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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佛魔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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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鹤的神气缓和了一些,语气也软了下来“我能帮上你什么呢?”
  费恩斯说“你出个价钱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关鹤将脚放在踏板上“您也许认错人了,对不起,我要走了”
  “你给渡边雄的妻子服用的铊,解药给她了吗?你不想真的置她于死地,对吧?毕竟渡边雄已经死了。”
  费恩斯走近两步“别担心,我们没有将这个信息分享给日本警方,因此,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渡边雄的死是因为体内不堪折磨的慢性毒素。你找人挟持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亲近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关鹤面沉如水“我对你所说的这些,一无所知”
  费恩斯背起手,扭过头来盯着关鹤的侧脸“我见过的每一个亚州人都很狡猾,你也不例外,我不想跟你再绕来绕去”
  “我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交给了日本官方,你想要,找日本人吧”
  他没有再拉住他的车子。他只是说了一句“你可以安全脱身,那么,孟小姐呢?”他吐了个烟圈,接着说“你也许还不知道吧,孟小姐已经与Lucas没有关系了。她已经不在他的保护范围内了”
  车子在费恩斯身前五米急刹住,关鹤将头扭过来“我不认识姓孟的小姐”
  费恩斯本来心中毫无胜算,但见眼前的中国人本已离去,但听到这个姓氏,猛的刹住车子,回头,恶狠狠的说他不认识姓孟的小姐。这不是不认识某人时应该有的反应。
  关鹤一只脚停在车踏板上,一只脚撑在地上。前退两难。好半天他才说了一句“这可是在日本”
  费恩斯点燃一根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在中国见面”
  关鹤回去不久,就拿到了北京Z研究院的录取信。他在家乡呆了一个星期,就坐火车北上报道。在给秋雨的邮件中,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腿有没有完全康复?又在邮件上叮嘱她吃钙片,适量运动。
  秋雨忙着教授布置的翻译作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关鹤,放下笔,微笑着拿起听筒,“喂”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话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是中年女声,说的是英文“你好,我能与孟小姐通话吗?”
  秋雨忙转换成英文“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一位?”
  “我是Lucas的母亲”
  女人接着说“我知道这通电话十分唐突,我也知道你与Lucas分手已久,我打这个电话,想请孟小姐帮一个忙”
  秋雨说“您讲说”
  “Lucas日前在厄瓜多尔出差时出了意外,我希望,你是否能来美国看望他?”
  “意外?”
  “是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他躺在床上被佛州空军基地的战斗机运送回来,当时神智仍然清楚,费恩斯告诉我,他带着秘书和两个保镖去见一名当地人的代表,不知为什么起了冲突,被人用高尔夫球棍击中后脑勺,脑出血,当地医院检查了外伤口,做脑部扫描了意外发现他右脑有一个畸形的动脉血管瘤。”她的母亲讲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秋雨也好半天没有动弹,仿佛连呼吸也忘记了,对方在电话里又说:“Lucas得知这台手术风险很高,在术前约见了两个人,他的主治医生和他的律师,我也连夜从瑞士飞到美国照顾他。他的医生说,术中如果出现不可预见的大出血,谁也救了了他”
  秋雨的声音也抖得厉害,左手捂住嘴,刻意压低声音,不这样,她怕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那么他现在,怎么样?”
  “万幸,手术很顺利,医生切除了那个血管瘤,但是有一些后遗症,医生告诉我,一部分血流进了脑室,还在不清楚他以后视力是否受影响,或者神智能否完全恢复清醒。
  “夫人,您打这个电话给我?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肯听我说这么多,我想,你们还是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分手,但是,我儿子心里一直有你,他术后的精神状态一直非常不稳定,情绪起伏很大,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东西也不愿意吃,我很担心这样会影响他的恢复,医生说,开颅的病人,半年内都是危险期,需要心情平静,安心修养。”
  “夫人,我不知道我的出现是否会有帮助,事实上,我们很久没有联系,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老夫人急切的说“孩子,我是他的母亲,我了解他的脾气,你来吧,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如果你同意,我会马上让人安排你的签证与机票”
  孟秋雨放下电话,瘫坐在椅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挂了电话不久,电话又铃铃铃的响起来。她本想出去透透气,鞋子都换好了,又折回来听电话。
  关鹤在电话那头问 “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她盯着脚下,才发现两只鞋子不相同。一只黑皮鞋,一只红靴子。刚刚自己全然没意识到。
  她嘴上说“还好,还好”心里一直想着前一个电话里老夫人对她说的话。
  她慌忙转过脸去抬手擦眼睛,对着电话说“我去喝杯水”马上站了起来,进厨房倒了一杯水,仰起头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深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新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你是不是感冒了,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
  “没事啊,没事,这两天感冒了,嗓子一直有点痒” 
  她清了清嗓子,说 “能跟你说点事吗?”
  “嗯,什么?”
  “我过几天要去越泰国”
  “怎么了?跟谁去?”
  “快要毕业了,几个玩得好的朋友邀请我一起去旅行”
  关鹤笑笑“好事儿啊,嗯,你去吧,什么时候?都有谁”
  “海悦,还有两个美国人,一个韩国人”
  “全都弄好了?”
  “嗯,下个周六就走”
  “注意安全”
  “嗯,那我挂了啊”
  “哎,等等,我汇了一点些钱到你帐户上,过两天你查查”
  “我的钱够花”
  他在电话那头踌躇着,似乎在想;要怎么说这一句话“秋雨,你从别人那里能得到的,我也能够给你”
  第二天下午刚下课,井上旬,那个数年前的旧相识走进秋雨的教室,拿走了她的护照,交给她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去美国的往返机票。秋雨一直不喜欢这人,一句话也不愿与他多说。
  在焦虑中又等待了一周的时间,周五下午井上旬差人将护照送回给了她。第二日就要启程,这是她第二次飞往美国。不同的是,上一次心情雀跃,陈彦邦陪着她,而这一次,独自一人,心情沉重。
  费恩斯来接机,仍然将车开得飞快,只在见面时打了招呼,一路上都沉默。他将秋雨送到华盛顿锡布利纪念医院,陪着秋雨找到神经外科。
  陈彦邦仍旧在重症监护室,他已经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个月。他的母亲莱娜,一位保养得宜,身材高瘦的女士站起来,迎着秋雨走过来,向她点点头,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她“你来了,真好,太好了,格里医生说今天下午可以探视15分钟,他一定很高兴见到你,如果他能认出你的话”
  莱娜与孟秋雨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的椅子上,莱娜替她叫了一些吃的,俩人聊起天。走廊上的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秋雨只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就见到医生和护士从重症监护室内推出一名病人,身上盖着白布,已经过世了。在门外等候的亲友压抑着哭声,以纸巾捂着口鼻,气氛突然变得伤感。
  莱娜红着眼圈吃掉一根香蕉,面色平静的说“真可怜,呆在这里的一个月,几乎每个星期,我都能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开始的时候真担心啊,担心我的儿子被人推出来,身上盖着白布”
  秋雨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格里过来,带着她们穿上隔离服,换了鞋子,又喷了消毒液,走进了重症监护室。他孤单的躺在那里,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床头的机器监控他的血压和心率,发出滴滴的响声,他头发全被剃掉,头上包了纱布,暗色的血液从头部引出的管子往外排,身下插着尿管,嘴里插了氧气管,脖子左侧插着点滴头。双手双脚都被强制性绑在病床上。
  两月不见。
  秋雨记得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那时她和他起了争执,他特别生气,推倒了一个琉璃花瓶,割伤了自己。那时候他是那样嚣张跋扈,生龙活虎。
  可是他现在躺在这里,全无生息,只有监控心跳和血压的机器提醒她们,他还活着。护士走过来介绍病人的进展“Lucas很不愿意呆在这里,清醒的时候手脚乱踢,也不愿意配合医生治疗,我们不得不将他的手脚绑起来以防止他拔掉身上的管子,我们上午停用了镇静剂,一会儿就可以醒来”
  秋雨走到床头边,他的脸颊瘦得脱了形,形销骨立,面色苍白,嘴唇干枯,她本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刚开张嘴,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她捂着嘴,伏在他的病床前,心里像被滚油烫过般,喘不过气来。莱娜走过来轻抚她的背,安慰她“他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你叫叫他的名字,他一定能够听见”
  秋雨平静了情绪,轻声叫了一声:“Lucas”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陈彦邦”
  病床上的人仿佛真的听见一般,眼皮颤了颤,秋雨抹了眼泪,手抚摸他的脸:“阿邦,你能听见吗?我是孟秋雨”
  他把眼睛微微睁开又合上,过了半晌,嘴角轻轻的扬起来。
  格里医生看完另一位病人,走过来查看各项数据,又检查了伤口,说“Lucas明天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莱娜走来轻声说:“格里医生,我想,是否可以将他接回家,我们家里有医生,这样是不是对他的恢复有帮助”
  医生提高声音迅速反驳:“夫人,您如果要如此,若病人发生意外,我们无法负责任,前三个月恢复期至关重要,一定要呆在医院,如果有任何紧急情况,我们随时可以组织我们最好的团队抢救,如果病人呆在家里,我们无法保证抢救的最佳时机。夫人,我们了解这确实是个无趣的地方,但是,请您安抚病人,他的情绪非常糟糕,这对病情不利”
  莱娜马上回答:“不,不,格里医生,一切都按您说的办”
  陈彦邦嘴唇动了动,秋雨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他嘴边,他说:“好久不见”
  他向她伸出手,手上有好几道锐器割伤的旧伤口。在孟秋雨看不见的膝盖上有两条可以媲美孟秋雨脖颈处的长伤口。都是琉璃片割的。
  秋雨盯着他手上的伤口“你也摔倒了吗?”
  他勉力牵了牵嘴角,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摔倒。只是当时,孟秋雨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她雪白的脖颈间喷涌而出,他惊慌失措,顾不得满地的琉璃碎片,直直跪倒在她的身边,跪倒在秋雨的血泊里。他徒手扒开她身边的碎片。他一手捂着她的伤口大声呼喊,另一只手隔在她的脸与地板之间。他咆哮声招来了保镖,一人当即呼叫了救护车。救护人员5分钟内便赶到。当时,她已经休克。一名年轻的医生让他放开手,好让他替她止血。他将手抬起来,血马上往外涌。医生两只手按上动脉的上下两端,压迫止血。另一边紧急输血。陈彦邦跪在地上,满身都是孟秋雨的鲜血,他举起双手,愤恨的使劲拍击地板,地板上的琉璃片将他的手也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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