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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有一瞬间觉得手上的银子有些烫手,因为这可是无数父母官的座上宾带着的人啊。后来想了想,还是收下了。眼前的人这么识相,自己要是不收,不就显得不识相了么。
于是他打了个揖,就飞快地下去了,睡意是早就飞了,开始给客人去打水,准备早饭了。
朱颜环顾四周,发现大堂里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没什么人,除了刚刚值夜的小吏也没见到谁了,恐怕大家都还在自己房中。有没有被刚刚的雷声吵醒,那朱颜就不知道了。
小吏的动作看在那赏银的份上,来的还是挺快的,很快就端了水和食物上来。
朱颜待他走后,关闭了房门,开始洗漱,然后慢慢地吃完食物,开始习武。她懂得做任何事都需要持之以恒的道理,好不容易有个师父愿意不计薪酬地教导自己,她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先练了一遍基础拳法,剑法的话,真剑是收在薛景砚手中的,他怕她会不小心伤到。平时练的不过是一柄木剑。她模模糊糊中觉得用木剑的曾有一个高人,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也就罢了,因此也没有对师父让她练木剑表示过不喜。
打了一圈,刚好累了,又拿起从薛景砚拿给她的书看起来。这些书并不是《女戒》、《女则》这样的东西,薛景砚毕竟是男子,也从没想过要教她这种。只是按照以前父亲教导他时给他的几本书,大致相同。
《大夏书》是记录了大夏开朝以来的一些事情,对朱颜认识这个朝代有很大的帮助,好几天来朱颜有空就会看这个。
卢太祖全名卢天和,平时性子最是和善不过,却因卢家本家遭遇不测,查出真凶是官府之后愤而起兵。当时谁也没想到他能赢。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前期温文和善,后期展现出很大能力的人。似乎世上没什么事请能够难倒他,他与手下士兵同吃同住,一同训练,牢牢地把握了军权,是直到后来要掌管政事了才把手中的军权稍稍放点给朱家。
大夏书上自然是对卢太祖是各种赞扬的,连他的出生都蒙上了玄幻色彩,传言卢太祖之母在有一天夜里梦见了一颗散发着流光溢彩的珠子从天上落进了她的肚子里。请了大夫诊断才发现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而生下卢太祖的那天傍晚,更是红霞漫天,金光璀璨,等到还是婴儿的卢太祖发出第一声啼哭,那漫天红霞和金光都不见了。
作者把它写的活灵活现,朱颜不由笑了。但凡这种不是从自家长辈那里得来的皇位,似乎都要给自己编一个神奇的来历,注定自己跟那个皇位有缘。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传个几百年下去,即使是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
朱颜只是没想到连大夏书这种科普读物,都会编成这样。不管什么时候,果然,皇权还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啊。
桌边的烛火晃了几晃,朱颜才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看窗外的雨还依旧下的很大,但是天色已经明亮许多了,虽然已经还是晦暗的。
她又用凉水抹了抹自己的脸,让自己显得更加精神些,然后准备了盆水去敲薛景砚的门。
吱呀之声,薛景砚开了门,看到门口的她,显得很惊讶,但还是把门打开,然后让朱颜进去。
“小颜,你今天起的挺早的。”他穿着白色中衣,不像那些粗鲁的人直接把膀子露出来,也幸好他有功夫在身,倒也不怕天冷或天热,不然朱颜是肯定要说一下的。
距离上次住对面或隔壁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没有上赶着服侍自己的师父。但现在她心放开了些,想到自己也没有交束脩,只好用自己的行动表现尊师重道的模样了。
她把手中端着的水放到架子上,一副要给他洗脸的样子。
薛景砚连忙笑着摆手:“小颜,你这是干什么,然后师父我没手没脚,不能自己干活吗!”
朱颜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的布巾沾湿,递到薛景砚手里。
薛景砚有些无奈地接了过去,给自己擦脸。
“师父,今天我们还要赶路吗?”朱颜看着他问道。
薛景砚虽然才二十岁,但是因为常年练武且常在江湖走动的原因,穿上了华服,再稍稍表现得风流倜傥一点,并不会不像个纨绔,但是看他衣服下的肌肉,就不会觉得他只是个花架子了。
“嗯……”薛景砚沉吟了一下,再听了会雨声,放下手中的布巾,还推开窗看了一下天色。
“看来这天色不行。我们得过几天再走,恐怕这雨还要下。南方本就多雨,尤其是在夏季。”
“是啊,师父,真奇怪,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呢。”朱颜觉得这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南方本就比北方热,没想到还要下雨。只期望这雨下午就能停了就好。
但是下午的时候,雨还没有停,还是暴雨,而天色也并没有跟朱颜以为的一样会慢慢好起来。
朱颜站在一楼的门旁,看着门外地上溅起的一个一个的水花,忽听身后传来了一声温和的叫唤。
“小颜,过来……”
是薛景砚在叫她过去喝茶。
就算几个人之前抛下了许多物资,但大部分东西已经补上了。薛景砚最爱喝的碧茶也早就准备好了。之前薛景砚一直说没有个合适的地方可以好好泡茶喝,毕竟之前一直在赶路奔波,满身风尘,但此刻,外面下着雨,驿站也没有多少人,似乎,正是一个可以充分享受这好茶的时候。
薛景砚的手虽然握过剑,但看起来更多的还是像一个书生的手,此刻正将沸水往茶壶里倒。茶壶里已经放了上好的碧茶叶,朱颜一走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气和门外传来的阵阵泥土芬芳混在一起,让朱颜不由沉醉。
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薛景砚身旁的凳子上,看薛景砚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薛景砚一个大男人泡茶自然也不会像真正的茶艺大师一样各种各样的动作都来上一边,很快的,就给朱颜倒好了一杯茶。
朱颜把小小的白玉茶杯执在手中,深吸了一口茶叶的清气,然后才轻吹了几口,慢慢地喝下去。她只觉得浑身都很舒畅,不得不说,这真是好茶。朱颜以前喝都没有喝到过,碧茶是贡茶,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喝的起的。
窗外的雨还下着,可是驿站里的气氛却很祥和。从门外望进去,就能看到一大一小和谐地喝着茶。大的挺淡定,小的端着茶杯,却感觉像在喝无价之宝。大的时不时看小的几眼,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
第三十一章 离开驿站
readx;朱颜本以为这雨应该很快就停才是,可是这雨下了十几天还是依旧在下。
这一日,她看着外面的视线中,已经带着一丝烦躁了,眉目间也透露出对眼前生活的不快。
薛景砚把她的烦躁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小孩子果然是爱玩,深深被雨憋在驿站里,想来心情也是不甚愉快的。他自己虽然也很能忍受这种日子,可是他却不想朱颜熬下去。
这黑压压的天幕,这似乎透不出阳光的天空。
他走到朱颜身边,轻揉了揉她的发,有些心疼地望着她,问道:“小颜,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没有精神,吃也吃不下去。”
朱颜有些倦倦地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惶惑地问道:“师父,这雨……怎么还不停啊?”
薛景砚苦笑一声:“师父也能办法能改变天象啊,不然到时候给小颜的每一天都有一个大大的晴空。”
“师父,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朱颜因为一直跟在薛景砚身边,也是一直没有在意日期。
但是如今,她的脑海中却有些记忆在翻滚,似乎有一些景象曾活生生地在她眼前出现过。她转眼一想,哦,原来这应该是我前世的记忆,她讨厌死了这断断续续的记忆了。但又因为脑海中有些地方实在不是能够人为控制的,她也只能消极对待。
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东西让朱颜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她看着连绵不断的雨,想起记忆中的那一年,似乎逃荒的人特别多,而这些人,来自南方。
薛景砚有些奇怪她怎么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回道:“七月初五,怎么了?”他不知道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的,会让朱颜一下子变了脸色。
朱颜摇摇头,心想道不会就这么巧吧,刚好是这一年吗?
她那段时间其实一直在到处流浪,亲眼目睹了许多人拖家带口地逃荒,也亲眼目睹了许多卖儿卖女只为一餐饭的情况。
在生存面前,礼义廉耻都被抛却了。就为了一口吃的,很多人却会做出平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来。
但是那一段记忆还是有些模糊的,她有些忘了当时是怎么从大逃荒的人流中离开的。也许那是一段不想再回忆的记忆,所以也一直都想不起来。反正是从瘸子家逃出来的那一年了。
朱颜对着薛景砚说道:“师父,这么大的雨,是不是会发大水啊,雨一直也不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二龙山啊!”
之前的那些官员虽然是想要讨好一下薛景砚,但是也不好明晃晃的就在薛景砚眼皮底下渎职,于是早在第二天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告辞离去了。
因为这里离青云府实在是有些近,所以李祥云作为知府,就好好地摆了个款;发了下官威,让驿站里的人好好照看着一行人,但也在那日下午就冒雨离去了。
至于他们回去之后是去做什么,大家是都想不到了。李祥云却是先回了府中处理了这几日的事务,然后奔赴州城去见刘明旭了。他要把自己对薛景砚的认知告诉刘明旭。
薛景砚既然已经到了沐州,还要去二龙山,所以事先先通个气,还是必要的。
至于连续不断的雨,在沐州这个南方,他们已经有些习惯了,沐字还带了水字边呢。上次沐州发大水好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几年来也一直都加固了江堤,所以他们并不怎么担心。
大夏朝的官场也是跟前朝类似的,官员本身并不是出自本州,而是从外州直接任命过来的,本就对沐州事物不大熟悉,任期也是三到六年左右。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也就不关注这方面了。当然,或许也是有的,但是却不能让做决定的人预见以后发生的事,然后提早做好防洪准备。
而薛景砚到来,其实是为了国库拨给沐州兴建水利的银子。他早听闻,沐州官场不干净,这一次他身负任命,但是也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件太大的事。因为他还是对大夏的官员抱着幻想,觉得就算他们真的昧下了一些银两,但想来实事也会做一些的。
当大家都抱着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想法时,往往最后的结果就分外令人震惊。
但这时,一切都还未发生,只有这连续不断地雨为接下来沐州百姓的悲苦生活揭开了序幕。
看薛景砚一行不像他们一样要匆匆忙忙赶路的样子,李祥云也没自找没趣地问他们要不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