊杀佛怎生是好?
佛却说,无需惊慌,文殊并未真心杀佛,一切皆因你等——妄心妄想妄动而现!
其实一切只如云烟,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一切有为法,亦作如是观!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吉温的理解力自是不错,可对老和尚的话,也只是听了个半懂。
赵小玉兀自不解,这老和尚说得什么?难道是想隐喻这吉温想从他手里抓人,便是那妄心妄想妄动,不就是骂他痴心妄想?
赵小玉安然自得,不觉佩服金刚智,哈哈,果然是高僧,连骂个人,都让人听不懂!
吉温那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过此时的声音竟不似方才那般自然,更有些急切,难道是被那老和尚气到?
“大师如此而言,是说我怎样……都得不到我想要的吗?”
此时,他心意甚慌,听闻这老秃子是懂得一些神通的,之前未曾一见,今日一见,方知果真如是,那故事倒也不能全懂,但一听那最末一句佛经什么“劳生息死”?
好似知道他想长生不老,想得不知已经疯多少遍一般!
难道这老秃子真的已经成佛,看得破生死?
金刚智双手合十,却不作答,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