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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若犹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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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吧!”我又用报纸遮住了脸。

“江枫!把报纸放下,我有话跟你谈!”秦阿姨笑眯眯地把我的报纸移开。

我正苦无脱身之计,绿碧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并且不断用爪子抓着纱门。

“阿唐,阿唐!把狗带走。”秦阿姨叫。

“不!让我来,它好些天都没出去了,该有人遛遛它,不然阿唐天天把它喂得这样胖,一身的肥油,会得心脏玻”我自说自话地把纱门打开,绿碧兴奋地扑到我身上,用它的大舌头拼命舔我脸。

“江枫——”秦阿姨叫我,可是我装作没听见,解开绿碧的链子,一溜烟地跑了。

山里在黄昏时起了雾,到处都迷迷蒙蒙的,但我喜欢这样的雾,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草坪上走,用不着担心碰上谁,更用不到跟谁打招呼。

绿碧欢喜得似乎要疯掉。它虽然已经五岁了,但实际上还是个狗婴儿,喜欢撒娇作痴,又贪吃好玩,可怜的是自从慕竹去后,再也没人好好疼它。

想到慕竹我心里一阵酸,他的运气真不好,才34岁就离开了。

他应该多看看这个世界,多享受一了人生,多为他所爱的生态保护工作尽一分力量……

可是他没有,命运把他的一切都剥夺了。

也剥夺了我的人生。

绿碧一点也没感染到我的情绪,它死命地往前跑着,等到我发现它正猛然地向公路冲去时,我赶紧叫它,但它玩得太开心,根本不听我的,而一部汽车正巧在这时由公路下方驶了上来。

眼看就要撞上了,我却无能为力,只有捂住了眼睛。

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除了车子急煞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及橡胶臭味外,并没有惨叫声。

我移开了手掌。

绿碧躺在车底下,但当我走过去时,它突然一个翻身,挣扎着从车底下窜了出来,挟着尾巴哀号着逃得远远。

“它受惊了。”车里的人走了出来。雾很浓,我看不清楚他,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让我心跳。

“慕竹——”我浑身一颤。

“我是慕尘。”

我回转过身。

“江枫,我送你回去。”他赶了上来,我没敢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停在原地,不久之后,我听到了发动的车声,而后又渐渐消失。

一个温热的庞然大物悄悄靠了过来,我吃了一惊,直到它的喉咙发出讨好的低唔声,我才醒悟过来。

“绿碧,你这个坏东西!”我一边骂,一边打,它也不敢跑,乖乖地挨我的打,打到我哭着抱紧它为止。

哭了好一会儿,我突然难为情起来、难道这一点小事也会让我觉得挫折,甚至崩溃?

把绿碧带回去,客厅的灯仍然亮着,但秦阿姨的摇椅上是空的。

阿唐正在整理凌乱的书报。

“秦阿姨睡了?”

“她说不舒服。”阿唐关上柜门,里面乱得很,我敢打赌地毯下一定也都是灰。她就是这样大而化之的人,总以为把脏、乱藏起来就没事了,不过,她也有可爱之处,那就是对秦阿姨的忠心。

“哪里不舒服?”

“她说腿痛,吃了药就教我扶她去睡。”

“慕尘呢?”

“还在她房里,他回来后说了好些笑话给她听,那些笑话也不知哪里听来的,笑得我肚皮发痛。”

我皱起眉。张大夫说过,秦阿姨病得很重,癌细胞正在蚕食她的生命,她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大喜大悲对她都没好处。

慕尘在这时从那边走廊过来,黯淡的灯光映着他年轻的脸,仍然是那么不经世故,活泼愉快。

难道他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母亲担心?

“秦阿姨睡了?”我站起身。

“嗯!”他点头,“要不要玩一局?”

“什么?”

“司诺克!”他用手指着楼上,“我敢打赌你一定好久没玩过了,我可是慕竹亲手调教出来的!”

“你说得对,”我严肃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酷似慕竹的脸总使我感觉疲倦,“我好久没玩了。”

“如果你不想玩,也不要紧?”他让步似的耸耸肩。

“明天早上你有空吗?”

“有啊!”他似乎对我的问题很关心,“有什么节目?”

“有一个很重要的节目——我跟张大夫约好了,去他的医院,讨论秦阿姨的玻”

“他没有告诉你,我下午去看过他?”

“没有。”我愣了一下,也许,他并不如我所想像中那般幼稚。

“他跟我说了很多,江枫,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妈妈。”

“这是应该的。”他回来这一天,总算讲了一句人话。

“沙家没有欠你这么多。”他微笑着说。

我瞧他一眼,我真讨厌他的笑脸,他似乎从不会难过、生气或是悲伤。

“我乐意。”我冷冷地说。

“这样不公平,慕竹——”

“不许你提慕竹,”我严厉地说。

“你——爱他很深。”

“那是我的事。”我僵硬地转过身,步向楼梯,“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晚安。”

“江枫,等一等。”他抓住了梯首,一跃而上,挡住我的去路,“你跟我一样大,为什么老像个长辈似的教训人?”他委屈地说。

“你的经纪人应该好好管你。”

“好了,好了,又来一个江枫妈妈。”他捂住耳朵。

“我真不懂,慕竹以前怎么那样称赞你!我对他的儿童行为皱眉。”

“咦!你不是说不准提慕竹?”

“你挡住我的路干什么?”

“我要跟你讨论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他说着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也结巴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蹙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是想,我说……”他结巴了半天,“总而言之,嫁给我。”

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想也不想,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多亏慕竹走了,要不然也会被他活活气死。

我奔回房间,倒在床上痛哭失声。我爱秦阿姨,愿意奉养她终生,但受到这种折辱,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也许,我该离开星辰居……但我能这么一走了之吗?

我正在想离开的理由时,沙慕尘却比我提前一步行动。

他走了,搬到山下去。

秦阿姨一夜之间老去。

慕尘回来那天,她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但慕尘又搬出星辰居后,她光彩尽失,连原先还仅存的一点青春,也像夕照般地消失了。

我很难过,很愧疚,可是我对这些无能为力。

秦阿姨的病更重了,她甚至不再说话,每天只是倚在窗前,往外面看。

我问她在看什么,她只无力地笑笑。

慕尘每天中午来跟她共进午餐,饭后陪她闲坐,然后就像有默契似的,在我返家之前离开。

其实,该离开的是我。

“你跟少爷到底是每么回事?有一天,阿唐问我,你们都快把我搞疯了,你来他就走,他来你离开,你们有什么毛病?非要让太太看了伤心。”

“你不懂。”

“我是不懂!”阿唐指着自己鼻子,“不过好歹我也念过国中,识得两个字,懂得三分道理。你们如果是真孝顺,就别让太太在心理替你们难过。”

“她——”我一呆。

“太太又不是傻瓜,你们两个不痛快,少爷又搬了出去,她当然晓得有事。”

阿唐在翻白眼,她的皮肤黑,是黑里俏,身材又窃窕,就是老爱翻白眼的毛病不好。

“我知道了。”

“江小姐,”阿唐拉扯我的衣袖。

“什么?”

“我有句话想问你,如果我问得不好,你别骂我,把真相告诉我。”

“你要问什么?”

“太太的勃—”

“太太很好。”

“你骗我。”阿唐有些哽咽,眼睛也红了,“太太如果很好,为什么你半夜要哭?”

“我没有。”

“告诉我,”阿唐摇我,“我在星辰居待了四年,我妈老要我回乡下嫁人,我舍不得走才留下,你如果看不起我的话就别告诉我太太生什么玻”

“阿唐——”

“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当这家里的一分子看,我待在这里还有仟么意思,我明天就回家去。”

“阿唐,别闹!我不是一直把你当妹妹,老太太也喜欢你吗?

“那是假的,假的!”她哭了。

现在的小女孩子真不好对付,什么招数都有。

“你知道了,没有好处。”。

“我要什么好处?”她擦眼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

“阿唐,你快20了吧?”

“嗯!”。

“回去嫁人吧!”

“你的意思是——”她抓着我的手在发抖,“太太她——”

“她的病很重,要开刀,但是开了刀也不能保证会好!”我哭着跑回房里。

不久之后,有人敲门,我惊惶起来。

“谁?”

“是我!”慕尘轻咳一声。

“有什么事?”

“可以进来吗?”

“进来。”我擦掉泪。

“对不起,在客厅说话不方便,你不会介意吧?”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我冷冷地说。

“至少我不会再那么冒失。江枫,那晚的事,对不起。”

他穿一身米色的西服,没打领带,里面一件淡蓝的T恤,十分的英挺。

“这身衣服有点眼熟?妈昨天翻柜子,哥哥的身材跟我差不多。”

“你不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个的吧?”我凝视着他过于英俊的脸,冷冷地问。他老是假冒慕竹,应该受到责罚。

“不是。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张大夫也说该尽快让她住院。”

“她如果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会受不了。”

“她得了癌症,已经受不了。”他反驳我。

“开刀对她太危险,也不见得——一定有把握。”

“总比一天拖一天,拖到完全没希望的好。”

“我不想跟你争执!”我抱住头。

“我也不想。”他低下身,轻轻地说,“江枫,如果是你的母亲,你会怎么做?”

“出去!”我生气得都哽咽了。

“我又说错了什么?”他脸色惨白。

“你也敢说你是秦阿姨的儿子!”我叫,“我问你,秦阿姨搬家的时候你在哪里?秦阿姨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大哥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是在欧洲就是在美国。你连到了香港都舍不得回家看看——”

“我——不得已。”他黯然地低下头,“你不明白,我的合约是在几年前就签下了,我这次毁约——”

“我不要听你的理由,在我眼中,你连阿唐都不如!”

“我真的——有那么坏吗?”他轻声地问,然后转身而去,在那一瞬间,我似乎见到了他眼中有一抹泪光。

我想,那也许是我看错了。他是国际知名的大音乐家,怎会为了我的责备而流泪?

“江枫——”一个声音令我跳了起来。天哪!那竟是秦阿姨。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张大夫说你该多睡。”我慌乱地过去扶她,她看起来真的很槽,一头发蓬松,皱纹满布,以前那个永远把自己收拾得十分得体的老夫人到哪里去了?我真笨,竟一直没发现她用脂粉、染发剂把自己日益恶劣的病况都隐瞒住了。

“我睡不着!”她不肯要我扶,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到椅子上,含笑对我说:“过来,坐。”

我坐在她身边,不敢抬脸看她。我不忍心见她这么老,这么衰弱,我一直不承认她病得严重,但真相如此教人震惊。

“刚刚你跟慕尘说话,我都听见了。”她拍拍我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你……”我吓坏了,我太不小心,竟让她发现——天哪!我真该死。

“别难过!”她抚摸我的头,“秦阿姨生了病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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