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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可能你带着西红柿的味道吧?说不定咱俩上辈子都是西红柿,然后被一起被炒了鸡蛋呢。”严默精神很好的样子跟我打着哈哈,完全不见了刚才他睡着时的疲惫神情。
“呃,你这脑结构到底是什么样的啊?真血腥!”我假装打个了冷颤,“我可不想红了叭唧的和鸡蛋炒在一块儿,要炒你自己炒吧。”
“所以用东北话说这道菜就叫‘西红柿炒自己’呢……哎哎,可真的是不能再炒了。”严默说着便撑起拐杖朝灶台走去,“这西红柿可真该起锅了,要不然一会儿都得成浆糊了。”
“我来吧,我来吧。”我终于想起了我那做了一半还没起锅的鸡蛋西红柿来。
“得了,我来吧,我也活动活动筋骨。你去把碗筷拿到客厅里去吧。”严默用身子挡着我,麻利儿的把那个菜起了锅,然后调整了一下他肘杖的位置,便右手端着盘子朝客厅走去了。
我已经把碗筷摆好,米饭这时候也熟了,我便把电饭锅也搬进了客厅,一打开电饭锅盖一股扑鼻的米香就飘过来了,可这会儿严默竟然已经偷吃上了鸡蛋。
“真好吃!”严默大言不惭的叫了起来。
“少来,这菜谁炒都一个味儿,能好吃到哪儿去?来,别光吃菜,吃点儿饭。”说着我把盛好的米饭递给了严默。
“真的,真的好吃。对鸡蛋西红柿我可有研究,之前我天天吃顿顿吃,就没吃过一份比你炒得更好吃的了,所以我说好吃肯定好吃,这方面我是权威。”严默说着往嘴里扒了口饭,一副心满满足的表情,然后继续说了起来,“我们咩咩炒的鸡蛋西红柿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咩咩你知道吗?这个味道我想了整整六年了。而且啊,我就是从你第一次炒这个菜的时候才喜欢上它的,我以前挺不爱吃西红柿的。”
鸡蛋西红柿是我这辈子学会的第一个菜,和严默在一起的那些年我没少炒,因为我一直以为这菜是严默最喜欢吃的;可没想到严默却是因为我才喜欢的这道菜。
其实要说起这西红柿炒鸡蛋来,当初还是严默教我做的呢。所以这道菜我们俩做出来的味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因为我是严格按照严默当初教我的步骤做这道菜的,没有一点儿改进,也没有一点儿创新,最大限度的保持着严氏西红柿鸡蛋的原汁原味儿。
这可能也是一种“驯服”。就比如我离开严默以后,也曾给一些朋友做过西红柿鸡蛋吃,有的人建议我放葱花会提味,有的人告诉我搁点儿酱油更下饭,可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我根深蒂固的认为只有严默教我的西红柿炒鸡蛋才最正宗也最好吃。
但是当初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常菜,我学的时候还是闹了个盆朝天碗朝地的一片杂乱,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进厨房嘛。虽然是在我家厨房,但是那个方位我以前的十几二十年真的从来没有踏足过,我甚至分不清哪瓶是酱油哪瓶是醋,哪个是盐哪个又是糖,更不明白那些不同的锅啊铲啊的到底有什么区别,就连煤气灶我都不会用。
那时候严默还住在村子里,5平方米的小破房当然不带厨房了。倒是不远处小麦家窗子外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煤气罐和一口破锅,小麦经常自己白水煮菜叶吃,有时候也会自己煮点儿面。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小麦还挺会过日子的,起码顿顿都有饭吃。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村子还没拆的时候天天都按顿吃饭的小麦却因为胃癌走了。我知道这件事儿对严默的打击挺大的,小麦一直是村子里的老大哥,岁数比严默他们要大,为人又和蔼友善,严默和他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他一走严默消沉了很长时间。
唉,可人终都有一死,谁也逃不掉,就跟逃不掉青春流逝一样。
青春年少的时候真的很荒唐。那时候为了给严默改善伙食,也为了让严默能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再洗洗脏衣服,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总会逃课偷偷的带严默回我家。现在想想那时候真胆大也真的不懂事儿,怪不得我爸妈发觉之后是那么大发雷霆啊——在家被捧在掌心什么都不会干的女儿,却给人家洗衣服做饭,连洗澡都伺候,还要倒贴钱;这让哪个当父母知道心里都不痛快吧?
而做饭这件事儿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学会的。有一次严默心血来潮说要教我做饭,我立刻兴奋得大叫着同意,不过严默想了想说准备先教我一个最简单的菜,就西红柿炒鸡蛋了,剩下的的菜以后循序渐进的教我。后来我才知道,除了这个生不生熟不熟都能吃的菜,严默会做的菜也不多。
不过当时严默和我说的是:这样以后我就可以给他做饭吃了,这样能省下不少饭钱呢——当然了,反正菜也不是他买、油钱火钱他也不出,这样他就一分钱不用花就能吃到饭了,对于他当然合适。不过我当时可想不到这么多,而是觉得严默这主意简直太好了,因为我真的希望学会了做饭以后就能给严默做些好吃的了,而且我也真心希望能帮严默省钱——这样他就可以多买一个效果器了,他说过,每个效果器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结果那次我差点儿把我们家的厨房点了,锅碗瓢勺更是让我弄了个底朝天,然后在严默眼皮子底下把西红柿块儿扔进油锅里的时候还把自己的手烫了。严默当然骂我笨了,可是他又教我烫伤以后抹上酱油就会好了。但是当时我还是哭得晕天黑地的,我真的觉得好疼好委屈啊!我本来就没做过饭嘛,第一次难免紧张严默却还骂我;而且我觉得烫伤抹酱油的方法一点儿也不管用!可是这一切我都没敢告诉严默,我怕他嫌弃我娇气——那时候严默他妈一直说我娇气。那是我第二次见她,我娇气这个话题她从她回国第一天起就开始说,一直说到她走,走了之后打电话给严默他舅妈还在说我娇气,说严默找我就是找罪受。
后来,慢慢的我才知道,生活中许多疼痛要比烫伤时疼得多,比如从你的身体里生生的扽一下块肉来,而那块儿肉再过几个月就会变成一个生命了,那种痛才是痛彻心扉。我不知道严默他妈感受没感受过这种痛,也许她经历过太多,所以一切都对她无所谓了吧,所以她才可能在她儿子受了那么大的伤、还没最后拆线的时候只匆匆的露了一面就能一走了之吧?
不想了不想了,我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都抛到了脑后,给严默夹了两片肉片,又给他盛了几块鱼豆腐,嘱咐他:“多吃点儿肉。”
“嗯!”严默埋头大口的吃着饭,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那些胡思乱想的情绪。他很快就把碗里的饭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把碗递给我说到,“咩咩,再帮我盛一碗。”
一整盘鸡蛋西红柿真的都差不多被严默吃干净了,我一边让他慢点儿吃一边却也高兴了起来,因为我真的没意识到我的菜竟然能做得那么好吃!我一扫了昨晚的无力感,我觉得我能为严默分担些什么,起码我能做出他喜欢吃的菜来!
吃过饭,我收拾桌子,严默洗碗,我的心情就越来越好了,我喜欢这种平淡而有爱的生活,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严默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在我身边的人,而不是我永远也抓不住的影子,直到这一刻我才有了居家的感觉。
“咩咩,还有什么要干的?”严默刷完碗撑着拐杖主动过来请缨。
“没有了,”我冲他笑了笑,也收了手上的抹布,“再去睡一会儿吧,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咩咩,”严默犹豫了一下才说到,“你下午要是不累……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东北的姑娘们作证~
西红柿炒鸡蛋在东北话里真的叫“西红柿炒自己”,因为在东北话里“鸡蛋”也叫“鸡子儿”和“自己”谐音(其实我老北京话也差不多这么说,老北京话里“自己”也叫“自己个儿”,所以很久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西红柿炒自己”是北京话呢,直到看了一本书才知道了正解是东北话);关于西红柿炒自己的另一种出处,则跟地域无关——说的是几个客人到餐馆吃饭,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但菜上来后发现里面鸡蛋太少,肉眼几乎看不出来,西红柿炒鸡子儿遂变成西红柿炒自己。
十年前作家张弛曾出过一本书就叫做《西红柿炒自己》,是它给了我正解,而且那书里面全都是吃货们写的段子,挺好的。
☆、第 145 章
天气真的是热了,车内温度足足有26摄氏度!太阳从车窗里照过来,晒得我的脸直出油,风衣袖子也不由得挽了起来,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把这件风衣脱下来,我刚穿过一次啊!
严默扭头看了看我,不解的问:“热啊?一会儿下了桥我把车靠边停下来,你把衣服脱一件?”
“不要不要,”我摇着头,“我不热,赶快开吧。”
“不热出那么多汗?脸都红了你。”严默更加奇怪了。
“你好好开你的车。”我嘀咕了一句,用手轻轻的扇着风,恨不得把空调打开。可是我又不敢真的开空调,这空调一开严默肯定又得问东问西的烦人,这男人啊有时候永远也理解不了女人。
好吧,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理解我自己,为什么偏要受这个洋罪;再看看人严默,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本来外套的那件新皮衣一上车他就给脱了,多潇洒。
唉,我永远没有严默这么潇洒,我永远都会思前顾后、顾虑重重;我承认自己是个死心眼儿的人,认谁的事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算了,既然学不会洒脱就别想了,我不如就舒舒服服的坐车、欣赏车窗外的美景好了。
不得不说外面的景色真的很美,好像只用了一夜,外面就千树万树满花开了,白色的梨花儿、粉色的桃花儿争奇斗艳。嗯,我把头稍微探出车外使劲的吸了一口山区清新的空气,感觉有甜甜的味道,真好!如果北京永远都是这样春暖花开的季节、如果北京永远都不再下雨就好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和严默以后有钱了,不如搬去遥远的撒哈拉沙漠好了,就像当年的三毛一样;撒哈拉沙漠里干燥少雨,严默就不会再那么痛苦的幻肢痛了。
接到我又想到了海子的那首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当初也是严默念给我听的。其实我完全不懂诗,感觉诗和严默他写的那种歌词是属于同一个范畴的东西,而我掌握不了那种写作的思维逻辑。但是这首诗给我的感觉是意境很美,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和严默都要做幸福的人!
默念着“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任漂亮的景致在窗外飞驰而过,这种感觉就是幸福!
此时我们的车已经行走在了深山之间,因为山区寒冷一些,所以背阴的山脚下还有没有化干净的积雪,车里也就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