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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隙之间,闪过一丝凌厉的目光。
那目光停留了一阵,旋即移开。
方腊仰起头来,轻声一叹。
忽听身旁的白衣儒士道:“圣公,您方才说,您故意将《摩尼灭世经》留在了殿中,王寅实在不解,那可是我教至宝,怎能让这小子轻易学去?”
方腊也不将那瓦片盖上,依旧半蹲着,闻言一笑,轻声道:“将yù去之,必固举之;将yù夺之,必固予之;将yù灭之,必先学之!王寅,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王寅呆了一阵,忽的一拍脑门,惊道:“妙啊!”
方腊立刻瞪了他一眼,单指竖在嘴边,示意他轻声一些。
王寅旋即噤声,顿了一顿,轻声续道:“圣公这招是yù擒故纵!那小子涉世未深,定会中计!”
方腊点头道:“不错,不过这小子也忒怪了,竟是围着那壁画看个不停。本座将那秘籍放的如此显眼,他绕着大殿转了几圈,竟是仍未发现!”
方腊这一回,实在是错怪了沈琢玉,并非他眼神不好,只是沉迷在壁画之中,无法自拔而已。
这要是换做往常,依靠他非人的听觉,早该发现屋顶有人。
可他此时魂不守舍,依旧深陷在壁画的世界,若无人点醒,恐怕还要一直迷失下去。
方腊又瞧了一刻,亦是看出些端倪,随手将那瓦片掰下一块,轻轻一抖,激shè而出。
沈琢玉只觉身前一响,顿时惊醒,不由抬头望去,却没发现异常。
原来,方腊掷出瓦片之时,早就顺手将那缝隙盖住。
沈琢玉还当是屋顶的瓦砾自己落下,暗道:这大殿恐怕有些年岁了,经久失修,瓦片都坏了,若是不慎,岂不被砸伤?
他吐出口浊气,缓缓站起,回想方才的经历,剑眉紧蹙,忖道:五行之理不过如此,只须弄清相生相克的规律,对敌之时,便可事半功倍……可要像摩尼祖师一般,据此规律自创武学,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虽悟出壁画中的武学原理,可对于运气法门、吐纳之术却全然不知,甚至连一些基本的拳脚招式都不会。
五行神功涉及五行之气,其间所需的运转之法,难度颇大。
这就好比一名将军,胸藏经世韬略,足可以统领三军,可惜手中无兵,即便再有本事,也无处发挥。
可若计较起来,招式、心法终究是小门,境界才是大道。多少人习武一生,依旧只能算是个武夫,说到底,就是因为境界太低。
沈琢玉如今却恰恰相反,境界早已提升,却没有与境界相称的武功。此时,若有人对他稍加指点,不消说,定会一跃龙门,直上九霄。
可惜,那个指点他的人,至今还未出现。他轻叹了口气,正想再去探寻一番,却被墙角的一卷白sè物事吸引,那里正是之前方腊坐过的地方。
他心中疑惑,快步上前,将那物事捡起,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卷羊皮纸。
随手翻开,只见其上图文并茂,写得密密麻麻。
他原本识字甚少,跟了林灵素几月,虽然长进了一些,却也十分有限。
此刻乍见这么多文字,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然而,最右侧的几个大字,却是尤为显眼。
他盘膝坐下,将那羊皮纸摊平,这才逐字念出声来。
“摩——尼——灭——世——经……”
“摩尼灭世经!!!”沈琢玉霎时定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心头剧跳,几乎就要蹦出胸膛!(求支持,司南前两rì因为出差,发文较少,特此补上!)
………【第五十七章 虚张声势】………
沈琢玉双手微抖,实在无法相信,摩尼教的至高宝典此时就在自己手中。
他犹豫了一阵,想到方腊临走之时,实在有些古怪,于是越想越不对劲,忖道:“其中定然有诈……早些时候,方老贼和胡大哥都曾多次提到这本经书,方腊当年偷了经书,嫁祸给胡大哥,胡大哥因此遭到他师父的追杀,这才逃到了关外……看来,这经书定是万分重要。既是如此,方老贼应该时时注意,处处当心才对,怎会这般将它随意丢失?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他望着经书呆坐不动,眉头紧皱,心中纠结不已,“莫非方老贼看我宁死不屈,便想借这经书讨好于我,到时候我一高兴,兴许答应他的要求……嘿,怎么可能!方老贼若要示好,且不说我领不领情,就算我真的接受,他又何须动用这镇教之宝?”
“不对……不对……定然有诈!哼,我偏偏不上你当!”
想到此处,他急忙将那经书扔回地上,匆匆立起,转身便走,似乎离那经书远上一步,心中的好奇便会减少一分。可就在此时,他忽又看见了四周的壁画,想到自己虽然悟出了武学至理,却又苦于无处印证,当下竟又踟蹰:这经书中既然叫“摩尼灭世经”,恐怕就是当年的摩尼祖师留下来的,哎,真想看看,摩尼祖师到底创出什么厉害的武功……
他驻足半晌,忽的回头望向那经书,暗道:“越不可能的事情,便越有可能是真的……正因为经书重要,方老贼才会随身携带,而他当时被我激怒,没准一时糊涂,不慎之下,才将经书遗落……”
他竟在不停说服自己,放下猜疑,翻开那本经书。又想了许久,他终于做了决定:“无论如何,看看总没坏处……”
心结一解,他便再不停留,疾步返回,将经书拾起。此刻,他盯着“摩尼灭世经”五个大字怔怔出神,“兴许是老天怜我,见我羸弱,被人欺负,这才特意将这经书送到我的跟前。定是要我学好本事,早些像摩尼祖师那样,做成许多事情……”
方腊与王寅守在屋顶,早将那瓦片掀开,暗中观察着沈琢玉的一举一动。
王寅瞧见沈琢玉一直犹豫不定,心中着急,悄声道:“圣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小子做事瞻前顾后,不知还要犹豫多久。”
方腊却是胸有成足,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轻声道:“哦?可为何本座觉得,你王寅比他还要着急……”
王寅脸sè一变,不敢作声。
方腊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若他真的拿起经书就看,那不叫果断,而是鲁莽……不过,本座可以断言,到了最后,他终究会忍不住!”方腊笑得很是得意,“也许这小子心志坚定,本可以抵住诱惑,不过,本座之前刚刚用一指将他击败,这小子对内力之事一窍不通,哪知本座虽是只用一指,却灌入了十成的灭世神功功力。他遭此打击,定会自怜自艾、垂头丧气,在这番心境下,若是偶得绝世秘籍,试想一下,他会舍得放弃这一步登天的机会么?”
王寅连连点头,轻声笑道:“圣公算无遗策,小生实在佩服……”脸sè却是微微有异。
方腊得他赞扬,心中舒坦。
王寅却是沉下头去,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在摩尼教中,王寅向来自诩为第一智囊,亦认为将来方腊一旦成事,宰相的位置非他莫属,是以兢兢业业,誓死跟随。
无奈方腊其人,心智虽然极高,却也极为刚愎自用,甚少听取他人的意见,这让王寅颇为苦闷。
幸好他深谙为臣之道,向来韬光养晦,只要方腊敲定的主意,他定会竭力赞成。
正因为如此,方腊才对他最为倚重。
可事实上,方腊在有些时候所做的决定,王寅虽是表面赞同,暗地里却是不以为然。
比如,此刻方腊所谓的“将yù取之,必先与之”。
若是他王寅,无论如何,绝不会将《摩尼灭世经》作为赌注。
真正的yīn谋家,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让珍视的东西,卷入计划之中。俗话说,关心则乱。一旦涉及珍视之物,难免心中牵挂,如此一来,所定的计策定会存在着致命的破绽。在他看来,方腊这次的做法,实在有欠考量,其中的变数,难以预料。
就在此时,忽见方腊虎躯一震,脸sè大变。王寅心头一颤,急忙看去。
只见沈琢玉不知为何,竟将那经书举过了头顶,双手各自拽住一边,作势yù撕。口中叫道:“胡大哥当年,就因为这本破经书,流落关外多年!如此说来,它实在是害人不浅,不如,今rì就借小子之手,将它撕成碎片,从此干干净净,永绝后患!”
方腊闻言,目眦yù裂,几乎便要直冲而下,王寅却是眼珠一转,轻声提醒道:“圣公放心,这小子在虚张声势!”
方腊一愣,将信将疑,强自镇定,忽见沈琢玉举了一阵,并没有真的撕毁经书,这才心中稍安,可是紧接着,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却是腾腾升起。他原本高高在上,想要笑着看到自己的计策成功,此时成不成功尚未可知,却被沈琢玉戏耍了一回,这让他如何不恼火。
沈琢玉四下一望,并未发现动静,竟是抬高声音,再次叫道:“我撕啦!”双手作势yù撕,方腊虽知他在作假,胸口仍是一跳。沈琢玉又道:“我真的撕啦!”方腊又是一跳。就这般,重复了几回,他总算将那经书放下,呵呵一笑,悠闲坐下,心想:这下可以放心了,方老贼定然不在附近……
方腊终于安下心来,长吁口气,心中暗自后悔,忖道:我这番做法,是否太过冒险?
可他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暗道:换血之事,必须双方同时运转五行之气,可这小子既然不愿献血,又怎会愿意学习那五行运气之法,此事强逼不得,就算强逼,也不济事……如今这计策,也是万不得已,舍不得鱼饵,焉能钓到大鱼?
………【第五十八章 五行速成】………
方腊自以为得计,殊不知,若不是沈琢玉窥出了壁画之中的奥秘,并由此对《摩尼灭世经》产生了好奇,他又怎会翻开经书呢?
此时,沈琢玉心情大好,他方才还在苦恼五行之理无处可用,没想才过一刻,摩尼本人所写的经书,便出现在他眼前,实乃叫花子做皇上——喜从天降!
“此次机会千载难逢,若真是方腊无意中落下,过一阵定会找来,我须得抓紧时间!”他将经书小心摊开,粗略一看,却见其上的文字,大多能够认得,不由奇怪:千年前的文字,按理说,不应该和如今的一样啊?难道这经书,并非是摩尼所写?哎,不必管它,兴许这经书年代太久,摩尼祖师的后人怕它失传,又誊写了几份……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那卷首看去,手指顺着所念文字移动,生怕遗漏。
“天地初开,化为两极,黑白自分,善恶自明。恶生五魔,诞下一子,是为万民之祖也。明尊不忍,特遣明使,拯救苍生……”
沈琢玉读到此处,忽的停下,轻声吟道:“照此说来,世上的人,岂不都是坏人了……像方老贼那般,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定是坏人无疑……不对,如果这样就算坏人,那胡老大他们同样杀人无数,岂不也成坏人了?而我呢?难道也是坏人吗……”
他年纪终究尚幼,对于人的好坏之分,并不了然,全凭一己之好,当下苦思不解,只得使劲甩了甩头,心想:这经书中所说的道理,看似有根有据,可细细琢磨,却是十分牵强。
对于这些教义,沈琢玉并不认同,自然没有了读下去的兴趣,是以一目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