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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送柳枝回老家,现下柳枝又出现在青州城,而沈彦却是形容狼狈。
容忆见他,也没有如往常一般调侃他,径直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林宁,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来包住林宁,抬眼问道:“还好吗?”原本想去找林子恪,现在看来还得先把这两位安顿好。
沈彦有些颓然,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灰,道:“还好,只是不知这脸上的伤会不会留疤。”
容忆淡笑,抱着林宁转身便往回走,一边道:“我有些事要出城,你和林宁先去我家住着。”
见容忆并没有问柳枝的事,沈彦便知柳枝来找过容忆,他拉住容忆的手臂,上下细细看着她,似想在她身上看出两道口子来,半晌,才道:“柳枝来找过你?”
容忆点了点头,道:“她刚走。”
沈彦眸子有些揾怒,又反复看着容忆并没有怎样,才放下心来,道:“那疯婆娘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容忆抱着林宁的手臂缩紧了些,心口隐隐发疼,许久,才淡笑转过头对着沈彦道:“看我完好无损就知道,她能对我做什么?”
沈彦见她这样,也没多想,只当柳枝对容忆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他边走边理了理自己几天没有梳洗的发,想着待会儿一定好好好洗上一洗,嘴里也没有闲下来,朝着容忆抱怨道:“你说柳枝她是不是疯了,我跟她虽然没有同生共死,但好歹也算得上是有些交情,为了留在青州,她居然对我下手毫不手软,当头就是一棒。”
“……”容忆没有回他,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话。刚看到他时便知道他身上的伤怕是柳枝弄的,而柳枝喜欢林子恪,定是想要留在青州城,林子恪却为了安抚她让沈彦把柳枝送回去,柳枝不想回去才对沈彦出手,说到底这事儿还是因为她。谁也料不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柳枝会有这举动,沈彦被弄成这样,她也有些过意不去,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跟沈彦道歉还是该安慰沈彦。
沈彦也只是想要发发牢骚,平日里他与容忆这样惯了,见容忆不说话,也没大在意,又接着道:“她对我下手尚且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林宁……”沈彦指着林宁,一双黑眸中隐隐有怒火窜动,咬牙道:“林宁可是她亲生儿子,这么可爱机灵讨人喜欢的孩子,就算是我也下不了手,她竟仗着林宁喜欢她,跟她亲近,将他骗到郊外荒山上扔在那里,她有没有想过要是碰上那些山上的野兽可让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办?你说她怎么那么狠心。”沈彦性子向来好,如今却絮絮叨叨说了说了柳枝一下午的不是。
直到给奶娃娃擦好身子,换好衣服,沈彦的絮絮叨叨才停下来,容忆也对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知了七八分。大概就是那日林子恪用药将柳枝迷晕,托沈彦帮忙送她与林宁回去,那药下得较猛,柳枝直到第二日黄昏才醒过来,一醒便见着自己已经被送出了青州城,当日便哭诉装可怜央求沈彦将她送回青州,沈彦原本就觉得柳枝不该在林子恪与容忆中间横插上一脚,自然不肯去理会她。
哭哭啼啼一整日,见沈彦无动于衷,林宁又一直在一旁安抚她,她总算消停下来。见她消停,沈彦便觉她该是放弃了回青州的心思。
熟料,柳枝并没有放弃回青州。
赶了三天路,一直都在荒郊野外过夜,沈彦实在受不了身上几日没有洗澡,当日黄昏前便在一小镇的客栈上落了脚,刚吃过晚饭,柳枝便说要带林宁去看一看,沈彦觉得让林宁多陪下柳枝她或许就不会对林子恪一根筋,嘱咐一声让她们早些回来,自己回房间洗澡。
直到半夜沈彦都没有见到柳枝跟林宁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去找他们二人,才出客栈便见柳枝匆匆赶来,哭哭啼啼道有几个人抢走了林宁,他答应将柳枝母子二人安全送回临州城,如果林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跟林子恪交代。沈彦当下就急了,没做多想,直以为柳枝不是那几人的对手所以才跑了回来,便让柳枝带他去。
因着夜色,他也没有看得清柳枝的神情,走了两步都没见柳枝跟上来,沈彦刚转过头要去催她,不料却迎来她的当头一棒,那一棒子可着实是狠,竟让他一个大男人大半夜在巷子里躺了大半夜,醒过来时人还是晕晕乎乎的,他的胸口处却放得张字条,只简单写着:“林宁在城外石头山。”
这字迹分明是柳枝的,沈彦即便脑袋再简单也想得到柳枝唱得是哪一出,她怕是知他二人不会让她回青州,便想出这一出好脱身。
石头山虽叫石头山,却与它的名字丝毫不相符,山上多树木杂草,沈彦赶到见到山上情景时,几乎吓得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只见得林宁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眼中却是强自镇定,豆大的汗滴至额头落下,紧紧咬着下唇,手上握着林子恪送给他的小弯刀,刀上还有血滴,而他对面却是一头几乎比他高两个的棕熊,而他赶到时正见得棕熊正往林宁身上扑过去,沈彦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得当初学武时功夫没学怎么样,轻功和暗器却是学了个精通,他当即折下树枝,手中运力,便将树枝当暗器射了出去,正中棕熊的后背,棕熊身子因着背后突如其来的痛感顿了顿,动作稍稍迟缓了些。而林宁虽面色不好,脑袋却还清醒,在黑熊过来时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没有扑倒人,棕熊似开始发怒,嘶吼一身便又朝着林宁的方向扑过去,动作较刚刚更为迅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彦一个闪身,将林宁从黑熊爪子下捞了出来,将他护在怀中。自己却不可幸免的被棕熊爪子划到背部。
肉生生被撕开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昏厥,强自咬起牙关又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插入棕熊心口处,而后飞速带着林宁离开。林宁虽在面对危险时还算得上是冷静,但他毕竟只是个四岁多的小孩子,一见到沈彦突然出现,整个人神经一松下来,就这样晕了过去,沈彦不敢作片刻停留,抱着已经昏迷的林宁逃命似得一路狂奔。山上多树木杂草,沈彦虽轻功好,但奈何身上有伤,身子不稳,又不敢放慢速度,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破,连带着他最重视的脸蛋也被身子划破。
此时的沈彦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最毒女人心,他觉得准确来说是最狠女人心才对,虎毒还不食子呢,柳枝竟然为了摆脱他们二人将自己亲生儿子骗来独自扔在这种地方,如果他迟醒半刻钟林宁怕是早已成为棕熊的腹中餐。
让沈彦气愤的不止这一点,待他浑身是伤的抱着林宁回客栈时竟被老板告知,那位跟他们一起住进来的姑娘已经退房,连着押金行李尽数带走,眼看着怀中林宁面色苍白,而自己背部疼得让他几乎窒息,此时的沈彦是连杀了柳枝的心都有。
幸得客栈掌柜心善,见他受着伤还带着个昏迷的娃娃,以为他是被那个看着娇柔的女子骗了财,顿生同情,替他拨出个房间,请了个大夫。
林宁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昏迷了过去,银子行李都被柳枝拿走,沈彦又不好意思再麻烦掌柜,只第二日随便包扎了伤口便抱着林宁马不停蹄往青州城方向赶回去。
可谁知这林宁这一昏迷,竟是昏了几天,还好在路上遇见了刚好要经过青州的一对中年夫妇搭了他们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这个点才出一章,实在太困先不检查错字了,欢迎捉虫~~~~
☆、第 35 章
本以为林宁醒来后会哭会闹,容忆甚至已经准备好自己表演小丑来逗他。时至傍晚,林宁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后没有哭、没有闹,也决口不提柳枝的事,一如既往的嫌弃容忆的笨手笨脚将药汁洒在他身上。
见得他如此,容忆更是心疼他,从小便没有娘亲在身边,现下好不容易和亲娘相认却……,容忆摸了摸鼻子,既然林宁不愿意提,那她也就当柳枝从来没有出现过,将空掉的药碗搁在一旁,道:“喂!小鬼,我明天去找你爹,你去不?”
“怎么,半月不见就想我了?”略带揶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容忆转过头,便见得林子恪立在门边,一身白衣似雪,面上笑意掩盖不住他的疲倦。
“他说,如果没有办法解你的蛊毒,他便去以身试蛊,如果能解得开便也罢了,如果解不开,不管你去哪里,他都陪着你。”柳枝的话在脑中响起,容忆心中一阵钝痛,眼眶一阵酸涩,顾不得林宁还坐在床上,也顾不得在桌边打瞌睡被吵醒的沈彦便扑到他怀中,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胸前,脸在他微凉的衣衫上摩挲,喃喃道:“对不起……”
本来预定还要过几日才能回来,收到容父的飞鸽传书才知现在家中只有她一人,他实在放不下心,便放下手头上的事赶了回来,他着实很累,但见到这样的容忆,所有的疲惫似乎都烟消云散。他随即唇角渐渐上扬,心柔软得如棉花糖般,他摸了摸容忆的头,柔声道:“怎么了?”
“没!”嗓音中带了浓浓的鼻音,容忆依旧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我想你了。”如果林子恪不想让她知道她中蛊的事,那她便装不知道好了。
闻言,林子恪眉梢都带了笑意,抱住她轻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容忆这才抬起头,看着林子恪,眼眶泛红:“再不准你一个人出门。”
“好!以后去哪儿都带上你。”并没有察觉到容忆的异常,他只当容忆在闹小脾气,拂了拂容忆颊边的发丝。
沈彦实在看不过两人这样旁若无人的腻腻歪歪,又看了眼已经将头缩到被子里的林宁,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们:“咳咳……我说你们在小孩子以及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这样你侬我侬是不是不大合适?”
容忆这才离开林子恪,赌气般瞪着沈彦,觉着这人真是煞风景的一把好手。
林子恪淡淡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床上明显隆起的被子,道:“柳枝呢?”
沈彦端起被子喝了口茶,才耸了耸肩,慢悠悠道:“逃了,应该是回了青州。”
躲在被子中的林宁这才将头伸出来,轻声叫了声:“爹爹!”
见着林宁还苍白的小脸儿,再想想沈彦刚刚说的话,林子恪眸中渐现冷意,容忆见他如此,拉了拉他的衣袖,见得容忆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敛去眼中冷意,牵着容忆进了屋。
见着林子恪进来,林宁从被子中爬起来,坐得端端正正,似在等待林子恪的审问。林子恪只让林宁躺下,又细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
待林子恪从房间出来时,天已全黑,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漆黑一片。
容忆借着林子恪手中的灯光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似有心思般,全然没有注意到林子恪已然停下的脚步。头撞上林子恪,容忆闷哼一声,抬起头却见林子恪正似笑非笑看着她,伸手替她摸了摸撞到的头,问道:“在想什么呢?”
“子恪,我想把我们的婚期先推后好不好?”容忆认真看着他,微弱的烛光映着他的面部仿若泛着淡淡柔光。
林子恪浑身一怔,面部明显僵硬,似不可置信般道:“你说什么?”明明他走时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他回来她便要推婚期?
“我说,我想把婚期推后。”容忆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我还没有准备好和你成婚。”
如果她是健健康康,她一定巴不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