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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白的丈夫突然离去,曾经的好儿子不信任她,甚至恨她。而那个她打心底疼爱地孙子,更不知所踪。
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大太太不禁万念俱灰
………【第五卷:变之无常 第四十七回 螳螂捕蝉 黄雀潜身后 金洞定盟 温言铭五内 (一)】………
沧阑与言吟并排坐在椅子上,聆听着优美的唱诗合声,双手虔诚地合什。沧阑并不信教,但置身在这样庄重肃穆的地方,心不自觉安宁起来,跟着那些信徒一起向上帝祈祷,让所爱的人获得幸福。
礼拜完毕,言吟和沧阑离开教堂,她看了看沧阑,欲言又止。默了片刻,她终于还是道:“沧阑,我知道再向你提要求很过分,可我真的不喜爱那个一个人去。其实,我邀请你一起来做礼拜,就是想你能陪我去一趟济慈医院。我大哥新纳的五姨太住院了,他一定要我去探望,我却不喜欢她。”尽管沧阑挂心家里的情况,还是温和地笑笑:“没关系的,我和你一块去。”
言吟感激地望向沧阑,正好见到他唇边不曾消去的笑容,瞬间觉得恍惚迷离。那笑容中混合了太多无法言明的东西,坚定与脆弱,哀愁与希翼。天气很冷,但那笑容奇异地让人感到温暖。不由地,她便为那素未谋面的女子可惜起来,他们之间的缘分当真浅薄,明明已相知相爱,却因生死而天人永隔。她无从揣测他的太太是因何而死,总不过是病夭或者横祸,红颜薄命。她就这么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到了济慈医院。
在穿过急诊室去住院处的途中,沧阑惊见熟悉的身影呆坐在长椅上,眼睛望着前方,空茫没有焦点,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沧阑有片刻犹疑,秀君的死是那身影扎在他心中最深最尖利地刺,然而那终敌不过他心底流淌的温情。曾经打算永远摒弃的称呼冲口而出:“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太太被那声“娘”惊动,茫然四顾,一见沧阑便叫道:“阑儿。阑儿,快去。他们把你爹推走了,你把你爹找回来!”沧阑听得莫名其妙,着急道:“娘,你说清楚。爹究竟怎么了?”大太太绝望地嘶吼:“你爹死了,他们说你爹死了。”沧阑大惊,一张脸的血色急地被抽干,惨白渗人:“爹怎么会……”他艰难地出声询问,但最终也说不出那个死字,仿佛这样那个令他心惊肉跳地消息就可以烟消云散。
“他陪我去巡捕房接子浚。但赵怀安翻了脸,拿了钱财告诉我们子浚从巡捕房逃走了。我们跟他理论,他就要巡捕用枪逼我们走,你爹他刚出巡捕房就倒了。大夫说过他心脏不好,不能再受刺激,我……”大太太神智渐明,详细说了事情经过。沧阑的心越听越凉,最初怀着地一点幻想也只剩下冰冷。怎么就成了这样?昨夜他们父子四人还在围炉夜谈。才一转眼。那个慈爱的父亲就再也不能与他们说话。世事当真残酷至此么?他才刚送走秀君,又要送走他的父亲。
言吟见到这一幕。早已远远避开,她的那点烦恼。与沧阑永别亲人地痛苦想比,实在微不足道。沧阑完全不曾现言吟离去,只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心痛中。大太太异常冷静地安排纪老爷子的后事:“要先带繁树回家。现在家里的情况不适宜大办丧事,只一家人祭奠就好。晴眉一定要回家来,她仍然是堇儿的太太。可惜子浚不在,不然也可以送送他的爷爷。”
大太太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但停在沧阑耳中却胆颤不已。方才大太太是什么样地情形,他还记得很清楚,那种连绝望都不曾刘小爱的心灰意冷,绝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
果然,大太太突然又道:“阑儿,你和言小姐的婚期定在何时?要赶紧办了,不然要等三年,那太长了。”说罢,大太太嘻嘻一笑,神情古怪地盯着沧阑,怒道:“牛头马面,你要带就带我走,把我丈夫放回来!”沧阑赶紧扶住大太太,柔声道:“娘,我们先去带爹回家。”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大太太带到了医生的问诊室,向医生说明情况,让医生检查。
医生仔细查看一番,叫护士给大太太打了一针,看她渐渐安静,才向沧阑道:“这位夫人是受到刺激过深,导致间歇性精神失常,需要细心调养。”沧阑紧张问道:“这样的情形会持续多久?”医生道:“具体的时间不好说,也许一会儿夫人醒来就好了,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沧阑再问:“也许更坏,她这一生就是这样了?”医生沉默,严肃地点点头。
沧阑神情凄苦,谢过医生,向医院太平间而去。见到纪老爷子地遗体,他不免又是一阵心伤,回想起昨晚纪老爷子说地那番话,眼泪滚滚而落。
纪老爷子的丧礼,完全按照大太太地意思办理。沧堇沧阑联名了一则讣告,便闭门谢客,在家为纪老爷子守孝。他们商量过,这么一来,既可以从简办理丧事,也可以借此机会延缓赔款的压力,有更多时间筹款。大太太地精神时好时坏,兄弟俩便交代韩妈悉心照料,僻居在西院。苏琳娜专程来访,带来了这些天以来唯一的好消息。在她的周旋下,那两百万赔款,可以减少为一半,但必须在一个月内一次付完。她还带来了沧彦的口信,告知沧彦已于那日清晨坐火车奔赴南京,去寻此生所爱。晴眉从报纸上看到讣告,不等兄弟俩派人去请,就不顾家人反对回到纪家,上下操持,将一切安排得极为妥帖。
过了纪老爷子的头七,纪府外来了一名衣着艳丽风尘仆仆的女子,不说找谁,只交了一封信给下人便离开。那信封上写着“沧堇亲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下人将信交给沧堇,他一见不觉变了面色,立即拆开信,迅看下去。
信的内容很简单,一个沧堇熟悉的地址,还有一句“下午三点,不见不散”。他牵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容,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看了看时间,径自出门。
晴眉从西院回东院,路过园子,正巧看见沧堇的身影。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晴眉不禁好奇,悄悄跟在后面
………【第五卷:变之无常 第四十七回 螳螂捕蝉 黄雀潜身后 金洞定盟 温言铭五内 (二)】………
沧堇叫了车去惠民路,晴眉看他进了那座熟悉的公馆,心中不觉忿忿。她不顾一切回来,却是为了看他和他的外室幽会!晴眉上前去推门,她倒是要进去捉个正着,看他纪沧堇要怎么说,父亲方才过世,就出来鬼混。
门从里面锁上了,根本推不动,晴眉略一沉思,便到不远处拐角的一家咖啡馆,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一旦沧堇出来,她立刻就能看见。
沧堇插上门,穿过小花园慢慢地向前走。眼前是一栋小巧精致的二层小楼,楼下是大大的客厅,布置完全没有受西洋风的影响,纯正中式风格,桌椅凳几无一不透出浓浓的古雅气息。客厅右边是上楼的楼梯,左边摆着一排木质屏风,共十二扇,每一扇都以玻璃镶嵌着一幅美人图,或笑或泣,各具形态。屏风后面,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相映成趣。在书桌处向外望,可以看到屏风背面有十二诗,与正面的美人图相互对应。
书桌旁有两把靠背椅,扶手光洁润滑,显然是有人经常摩挲所致。此时,一张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女子,穿一件黑底镂蝴蝶双开襟旗袍,正笑吟吟地望着从屏风外进来的沧堇。“大少,你来晚了。”她笑着起身,走到沧堇身旁,敛住笑容,“对纪老爷子的过世,我深表遗憾。”
沧堇微微眯眼,直接道:“曼丽丝,像你这样能诗会画的女子流落风尘,必有苦衷。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想来都是为了钱,这些年我并没有亏待你,你说日子太过清闲,想回大世界,我就让你回去赚钱,你私底下和什么人交往。做些什么,我也不过问。我送你的衣服饰,还有这栋房子,你大可以卖了换钱。除了这些,你还想要什么?”他的语气不自觉带着强烈的鄙夷,这个在他印象中相当美好的女子。竟是如此贪婪,巴巴地赶着来想要分一些钱财。
曼丽丝掩嘴轻笑,道:“我是看了报纸,从北京急赶着回来的。大少既然说这房子可以卖掉,我当真卖了,想必大少也不会怪我。”沧堇嗤笑道:“当然,随你怎么处理。”曼丽丝回身到书桌前,拿起一个小木匣子,递给沧堇:“大少。这里是我卖房子,以及折换衣服饰的钱,一共两万三千四百块。你拿去用吧。”
沧堇惊讶至极,问道:“你约我来,就是为了这个?”曼丽丝点头道:“未如大少所想,是否让大少失望了?”沧堇忙摇头道:“曼丽丝,我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会……”曼丽丝微笑,双眼静若秋水,仿佛在问他为什么想不到。随即。她眼中蓦地溢出一丝哀伤:“大少,我只想带走这屋里的一件东西。我很清楚,这一生,我再也不可能画出同样的画来。”沧堇知道她要带走什么,立即道:“曼丽丝,那屏风虽然是我出钱镶地,但那些诗画都是你的,更何况,比起你为此时为纪家所做的一切。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曼丽丝道:“大少,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我是命苦之人,这些年小心翼翼,所做一切皆不由己,做这些不过是回报你的恩情。我想,从今以后,大少也不会需要我在身边,楚曼笙就此别过。”沧堇笑道:“你的本名。却比艺名好听许多。”曼丽丝无奈道:“只是胡乱起个艺名罢了。”
沧堇抱着小木匣子。也向她道别:“曼笙,珍重。”曼丽丝送沧堇离开。正想着要去找人来搬走屏风,却被人挡了路。晴眉从咖啡馆出来,准备跟着沧堇,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曼丽丝,顿时惊呆了。那个拦着曼丽丝地人,她再熟悉不过,竟是晴衡的新婚妻子沐昭。从沐昭住到曾家,为筹备婚礼,她们经常在一块,也说了不少女孩子的私话。沐昭从未曾提过认识曼丽丝,她想不到,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出于好奇,她闪到拐角后,悄悄注视着两人曼丽丝回头望了望,见四周无人注意她们,拉着沐昭退到街边,低声交谈。晴眉隔得远,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她便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好似刚从拐角转出来,朝着两人走去。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她只依稀听得沐昭说要去见夫人,而后,便是她起头,开始偶遇后客套的问候。
“二嫂子,可赶巧了!这些天在纪家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瞅空出来逛逛,就遇到了你。”晴眉笑逐颜开,“我强行离家,怕是让二嫂子也受了不少气吧?怎不见二哥陪你出来,你们一起出来走走多好。”
沐昭也笑道:“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不喜热闹,没事甚少出门。”晴眉沉思片刻,摇头道:“二嫂子这话不对,我记得二哥惯常出门,少有在家的时候。”沐昭心中一惊,脸颊上却飘上两朵红云,低头羞涩不语。晴眉看她神色,便猜出几分,于是掩嘴一笑:“我明白了,想是二哥那些年出门,都去找二嫂子了。”沐昭还是不语,面色越绯红,心底却暗暗松了口气。她一时说话大意,竟险些被晴眉寻着破绽,好在她经过了严格训练,处理这样的突状况也不显慌乱。
晴眉看了看沐昭,又指着曼丽丝问道:“二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