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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兴的搬进了新家。
宋丽和省委大院儿的人成了邻居,爸爸妈妈无限欢喜,似乎就此比住在城乡结合部的人高了一级,宋丽却不怎么开心。
………【第07章 强奸犯】………
王喆一路风尘仆仆的到了县里,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对未知世界的新奇和对自由世界的渴望使他毫无倦意。吃了一点儿随身带的干粮,他在街上找了个水管,对着水龙头一通狂饮,水凉的冰牙,刚吃过硬干粮的胃被刺激的直打响嗝,一会儿就针扎似的疼起来。
商店都还没到开业的时间,大门都关着,上着锁头。每个商店都有醒目的店名,王喆知道,那里边有美味的糕点、牛奶糖、布料、各种文具、小孩子的玩具,还有自行车、农具、种子、化肥……好多好多没钱都拿不到的东西,这些离他很遥远,又似乎很近,触手可得。
王喆咬着牙誓。
电影院门口贴着《庐山恋》的海报,广场上聚着几个青年男女,手里举着电影票,在等电影开场。他们悠闲地聊着天,不时轻轻的出很克制的笑。海报上的女主角年轻、漂亮,眼神迷离地对着王喆笑,似乎在说,欢迎加入……
影院旁边有个早点摊,摆着油条、炸糕、烧饼,一个大铁锅热腾腾地冒着白气,旁边一个保温桶,盖子高高地掀着,里面是又白又嫩的豆腐脑。娘曾经带他在镇上吃过一次,他隐隐记得那种滑爽鲜嫩的感觉,刚放到嘴里就顺着嗓子一路溜下去,烫烫的,别提多熨帖,比喝玉米面糊糊顺溜多了。
王喆思量一下,瞬间做出决定,拎着包袱站起来,从从容容地找个地方坐下,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对摊主比划着竖起一个手指头:
“来一碗豆腐脑。”
摊主应着,麻利地拿起一个镶着蓝边的大瓷碗,用一个稍小些的勺子在保温桶里转着圈撆几下,盛到碗里,又用一个长柄的大勺子在大锅里舀一碗汤,撒上绿绿的香菜,滴上几滴香油,撒上胡椒粉,嘴里喊着:
“好唻!一碗豆腐脑,您慢用。”
王喆从桌上的玻璃罐里舀一勺韭菜花,又加了足足的辣椒面,豆腐脑变成艳艳的红色,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他免起袖子,“吸溜吸溜”地喝起来,辣椒挥了威力,脸色逐渐变红,身上暖和了许多,额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寒气全被驱走了,胃也不那么疼了。
一碗豆腐脑喝了个干干净净,他站起来,用舌头舔舔嘴角,觉得很开心。这才想起,该打听一下县剧团在哪,但愿离这里不远,如果今天能找到丑戏子,就可以安顿下来了。
按照摊主指点的位置,王喆走了大概一个钟头,终于看到县剧团那栋三层的红色小楼了。他一高兴,不管不顾地就往里闯,被从传达室跑出来的瘦老头一把拽住:
“嗨!小孩儿,你找哪个?”
王喆这才想起,这不是乡下,到谁家都可以推门就进,只要你高兴,坐到炕头上主人也没意见。县里到底是有规矩的地方,要想待在这个有规矩的地方就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规矩的人。想到这里,居然有说不出的兴奋,他说出丑戏子的名字,希望老头早点让他进去。
“我找刘炳义,他是唱丑儿的……对了,他头上还有个疤……”
他边说边比划,相信老头能想起来,丑戏子是让人一见难忘的那种人。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快走吧你。”
“啊!”王喆有点懵。
“他今年还在俺们村唱戏来着,怎么不在了,您是不是搞错了?”
这老头莫不是看他小,想哄他吧?王喆很有心计地想。
“我一大把年纪了,哄你干啥?刘炳义我还不认识?这大楼有三层,都是人,个顶个的俊,就他丑,他可不得唱丑儿!你是他什么人?”
“俺,俺是他侄儿……表侄儿,俺娘是他表姐。”
王喆说出早就想好的词儿。
“你哪个村的?”
“耿庄。”
村名是随口说的,不知道这村有没有丑戏子的亲戚,反正东王村肯定没有。
老头满腹狐疑地看看他。
“你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他,他怎么了?”
王喆慌起来。
“强*奸罪,知道吗?强*奸妇女!”
老头撇着嘴,义愤填膺,好像王喆是同伙。
“那他现在在哪?”
“还能在哪,二监狱。”
“二监狱……在哪?”
“从这儿往东走,一直走到县城边上,名气大着呢,一打听保准儿能找着。”老头已经用完了自己的耐心,摆摆手示意他快走,转身回到传达室的小屋里。
王喆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了,家不能回,舅舅他也从没想过要去投奔。找到丑戏子,进剧团,学唱戏,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现在,几乎不可能实现了。一宿没睡的疲乏和困倦,举目无亲的孤独和失望,让他浑身酸软,一下也动不了了
………【第08章 公主】………
省委大院的生活对宋丽来说很不好,甚至有些糟糕。
现在,这一切都改变了,在省委大院儿,她是乡下人,是外来户。这里的孩子都各自抱团,说好了似的的孤立她。强烈的自尊心又使她不愿意主动去找他们讲和,甚至,连讲和都谈不上,通常两个平等的群体或个人之间才会有产生矛盾的机会,而在他们眼里,宋丽和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妈妈依旧在修鞋,不过地点换到了省委大院儿家属区。她对那些鞋的抚摸绝对过对宋丽的爱抚。但是她也从来没打骂过她,只是对她冷冷的,淡淡的,甚至是厌恶的。她对经常照镜子的女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天生的赔钱货,别以为自己长着一副臊腥样子,就想一步登天,凤凰是凤凰,鸡终归是鸡!”
她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变得漂亮,丰满。当妈的对她的厌恶却好像越来越强烈。她把她的镜子摔烂,搜查她的书包,弄坏她的衣服。甚至对她的称呼也变成“贱种、赔钱货……”。
她让她干很多活:做饭,刷碗,清理垃圾,倒尿盆,小小年纪就要帮她摆摊,收摊,女儿在前边拿一堆东西,一步三晃的走着,下雨下雪的时候就要摔几个跟头,妈妈在后边一瘸一拐地跟着,时不时还要骂她一句,她把这看成是把她养大的回报,是理所当然的。
而她爸爸,倒是经常塞给她几块钱或是偷偷给她扯块布,做件衣裳。他常常炫耀的对别人说:“瞧我闺女多漂亮,将来给哪个大干部家做媳妇,也不逊的,嘿嘿嘿……”说完就咧着嘴巴干笑,旁人也不便接茬,只好含糊地应着。
这时候,宋丽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好钻进去,最好能把他那张长满黄牙的嘴巴也塞进去。
一次,学校组织看电影,对那些《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闪闪的红星》……战争题材的电影,宋丽一点也不感兴趣,而且学校都组织看过好多遍了,她本来不打算去的。可是,那天下雨,一想到要去给瘸腿妈妈收那个烂摊子,宋丽还是放弃了回家的打算,决定去看电影。
出乎意料的,这次放的是《红衣少女》和《珍珍的屋》,她一下子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电影还能是这样的!电影中的女主人公都善于思考,勇敢的和现实作着斗争,并且大胆的追求着自己的幸福。电影里的女演员漂亮、大胆,衣服也都是平时很少见到的样式:新潮、前卫,在这样华丽的包装下,她们所承受那些心灵或情感上的折磨也是让人眼红的。
宋丽喜欢上了电影,并梦想着成为电影里的人,每天经历新鲜的事情,穿漂亮的衣服,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可电影散场了,终归得回到现实,她悻悻地回到家,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那些女演员的影子,多少天都无法平静下来。
………【第09章 军转生】………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宋丽终于有了自己的朋友。是一个从外地刚刚转过来的新生,他经常穿一件蓝卡其裤子,白衬衫,背着绿色军挎包,身材高大,眼睛明亮,干净的脸上总带着很羞涩的笑。宋丽觉得他和班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心里悄悄地生出几分好感。老师介绍说他是从附近一个军区转来的部队子弟,名叫田世普。
周末的时候,他邀请几个同学到军区大院去玩,宋丽忍不住好奇,第一次走进一个同学的家。
田家是典型的高干家庭,田世普的爸爸是军区副司令员,妈妈是地方医院的医生,还有一个姐姐在外地上大学。他们单独住一栋两层的小楼,有小院儿,院子里种着小白菜、豆角、青椒、黄瓜、西红柿,简直就是一个小菜园,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瓜果蔬菜都长的枝繁叶茂,看得出有专人在打理。
田世普的父母工作忙,都不在家,一群半大孩子平生第一次受到最礼貌的招待,保姆客气的倒上茶,端出洗净的水果让他们吃。他们还参观了田世普的房间,他的房间在二楼,跟部队的集体宿舍差不多,床单被褥都是军绿色的,简洁、整齐。唯一不同的是墙上挂着一架手风琴,很快,有人又现,桌子上摆着一架军舰模型。模型在几个人的手里传过来传过去,人人嘴里都出啧啧的赞叹,这个模型不但细致精巧,五脏俱全,居然还有一个穿海军服的小人儿拿着旗子在船头指挥,表情严肃,栩栩如生。
从田世普家回来,宋丽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虽说爸爸找人垒了墙,把仓库隔成里外两间,可住在外间的宋丽红总能清晰的听到来自里屋的各种奇奇古怪的声音。
想到田世普家明亮气派的小楼,生机盎然的小院儿,简单干净的房间,还有手风琴,军舰模型……,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这时,隔壁又传来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声和男人女人交织在一起的粗重的喘息,她用被子紧紧的蒙住头。
第二天,宋丽无精打采,脑袋昏昏沉沉的,连最喜欢的历史课都没听进去,她知道回去得和父母好好谈谈,她已经长大了,什么都懂了,最起码要让他们把她的床搬远一点,这样下去她会吃不消的。
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到课桌里边拿书本,却摸到一件特别的东西,硬硬的,低了头去找,在课桌抽屉的最里边,放着在田世普家里见到的那个军舰模型。她惊喜地扭过头,看看坐在后一排的田世普,他正冲她笑,还挤挤眼,用中指和食指做了个“V”字型手势,宋丽也不好意思地打了个“V”字。
放学后,她小心的把军舰模型放进书包,压抑着喜悦的心情,和平时一样,先到修鞋摊去帮妈妈收拾东西,两人照旧一前一后的回了家,放好东西,开始做饭。爸爸是不回家吃饭的,母女随便吃了点,女儿洗碗扫地,妈妈扔下饭碗到几个租房合住的保姆家垒长城。直到宋丽写完作业,爸爸才回来。听他“叮叮当当”的把三轮车锁好,又在水管洗洗刷刷,好半天,才哼着小调进来,见女人又不在,咬着牙骂道:
“这老娘们儿!一只腿刚进城,脚上泥还没洗干净,倒养成城里人的臭毛病了。老子还没去赌,她倒先去败家。”
越说越恨,扭头又出去。好半天,两夫妻才骂骂咧咧的一路吵回来,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