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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和他把话讲清楚了,我想他不会来了。”
“最好不会。”陈未南冷冷哼道。
陈未南喜欢此刻独处的曼妙氛围,只可惜好景不长,当身形佝偻的老大夫远远出现在街角时,柴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怎么又是她?”陈未南指着跟在老大夫身旁的沈晓。
怎么不能是她?柴焰轻“呵”一声,沈晓这是捷足先登了吧,动作不慢嘛。她抿了抿唇,侧身看向陈未南:我怎么样?
陈未南竖了竖拇指:Perfect!
她笑笑,微赧着朝远处迎去,“孟老,我是龚宇的代表律师,来和你了解些有关你助手曹洋死亡前后的事情,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柴焰研究过卷宗,觉得这是起有意思的杀人案。
死者曹洋,在按摩医生孟东的诊所里做护士,因为连续两天没上班,被孟东谷找去了家里,发现死亡事实,死因是机械窒息死亡。
曹洋33岁,离异,离婚后离开老家,来蕲南落脚。她为人谦和,从未与人起过争执。
经过警方取证调查,在曹洋家发现了有残余米青。液的避孕套,根据DNA检验结果,找到了现有嫌疑人,在诊所治疗的个体老板李家祥,警方围绕李家祥展开调查,找到了包括李家祥、李家祥秘书,以及李家祥私人律师龚宇在内的三名嫌犯。他们三人的指纹和曹洋身上找到的指纹相符。
可现在问题来了,警方提审三人,三人都说自己不是凶手,李家祥和秘书的说辞是玩大了点,没杀人,而龚宇是直接否认杀人。
最后警方判定李家祥为主犯,秘书和龚宇为从犯,由检方提出上诉。
“柴焰,这个案子,你有把握吗?” 明亮的房间,沈晓背靠着白墙,微笑着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欠妥,她搓着手,“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听说你的委托方不大配合你,什么线索都没给你。”
“没把握不要紧,最后赢的是我就行。”柴焰一脸的无所谓,她喝了口没什么茶叶味道的茶水,吐掉沾在舌尖上的茶叶末,眼眸扫过嗷嗷直叫的陈未南,“幸好带你来看看,手没全好你自己都不知道。疼吗?”
“疼。”
“忍着。”
陈未南眼含泪水,知道柴焰的情绪来自沈晓的影响。
他点点头,还是在孟大夫下手时忍不住叫了一声:“嗷呜……我不疼。”
处置好陈未南,孟大夫擦擦手,转身坐在沙发对面的圆椅上。什么都还没说,他先叹了声气:哎……
自从诊所出了人命,来这里看病的人便少了许多,忧郁的情绪紧锁在眉宇间,他愁眉不展,“该说的我都和警方说了。你们如果希望我再说一遍,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
老孟眨眨干瘪的眼睛,记忆回溯到他不想记起的那天。
“那段时间,曹洋心情不错,每天都笑眯眯的,话也多了不少,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出事那天,她和我提前请了假,早退了一个小时,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孟大夫垂着头,脱发的头低低垂着,甚至沮丧地抖了抖肩。
沈晓递了杯水给孟大夫。
“曹洋和龚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如何?”
“曹洋和李家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如何?”
异口同声问着相同问题的柴焰和沈晓相视一下彼此,不无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别开了眼。
很快,结束了这个看上去一无所获的拜访,柴焰起身告辞。
“怎么了?”上午十点一刻,东远大道的平直马路旁,体型巨大的飞机在头顶低低压过,陈未南手肘碰了碰柴焰,不明白她情绪怎么就突然低落了。
“你知道吗?沈晓她很优秀。”她和沈晓曾是包揽全系总榜前两名的学生,除了家境,沈晓真的不比她差,“她当初被取消了学位证,工作难找,是我帮了她。我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早和你说不要和她走那么近,你不听啊。哎……别那么看着我行吗?我错了,怪我,我这个人太讨厌了,都说我错了!”他手足无措地摸遍身上的口袋,没摸到一张纸。
他胡乱地揉着头发,像一个毛头小伙一样,为不知道该怎么哄哭了的女朋友而苦恼不已。
为什么哭啊!他想不通。
他无法理解女人在遭遇背叛、欺骗后,除了气氛外还有种情绪叫不甘。
柴焰就是不甘心,她哭了一会儿,渐渐收起哭声。
她指着远处,“陈未南,我想喝酸奶。”
………
人息沉寂的午夜,小区里路灯拉出单一的线条,孤寂亮着。该安睡的时间,柴焰的房间灯仍亮着,德产台灯无声的发着白光,照亮底下厚厚的卷宗。一根细长手指在某行某列上略作停顿后又离开,柴焰按了按眼睛,疲惫不堪的感觉。
上午的情绪转瞬即逝,此刻的她正为案子发愁。龚宇有事情瞒着她,案子举步维艰,该怎么办?
她晃晃头,打算煮杯咖啡提神。
“别想喝咖啡,咖啡豆被我藏起来了。”陈未南站在她门口,才推门进来,他举举手里的牛奶,“你需要的是这个。”
“不要妄想你藏在电视机后面的咖啡豆,咖啡机也故障了。”陈未南态度坚决。
“陈未南!”
“气焰别太嚣张,才洗的衬衫还没干呢。”牛奶杯送去她嘴边,“你也是真能哭啊,柴焰。”
说起哭,柴焰尴尬的接过杯,挡住脸,她咕咚咕咚喝着牛奶,陈未南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说:“柴焰,你考虑好什么时候睡我了吗?”
☆、Chapter8不畏(3)修
Chapter8…3
想回答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情形让柴焰尴尬,抱着牛奶杯,她“咕”了一声。
“哎……”陈未南轻声叹气,“看样子是没想好。没事。”他挠挠头,“已经等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还是有些失落的,他鼓劲似的挺直腰杆,转身离开时,脚下突然一顿,他疑惑回头,发现柴焰正扯着他的衣服。“怎么了?”
“其实……”
他的心猛地一跳,“其实什么?”
月光皎洁,照在柴焰微微发烫的脸上,她垂着头,,“我也想……”
“你想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他轻浮笑着,低头凑近她。
“想睡你!”她猛地抬头,随着咔吧一声,对面的陈未南已经捂着脸,表情痛苦不堪了。
“沙(下)……沙巴(下巴)……”
………
“脱臼我能治,下巴歪了,我治不了,要等明天我们主任来。” 蕲南医院,明亮的夜间值班室,年轻的值班医生做完检查,颇为为难的看着陈未南。
陈未南:“……”
“对不起。”走廊的长椅上,柴焰低着头,人万分沮丧。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抬头,侧目看向陈未南,“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灯光下的陈未南歪着嘴巴,手托着一个本子,递来给她。她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着:
说什么对不起啊,不骄傲不喜欢用拳头讲话的柴焰还是柴焰吗?
“别人的女朋友都温柔体贴,不像我,粗鲁暴躁。”
陈未南摇着头,抢过本子。
“你也说了,那是别人的女朋友,想找那样的,凭我这英俊的相貌,想找几个不行?我真的喜欢那样的,就不会和你耗这么多年了。”
也对。柴焰赞许的点头,她拿过纸笔,低头写了几个字,递给陈未南。
扫了眼上面的字,陈未南先是眼皮抽筋,接着便把笔递还给柴焰。
“教我。”
“你这么大的人还要我教?”
“不是你说我字丑的吗?快教。”
“……”好吧,柴焰握着不趁手的圆珠笔,一时不知该写些什么。
“《滕王阁序》。”
陈未南扬着眉,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第一句不是‘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吗?”
“错,那是课文要求背诵的段落,全文第一句是‘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才对。”
陈未南一笔笔默着课文,不知不觉竟默完了全文。
柴焰微微笑着,“你怎么记得那么牢?”
“忘得掉吗?当年你可让我默写了整整五百遍。”
那个时候,他语文考不及格,被老妈狠揍了一顿,丢去柴焰家补习,想想,当时觉得会是一辈子阴影的事现在竟是难得的记忆。
他看向柴焰,柴焰也看着他,“陈未南,你写错了七个字。”
“……”
夜色清朗,走廊里的两人争辩着那几处究竟是不是错别字,不知不觉,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清晨,柴焰离开急诊室,去大厅缴费。大厅里人不多,拿着收据,她转身正打算离开,步子还没迈出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迟杨。
迟杨也发现了她,微微楞下神,他收起了手上的单子,“嗨,真巧。”
“呵。”柴焰冷笑一声,上前几步,“迟先生,是好巧,再多几次这样的巧,我就要考虑报警了。”
“你不信我没有跟踪你?”迟杨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之前受了点伤,这次是来复查的。”
他看向远处,“到我了,我先走了,再见。”
柴焰摸不透这个迟杨究竟是怎么回事,微微愣神后,她发现迟杨走时,有张纸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她拾起纸,皱眉看着上面的内容:怎么是韩文?
治疗结束,陈未南等得不耐烦,出来找她。
鬼使神差的,柴焰悄悄把那张纸收进了包里。
在柴焰没想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龚宇的案子有了新发展。
孟大夫被逮捕的消息传来时,柴焰正同陈未南并肩走出医院。林荫路上晴空万里,陈未南摸着肚子说想吃小笼包,柴焰的电话也随即响起了。
“孟大夫被抓了?”柴焰惊讶地说。
与陈未南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柴焰开车去了公安局。
早高峰时段,路面粘稠的好像锅浓粥,柴焰的宽体车夹在两辆计程车间,移动缓慢。四周不时响起不耐的喇叭声,柴焰由最初的惊讶转为了淡然。
她开始逐字回忆刚刚那通电话里的信息——
从孟大夫家里找到了死者的私物,譬如内衣,并且数量不少。此外,死者家隔壁那栋半年前卖出的房子,买主证实了是孟东谷。
恋物癖?近水楼台?偷窥?
这一系列词在柴焰脑海里不住的打转,孟大夫会否是真凶暂且不提,她在想的是这个新证据对龚宇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随着脑中的种种可能一一闪过,车子终于在下一个红灯过后急速跑了起来。
威严肃穆的警局大楼里,柴焰不意外地遇到了沈晓。
见了她,沈晓扬起手打招呼,“你来得有点晚哦。”
“早晚如果能决定案子胜负,那鸡比人适合做律师。”柴焰呵了声,回给沈晓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沈晓不置可否的微笑,竟然没反驳柴焰,这让柴焰觉得不对劲。
“孟东谷的事情是你发现的,细节我不大清楚,介意和我说说吗?”
“当然不介意。”沈晓侧着头,手理了理鬓发,“只是我一会儿要去保释我的当事人,没时间同你讲。”
保释?柴焰眉毛抖了抖,“命案里的疑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保释的。”
“我知道,不过没记错的话,你最近才接的那起谋杀案的嫌犯就被你保释了,理由没记错是突发性哮喘吧,真巧,这病我当事人也有。”
沈晓扬扬手里的保释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