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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留下
室内只有一盏台灯，目光所及不知道整间屋子有多大。
在加上那些诡异的黑布。
手指间的发丝很柔软，在柔和的灯光下，一张削瘦清俊的脸展现出来。
“叔叔？”看着那张与莱恩大叔极尽相同的脸，微微愣神。
饱满的额头下，剑眉轻挑，狭长黑眸带着丝似笑非笑看着我：“认得了？”
我有些尴尬，视线却被他额角的一道疤痕给吸引。他静默着，像是在等着我的发言，又或者什么，眼底的神韵让人看不起，猜不透。
“没…不是，我认……唔！……”脑后被一只大手拖住，眼前是那削瘦的脸庞在放大，唇上传来清亮又柔软的触觉。
浅浅一啄转瞬离开。
“艾莉尔，说谎话可不是好孩子。”浑厚低沉的嗓音，温和的分外悦耳，“我叫戚牧彬。”
原来是戚家长子。
他这话很熟悉，我不是第一次听了，不愧留着戚家血液，气场都很强大。
戚牧彬也不多说，转动轮椅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弯腰似乎在捡什么东西。够了几次，也没捡到。
我观望了一会，实在看不过去，走到他旁边，随着他的姿势看过去。
要蹲下去的身子就停住了。
昏暗的灯光将桌子底下的光景笼罩着几分神秘，借着台灯，桌子底下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戚牧彬直起身，淡淡的说：“那是你自己的东西，捡起来。“
我抬头看了看他，又看向地上那东西，心里狐疑，怎么也没法下手去捡。待离的近了才清，一个画满涂鸦的皮球停靠在桌角。
“快点，就因为这个，我刚才才摔倒。”戚牧彬又催了一声。
我这才将皮球捡了起来，拿在台灯底下打量一番。上面的涂鸦很奇怪，似乎是刻意的，又像是随便画画。
谁会喜欢这么难看的皮球？
戚牧彬推动轮椅靠近我，伸出左手，我将皮球递给他。
“这都是你画的，”戚牧彬看着手里的皮球，放在腿上指了指一个涂鸦，“这只蝴蝶画的，跟扑棱蛾子似的。”
我也看了一眼，可不，还不如蛾子好看呢。
他有将皮球递还给我：“一晃，三年没见了。”
我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台灯闪烁几下，还好又恢复正常。戚牧彬单手撑头，半瞌着眼：“……我很想你呢。”
拿着皮球的手一紧，缓缓扭头看向他。这人从第一眼看就很奇怪，所言所行，不是一个叔叔对一个侄女该有的。
心内一紧，顿时脑中联想到不久前电视中刚演的新闻，虐童、恋童、分尸……
加上这里如此诡异的环境，很是符合。
当下就不想多逗留，将皮球往他怀里一丢：“我要走了。”
戚牧彬也没有接，任由皮球掉落在地，闷闷的声音逐渐滚远。台灯又是一闪，紧接着一声闷雷传来，屋内也逐渐有了风。
原来，窗户没有关。
风逐渐转大，墨色窗帘剧烈扬起。几乎没有多想，连忙走了过去。窗户敞开一扇，已我的个头只能刚刚够的到窗台，踮着脚尖也才勉强拉住窗棱。
窗帘太大也太过厚重，被风吹的劽劽作响。飞扬在身上竟然有些疼，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雨点肆无忌惮的飞进窗里，很快便成为倾盆大雨。
身边多了个身影，单手扶在窗户上，因为雨势过大，加上窗户有些卡住，好不容易才将窗户关上。
彼时，我们都成了落汤鸡。
戚牧彬一下子瘫坐在轮椅上，这一系列动作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倾斜着身子，极力的喘着气，长长的头发已经淋湿，水滴顺着他削瘦的下巴跌落。
“毛巾呢？”我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问。
戚牧彬眼睛都没睁：“左边的柜子里。”
我走到柜子前，里面整齐的叠放这毛巾，我抽出两条，快速走了回去。戚牧彬仍旧虚弱的呼吸着，疲惫的枕在轮椅背旁。
将毛巾放在他手里，他动了动，并未睁开眼睛。我擦着头发上的水，看着轮椅上的人，那一副虚弱的样子让我不由愣神，拿着毛巾的手一滞。
戚牧彬深吸口气，微微睁开眼睛，狭长黑眸幽幽瞟了一眼，薄唇缓缓勾起笑。我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的手有些僵硬，触碰到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后，便想离开。
“艾莉尔，”他缓缓说，“你长大了许多，看来，牧宸把你养的很好。”
这话我怎么听都不是味。
将毛巾往他手里一丢，直起身：“叔叔，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留下来陪我……”
“……”
我迈出去的步子顿住，愣愣的回神看他。
戚牧彬左手将额前的头发拨开，清俊冷冽的眉眼看向我：“这次离别，又不知道会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怎么了？”我不禁问道，“这里不是你家吗，我也能经常过来。”
戚牧彬看向窗外，雨势依旧很大，雷鸣阵阵，偶尔几道闪电划过，将本是昏暗的屋子照的异常明亮。
也将他的削瘦的脸照的异常冷峻。
“艾莉尔，”他扭头又看向我，低沉的嗓音格外温柔，“你以前从不叫我叔叔，我好不容易能活着见到你，请你……。留下来……”
“轰！”
一道闷雷响起，惊得我跳了起来。这越说越离谱了，我不是艾莉尔，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就算我是，也不想呆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如果可以，”我转身，“总会见到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小跑出去，一路跑到了楼下。宴会早已散了，只有佣人们在收拾，许多黑衣人们进进出出，来不及打伞，直接奔出别墅。
我四处看去，根本找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莱恩大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该去哪里，还是该离开这里？可是我又能去哪里？
忙碌的人们专心的干着自己手中的活，顾不得注意一个几岁的孩子。我走到一个落地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
偌大的园子里有人们穿梭在其中，耀眼的车灯扫过我的窗前，一个转弯便开了出去，紧接着，又有几辆跟着出去了。
是参加宴会的贵族们？
看着外面愈演愈烈的大雨，我手指轻碰窗前，冰冷的触觉由指尖传至全身，仿若那个人的轻轻一个吻。
舞会过后，只有我一人孤独离场。我缓缓闭上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脑中徘徊，从清晰到模糊，最终，只剩下门内中，那个男人的话。
或许我应该听他的话，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某鱼又将出远门。。。若不能及时发文还望亲们见谅。。。连续两月的全勤、、、某鱼确实累了。。灵感也用尽了。。。虽然早已有大纲。。。但还是无从下手。。。所以趁着这趟远门。。。也能取材找灵感。。。。。。为了文的质量。。文的精彩。。。也为了对文的负责。。。。。】
第十八章 失踪
戚以晴失踪了。
别墅停电后到来电，没有人看到她。为了不惊动他人，只有黑衣人们暗地里寻找。停电的时候，莱恩大叔与戚以晴离得最近，却也是没有发现。
我站在别墅门前，佣人们已打扫完离去，不久前还热闹非凡的别墅一下子安静下来。闪电划过天际，雷鸣阵阵，雨越下越大。
夜风伴随着土壤的气息迎面而来，我依旧呆立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偌大的园子里不时有手电闪过，黑衣人们仍然在寻找着。
我手环胸前打算离开，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入，刺目的车灯折射过来。我伸手挡在眼前，汽车在门前停住。
很快一个黑衣人打开车门，小跑着打开后车门，并且将伞举了过去。一只崭新皮鞋踩在地上，随后一个挺拔的身影从车里出来。
他们快速走到台阶前，忽然顿住。
黑衣人举着伞疑惑的看着停下的人，那人挥了挥手，他便点头离开。来人拾阶而上，缓步走到我面前，肩膀有了些雨泽，额前的头发沾了雨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雨依旧不倦的下着，我动了动脚，望着面前的人有些愣神。
在又一声惊雷的时候，来人将我抱了起来。
“叔叔……”我搂住他的脖子，歪头看向他。
莱恩大叔面色凝重，俊眉紧缩，斜眼看了看我：“站在这里做什么，身体这么冰，感冒了怎么着？”
知道他心烦，我收回目光，看向别墅外面：“我在等你。”混合着土壤气息的风肆无忌惮的吹了进来，他抱着我进了屋。
“久等了。”耳边传来声轻叹，搂着我的手蓦地收紧。
我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莱恩大叔抱着我走到客厅前，将我放在沙发上。伏了伏额前的发，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眸淡然的看着我，迎上我的眼睛后，淡漠的神色有了些温和。
“艾莉尔……”他在我面前缓缓蹲下，削尖的下巴微扬，“你可愿跟你妈咪离开？”
离开？
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窒了窒，身体有了些颤抖，愣愣的张着眼睛。他抬起手，指尖划过我的眉眼到脸庞，薄唇轻启却没有说话。
我要离开他了吗？
虽然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天到来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接受。
并且，心脏很疼。
“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抱住他的，只是当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伸手环住我。
“艾莉尔，”搂着我的胳膊越来越紧，“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我闭上眼睛，觉得有温暖而酸涩的液体从眼角溢出，它们坠下，跌落在莱恩大叔的肩膀上。
“我没能保护好你的姑姑，明知道会有事发生，却依然没能阻止……”莱恩大叔侧头抵在我的耳边，身体轻轻颤抖，“我……我怕……你也……”
我将脸埋入他的颈间，闷闷的开口：“叔叔……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我会没事，你很好的保护着我，我现在也向你保证……”
直起身，迎上那双俊眸，我笑了起来：“我也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莱恩大叔有些许怔住，没想到我能说出这话，长长的眼睫轻颤，捧着我的脸颊，额头贴着我的额头，唇勾起：“抱歉，艾莉尔，你明明这么努力着……叔叔会按照约定。你一定不会有事，除非我死。”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又或许是莱恩大叔把艾莉尔保护的太好，极尽所能给予她最平静舒适的生活。
田妈将一个柔软的浴袍裹在我身上，又取过一个毛巾为我擦拭头发。我紧了紧浴袍，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
无论何时何地，艾莉尔仍然是那般天真可爱，精致到极致的脸庞，彼时多了丝哀愁。
莱恩大叔吩咐田妈为我冲澡，他转身上了楼。
外面的雨势减小，漆黑的天空不时有闪电划过，雷鸣声却远了。我裹着浴袍走到窗前，园子里仍有手电折射，黑衣人们依旧寻找着，又或者说是看守。
田妈将毛巾放好，扭头看了看我，柔声说：“艾莉尔小姐，我带您去休息。”
我点点头，随着她走了出去。
走过排列风景油画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