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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 隔壁(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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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不可一世的交警也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台车飞驰而去。
  
  唉!军车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
  
  逛了一整天,晚上又去医院值夜班。
  刚换上白大褂,我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歇,就有人来拍值班室的门。我打开门,一见门前面色暗黄,泪痕斑斑的女人,心里不禁长叹一声。
  
  她的老公是我们医院的病人,肝癌晚期,癌细胞扩散到肺和食道,现在已经出现消化道出血,回天乏术。主任昨天通知过病人家属准备后事,说他可能熬不过昨晚。
  
  “薄医生,你救救他。”女人扯着我的袖子,哭着求我,“你再想想办法,不能救他的命,让他多活两天也好。”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我走到病房,病人已经说不出话,一见到我,垂死地嘶喊着……似乎想告诉我他还舍不得两岁的女儿,不甘心就这么走。
  
  见他的亲朋好友把整个房间堵得水泄不通,我压低声音和病人家属说:“让他们先去走廊吧,病人需要安静。” 
  
  人陆陆续续离开,我让护士再给他注射一些止疼药,我不确定病人的听力如何,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这是美国最新的抗癌药,很有效。”
  他安静下来,哀求地看着我。
  “再坚持一下,明天给你安排了二次手术,我们请了国内最权威的专家……”
  他点头,用干枯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我救不了他,唯一能帮他的就是陪着他,给他一点希望,陪他度过生命中最后一个安静的黑夜。
  
  一小时后,病人呼气渐渐困难,竭尽全力吸着氧气。
  我笑着安慰他。“别紧张。我爸爸三年前也得了癌症,淋巴癌,癌症里最易扩散的一种……他曾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见我嫁人……现在,他还健健康康地活着……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外孙……癌症不是不治之症,你千万别放弃。”
  他努力地呼吸,由始至终都在坚持。
  
  发现病人心跳微弱,我对护士大喊。“强心针!”
  “薄医生?”
  
  “去拿!”
  明知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我还是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为他们多争取一秒……
  
  他扣紧我的手腕,眼睛绝望地睁大,我拿下他脸上的氧气罩。“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点点头,看着他快要哭休克的妻子,他说了两个字,是他女儿的名字,非常清晰。
  
  他走了,他的妻子再也哭不出来,坐在地上喃喃念着:“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听过无数次,答案只有一个:“为了父母,为了孩子,还得活着,好好活。”
  
  也许艰难,也许困苦,比起许多死去的人,我们至少还活着!
  
  情绪低落到极点,我疲惫地走出病房,刚好听见两个小护士在八卦。
  “你说哪个帅哥?我怎么没见到?”
  “就是站在走廊的那个,特别帅,特别酷,比印秘书酷多了……”另一个小护士满脸荡漾。“那个眼神啊……”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她们已经麻木,大概过段日子我也会麻木,所以我不想责怪她们什么。
  
  “是么?我光在里面忙了。”小护士语气幽怨。
  另一个送药的回来,一听到这个话题,马上介入。“你们说七号病房外的男人吧?太有型了,他是不是病人的同事?”
  
  “不是,他来找……”
  她的话说了一半,一看见满脸寒意的我立刻噤声:“薄医生。”
  
  “嗯。”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还没交班吗?”
  “一会儿交。”
  小护士犹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我,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一夜未睡,头昏脑胀,也无心跟她们闲聊,匆匆换了衣服走出医院大门。
  胸口憋得透不过气,我很想哭,可是哭不出来……三年了,从我离开大阪,我再也哭不出来了。
  
  我坐进车里,摇下玻璃窗,努力地吸气,让充足的氧气舒缓内心的窒息感。
  
  本想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下,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梦里,有个人牢牢扣住我的手腕,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一声声细碎的呼唤:“丫头……丫头……”
  我难过得手都在发抖,想挣脱,又动不了。
  委屈和郁闷堆积到了极限,宣泄而出,我哭了,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所有的郁闷都释放出来。
  
  醒来后,我伸手摸摸湿润的眼睛,冰凉的订婚戒指差点划伤眼睛。
  我又摸摸手腕上病人留下的勒痕……
  
  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二周前,有位病人家属情绪失控,把我推倒,手表刚好撞在铁架上,表壳撞碎了。
  我拿去修表店,店里人说机芯也撞坏了,他们没有配件,让我找海鸥厂商的售后。我又拿去专柜,店员一见十分惊讶,一再表明没卖过这款表。
  我告诉她这表对我很重要,只要能修好,多少钱都无所谓。
  
  她打电话问了厂家,厂家的人让拿回去验验,她让我半个月后过来取。一想起那块表,我片刻都等不了,开车驶向某商场的方向。
  
  走进商场,我直奔海鸥表的柜台前,问售货员。“我上次拿来修的表,修好了吗?”
  “请问您说的是哪一块?”
  
  “情侣表,白色的。半个月前拿来的,你说送去厂家验验真假……”
  店员顿悟。“请等一下。”
  
  没多久,经理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
  “修好了吗?”我忙问。
  “对不起!”经理把表退回来给我。“我们厂家没有配件。”
  
  我不解。“这款表不是海鸥的吗?”
  “是。厂家的人说这款表是他们老总指定让做的,客户十分挑剔,时间又很急。所以,这款表除了外壳和上面的标示是海鸥的,其他部件全是从瑞士名表上拆下来后组装的。”
  难怪那外壳轻轻一碰就粉身碎骨,原来只有外壳和标志是海鸥的。
  
  “很抱歉。”经理满脸歉意。“不是我们不负责修,这款表我们只做过一对,实在没有配件给您更换……”
  “我明白。”我又问:“如果我愿意出钱呢?”
  
  “机芯是Jaeger精密度最高的一款,价格非常昂贵。如果这块表对您意义很大,不如留作纪念……”
  我苦笑,为什么他留给我的永远没有表里如一的东西,就连这款手表,也是一个披着海鸥外衣的Jaeger,实在太可笑了。
  
  出了商场,我走到垃圾桶前,最后看了一眼手中已经破碎的手表,看来我确实没有能力把它修好了。
  手表被我扔了进垃圾桶,一声沉重的撞击之后,这块我三年来从不舍得摘下的表终于没有了。
  
  他说:“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许多许多叫‘冰’的女孩儿,我的‘丫头’只有一个!独一无二!”
  现在,这独一无二的手表,这独一无二的人,再也没有了。
  
  我与他,从此再无任何联系。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我下意识扶住旁边的一辆白色的车。站稳后,缓了口气,才发现刚巧是昨天那辆白色的SUV,白色的车牌。
  
  想起那个嚣张的军人,我不禁一懔,急忙离这台车远一点。
  搞不好他一冲动,开车撞死我!
  
  ……
  
  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我还真想开车撞你!把你撞成植物人放在床上!
  
  我问: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不是恨,是爱。那晚在病房门外,我对自己说:这个女人……是我的。不论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就算只是个躯壳,我也一定要把她囚禁在我身边……
  
  这句话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说,我都会骂他“白日做梦”。
  而这句话出自叶正宸之口,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他就是我的劫数。
  
  *******
  
  命运从不会放过我任何一次捉弄我的机会,就连我躲在最安稳的港湾里,它也要用暴风把这港湾击垮。
  
  印钟添因为贪污巨款被上面特派的专案组带走——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便得到这个消息,我全然不信,做任何事都谨小慎微的印钟添绝不可能贪污巨款,更何况,他若是有巨款,何须我们两家一起凑足买房子的钱。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我不信。
  
  我想尽一切办法打听他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印钟添为何突然被秘密提审,提审的结果如何。
  
  连续三天,我爸爸忘了吃药,天天坐在电话旁边,不是给他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就是等着接电话。妈妈悄悄哭过很多次,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我也看见了她眼底的湿润。
  
  印钟添的父母就更不用说,短短三天便苍老萎靡,一见到我总要老泪纵横地一遍遍告诉我:“钟添是被冤枉的,钟添不会贪污……你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就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我接到一个检察院朋友的电话,他说刚刚得到消息,印钟添已经定了罪,恐怕是死刑,难有转圜的余地。
  
  我还没等挂电话,妈妈急得用颤抖的双手扯着我的袖子。“你朋友怎么说?钟添没事吧?”
  我看看她,又看看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爸爸,他正屏住呼吸等着我的答案。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案子快要查清了,钟添很快就会没事。”
  爸爸的眉头终于松了,忙说。“快给你印伯伯打个电话……哦,还是我来打吧,你快点进去睡会儿。”
  
  “嗯!”
  
  回到房间,我锁上房门,才敢卸下脸上的强颜欢笑。可这欢笑能强颜多久,纸包不住火的。
  
  为了救印钟添,我去了北京。我以为再也不会遇见的人,出现得那么突然。
  
  国际饭店的总统套房,当叶正宸千年冰封一般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
  
  我第一个反应是逃跑,逃到再也看不见他的地方,生怕自己逃的稍慢一点,就逃不掉了。
  
  “丫头……”又是这一声梦魇里最常听见的呼唤,“丫头,我们谈谈……”
  “我没话跟你说。”三年前,我们已经形同陌路,我想不出现在的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谈。
  
  “我有,我……”
  “你省省力气吧,不管你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用力推开他,正欲旋开门锁,他平淡的声音传来。“你不想救你的未婚夫了?”
  
  听到他说。“除了我没人能救他。”
  我冷得骨骼都在发颤。
  
  面对过太多的死亡,见过太多家庭支离破碎,与死亡比起来,凌~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只要能救印钟添的命,我什么都可以付出,包括去进行一场权与色的肮脏交易,被自己最恨的男人压在床上尽情侵占。
  
  整个过程,我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的脸,我怕一看见他的脸,就会被他蛊惑。可到了后来,他紧紧抱着我,抵死缠绵地吻着我,对我说:“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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