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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电视了!】………
老蜡走了三天,回来时,已是第四日晌午。他也不同人打招呼,依旧慢吞吞的洗澡刷牙换衣吃饭,收拾停当,才走到三楼团长办公室,从黑色公事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刘好兵。信封上是印刷体,写的是北京电视台九州戏苑编辑部。他惊讶的看老蜡一眼,老蜡示意他打开看。
刘好兵特意到省里走了一趟,请省剧团的资深编剧修改了剧本,增加了一些唱段,以心理刻画为主,视角客观,人物形象多元,情节跌宕起伏,更具戏剧效果。这次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刺马》在北京电视台的播出大获成功,各方好评如潮,并于同年在北京电视台获得“中国创新戏曲电视大赛三等奖”。省、市、县各级电视台都做了相关报道并进行了转播。人们看到以前在自己村里戏台上唱戏的演员上了电视,都新奇不已,转而羡慕甚至崇拜。同时,县剧团演出日程安排也排到了两个月以后。
王喆突然现周围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无论到邻县还是各村演出都有大姑娘小媳妇追着看他,她们不敢走近他,只是远远的看,眼睛盯着他,悄悄的议论他。他那么年轻,那么英俊,他身材匀称,眼睛闪亮,走起路来腰板笔直,跟她们身边的那些吊着肩膀在街上打着横一步三晃荡的小伙子都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他上过电视,整个村子整个镇,就算是县里,又有几个能上电视呢?
他在好几个戏里担任了主角,不论是唱小生还是唱武丑,不论是净脸还是花脸,人们总认得出他。他刚出场还没唱,他们已经开始叫好,他唱的时候他们不断的鼓掌,叫好,唱完了还不让他下去,让他再来一段。台下什么时候都是满满的,他只看到人头,看不到人们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他似乎成功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在县里成了一个名人。
一次他在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村子演出,戏的间歇,他在后台喝水,润润喉咙一会儿还要上台。已经连着演了三场了,身上有点乏。他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肩膀,伸几下腰,想坐在道具箱上休息一会儿。忽然,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喆子……”
他一怔,回头看,是父亲。
他穿一件老羊皮袄,身子包在里面,头瑟缩着,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密,已经黑黑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冻得不住的吸溜着鼻子,鼻涕还是不听话的流出来。他不好意思的捏着鼻子擤两下,顺手擦在鞋帮上,又在身上抹抹手。想去拉王喆,又犹豫一下,终究把手缩回来。
“活人不易啊,你……这些年,自己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头吧?”父亲犹犹疑疑的说着,好像怕冒犯了儿子。
王喆想起来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父亲。而他,似乎早已把他忘了。难过的时候想不起来,开心的时候更想不起来。也从来没有想过去看看他,或给他写封信。尤其知道母亲不在了,他似乎已经没了家的概念。
“我……还好,你怎么来了?娘她……”
他说不下去了,提到娘,他还是想掉眼泪。
“我给她的坟添了土,告诉她,你有出息了。她,一准儿高兴着唻。”
父亲擦擦眼角,咧咧嘴,想笑一下,无奈做出来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前台开始“砌砌锵锵”的响起了家伙事儿,王喆醒悟过来,自己该上场了,他迅的从自己的行头箱里拿出一件衣服,从里面数出一沓钱,塞到父亲兜里。
“你回吧,我该上场了。等年下我再回……”
当爹的伸手推了推,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儿子已经转身上台了。
………【第18章 亲家母恁坐下】………
“张婶儿,我妈在哪个医院?跟谁吵了?”
毕竟吵架不是怎么光彩,而且还是她的妈妈,尽管她和她一点都不亲,这件事却给她一上午的浪漫故事做了个最扫兴的结尾。
“在市第三医院,上午你妈妈让我陪她去检查身体,可一到那儿,照了x光,她就和大夫吵起来了,劝都劝不开。我只好回来搬救兵,偏你爸又不在,我正要去食堂找他呢。”
“我妈检查身体?!”
宋丽有点吃惊,妈妈什么时候舍得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她平时总说医院太黑,对病人态度差,还夸自己身体好,不必去扔那个冤枉钱,弄不好还要受那些白大褂的气。
“你妈怀孕了,你不知道?”
张婶儿有点惊讶。
“不过你个姑娘家家的,她肯定也没跟你说。唉,别说这么多了,快去劝劝她吧,万一动了胎气,可就有的受了。”张婶儿热心的拉着她往医院走,田世普在后面紧跟着。
“我也去吧,我妈是三院的大夫,也许可以找人劝一劝,别出什么事。”
他很体贴地说。
宋丽是最不想他去的,无奈被张婶儿拖着,有话也不好说出口,没有办法,一行三人急急地向医院赶去。
x市三院妇产科在二楼,刚到楼梯口,就听到楼道里闹哄哄的,好像有不少人。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大喊大叫,虽听不太真切,声音却是霸道又刺耳,传到人耳膜里嗡嗡作响。另一个声音不疾不徐地反驳着,开始还能听清楚,后来完全被那个尖利的声音盖住,听不到在说什么了。
宋丽紧走两步,飞奔到楼上。她听出那个尖利的声音是妈妈的,不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周身热,汗都要出来了。在家里霸道也就罢了,在医院跟大夫吵,有什么好处!
分开围观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女人,看样子她是累了,舒舒服服地盘着腿,指着门诊室的门,兀自骂个不休。屁股下边居然还垫个垫子,很是知冷知热,也表示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和决心。
“你们医院是干什么的?啊!有你们这么对待老百姓的吗?我问你怎么了,嫌烦别当大夫,回家在炕头上给男人xx不烦,小婊子,别看你脸白,男人未必喜欢你,整天对着女人的x,早就是个下贱货……”
她越骂越不像话,对面诊室门紧闭,从里边隐约传出女人的抽泣声:
“让她这样骂,我还不如死了去,你们让我出去,我给她说理去”
里边有人顶着门,不让吵架的那个出来,还有人在劝:
“她一个乡下人,你和她计较什么?又不是她说你怎样,你就怎样,真的出去跟她吵架,你吵得过她吗?跟她拼命,值得?随她去吧,累了她就走了……”
“有本事你出来,老娘是乡下人,乡下人怎么了?你们吃的粮食还不是乡下人用大粪变出来的,你们吃的是乡下人的大粪呢……”
得,她连所有的城里人都骂上了,这下犯了众怒,连楼道里的病人都愤怒地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宋丽低着头走过去,羞得要把头埋到衣服里。
“妈,你快回去吧,在这里太丢人了……”
“啊?你也嫌老娘丢人?我不丢人,能把你养这么大,我整天窝在家里,你吃个屁啊,亏我养你一场,有没有良心那?”
众人听出来了,这是她家人,就都说:
“快把她弄回去吧,这女人在这里骂了半天了,医生都不敢出来,病也看不成。”
田世普和张婶儿手忙脚地拖着女人,一个拽胳膊,一个抱大腿,想把女人抬走。女人骂骂咧咧,死命扛着,张牙舞爪,两条腿不管不顾的乱蹬,一脚踹到田世普脸上。女人虽然瘸,常年在外头风吹雨淋,自有一股蛮力,田世普哪禁得起,被踹了个正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宋丽惊呼一声:
“流血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哗,女人也楞了,不再折腾,住了嘴。
“快去找医生。”
不知谁喊了一句,宋丽才醒过来,也不管是什么科,使劲敲打诊室的门。
门开了个缝,一个女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谁受伤了,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指着嘴角流血的男孩儿让她看。
女医生一眼瞥见躺在地上的田世普,惊叫起来:
“小普,你怎么来医院了?谁把你弄伤了?”
田世普捂住嘴角,勉强笑笑:
“妈,没事儿,这是我同学。”
他指着宋丽介绍。后者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田妈妈,又羞又愧,脸上臊得通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同学呢,把人家踢成这样,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是啊,还以为是她女婿呢,小伙子一看就有教养,和她们不是一路,这样的女人,撒起泼来可是六亲不认那。”
人们议论纷纷。田世普的妈妈本就一直在现场,对撒泼的女人简直深恶痛绝,见儿子也来凑热闹,还是和这个蛮女人的女儿一起来的,很不高兴。
“小普,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这样的家庭,一点教养也没有的,还把你打伤,快去检查一下,看伤的重不重!”
说着,把田世普拉起来往急诊室走,扭头对宋丽说:
“你们先别走,要是小普伤着哪了,我可不答应的。”
田世普急得直跳脚,一把把当妈的拉过来:
“妈,看您说的什么啊,不关她的事。”
宋丽已经愣在那里,任由田母指着鼻子骂,动都没动,像遭电击了一样。直到田世普被妈妈拖到急诊室里,她的眼泪才哗哗流出来。
女人还想追着骂,宋丽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一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和张婶儿一左一右搀着她的胳膊,三个人歪歪扭扭的走出人群,离开了医院。
………【第19章 将错就错】………
王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收到这样的信了。传达室的老张每次把信递给他的时候,眼神儿里总有掩饰不住地不解和怀疑:当初那个在门口差点冲他磕头的小叫花子一下子从哪蹦出来这么多亲戚?他又凭什么一下子就达了?!
自从上了电视,已经收到上百封这样的信了。那些姑娘众口一词,寄来的照片却是千奇百怪,有大眼睛,高鼻梁,看上去很顺眼的,也有小眼马糊,脸上长满痘痘,让人实在提不起兴趣的,却无一例外都是热情而大胆。刚开始,他还很兴奋,以为是从天上掉下来一堆媳妇,任他挑肥拣瘦。时间久了,看的多了,也就兴趣索然了。
看着照片,王喆突然感到口干舌燥,血往上涌,一股热热的东西从丹田直冲小腹,有一个地方不自觉地鼓胀起来。他终于现,除了粮食和衣服,原来年轻健壮的身体还需要其他的东西来填充才能满足。他瞬间决定,玩玩这个游戏。
随后的几天,他并没有急于给姑娘写回信,而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出现在老蜡的宿舍,在他挥毫泼墨的时候静静地坐在一边看,还不时提出一些愚蠢得可笑的问题,写字的那个便忍无可忍的纠正这个外行人的错误。有时问的多了,老蜡干脆撂下笔,一本正经的对他讲字经,讲到得意处,便亲自示范,让王喆按他说的方法当场验证是否有所长进。一来二去,成了习惯,只要没戏的时候,王喆就泡在老蜡的宿舍,孜孜不倦地学习写字。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在老蜡的指点下,他的毛笔字突飞猛进,已经能写很漂亮的蝇头小楷,用钢笔写一封漂亮的回信就更是不在话下。